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要把冽带去哪里?不管带去哪里,我都会找到他的!”司徒昊握紧手指,隐隐发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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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昏沉沉中感觉自己的身体随着什么起起伏伏,我茫然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被担架抬着,并未在病床之上!
眯眼细看,发现抬着我的人正是自称我两位表哥的人——一个是寒麒,一个是寒麟。
“你们……这是要做什么?”我开口,头有些发晕,手足无力,但是心中却突然恐慌起来。
为什么要趁我睡觉的时候将我抬出来?他们要带我去哪里?
那个人呢?为什么没在这里?
我茫然四顾,发现自称外公的人也在,自称小阿姨的人也在,唯独没有自称哥哥的那个人……
“冽儿,你的身体状况太差,外公带你去美国治疗,等你病好后咱们再回国。”老人的声音很稳,很轻,但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
“那……”我斟酌着,看了一眼小阿姨,觉得她比较好说话,于是问道,“那我哥哥知道吗?”
“……他……”小阿姨视线有些慌乱,她点点头,“他知道的。”
“那他为什么不来送我?”我从担架上起身,“我不想去美国,外公,让我留在国内好不好?”
“不行!”寒龙怒道,然后看一眼战战兢兢的我,顿时语气又软下来,“冽儿,外公是为你好,等你病好后,外公会让你回来的,今天乖乖听外公的话,好不好?”
“我不想去……”不知道为什么,心跳一直不受控制,从未有过的恐慌蔓延开来,我固执地朝机场外走去,“我要留在国内!”
“表弟,爷爷为了你的病寝食难安,现在好不容易联系到美国一家著名的脑科医生,你怎么能这么伤他的心?”寒麒追上步履踉跄的我,伸手扣住我的左臂,随即寒麟也过来扣住我的右臂,“是啊,表弟,跟我们一起回美国吧,本来我们就都生活在美国,这次来国内是参加你哥哥的婚宴,不想你却出了事,爷爷急着回去也是为了你好啊!”
婚宴?哥哥……的……婚宴……他结婚了吗?
一种难以名状的痛苦从心口蔓延开来,我不知所措地愣住,两个表哥搀扶着我将我朝登机口拽去。
头痛欲裂,我摇摇头,挣扎着,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挣扎,只是心中有一个信念,我要找他问清楚,他……为什么会结婚……
眼前阵阵发黑,寒麒和寒麟的桎梏很紧,以我病弱之躯根本挣脱不开,我感觉耳朵一凉,有什么银光从眼前划过,然后坠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响声,在那一刻,我几乎听到了我的心跳,那么脆弱,那么不甘……
可我还是缓缓软倒下去,失去了知觉……最后视线里,是我看近啊掉落在地的是一枚闪闪发光的银色耳钉……
039.不是哥哥,是恋人?
司徒昊通过而定上的发信器追到机场的时候,只看到了掉落在地的银色耳钉,而寒冽早已消失无踪!
本来驱车飞速赶来的时候司徒昊还在庆幸,手机上的红点一直没有移动,说明寒冽还没有被带走,可是现在,此时此刻,看着被遗弃的耳钉,司徒昊有种他也被人遗弃了的感觉……
虽然,寒冽并不是自愿离开他、遗弃他的……
“昊!”北棠墨也是觉察到发信器在机场,心中担忧才赶了过来,看到司徒昊捏着原本属于寒冽的那枚耳钉发呆,忍不住走过去出声安慰,“昊,给寒家的人一点时间,也给冽一点时间。等他全部想起来,不用你找他,他自己就会回来找你的!”
司徒昊没有说话,只是视线轻移,盯着北棠墨,眼睛一眨不眨。
“昊,怎么了?”
“你说的也对。”司徒昊抬头望了一眼机场大屏幕上的航班信息,攥紧手里的耳钉,“他一定是被带去美国了。北棠,你肯定知道寒家在美国的住所地址吧?”
“知道是知道……可是……”可是就算找去了,他们也不一定在那里,司徒昊能想到的,寒龙岂会想不到?
“告诉我!”司徒昊可不管那么多,正色道。
北棠墨微叹口气,将寒家在美国的地址告诉了司徒昊,并将寒家在美国最具特点的酒吧告诉了他,他心里也希望司徒昊能够找到寒冽,更希望寒冽能够尽快恢复记忆,回来找司徒昊……
司徒昊当即买了去往美国纽约的机票,北棠墨本来想跟他一起去,可是司徒昊婉拒了,他将昊天公司的事务交托给北棠,自己也好没有顾虑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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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的时候四肢发软,但是头却不那么疼了,胸口刚刚愈合的伤也没有任何异样,我只是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的事情模糊到无法回忆,但却有种刻骨铭心的痛自心中扩散开来。
失忆的人……难道注定一辈子这样浑浑噩噩地活着吗?
起身,赤脚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我发现这里很安静,安静到极致。外面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虫鸣鸟叫,很是欢畅自然,似乎是类似于疗养院的地方啊……
脑中回想起登机前的事,我摇了摇头,将那丝不甘甩开,或许真如表哥所说,外公带我到国外来,是为了我好……
房门打开的声音传来,我侧头,看见‘小阿姨’寒雪端着饭菜进来,肚中空空,的确是很饿很饿了。
“冽,你醒过来了!正好,饭菜也好了,趁热吃吧!一定饿坏了吧!”寒雪在桌前摆放好饭菜,语气轻松。她一定不想提机场的事,我对受损的记忆也很是无奈,除了记得一些常识和妈妈,其他的人,却是什么也不记得了,所以,我也不知道到底谁对谁错,只能慢慢找回记忆了。
“我睡了多久?”我坐在桌前,拿起筷子边吃边问。
“大概两天。”寒雪见我夹菜的手一顿,忙解释道,“咱们家的私人医生来过,说你用脑过度,对受损的大脑没有好处,所以才会疲惫困倦,多睡一睡没什么不好。”
听完她的话,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继续闷头吃饭,只是总感觉寒雪的目光若有似无地盯着我,似乎在深究,又似乎在怜悯。
吃过饭,我从旁边的衣架上拿起自己的衣服穿好,径自出门。
“冽,你去做什么?”
“我出去转转。”我解释,“这里既然是我生活的地方,如果看看周围熟悉的环境,所不定我会想起什么来。”
寒雪表情一僵,强自笑道:“那你自己小心,别走太远,早点回来!”
“知道了。”出了门才发现自己所住的房间在二楼,楼层很宽很大,我下楼的时候脑中突然浮现另外一处豪华的宅邸,我下楼梯的时候,一楼客厅沙发那里坐着那个自称哥哥的人,正看着我宠溺地笑……
“小少爷……”一声呼喊打断了我的思绪,我回神,发现客厅沙发那里根本就没有人,心中有些失落,随即深吸口气将自己的异样压下去,抬头看向唤我‘小少爷’的人。
“要出门吗?”通过寒雪的介绍,我知道了他的名字叫凌云飞,是外公的贴身保镖,现在在我这里出现,肯定是被外公派来保护我的。
寒家是做什么生意的我也多少了解一些,可是记忆中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我是如何跟他们相处的。
“我想一个人走走。”我绕过凌云飞,朝玄关走去。
“是。”
外面的环境依旧陌生得可怕,我兜兜转转在风里,迷失了方向。
我究竟是谁,怎样才能让自己的记忆恢复?这样不明不白的生活我一点也不喜欢,虽然是众星捧月般的,可是根本就感觉不到任何的暖意!
“嗨,帅哥,有没有兴趣让我伴你画幅画?”一个金黄头发高高竖起的年轻女孩用英文对我说道。
我微微蹙眉,虽然听得不是太懂,但主要的意思我听明白了,而且一看她在那里的摆设,也就心知肚明了——她是街头艺人,专门为人作画的。
看着熟悉的炭笔、画纸、橡皮泥……有种亲切感涌上心头……我好像不讨厌画画……相反,如果能够画画,心里应该是很开心的吧?
待金发女孩帮我画好,我看着她,礼貌笑道:“能不能让我也为你画一幅?”
他诧异地看着我,然后狐疑地将手里的作画工具递给我:“可以!”
手拿炭笔的感觉很奇异,脑中不断涌现一个人的样貌,画完这女孩,我将纸递给她,自顾自又在下一张画起了“哥哥”的画像……
“他是谁?”女孩欣赏完她手里那幅,垂眸看见我新画的这幅,眼前一亮,好奇追问。
“我不记得了……不过他说……他是我哥哥……”收笔后,我小心翼翼地拿起他的画像,跟我的放在一起,右手无名指上银光闪耀,我再一次地失神。
戒指……好像那个人也跟我有一样的戒指,我记得他去医院看我的时候就在不断摩挲手上的戒指……
为什么我们会有一样的戒指?为什么每次想起他,心中都会有种既甜蜜又酸涩的情感涌动?他是我哥哥,那么我以前是不是跟他住在一起?不然为何之前下楼的时候会出现幻觉?
“哥哥可不像,要我看啊,你们是恋人!”女孩侃侃而谈,“你画他的时候,眼神和表情透出的是面对恋人时的温柔!”
“是么……”我凝视着手上的戒指,努力让自己想起哪怕一丝一毫的相关事情,可是头痛欲裂,却是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
“喂!你没事吧?”女孩紧张地扶住我,我摆摆手,还未直起身子,凌云飞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小少爷,我们回去吧!”
原来他一直暗中跟着我……我勉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不去刻意想那些想不起来的事,将两幅画拿在手中,跟凌云飞走到马路旁,俯身钻到他备好的车里,侧头盯着车窗外倒退的风景静默。
回到家之后,寒龙也在,他看见我手中捧着的画纸眼神一变,但随即有笑容满面地问道:“冽儿,喜欢画画的话,外公帮你安排,去巴黎美术学院进修,怎么样?”
巴黎……美术学院……
能转移注意力也好,总比成天无所事事拼命回忆想不起来的事情要好一些,医生说过,不能刻意去回忆,否则会伤到大脑……
我点点头:“好,我想学画画。”
“老二,你去安排。”寒龙对二舅吩咐道。
“是。”
寒家办事效率很高,三天后,我到了巴黎。
从机场出来,远远就能看见那座巴黎的著名建筑——埃菲尔铁塔,我眯着眼睛,脑中再次被什么击中,隐隐作痛。
埃菲尔铁塔……互相拍照的两人……逆光,看不到表情……
又是这样!每每能想起什么的时候就会被剧烈的疼痛打断,我收回视线,努力让自己变得若无其事,但是内心波涛汹涌,我一定来过这里!而且还是跟那个人一起来的!
040.原来,我们……已经结婚
我来巴黎并未让外公、表哥等人相送,只是跟了凌云飞一人。
本来我连他也不想要的,不过外公怕我人生地不熟,加之脑袋不太灵光,再出点什么使就得不偿失了。所以派了他照顾我的饮食起居,还说等小阿姨忙完手头上的事情也让她过来照顾我。
心中空空荡荡的,无论谁来都一样。
我背着简单的行李包,衣服什么的可以来了再买,画笔工具等等也是学校现成发的,我只需要带着外公给我的金卡就可以了。
这样看来,我就带着两幅画,几件换洗的衣服,以及一颗茫然的心开始了异国生涯。
不是没想过给那人打电话,可是我此时什么都没想起来,打电话也是白打,白白给人希望又毁灭,不是太残忍了吗?
而且……最重要的是,我根本不知道他的电话……
过一阵吧,过一阵看看能不能从小阿姨那里套出那人的电话来……
不知为何,总想多跟他亲近亲近,寒家这些人无论对我多好,我都感觉不到任何温暖,相反,竟感觉有些陌生,可怕的陌生……
我没有住校,抱着画板从教室出来,走在梧桐树下的青石路上,心里空落落地发疼。
已经过去三个月了,记忆还是没有一点起色,我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会一生这样浑浑噩噩地生活下去。
“寒冽!寒冽!”几声喘着粗气的呼唤将我从失神中拉回,我回头,看着朝我奔来的黑框眼镜少年微微蹙眉,巴黎美术学院也不乏中国的留学生,可是这人,我并不认识。哦,不,应该说,我不确定人不认识。不过从他看着我的欣喜表情看来,他应该是认得我的。
“寒冽!真的是你啊!真是太不可思议了!没想到我们居然在这里遇到!”少年停在我身边,笑得一脸兴奋。
“是啊!好巧。”我不动声色地接上他的话。
他很是熟络地跟我聊天:“寒冽,你怎么也来巴黎美术学院了?不是在名扬大学上学了吗?其实也对,巴黎美术学院算是世界一流的美术学院,名扬大学顶多算是国内的顶尖学校……”
“嗯。”我言简意赅,脑中却在想着此人究竟是谁。
“不过我真没想到,你哥哥竟然会放你来国外!当初我只不过跟你多说了几句话,酒吧那次也是意外,结果被他揍得那么惨……呵呵……还以为他这辈子都不回放你离开他身边呢!”少年摸着后脑勺讪笑两声,后来见我面无表情的样子,忽又止了笑,小心翼翼地打量四周,“该不会他跟你一起来的吧?”说着话,少年后退两步,跟我保持距离,而后道,“要是被他看到我跟你这么亲近,指不定又惹来什么麻烦呢!我不跟你说了啊!先走了!”
“哎——”我快走两步拉住他,“你也认识我哥哥?”
少年眼睛瞪大,嘴巴张开,好似吞了一个鸡蛋,他狐疑地看着我:“你是不是寒冽?”该不会是长得像而已吧?不然为何自己侃侃而谈了那么久这家伙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一副木木的样子……好奇怪……好诡异啊……
“我是。”我深吸一口气,决定将自己的情况告诉他,“不过因为一场意外,我失去了一部分记忆,你能告诉我你是谁吗?能不能再多告诉我一些你知道的关于我的事?”
少年石化了十秒钟,才缓缓恢复过来,他眸光微闪,随即笑道:“好啊!我们边吃边聊吧!”
学校附近的快餐店。
柴骏点了两个鸡腿汉堡和两杯牛奶,坐在我对面,低声诉说着他知道的有关我的事……
他叫柴骏,我们是在考试的时候认识的,那个时候我是住在哥哥‘司徒昊’家里的,我考试接送都是哥哥亲力亲为,甚至报名的时候也是跟司徒昊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