男人三十(冤冤相报)——尽余欢

作者:尽余欢  录入:10-26

文案:

三十而立,

立业更要立家。

爱情长跑这么久,也该有个终点。

哪怕最后百米,他们狠狠崴了脚……

三十岁,杜峰站在娱乐圈的山巅,头顶巨星光环,却空虚落魄,像个矫情的老男人。

三十岁,他嫉妒起一个新入圈子的白丁,因为“白丁”陪在那人身边。

三十岁,他与那人重逢,悔不当初,却无言以对。

三十岁上,老男人杜峰做梦都想回到十三……

三十岁,白森真正的财产只有几件换洗衣服和一只行李箱,箱子里头装满唱片。

三十岁,他寄居篱下,恢复正常的身体里却盛着一只非正常的灵魂。

三十岁,他似乎除了自己,一无所有,除了报复,无事可做。

三十岁了,一切重头,晚不晚?

带娱乐圈背景,但貌似也算不上明星文,渣攻从良,弱受发威;

前期虽看不出来,但预计此文后期将走上不健康的歪路;

本文结构松散、辞藻堆砌、情节想到一出是一出,苦逼的是时间线还分成两条!

青梅竹马,怀旧80后,1V1,HE。

内容标签:娱乐圈┃青梅竹马┃天之骄子┃破镜重圆

搜索关键字:主角:白森,杜峰┃配角:林峥,徐图,唐梦,辛兰┃其它:明星文

chapter01

徐图在车上坐得极为端正。

一路来他两手始终交叉握着,十根手指偶尔摩擦绞缠,仿佛在诉说主人的焦虑。

他双手生得细长,又注重保养,光滑细腻,十分好看。白森看的久了,忍不住凑过去将它们覆盖在手底。

徐图有些不好意思地朝白森笑了笑。他笑起来温和羞怯,嘴角上勾,鼻翼微微翕动,眼睛里珠贝一样的光彩像是要流出来——每次他这样一笑,白森心里就会莫名柔软。

这次自然也不例外。白森拍了拍他手背,“别紧张。”

徐图一丝不苟地点了点头。

在白森面前,他始终小心拘谨,全然收起舞台上那种驾驭众生的气场。

白森握了一会儿他的手,终于还是百无聊赖地松开。这时车子已经快到长天大剧院,白森扭头看了眼窗外,两栋高楼不知何时拔地而起,他仰视它们泛着冷光的钢铁身躯,心里一时惆怅——不过两年多没来,竟已经处处陌生。

世界就是这样变化多端,不努力追赶的人,只会被它瞬息抛到脑后。

想到这里,白森又回头看向徐图——他年轻俊秀,正该是时代新宠。

徐图见白森看他,仿佛有些不自在,他抬手抚顺了一下衣服上并不存在的褶子:“老师,有什么问题吗?”

白森于是审慎地看了他一眼:发型整齐,五官毫无瑕疵,真丝质地的黑衬衣敞开三颗扣子,外面却披了一条浅灰色羊毛围巾,将天真与魅惑、温柔与张扬演绎的恰到好处。

不过分挑剔的话,这身造型,足可以打满分。

而白森从来不是过分挑剔的人。

徐图看着白森,神情已经由期待变得忐忑,白森见他这样,不由摇了摇头。徐图一双琥珀色眼珠里立即冒出些许焦虑:“老师,是哪里不好?”

白森弯了弯嘴角,不敢再逗他,今晚毕竟是他的大日子:“哪里都好,无可挑剔!”

徐图神情这才松弛下来,他张口刚要说话,车子“吱”的一声停住了。他们已到达目的地。

徐图先下车,又绕到白森这一侧,打开车门,要扶他下来。

白森摇手示意他不用。徐图这孩子尊师重道,恨不能把白森当成行将就木的老人。但白森自觉还不老——三十岁,对男人来说,风华正茂。

白森开门下车,司机小王已经从后备箱拎过来一把轮椅。徐图眼中又冒出那种忐忑,他小心翼翼看着白森,像随时准备迎接他的怒火。

算他走运,白森今晚似乎心情很好,并不想对谁发火。

他选择无视。

从车上下来,他大步迈向剧院,步伐算不上干脆利落,但也从容自如。

“老师……”徐图在白森身后低低喊了一声。

白森没回头,听着他转头跟司机吩咐了两句,快步追上来。

追上来的徐图伸过手臂,从白森背后扶住他一侧身体,姿态尊敬体贴,甚至有些暧昧。

这里是长天的小停车场,不对观众和记者开放,因此倒不虞被什么八卦小报偷拍。但今天这日子特殊,“锦绣中国”全国总决赛,就连这私蔽小院也停满豪车。徐图今晚就要踏上风口浪尖,应该处处小心才是。

白森这么想着,却并没有挣开。

因为他觉得自己这么想,不代表徐图也一样这么想。也许他并不想小心呢?

要知道,想出名,有时恰恰需要点“不小心”。

白森索性大半借力在徐图手臂,由他托扶着走。

还没走进剧院后门,就听一道刺耳刹车声响起。

白森下意识回头,见一辆黑色保姆车突兀地停在停车场中间。一个人推门下车,他动作急切,几乎是从车上跳下来的。

他,杜锋。

借着四周灯光,杜锋恰好与白森四目相对。白森发誓,那一瞬他在杜峰脸上看到的是一片恍惚,他那双以多情闻名的眼睛里,难得显现出片刻空白。

恍惚之后,杜峰回过神来,满脸激动。白森心下不由感慨:他常年忍受娱记追踪,这套变换表情的戏码想来颇为熟稔。

感慨罢,白森靠在徐图肩上,冷眼看着他大步走过来。

“阿森,好久不见。”

杜峰说完,踌躇了片刻,那样子竟有些无所适从。

踌躇半晌,杜峰竟向白森伸出一只手。

白森没有握。

他不是惯于做戏的明星,不需要明明看见宿敌,还要做出一副老友重逢、喜上眉梢的嘴脸。

他向徐图眨眨眼:“小图,我给你介绍,这位就是今晚的神秘嘉宾,歌坛长青树杜锋。”

徐图转过身来,脸色激动——白森最喜欢他这一点,心有灵犀、一点就透——只见徐图激动地捞起杜锋那只伸在空气中的手:“峰哥,幸会!”

杜锋脸上那张和善激动的面具再次破碎。他望着徐图目瞪口呆。

他这副表情与白森预想中分毫不差。

白森很能理解:徐图的五官与杜峰有七成相似,他就像另一个杜锋,不过更年轻。事实上,初见徐图时,白森被吓了一跳,一时以为他是自己的臆想物。白森揣测,杜锋看徐图时,大概就像照镜子——一面让人年轻十年的镜子。镜子里面鲜花般的青春,毫不留情映衬出镜子外面竭力遮掩的苍老。

他想到这里,不怀好意地笑了——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杜锋并不如他想得那样老。

同样三十岁,杜峰才是真的孤标傲世、风华正茂。

迈进剧院时,工作人员第一眼看见杜锋,立即像蜜蜂嗅到花蜜一般围拢过来。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徐图站在巨星的光环外,完全被忽略了。

所有人视线都聚焦在杜锋那里,除了白森。白森看到徐图眼中闪过艳羡与失落,他转过头来,嘴巴贴在徐图耳边:“别急。他和你一样大时,什么都不是。”

徐图脸红了,他有一对儿敏感柔软的耳垂,也有一种涉世未深的纯真羞涩。他用那双流光溢彩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白森:“老师,谢谢你。”

白森笑了笑,挣开他的手臂,独自往休息室里走。杜锋的出现已经引起一场小规模的拥堵,人声嘈杂,他有些吃不消。

徐图跟着走到休息室门外,就被工作人员匆匆拦住了。他是今晚主角之一,原本该早早到后台报到,这会儿来,已经是最晚的了。

白森坐在休息室里,好巧不巧听到两个小姑娘窃窃私语:

“有什么好了不起的,还没夺冠,就开始耍大牌。”

“就是。他能上位,还不是靠对锋哥的模仿!算什么出息……”

白森不动声色,阖眼听着。

听着听着他便庆幸起来——娱乐圈就是这样,流言中伤满天飞,等熬出头来的时候,人也炼就一副铜筋铁骨,水火不侵。如果当年自己真进了圈子摸爬滚打,现在恐怕早被水淹死,也只有——也只有杜锋这样长袖善舞,才能一路顺风顺水,走到顶处。

说曹操,曹操到。白森不过联想了一下杜锋,杜锋便推门进来。他眼睛在室内逡巡一圈,便定在白森身上。

身后两个小助理还摸不清状况,一脸急色:“锋哥?您到底要找什么?!”

杜锋定定看着白森,勾起嘴角笑了:“找他。”

杜锋笑起来与别人截然不同。他习惯勾起一边嘴角,眼尾稍微扬着,眼珠泛动冷光。这样的笑容似是而非、毫无诚意,偏偏很多人觉得风流多情。

——那哪儿是什么风流多情,分明是他青春期厮混街头学来的吊儿郎当与不屑一顾。

可惜,这些话,白森只能在心里对自己说。

休息室里的人已经被他这一笑迷得七荤八素。杜锋于是堂而皇之地走到白森面前,拽起他的胳膊,拖着他走出房间。

白森一路被他拽到洗手间。洗手间里没人,杜锋随手打开一扇门,将他推进去。此刻他脸上笑容已褪得干干净净,他将白森按在墙上,“白森,你想干什么?!”

多么可笑!白森不由咧了下嘴角:这厮将人暴力绑架至此,青筋暴起,满脸凶相,竟好意思摆出一副受害者的姿态,问我想干什么。

他推开杜峰,揉了揉被他顶得发麻的胸口,慢条斯理抬头:“杜锋,你又怕什么?”

杜锋愣了下神,随后他笑了。仍是那种假模假样的笑,白森暗想他一定是做戏太多,恐怕已忘了真正笑容该当如何。

“阿森,别惹我,”杜峰伸出一只手在白森下颊捻磨,语气带着点令人毛骨悚然的温柔:“你知道惹我是什么下场。”

白森镇定自若拍开他的手。而今这点儿威胁与侮辱,对他实在小儿科。

他站直身体,回赠杜峰一个绝对真挚的笑容:“杜锋,你怕什么,我就要做什——”

最后一个字他没能吐出口,因为杜锋嘴唇凑上来。

白森用牙齿迎接。

杜峰的嘴唇几乎立刻渗出血珠,但他仿佛不觉得疼,他的手别在白森腰上,白森胳膊死死抵在他前胸。力气比不过对手,白森毫不吝惜与迟疑地用出阴招,抬脚狠狠踢向杜峰腿弯……

饶是如此,杜锋仍不肯放开白森嘴唇。整个过程白森睁着眼,一块方格大小的天花板在他眼前旋转,不停旋转……他开始恶心反胃,力气渐消……

好在这时救命的铃声响起。声源就躺在杜锋的西裤口袋。

单调的铃声响了近十次他才不耐烦地摸出手机。

赞美主!白森暗叹,终于休战。

他背靠在墙上喘气,杜锋挂掉电话,深深看了他一眼,然后扭头走了。

他出门的瞬间白森跌坐在地上,藏在背后的手哆哆嗦嗦抖个不停。他想大口喘气,但却预料自己一张口就会发出难堪的呻吟甚或谵语。他闭紧了嘴,任由自己上下两排牙齿格格作响……

chapter02

十二岁那年初冬,白森站在讲台上,牙齿也是这般格格作响。

他说不上自己是寒冷还是紧张。

讲台下五十多双眼睛盯着他。有一瞬白森觉得自己薄得像张纸,被这些目光盯得千疮百孔。

后来小梦告诉他,那一刻,他的脸真的苍白如纸。

那一刻白森在焦虑不安中听到班主任的声音。班主任四十多岁,她的声音失却了少女的清脆悦耳,那样喑哑而粗糙。假如美丽的声音如绸缎,那么她的声音像一块被磨得面目全非的粗布。

这粗布一样的声音就在他耳旁响起:“白森,请向同学们自我介绍一下。”

这要求实在强人所难!

她听不到自己上下牙齿的碰撞吗?

白森无法张口。他一张口,这碰撞就会暴露在五十多双眼睛面前。

白森哆嗦着嘴唇低下头。班主任于是又重复了一遍她的要求。

他仍旧低着头,装聋作哑。教室里传来嗤笑。白森知道自己的样子一定滑稽可怜。后来他曾向小梦求证,她说的确可怜,但并不滑稽。

白森知道她在安慰自己。

班主任终于放弃了。她粗略地将白森的情况介绍了一下,便安排他下去就坐。

就在这时白森再次出丑——他直直走向一个空位,对班主任的指示置若罔闻。请别怪他,他的头脑已经空白一片,听不懂简单的指令。

白森在那个空位上坐下来,放下书包,一本正经、目不斜视。

随后他听到全班的哄笑,而班主任站在另一个空位处错愕地看着他。

就连他的新同桌杜锋,也在这时抬起头,像看从天而降的外星人一样看了他一眼。但杜峰眼里不是讥笑,而是惊愕。

是的,惊愕。这才是白森选择坐在这里的唯一原因。全班五十多个人,唯有杜峰埋头盯着桌斗,半分都不曾注意他的到来,因之不会给他讥笑。

后来白森知道杜峰在看武侠小说。

白森知道一切都是巧合。如果不是一本古龙的《武林外史》,杜锋一定会加入讥笑他的行列,而且笑得最大声最猖狂。

这就是当时没人愿意和他同桌的原因。

但白森当时并不知道,人的一生有时就因一个小小巧合而改变。

事实上,彼时杜锋看白森一眼之后,怔了怔,视线就转回他的小说。他一门心思沉浸在英雄侠客的世界里,不为外物所动。

而白森在班主任的默许下将错就错,就这样坐下来。

开始他们互不理睬。杜峰大概是出于对白森的不屑一顾,白森是出于习惯。他习惯沉默,习惯孤僻,习惯静悄悄坐在教室一角埋头读书。

这习惯使他成绩优异。转学之后不久就是期中考试,白森小试牛刀,轻轻松松拿下第一。

这第一却不该拿。转学生白森初来乍到,就触犯了原住民的利益。

那天放学他被三个同班同学拦住,推推搡搡到自行车棚一角。白森不明白同样是初一学生,他们为什么发育得那么好?是的,他们体格强健、四肢发达,在白森眼里一个个如小巨人般坚不可摧。

时过境迁,如今白森已经记不得他们的名字,只记得他们对自己大打出手的理由:“你这土包子,竟敢抢了莎莎的第一名!”

原来唱的是英雄美人的戏码。

可怜白森当时当刻,根本不知“莎莎”是谁。

但他无从辩解,等不及他张口,三个小巨人的拳头就已经像炮弹一样飞过来。白森绝望而狼狈,唯一能做的便是闭眼抱头。

随后杜锋出现了。因为闭着眼睛,白森错过了他以一敌三的精彩一幕。当他睁开眼睛时,只看到三个小巨人落荒而逃,而杜锋高傲地昂着头,两手互相拂了拂,像是要拂掉一点灰尘。

坦白说,那时在白森眼里,杜峰真像一个独孤求败境界的高手。

白森还在震慑于杜锋的武艺超绝时,杜锋已经从地上捡起他铺满灰尘的书包,塞到他手上。

英雄随后扬长而去,白森却怔在原地,看着他背影,心中莫名发热,仿佛被温开水烫了一回。

他彼时并不明白,杜峰解救他多半是出于自己脑袋里铺天盖地的英雄侠士梦——惩恶扬善,义不容辞。

假如不是这个原因,那一定出于他的叛逆——年少的杜峰恨不得与全世界为敌——当全世界都围绕着莎莎转时,杜锋当然要对莎莎不屑一顾。

是的,莎莎。第二天白森就认识了这个美丽少女。

莎莎是主动找上白森的。那是个飘着白雾的清晨,莎莎穿着浅粉色外套,脖子里围了一条白绒绒的围巾,映得她玉雪可爱。她手臂撑在白森桌上,身体微微前倾,一双美丽俏皮的眼睛注视着他:“白森同学,我向你道歉。”

推书 20234-10-27 :这坑爹的人参(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