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度吸引 下——冷烟灰

作者:冷烟灰  录入:09-08

问你,如果你是故事里的那些雪橇犬,你是选择稀里糊涂的活,还是有尊严的死?”

“……”良久,栾杉没有回答,只是拿过酒杯,遵守游戏规则连干三杯。

宋夕与安然于一旁看着,无法做声。

“来,继续抽牌吧。”主动将牌一字排开,栾杉随意抽出一张。反手亮出,一张8。

之后陶醉跟着抽牌,3。

安然最后,5。

于是,男孩盯着牌笑了:“看来我牌最大,本以为还得等个几轮。”

说着,一声叹息,将牌递到了宋夕面前:“……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宋夕看着男孩,认真的看着,最后缓缓道:“真心话。”

“你最爱的人是谁?”

……

“戴安然。”

第十三章

“那就分手吧。”

紧紧收住微微有些颤抖的嘴唇,栾杉连声音都走了腔调。

主动提出分手,应该显得很潇洒吧……

本来不打算流泪的,但是当眼眶感到温热的刹那,泪也一下子涌了出来,根本不受控制。

流泪既是输了。

于是他彻彻底底的输了。

……

相对无言,面对男孩的泪眼,宋夕双唇开了又合,似有诸多欲说之话,可到最后却又归于沉寂。

到如今,一句“对不起”轻得就像雨后薄烟,脱了口便是另一种伤害。

结局已有,人,在某些时刻,是该薄情些的。

于是默默从座位上起身,宋夕未留下只言片语,便退出了众人的视线。

安然目光停滞在虚掩的门上,静默间又落至双眼沁泪、面露不甘的男孩身上,思及宋夕之前掷地有声的回答,内心一

时之间五味杂陈。

“你先走吧,一会儿我送他回家。”正当三人陷入这不尴不尬的境地时,一旁陶醉算是好人做到底,再度出声解了少

爷之围。

看着陶醉,又撇了眼从始至终没有看他半眼的栾杉,明白事以至此多思无用,便默默地点点头,如释重负般起身离开

并不算大的包间内如今只余今天之前毫无相干的二人,如同身处于真空中,空气消失,只余窒息般的压抑。

眼角泪痕未干,栾杉不说话,仅是神情呆滞地盯着眼前的扑克牌,似有所思。知道陶醉将乘有啤酒的酒杯推至男孩儿

眼前。

带着浓密的白色泡沫,杯中酒液微微摇晃。

栾杉自嘲的轻笑:“陶先生,我还应该怎么做?我到底哪儿做错了?”

被指名的人不说话面无所露,将眼前的扑克牌收好,拿在手中从新洗过。

也不真的期望从陶醉那得到什么答案,摇摇头,栾杉心中终有不甘:“呵,在一起四年居然抵不过几天时间。”

见他如此,陶醉微感无奈,怕他继续钻牛角尖下去自己今晚就得有家不能回,便随口安慰道:“心放宽些,感情这东

西不能用时间去衡量。”

“那用什么?!”

“……”

男孩无意间瞪大了泛红的双目,怒不可抑的反问。

“用什么……”

陶醉垂牟,思忖片刻,那“运气”二字终究没能脱口而出。

四年,不是数声一、二、三、四……纵使自己对爱情这码事嗤之以鼻,却还没无教养到去随意践踏别人的信仰与付出

感情这东西,人人都想拿了别人的,还能守住自己的,万一守不住自己的,为了公平起见,就想方设法要拿到别人的

如投资经营,哪个是不求回报的?然而付出就一定会有回报吗?

爱,或不爱,单恋,或两情相悦,走过最初心潮澎湃的几年,终会归于平淡。跟谁在一起,不跟谁在一起又有什么区

别?

结局都是一样。

最初一个人来,最后一个人去。

安然追出包间的时间,视线内已经没有宋夕的影子。四处寻找未果,想来对方可能暂时不想见到自己……也不是没有

这个可能的,于是便独自一人开车回了家。横躺在客厅的沙发上,昏黄灯光的包围种,有种暖色调的清冷,于是随手

摸出一旁的电视遥控器,将电视打开来,一时间便更显得寂静了。

任思想漫无边际的延展开来,安然想象着宋夕回来时可能得样子:大概是半夜,然后再某个酒吧喝了些酒,于是半醉

着回来。

如果作为一个体贴的情人,是应该为其泡杯醒酒茶的,就像之前宋夕曾为自己做的那样,也像栾杉会做的那样……

脑海中突然浮现出早些时候在协会,男孩拿给宋夕的那一保温杯八宝茶。若换做自己,似乎怎么想来也是做不到的,

其实也不是做不到,而是根本连想都想不到罢了。

总认为栾杉是个没长大的孩子,但若仔细剖析,自己又有什么差别呢?

他自然知道宋夕做过手术,却不曾在早先两人拳脚相向时忆起,自然更谈不上手下留情。

他是把对方放在心里的,可却又矛盾的拿不出多少忍让跟细心,争强好胜,没心没肺仿佛是他刻在骨子里的东西,即

便有心,又能改变多少呢?

自己唯一能拿出来炫耀的家世背景于宋夕而言毫无用处,那一点点细心关怀也是三天打渔两天晒网的随性而为居多。

连自己都找不出自己到底好在哪里。

十几岁的时候恋爱只是恋爱,大家都不用背负彼此的未来,那是可以光明正大的,坦言不必负责的岁月……却也必然

是没有结果的。

再见面,仅仅凭借着最初的一点留恋、遗憾与还念就决定走到一起,现如今仔细想来是否显得过于……草率?

也许只是因着当初的不甘与执念,于是在印象里将比彼此悄然美化成了不可逾越的存在。

也许这仅是主观臆断下一种要命的固执。

也许两人并非真的合适。

也许没有谁是必须跟谁在一起的……

然而同想象有出入的是,宋夕并没有在半夜回来,身上也没有沾染半分酒气。

仿佛原来那场争执与恶意中伤不存在般,安然见其出现在面前,便自然而然的从沙发上坐起身来,让出位置。

后者见状,则平心静气的绕过他,并坐到了他的身侧。

只是静静地坐着,半晌,无人开口。

随后伴着一声轻轻地长叹,宋夕顺势躺下,并将头枕在了安然腿上。

“什么时候回来的?”

安然抬头看看时间,答道:“有两个小时了吧,我在你之后出的饭店,没看见你,就先自己回来了。”

“我去江边转了转,天总算放晴了,江边纳凉的人还真不少。”闭着眼陈述着之前所见,宋夕微微上扬的嘴角掩不住

满脸的倦色。

“你这么一说,我才发现自己也很长时间没过去过了。”

“比市区内凉快不少,风挺大……”

两人就这样进行着没什么意义的对话,若闲话家常。

寥寥数句后,宋夕有所思的停顿又将两人重新带回了无言的局面。

“……下次要是再吵起来,你对我的评价是不是还要再加上一条‘优柔寡断’?”稍许时候,再出声,已是无法隐藏

的心迹。

手肘支撑着整个身体的重量,单手托腮,灯光笼罩下的安然的侧脸,光影分明,好似染色的塑像。

如竹般有节的手指无声的荡在膝上人的发丛间,来来回回,随意且懒散。

闻言,他一笑,不过是嘴角边稍稍上扬的凹陷,随即便又渐渐沉了下去。

宋夕是怎样的人,不能说了解全部,但心中至少有副画像。

他有自己的人生规则,自律,很少为一件事执着,并不循规蹈矩,也乐于尝试,却又懂得浅尝则止。

他一直有自己的人生尺度,谁占据了几分,自然心中有数。

没人能够偏得几寸……却也无法拿走半分。

栾杉有属于他的分量。

要其拿走,便是伤。

而任何伤口的愈合都需要时间;同样的,遗忘,也需要时间。

“我们……不如分开一段时间吧。”硬是要形容,安然形容不出自己当下说出这话的心情。就好像夏日雨后的水塘,

游鱼、杂草以及各类两栖动物混杂其上,杂乱无章,然水底却是淤泥沉淀过后的清澈平静。

话语并非脱口而出,纵使各类情感交错,却始终明白自己要的是什么。

相爱的两人,最终只可能是不同的两个人,又岂是众人口中的另一半身体。

一个人无法离开自己的半个身体,而一个人也永远不会像了解自己半个身体那样了解另外一个人。

也许在一起,也许不了了之。

谁也无法为彼此做一个确定。

这样的事,唯有留给时间证明。

宋夕睁开双眼,下一瞬便被刺眼的灯光蛰了一下。继而偏过头来,幽邃的眼望向发言者。

目光相对。

那穿梭游走于发间的手指终于停了。

接着,宋夕听见了自己给出的答复:“好。”

尾声

一年后熙熙攘攘的人流在城市最繁华的地段穿梭来回,走走停停,随时改变着街道的布局。当午时分,头上的太阳有

些大,然而在这刚刚入夏的时节,鼻息间却嗅不出几丝汗意。

微风清凉。

转角的麦当劳旁,一个穿着T恤七分裤的男孩站在那里,手上拎着不大的包裹,并不时的抬手看着时间,四下张望。

普普通通的打扮,却因着阳光照射下淡棕色的短发,略白皙的肤色,端正清爽的面容而引得路人偶尔偷偷注视。

不久,便有一辆黑色的车子停在了离他不远处,随后,从车上下来一名打扮入时惹眼的男子。

“不好意思,飞机误点了。”关上车门,陶醉边向着栾杉走去,边开口解释迟到原由,浑身上下倒是找不到半点“风

尘仆仆”的样子。

“知道你上午飞机,刚想给你电话来着,要是来不了我就直接回公司了,下午还得上班……”男孩见人来了,笑着应

道。

“好容易有时间见上一面,我哪能让你白跑一趟呢……实习还没结束?”最后听男孩下午还有工作,陶醉皱了皱眉。

“家人里帮忙找的广告公司,实习结束基本上算是能留在这里了。”栾杉本来就是学平面设计专业的,虽这么说,但

这样难得的机会却没能让他脸上多出什么满足的神情。

吃住都在家里,不用自己花一分钱,又是小有名气的公司,究竟还有什么不满足呢……

陶醉看出他的迟疑,于是打趣的接道:“不想继续留在那工作?觉得生活不够多彩刺激?”

男孩仍笑着,没有作答,却有被看穿心思的羞怯,因这想法已被不少人称作“幼稚”了。

“那就先拿出能说服自己,说服别人的计划来,想好了就去尝试,反正年轻就是用来挥霍的。成功跟失败不是你应该

考虑的。不是有人说了吗:‘追求卓越,成功便随之而来。’”陶醉说罢,顿了一下,邪邪一笑:“或者你也别尝试

了,你面前现成一条光明大道,直接跟了我吧,爷这里可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一身时尚装束,却说出地主老财的台词,看着陶醉满脸“冏”的样子,栾杉忍不住乐出声来。

哪知下一刻,对方已得寸进尺的将胳膊围了他的肩膀,贴在他耳畔轻声道:“我说真的,不考虑下吗,我技巧不错,

你跟我上床可不吃亏……要在上面还是下面我都奉陪……”

嘴唇吹出的热气扑在脸颊,再听清“悄悄话”的内容,栾杉想不脸红都难,“腾”的一下,热气上涌,一时间跟个木

头样僵在那里,说不出半句话来。

陶醉见状,不禁哈哈大笑,随后他肩膀用力拍了拍,搂着男孩转移了阵地:“走着,咱找个好地方吃饭去。”

最后两人去了附近的一家西餐厅,准备享受一顿正宗的西洋料理。

从一年前开始,陶醉跟栾杉,不知不觉间就变成了现在这样的相处模式。不是经常,却始有联系。

陶醉为了公司项目,跟着安然和他的分公司去了S市,一年下来,时常两地奔波往返,有时安然抽不出时间,多半也

便由陶醉代飞。

回到D市,大多是陶醉打电话骚扰,若有时间,便约出来吃吃饭,喝喝茶,聊聊近况,或者听陶醉一人的胡言乱语。

陶醉虽经常说些乱七八糟的话,但却没有什么实际行动,栾杉虽要被迫接受某些不良言语的荼毒,可也不能否认跟对

方在一起聊天的感觉很惬意。

这种气氛很微妙,无关情爱,不过近,又不疏远。

栾杉有时想,若生活中真有“哥哥”这个角色存在,那陶醉似乎便是了吧。

二人落座,结果服务生奉上的菜单,要了今日推荐的三文鱼,点了白葡萄酒。又选了些其他东西……跟着从不亏待自

己的陶醉不时出入各种餐厅与咖啡馆,栾杉这一年多倒是长了不少见识。

“你拿的这是什么?”等待上菜的功夫,陶醉才发现了栾杉一直放在手边的小包裹,不禁好奇起来。

“哦,是哥本来要邮给他的东西,我想着你今天回来,所以不如就拿过来送到你这,等你回S市的时候再转交给他…

…”栾杉看看手边的包裹,解释道,下意识的还是不愿提安然的名字。

他没那么大度,原本投入了那么多的感情,分手后还可以立刻做回朋友。只是最近终究还是开始渐渐释怀,两个月前

跟宋夕又有巧遇——本来工作的地方就相隔不远,遇不到才是奇迹。有的只是避之不及与欲交谈之的区别罢了。

慢慢的,彼此碰面会点头招呼,到后来多少攀谈几句,昨天恰巧在邮局门口碰见,问了事由。起初对方神色上还有顾

忌,最后还是坦然陈述。当听到自己愿意代为转交时,一瞬间,对方脸上所表露的意外栾杉现在还记得。

仍有介怀,却不再是略带恨意的念念不忘。

时间,果然是淡忘与修复的良药。

“宋夕要给安然?……什么啊?”不去追问栾杉与宋夕间微妙的转变,陶醉拿过不超过10公分见方的盒子,好奇的仔

细端详过,又拿到耳边晃了两晃,好奇的开口。

“不知道。”栾杉耸耸肩。

“可以打开吧。”陶醉不怀好意的眯起了眼。

“……”不知说什么才能阻止,好在服务生端着餐盘来的及时,这才打消了陶醉继续研究的兴致。

当安然收到盒子的时候,已经是隔天的下午。

其中倒有段插曲。

陶醉下午开完会,晚上的飞机回到S市,第二天中午午休同安然一起到与办公楼所在位置隔了两条街的商业区附近吃

饭。

饭后准备回公司时,在步行街的某角落处发现了一个独自哭泣的小女孩。

女孩大概五六岁大,穿着红色的连衣裙,两人发现时已经哭得双眼泛红。周围有好心人上前询问原由。

原来是跟父母走散。

正当有人想要联系附近巡逻的警察时,陶醉却好事的走了过去,蹲到了小女孩面前。

“叔叔帮你找爸爸妈妈好不好?”

也许是对眼前这位长得很好看,浑身又香喷喷的叔叔没什么防范意识,小女孩虽犹豫了一小下,最后还是边吸鼻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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