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的肯定没错。
谁知道我还没接近帐篷就让旁边的小兵给拉住了,“你个小毛孩!知道这是谁的营帐吗,就敢往里闯,你爹娘有没有
教过你少将军的营帐是不能随便闯的!”这人口气相当的霸道,好像我抢了他媳妇似的。
我当时急的眼睛都红了,前面他说什么我跟本没在意,只听见他最后说的少将军,原来这并不是大将军的营帐。
我扯过他抓着我的胳膊转身就跑,身后传来他疾言厉色的骂声“不长眼的野孩子!你以为这是你们家炕头啊,哪里都
是你能随便乱闯的!”
跑着跑着我想起白天的时候看营地的情景,大将军的营帐应该在营地的正中,而且用的帐篷也是最大的,我现在身边
的帐篷虽然比先前见的那些大,但是周边却有好多跟他差不多大的,大将军的营帐应该是独一无二的才对。
理清了思路,我才抬头好好地看了看周围的情况,由于天黑刚才又着急,我根本就是跑错了方向。如果刚才我不那么
着急的话,看到大将军的营帐是很容易的,因为大将军的营帐所在的位置是整个营地的正中,而且是最亮的。
我又想了想,如果我就这样什么准备都没有,去见大将军是肯定见不到他的,最起码连他手下的小兵这关都过不了。
而且以我现在的身份,即使有准备,他也未必会见我,再说,我能准备什么呢,现在除了身上的衣服和一双拳头,可
以说是一无所有。
我握紧了拳头,心里哀叹,唉,陈书呆你可真让我操心!没有别的办法,只有看看情况再说了,见机行事。
我丈着身子小,谁叫我现在的这个身体才只有八岁呢,尽量不弄出动静,绕过火把和巡逻的士兵,最后终于挪到了大
将军的帐外。
大将军的帐外,两边分别排出一排架高的火盆,火盆里的火烧的很旺,在火盆的不远处站着两排铠甲穿的特整齐的士
兵,他们的腰上全都挎着刀,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不知道是怕热还是别的什么,大将军的营帐是打着帘子的。幸好这一世我不是近视眼,如果像前世那样有300度的大
近视,我肯定看不到大丈内是何情况。我从来没有如此庆幸过,现在有这样好的视力。
大丈内灯火通明,卫良坐在正中,还有其他几位将军分坐两侧,陈书呆坐在卫良的左手边第二个位置,我查了一下,
算上卫良丈在内有九个人,九个人中只有陈书呆是儒生打扮,不知道高涵跑到哪去了,大帐中并没有他的影子。如果
说所坐的位置是按照地位身份来排的话,那么陈书呆的地位并不低。
看着他们谈笑风生的样子,没有一点紧张的气氛,虽然陈书呆脸上仍旧没什么表情,不过他右手把玩着酒杯,看不出
心情不爽。那么那个白色铠甲所说的受罚又是怎么回事呢?我在心里画了个大大的问号。
看到陈书呆好好的,我大大地松了口气,警惕更是大大放松了。我一个深呼吸还没做完,就让人抓着衣服提了起来。
“好你个小奸细,总算抓到你了,这回看你再跑!”
我挣了挣没挣开,他抓的死紧,我不知道奸细被抓后会有什么下场,但是我被他们这样抓了肯定是好不了的。
“放手!我不是奸细!”
“哼!坏人都不说自己坏!你说不是奸细就不是了吗!你在这鬼鬼祟祟半天了,我早就注意你了!说!谁派你来的,
你的目的是什么!”
这个白痴!抓了人就当奸细!不分青红皂白就给我安了个奸细的罪名。
“白痴啊你!如果我是奸细能这么容易就被你抓到!你说我鬼鬼祟祟,你看到我搞破坏了嘛!你不查清楚我的身份就
给我定罪是不是太过草率啦!”
那人听我这么说,像是犹豫了一下,半天没说话,不过最后还是用绳子把我绑了个结实。
“我说老兄,你这么大的力气我跑不了的,你不用绑的这么紧吧,我的胳膊快被你勒断了。”我疼的呲牙咧嘴,他手
下却仍然不留情,虽然我从三岁开始锻炼,但是我现在的身体毕竟还是八岁的孩子,经他这么五大三粗的人这样折腾
哪有我的好。
“哼!你别油嘴滑舌的,像你这种能说会道的人最爱骗人啦,我才不上当呢!你别不服气,我找人审你,让你心服口
服!”那人说着话,手上的力道没松,而且还更用力地紧了紧绳子。
我在心里把他们家上下几百年的人都问候了一遍,说完这句话他就没再开口,反正说什么都是对牛弹琴,我索性也没
再说话。
他在身后压着我,确切地说应该是拎着我,我尽量放松让他拎着走,那样不至于太疼,他不是说要找人审我嘛,我只
能期盼他能找一个明白人。
陈书呆,你还喝呢,没看到我被这个二愣子逮住了吗,就顾自己享受也不知道关心我。
就在我心中满是哀怨的时候,他压着我走向了大将军的营帐,我一看便乐了,里面有陈书呆我怕什么,你大半夜压个
孩子往大将军的营帐跑,这么点事惊动这么多人,这下看你怎么收场,这回看咱们谁死!
走到帐前,那人先把我交给了守在门外的士兵,自己先进去报告了,才出来把我押了进去。
“原来是个孩子……你就是洪宝说的那个奸细!”到了帐内,坐在首位的卫良便说了这么句话。
什么洪宝,简直就是个草包!我在心里暗暗骂了洪宝一遍。
进入大帐的那一刻我就看着陈书呆,他看到被洪宝押进来的是我,脸色变了好几次。
我看着陈书呆,并没有回答卫良的话,卫良以为我是默认了,又对陈书呆说,“梓文,那就有劳你替洪宝好好审审他
,问清楚是怎么回事,看他到底是什么来历。”
陈书呆看着我,并没有说出我的身份,而是慢条斯理地问洪宝抓我的经过。我气的差点没把牙咬碎,好你个陈书呆,
我为了你才被他抓来,你不但不救我还当众审起我来了!师父审徒弟,你行!
大帐内坐着的其他人,更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几种不同意味的眼神在我的身上扫来扫去,弄的我浑身不自在。
“洪宝你说说,你看到他的时候他在做些什么。”陈书呆手里仍旧拿着那个酒杯,仍旧是那张千年不变的冷脸,不过
眼底却满是笑意。拿老子寻开心是吧,那好,老子就跟你好好玩玩!
“我发现他的时候,是在少将军的帐外,他在那里徘徊了一会,然后就专挑没有光的地方走,看到巡逻的士兵就躲到
暗处,我好几次想抓他,可是都被他溜掉了,最后追到大将军的帐外才抓到他。”一个那么大的人,跟踪一个孩子,
亏他还说的出口,我当时并没发现有人跟踪,否则能让你抓到才怪。
“如果没鬼为什么不光明正大地走,看见士兵有必要躲嘛!”大概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推论,洪宝马上又在后面追加了
一句。
陈书呆没有对他的问题做出回来,而是接着问道:“那么,你在将军帐外看到他的时候他在做什么?”
“我看到他的时候,他正在离大帐百步之外偷听将军们的谈话。”洪宝说的理直气壮,我始终未发一言,任凭洪宝怎
么说,我就是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我看你陈志杰到时候怎么收场,难道你还真能看着我被当作奸细处置了不成。
不过我还是我在心里大大地翻了个白眼,你也说了是百步之外,我能听见才有鬼!
陈书呆放下杯子,做出一付思考的神情,“你抓到他的时候也是在百步之外吗?”
洪宝扯着嗓子大喊“那是当然!”
“你当时就在他身边,可听到丈内说的什么?”陈书呆又问。
“离那么远我怎么可能听到!”洪宝马上反驳。
我像个局外人,对两人的对话,冷眼旁观,仿佛他们谈论的事情跟我没有一点关系。
这个洪宝还真是草包的可以,陈书呆明明在找他的语病,他却一步步地往陈书呆的陷阱里掉。
“哦,既然你都没有听到,那你怎么就肯定他是在偷听呢?”果不其然,陈书呆还是问出了这样的话。不过陈书呆现
在的脸色很不好,比我才进门的时候还白上三分。
“不是偷听就是在偷看,反正鬼鬼祟祟就不是什么好人!”洪宝说的特理直气壮,好像我真的是有那么罪大恶极一样
。
陈书呆冷下脸‘啪’的一下把酒杯放下,起身走到我身边对着卫良一揖,“大将军,陈某不才,乃是别有用心,奸恶
之人,恕陈某不能再在帐下效力,就此告辞。”说完拉着我就走。
他过来拉我,我一时还没反应过来,这太不像陈书呆的做事风格了,一向沉着冷静的陈书呆,这也太不理智了,哪有
事情还没问清楚就拉着“犯人”走的。
洪宝绑我绑的本来就紧,陈书呆一拉我,胳膊更是火辣辣地疼,不愿意说话,我瞪着陈书呆。
靠!你好逮也替老子把绳子解开,手都快断啦。
我心里还没抱怨完,卫良等人都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卫良脸色有些不好看,不过还是尽量保持着平静的语气,对陈书
呆说:“梓文你这是为何!”
陈书呆又对屋里的人施了一礼说:“请恕陈某无礼,有人将我等视为肖小之辈,看来我本不该来这里,陈某再留无意
,还是让陈某离去吧。”
洪宝更是急的一下跪在了地上,“陈先生,洪宝做错了什么您尽管责罚,千万不要因为洪宝委屈了自己。”
陈书呆无视他们的挽留,死活都要拉着我走,就在这气氛万分尴尬的时刻,从帐外走入两个人,一个身着青色长衫,
手持折扇,一副儒生打扮,抬首间双目顾盼生辉。
一个身穿白色铠甲,虽尽量敛住了自己的神情,但久经沙场积累下的杀气,还是会在不经意见泄露出来。二人踏入帐
中均是一愣,青色袍子的儒生首先开口道:“梓文,恒儿你们这是唱的哪出,恒儿怎么被绑成这样,到底发生了何事
?”
陈书呆冷着脸扫了他一眼,“亏你还问的出口!我在帐中同将军商量退敌之策,叫你代我照顾恒儿,你竟然照顾成了
这付样子!还敢问这是怎么回事!”陈书呆气的脸都白了,用手指了指我,又对青色袍子说:“我倒要看你做何解释
!”说完陈书呆甩了下衣袖,看也不看他们。
洪宝想给我解开绳子却被陈书呆阻在一旁,陈书呆没用他而是亲自过来给我松开了绳子。
解开绳子的第一反应就是想去揉被勒过的地方,因为很疼,不过有人比我反应还快,陈书呆拉起我的袖子轻轻的吹着
。
青色袍子的儒生沉默了一会,看了看穿着白色铠甲的武将,沉声道:“唐平?”原来是叫出了白色铠甲的名字,不过
却是一个意味深长的问句。
进到大帐,陈平的脸色就一直不好,听到青色袍子叫他,脸色又变了变,想不到高涵也有这份魄力,只叫了陈平的名
字,就能让他脸色白的像纸。
陈平平静了一下情绪,最后朝陈书呆行了个礼,说道:“此事怪我,陈先生就不要责怪高先生了,高先生去忙军中事
务走不开,叫我去看看这个小兄弟,我跟他开玩笑说陈先生正在大将军的大帐中受罚,他听了就跑了出来,我跟出来
的时候他已经跑的不见踪影,我怕他是来了大帐,可是到外边看了没有看到他。后来有人来报说粮草运了过来,我就
去忙粮草的事情……”
听到这里卫良发话了:“这个孩子到底是何人?你们都认识吗?”
高涵向卫良施了一礼,“回大将军,此人乃是陈先生的高徒,此次一同来到军中,涵没有来得及跟将军报告,没有照
顾好这个孩子,是涵的过失,还请将军责罚。”
卫良伸手摸了摸下巴道:“原来是这么回事,既然如此,都是误会,你们快向梓文和这个小兄弟赔个不是!梓文看在
我的面子上,你就别跟他们计较了吧。”
既然大将军都这么说了,我们还能怎么样,我苦着脸揉着胳膊,路上洪宝一个劲地跟我道歉,其实我心里明白,他们
这样对我完全是因为陈书呆,如果没有他在,就算我不是奸细,今天也得给当作奸细处置了。
不过他这样一直道歉,我也不好再计较什么,只好勉强做出一副高兴的样子给他们看。
不知道是军营中的营帐不够,还是他们的故意安排,我和陈书呆被安排在了一个帐篷里。从卫良那出来,洪宝几个人
就一直跟着我们回到了营帐,一路上洪宝虽然也道歉了,不过还是不服气地直嘟囔。
“你不就是担心师父吗,光明正大的走又怎么了,有必要躲躲藏藏的吗!”洪宝还是不死心地在那嚷嚷,你心里委屈
,我胳膊还疼呢。我不跟你计较就算了,你还拍起我的不是啦!
不过有些事情还是说开的好,省得他们真的以为我心怀不轨。
“首先放着我这身行头不说,”我向着他们几个人,指了指身上的粗布衣服,“再说我只是个孩子,你们这里有几个
人认识我的。”
我抬头用眼光扫视他们一圈,“我不明着出现还好,如果真的名目张胆的走过来,先不说门外的人肯不肯让我见大将
军,单是路上巡逻的士兵我都应付不过来,我一个孩子说的话在你们心里能有多少可信度!”
“他们若拦你,你直接说你是陈先生的学生不就行了!”洪宝还是气哄哄的口气。这个白痴,我真想痛扁他一顿!
“我当时也说过,我不是奸细,可是你又是怎么对我的!”还不是吧我捆了个结实,懒得跟他说话,转过头不看那些
人。
洪宝半天也没说一句话,憋的脸通红。
几个人又在我们的帐篷里唧唧歪歪好一会,直到陈书呆发话赶人他们才走。
第十一章
他们在的时候陈书呆不好对我做过分亲密的动作,送走了众人,陈书呆一把将我拉到怀里,再怎么说我现在的身子也
只是个孩子,他用的力气稍大些,我连挣扎的份都没有,谁让我的高度只到他的腰部,力气也没有他大。没办法,他
愿意抱我,我就任他抱着好了。
谁叫我现在只是个孩子呢,即使有20几岁的灵魂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我在心里对陈书呆抱怨个不停,现在我的身体
还没长大,先不理你,怎么欺负我你随意好了!
“还在怨我?”陈书呆的声音有些闷,他用双手把我固定在他的胸前,勒的我好紧,快窒息了。
我想,他大概是在自责吧,本来还想数落他一顿的,不过看在他刚才的表现还不算坏的份上,就算了吧。
“你之前说的要带我离开,是真的吗?你真的愿意为了我,放弃现在好不容易争取来的东西?”
我不清楚现在心里是什么感受,我们之间又是一种怎样的感情,如果说是师生,有时候却像朋友一样嬉闹;如果说是
父子,却又显得过与亲密;兄弟?即使兄弟之间也很难找到这种相依相偎的感觉吧。
那么我们之间的这种感情又该如何定位呢?我有些迷茫……
“难道之前我所做的一切还不足以证明!我是真的要离开!他们这样对你,我……
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你!都是我不好,我没有保护好你!”陈书呆把头埋在我的肩上闷闷地说着,他这个样子就好像
因自己的过失差点失去很重要的东西,而深深地自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