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彻也一愣:“我跟你们说过啊,我和安嘉冕的事,你们没看我留的DV啊?”
秦修猛然想起那部没有声音的DV,这才觉得不对劲,又气又急:“你到底说了什么?你留那DV一点声音都没有!”
沈彻没想到症结居然在这儿,一屁股坐在钢琴座旁,仰头望天:“啊,居然是这样……”
“到底怎样啊?!”秦修也没功夫去吐槽沈彻明显是跟他套近乎的动作,狠狠瞪着他,心里忽然又涌起希望。
这气势才像正常的校花嘛,沈彻沉了口气:“那我从头再讲吧。其实,安嘉冕是我表哥……”
就这样把跟安嘉冕之间的恩恩怨怨从头到尾跟秦修又说了一遍,这次说得比录DV时还详细,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也一股脑交代了一通。
“……就是这样,虽然有这些破事,安嘉冕这人有时也挺气人的,但是毕竟是我哥啊,要说没感情,那是不可能的。”说完看一眼身边愣愣的盯着钢琴没动静的秦修,小心问,“你不会……以为我喜欢安嘉冕吧……”
秦修发了一会儿呆,嘴上喃喃道:“有没有搞错……”而后转向他,“你拍DV不晓得从头到尾看一遍吗?”
“我看了开头和结尾,明明有声音……”
话音未落,秦修凑过来就堵在他嘴上。
虽然亲得很突然,但沈彻还是瞄到了秦修藏着的笑脸,那感觉像被子弹正中胸口,不过那子弹必须得是甜的。
这次再不是野蛮暴力的吻,两个人面对面坐在一张钢琴座上,好像有大把的时间可以一下一下亲到天亮。不过沈彻到底还是没忍住,伸手一把抱住秦修,一个劲往上蹭,见秦修没拒绝,舌头就讨好地往秦修嘴里钻。
秦修笑着搂在沈彻腰上,心说你怎么就改不了狗德性,还想把我压在下面啊?
沈彻感到秦修手伸到他身后,把钢琴盖盖下。
“坐到琴盖上去。”秦修把头往后仰,躲过沈彻的嘴。
卷毛青年正吻得带劲,听见了也楞装没听见。
秦修扳着他的下巴不给亲,沈彻没辙,只能照办。琴盖又硬又窄,秦修还起身将他抵压在上面,不留一丝缝隙。
“不能换个地方吗?”沈彻诚心建议。
“要不阳台上?”秦修边脱他衣服边一努嘴,“沈彻,现在不是你要福利的时候,你自己录了那么一段坑爹视频,才有这些破事,所以你现在是在赎罪,你还想舒舒服服躺到床上,等我伺候你?”
沈彻仰头看天花板,认命:“我什么时候能赎完啊?”
“那得看你的态度和表现。”说完头就埋下来,一口啃在锁骨上。
沈彻心说我也不能吃亏啊,就也去脱秦修的衣服。秦修穿的是衬衫,还是那种很贴身的小立领衬衫,扣子又细又多,他裤子都被秦修扒光了,衬衫才解到一半。
“你也搭把手啊!”沈彻苦逼地道,“我这脱着不方便!”
秦修果然就开始脱了,没脱衣服,直接脱了裤子。还从裤袋里摸出杜蕾斯。
敢情你之前一直都在预谋啊!沈彻一脸寒心的表情目视秦修飞快熟练地套上套子。
秦修抬头见沈彻略鄙视地瞅着他,脸上有些挂不住:“有什么奇怪的,我都随身带的不行啊。”
没有不行,禽兽都是随身带的,沈彻在心里吐槽。
不过秦修要是禽兽,那也妥妥是全世界最漂亮的禽兽,秦小修丧心病狂地挤进来时,沈彻看着秦修的脸迷恋地想。
沈彻很快发现以这种面对面的姿势做好处非比寻常,他可以全程抱着秦修,来来回回地吻。脸上带着情欲红潮的校花样子特别美,又不会特别拒绝他,下半身有多野兽,上半身就有多小猫。天然眼线的眼睛微微眯着,刷子似的睫毛颤啊颤,嘴唇也咬得殷红,沈彻受不了地凑过去张口就含在嘴里。
秦修射,他也射了,一股脑射在了秦修腰上,秦修眯着眼睛瞅着他,他被瞅得耳根发红,说了声“不好意思啊”。
秦修难得通情达理了一次:“不好意思什么?这是我技术好,怎么能怪你。”
这么一说,沈彻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竟然真的有爽到。一切来得太自然了,自己又专心在吻秦修,竟然一点都没发觉秦修忽然不渣了。难道……是姿势问题?
秦修低头看着腰上白灼的一片:“不过你身上怎么什么都比别人烫点儿。”
沈彻“啊”了一声:“有吗?”
秦修倾身过来在他身上抱了抱,上下感受了一番:“你没感觉吗?你真的比我烫很多。”
秦修就这样柔柔地贴在他身上,沈彻喘了口粗气,心说你这么一丝不挂地抱着我我能不烫吗?
秦修低头看向沈彻又快要抬头的胯间,笑道:“还想要?”你要是只金毛寻回犬,准得抱着我的腿从早蹭到晚吧。
“秦修,”两个人中途停下的时候,沈彻搂着秦修,低声说,“以后我什么事情都不会再瞒你,但是不管发生什么,你都必须听我解释,好吗?”
秦修有些疲倦地把头枕在沈彻肩膀上,在小麦色的脖子上轻轻吻了吻:“嗯,只要你解释,我就听。”
那天晚上,沈彻最后得出了结论。斯坦威钢琴果然不愧是世界顶级钢琴,他虽然没有弹过,也对其坚不可摇的品质心悦诚服。
155、
浴室里,沈彻扶着腰冲洗完毕,随手拿了块大毛巾往下面一裹,坐在一张小凳子上,侧头开始欣赏浴缸里的出水芙蓉。
秦修抬头懒懒地瞥他一眼:“那是我的洗脸毛巾。”
沈彻张大嘴低下头,忙要脱下来。
“算了,反正也不能洗了,”秦修往浴缸里滑了滑,“你别又射在毛巾上。”
沈彻挂不住面子:“又不是喷泉,说射就射。”
“那是我用来洗脸的,射在上面也叫间接颜射,我相信你有那个能力对着它再来一炮。”
沈彻被吐得毫无回嘴之力,瞄一眼侧身趴在浴缸边闭目养神的秦修。秦修之前还很体贴地让他泡浴缸,他留了个心眼拒绝了。我泡浴缸有什么好看的,你是美人浴缸妥妥得你泡啊!
秦修趴在浴缸边,头枕在手臂上,一头黑发湿润地垂在脸颊,那张脸原本就比一般男生白皙清秀,被水汽氤氲着,像画出来的一样。沈彻的目光落在秦修透着水光的殷红嘴唇上,一想到这嘴唇就是被自个儿给吻成这样子的,心情就格外甜蜜,情不自禁地问:
“……我能亲你吗?”
“还没亲够?”
一八二的卷毛青年裹着块遮羞布缩在一小板凳上,才洗完澡,头发湿哒哒的,眼睛也是湿漉漉的,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是个人也没法拒绝这么可怜巴拉的落水狗,秦修闭上眼:“想亲就亲吧。”
沈彻挪过来,先是蹲在浴缸边,后来干脆跪下来,视线刚好与秦修的脸平视,然后小心凑过去,轻轻吻上秦修挂着水珠的睫毛。
从睫毛亲到泪痣,又亲到形状姣好的眉毛,沿着鼻梁亲下来,秦修被亲得又酥又痒,心说我是不是脸上长个雀斑你也能亲半天啊好色之徒,又按捺不住地问:“沈彻,你老实回答我,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卷毛大狗光亲不答。
“我搬进公寓你是不是就想着这一天了?把我勾引到手你很得意吧?……你怎么就想到用卖萌来对付我?”
沈彻亲到嘴上,迷恋地厮摩着,秦修张开嘴,沈大狗居然半天都不伸舌头,他张开眼看他,纳闷:“你不进来啊?”
沈彻心想我伸舌头那就庸俗了,这才是柏拉图式的亲热。
秦修悻悻地闭了嘴,脸上被舔了个遍,心想我到底是找了个什么人啊,这就是一大狗吧!
脸上很快全是沈彻的口水,秦修有点啼笑皆非:“这都舔第二遍了。”
沈彻早有准备:“你刚刚做了三次。”
“行行行,”秦修算是服了,“你爱舔就舔。”
不过沈彻的柏拉图式亲热最终还是功亏一篑,北极熊哗啦从水底撑起来,一把把他拖进浴缸,两个人又没羞没臊地缠在一起舌吻了半天,直到水都凉了才跟落水猫落水狗似的钻出来。
秦修睡到半夜被沈彻的体温烫醒,一个激灵坐起来,才发觉沈彻那根本不是体温异常,而是发烧了。他坐在床上看着被捂里缩成一团的卷毛青年,心头就有气,发烧也能可劲发情,汪星人的世界果然不是人类能了解的。
秦修下楼翻箱倒柜也没找到药,一看时间,这才凌晨三点,到哪儿去买药啊。
沈彻一开始是冷,后来就被热醒了,一看秦修跟八爪章鱼似地抱着自己不说,两个人身上还盖了两大床被子。
“你不热啊!”沈彻受不了,直要掀被子。
“热就对了,你发烧了,要出汗。”秦修把被子又拉回来,“发烧还跟我做,只要色不要命啊?”
“那个时候好像也没觉得怎样啊……”沈彻声音干干的,困苦地用被子把自己裹住,把秦修隔了出去。
秦修看着把自己缩在被子里,怂得跟肯德基芝士虾球似的卷毛青年,沉声道:“难不难受?”
“没事,”沈彻声音在被子里嗡嗡地传出来,“睡一觉就好了。”
然后能感到秦修的手隔着被子按在自己身上:“起来我们去医院吧。”
那声音又低又柔,沈彻心里暖暖的,脑袋从被捂里钻出来,看着上方低头注视着他的秦修,安抚地笑一笑:“我真没事,明天起来就好了。”
秦修没再说什么,起身下了楼。
沈彻其实很想去客房睡,但是秦修肯定不会同意,就只能这么裹着自己。没过一会儿秦修又上来了,让他起来喝水。
沈彻把那一大杯热水喝了个精光,又一裹被子躺下去,在被子里瓮声瓮气地说:“秦修你还是去客房睡吧,这床已经被我的鼻涕玷污了……”
话音未落就感到身后一沉,秦修躺下来,隔着被子从背后抱住自己。
“对不起。”
沈彻感受着秦修的拥抱和体温,那句对不起听上去如此陌生。认识秦修这么多年,这还是第一次听到他说这三个字。
“乱说什么啊……”
疲倦地闭上眼时,他笑着想,我们之间永远不要说对不起。
秦修在第二天一大早给Jessica打了个电话:
“不好意思这么早吵醒你……我想通了,今天能帮我安排一个记者发布会吗?……嗯,安排在下午或者晚上吧,我早上可能赶不过来,”对方在电话那头问还有其它事吗,秦修沉吟了一会儿,低声说,“……谢谢你,Jessica姐。”
沈彻醒来时秦修已经不在了,睡了一觉人清爽了许多。他走出卧室,客房也是空的,下了楼,才听见钥匙开门的声音。
秦修抬头看见他,问:“好些了吗?我买了早饭和药。”
沈彻受宠若惊,这么温柔体贴,真是校花吗?
早饭是热滚滚的皮蛋瘦肉粥,沈彻一口气喝了两碗,然后掰了药直接咽了下去。秦修看得目瞪口呆,你吃药从来都是这节奏?我要拿给你吃毒药你不也这么吞了?
沈彻见秦修埋头吃饭,从裤兜里摸出那只装礼物的口袋,被雨水泡过又在他裤兜里塞了这么多天,早皱得不像样了,他低头在大腿上将口袋来回用力抚平展了,才笑着拿上桌子:“送你的头绳。”
秦修接过口袋,拿出头绳,装也装不出惊喜的样子,想用头绳绑头发,可头发太短根本绑不住。
沈彻见秦修试了三次,怎么也绑不上,已经处在要抓狂的边缘,只得说:“要不戴手上吧。”
秦修这才瞄他一眼,把头绳绕了两圈戴在手腕上。
沈彻微笑着端详:“皮肤白戴这个蛮好看的。”看见自己买的头绳被秦修戴在手腕上,那感觉就像在校花身上戳了个“沈氏阿彻所有”的标记,其实他挺想说“要不你一直戴着吧”,又怕秦修嫌麻烦。
秦修看他一眼,又低头边喝粥边含糊道:“电视柜下面的抽屉里是给你的礼物,自己去看吧。”
卷毛青年一叠声地说着“你干嘛还送我礼物啊”,人已经喜不自禁地跑去电视柜,发现居然是一只红色小礼盒而不是套装真知棒,不禁兴奋地打开。
“这个……是什么呀?”拎出来看像项圈,但这号是不是买得有点大啊,甲亢患者也未必戴得住。
“戴在手上的。”秦修憋着笑,当然不能回答这是宠物项圈。
原来是手环,沈彻豁然开朗,折腾了半天总算给自己戴上了,举起来问秦修:“怎么样?”
“帅爆了。”秦修手支下巴冲他笑。
沈彻也笑了,虽然小病初愈,一大早起床还是很阳光的样子,秦修忽然发觉,这偌大冷清的别墅,只因为多了这么一个人,就暖得像一只火炉。
其实和小麦色啊,天然卷啊都无关,这个人身上的阳光,是征服他的武器。从见到他笑容的第一眼起,自己就缴械投降了。
妞妞望了望窗外,大楼下方已经被媒体车辆挤得水泄不通。她回头看了看坐在沙发上一直很安静的秦修。秦修穿了一身哑光面料的黑西装,手上没有戴任何饰品,除了一条绿色手绳,斜刘海放了下来,显得整个人非常正式而谦逊。
本来这件事可以通过微博发道歉来解决,但是公众都知道秦修的微博是由工作人员经营的。不过秦修自己提出召开记者发布会还是令公司的人都挺诧异。
没过多久Jessica进来,沉声道:“记者都到了。”
秦修从沙发上起身,整了整西装,走出房间。
大厅已经布置好媒体席位和发布台,台子上插满了话筒。秦修从电梯里走出来,现场顿时是潮水般涌起的快门声。虽然大厅里有布置媒体座位,但基本没有记者坐着,所有人莫不是举着相机扛着摄像机围在发布台周围。
秦修在保安的开道下走到发布台后,现场安静下来。
“今天在这里召开记者会,是想告诉大家,两个礼拜前在得意轩发生的那起暴力事件,是真实的。”秦修平静地面向在场的记者和摄像机,“在这件事情上,我没有任何可以为自己开脱的借口。作为一名公众人物,我感到很惭愧。我知道这件事让许多关心我的人很伤心,也让许多喜欢我的人很失望,还有许许多多并不喜欢我的人们,我曾经想着有朝一日,通过自己的努力,让你们对我改观,现在我知道,我可能永远失去了这个机会。我不想求得任何人的原谅或者谅解,召开这个发布会,只是因为我欠所有人一声对不起。”
妞妞目视发布台后的秦修走出来,朝着在场所有人深深的一鞠躬。
虽然他是肇事者,虽然他是来道歉的,但是那样高挑的身段,那样傲骨铮铮的身姿,竟有种让人受不起那一下的感觉。
现场静悄悄的,直到被女记者的声音打断:“为什么你直到现在才出来道歉?”
妞妞担心地看向秦修。
“在此之前,我没有那个勇气。”秦修回答。
坦诚的态度让许多记者都始料未及。
Jessica虚眸看着台上的秦修,回想起当初决定签下这个年轻人时的情景。这三年多来发生在秦修身上的事,许许多多她都预料到了,包括这次的暴力门事件,但是也有许多她未曾预料到,包括平静地接受新人奖被黑的事实,包括这场开诚布公的记者会。她原以为这个年轻人只有骄傲,只有一次次碰壁才会磨干净他身上的锐气。她没想到他还有勇敢,而这份勇敢,让他即使碰壁,也能始终锐气勃发,骄傲不损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