娟子回想了一番后说:“好像是的。二爷还穿着铠甲呢。”
“你下去吧,我乏了。”
“那这个……”
“王爷今晚去刑部,不回来,放床头就是了。”
“那奴婢退下了。”
在娟子离开后,柳双打开了盒子,盒子里有封信。拿开信,下面是三排上等的丝线,什么颜色的都有,还有粗细不等
的针。柳双的心里滑过酸楚,又滑过些微的甜蜜。吃饭的时候她曾随口说过自己喜欢刺绣,二爷竟记下了。她记得那
时候王爷也在的……
打开那封信,信上只写了一个字,“绣”。柳双忍不住笑出了声。这种线就是用来刺绣的,不“绣”还能做什么?把
信折好放回盒子里,柳双躺下。心里没有刚刚那么难过了。二爷木讷是木讷了些,却是个心细的人。若王爷能像二爷
那样就好了……这个念头一闪过,柳双瞪大了眼睛,捂住了嘴。她刚刚想了什么啊!拉过被子蒙住头,柳双为自己的
那个念头而心慌。
……
一道黑影熟门熟路地在皇宫的屋顶上穿梭。很快来到皇帝寝宫的屋顶,一人拦住了他的去路。摘下蒙面,黑衣人让对
方看清楚自己是谁。
“没想到梁王也会做这种宵小之事。”孔谡辉把剑收了回去。
伍子昂苦笑:“我这不是没办法吗。皇上这个时候可能不会想见我。我又不能这么晚还进宫。”
“皇上歇下了,你声音小点。”丢下一句,孔谡辉跳下屋顶。伍子昂拉上蒙面,寻了个隐蔽的地方跳了下去。
并不是皇宫的守卫有多松懈,而是暗处的暗装在阎罗殿重新组建之后全部换成了小鬼。身为阎罗殿的幕后老大,伍子
昂进宫自然会顺利许多。
在孔谡辉的帮助下没有惊动到寝宫外的侍卫,伍子昂来到了秦歌的卧房。床帐放下了,他摘了蒙面,走到床边拉起床
帐
。床上背对他躺着的人这时候翻过了身,毫不惊讶他的到来。一看到那人的双眼,伍子昂心疼地在床边坐下,握住他
的手:“就知道你会难受。所以今晚我说什么都得来。”
“她确实有孕了?”秦歌的声音有点哑。
伍子昂点了点头:“一个多月。大夫说最晚明年正月孩子就出世了。”把秦歌的手举到自己的脸颊边,他同样声音沙
哑地说:“秦歌,我比谁都希望这一胎能是个男孩儿。我不知道自己能忍受到何时。听到大夫说她有了身孕,我有的
只是松口气,可随后就是担心。我担心你,担心得不得了。”说着,他把秦歌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
秦歌看着他,喉结上下起伏了几次,下令:“抱我。”
一把扯下床帐,伍子昂狠狠地吻住秦歌。秦歌抽掉他的发簪,用力扯开他的衣裳,两人的浓重的气息混在一起。
“秦歌,秦歌,我该怎么做……我该怎么做……”
“让我知道抱我的人是谁。”
“是我,是我,只能是我……秦歌……秦歌……”
两具赤裸的身体纠缠在一起,伍子昂双眼通红,疯了般地在秦歌的体内进出。秦歌在他的背上留下了鲜红的血痕,似
乎只有这样他们才能感受到彼此的存在。
天将亮时,伍子昂轻吻了一会儿早已沉沉睡去的人,然后不得不下床穿衣。给满身青紫的人掖好被子,他悄无声息地
离开了。
第五十五章
“温桂。”
“温桂?”
“温桂!”
丢下奏折,这阵子原本就心烦的秦歌吼道:“去把温桂给朕找来!”
很快,一位小太监跑了进来,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地说:“皇上,奴才随侍,请皇上吩咐。”
“温桂呢?”
“回皇上,温总管让奴才今早在此随侍,他一会儿就来。”
“他怎么了?”
小太监不说话。秦歌一巴掌拍在桌上,小太监吓得急忙说:“温总管昨夜摔了一跤,无法起身……”
“孔谡辉。”秦歌的话还没落,孔谡辉就已经闪出去了。
“你下去吧。”
“是。”
烦闷不已地重新拿起奏折,秦歌却看不进去。过几日就是“咏春宴”了,他把此事完全交给了伍子昂。自从得知柳双
有了身孕后,这一个多月来他心里一直都闷闷的。让子昂帮他生儿子明明是他的主意,可事到临头他却异常憋闷。也
正因此,在梁王府明确地传出王妃有孕的消息后,他没有做出任何的赏赐,不闻不问。又丢下奏折,秦歌索性不看了
,起身出了御书房。春暖花开,他到御花园赏花散心去。
出了御书房,阎日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跟在了他的身后。对于这名来历古怪的小太监,宫里的好多人都以为是温
桂的亲戚,虽然对他能服侍皇上异常不满,但也没有人敢说什么。更何况现在的温大总管跟变了个人似的,动辄就赏
板子,也没有人敢表示不满。
挥退其他随侍的太监,秦歌仅带了阎日和几名护卫。来到御花园,园子里的芍药已经开花了。红花绿叶,满园的春色
。寻了块石头,秦歌坐了下来,心中的烦闷并没有因这春色而消散一分。坐了一会儿,他心中一动。
“到‘锦陀寺’去。”
“是。”
……
一瘸一拐地走到木马子跟前,温桂右手扶住墙,左手微颤颤地解开裤绳。裤子直直掉在了地上,对准木马子,他左手
扶着自己胯间的那一点小肉芽,方便了起来。若说温桂全身最在乎的地方是什么,那就是这里重新长出的这点肉芽。
尽管这点肉芽还没有半指长,但夜深人静的时候,碰着这点肉芽,温桂会觉得自己还是个男人,不是旁人口中的阉货
,阉人。尤其是他可以像个男人那样,站着解手,而不必再屈辱地坐下。
宫里原本每隔几年就要检查太监的身子,看是否有人又长了出来,长出来的就要“刷茬”。好在他一直跟在皇上身边
,就是查也不会查到他的身上。若他是没品没阶的小太监,他这点宝贝肉芽根本不可能保得住。
就在温桂心情愉悦地方便时,有人踹开了他的房门,根本不给他穿裤子的机会,就闯进了他的房间。
“啊!!!”一声尖叫响彻云霄。顾不上自己还没方便完,温桂弯身就去提裤子,可因为脚上有伤,他一个不稳直直
坐在了地上。
“出去!!!”狼狈至极地捂住裤裆处,温桂要哭了。裤裆下,氤了一滩“水”。
来人明显也被看到的一幕所震惊了,他难得惊愣地站在那里,没了往日的恶劣。不过当温桂又大喊了一声“出去”时
,他回过了神。从后关上门,他大步走到温桂跟前。
“啊啊啊,你出去!出去!”温桂哭了。
弯腰把挣扎的人抱起来,孔谡辉把他抱到了床上。
“你出去啊……”紧紧捂着裤裆,温桂原本就有着青紫的脸更是惨白。
孔谡辉什么都不说,找来抹布,清理了一下被弄脏的地面,又把木马子提了出去。温桂动也不敢动,窝在床上低着头
,眼泪不停地往下掉。过了好半天,孔谡辉回来了,用脚关了门。他的手上抬着一个木盆,盆里冒着热气。
把木盆放到凳子上,他又在屋里找到布巾。拧了一块湿布巾,他走到床边。温桂因为他的靠近而向后缩。孔谡辉一只
手按住温桂,把布巾放到一边,另一只手撤掉温桂挂在膝盖上的裤子。
“你出去,出去……”双手紧紧捂在裤裆处,温桂的身子发抖。
“不该看的都看了,还遮什么。”说出一句令温桂恨不得现在就去死的话,孔谡辉用力拉开温桂的手,拿过布巾。温
桂曲起双腿,绝对不再让别人看到他的那里,手又捂了上去。孔谡辉眼神一凛,直接点了他的穴道。
“你出去……不要看……”温桂羞得眼前阵阵发黑,眼泪流得更凶了。
孔谡辉一语不发,仔细地给温桂擦拭。温热的布巾擦在身下,温桂却冷得直打哆嗦。给温桂前前后后都擦干净后,孔
谡辉抱起温桂,把他放到屋内唯一的椅子上,然后拿过被子盖在他身上,问:“干净的单子在哪里?”
温桂不回答,只是哭。
看了他几眼,孔谡辉也不问了,在屋子里翻箱倒柜地找了起来。没花太多功夫,他就在衣服箱子里找到了干净的床单
。
换了床单,把哭得好像死了爹娘的人抱回床上,给他套上刚刚找床单时顺便找到的裤子,还细心地系好裤绳,孔谡辉
突然大吼了一声:“不许哭了!”
温桂一个激灵,眼泪收住了。
孔谡辉很不温柔地用布巾擦了擦温桂满是眼泪的脸,粗声道:“有什么可哭的,又不是给旁人看了。难道我会笑话你
,看不起你?我又不是今天才知道你是太监。”
“你!”温桂怒瞪,他最受不得的就是有人说他是太监。奈何他红肿的泪眼瞪起人来实在是没有气势。
孔谡辉丢了布巾:“切,你现在丑死了,真该让人来瞧瞧你这副样子。”
“欺负我会让你高兴吗?”温桂擦擦眼睛,语带哭腔。
孔谡辉碰了碰他颧骨上的青紫:“怎么来的?”
“不关你的事!”温桂哽咽地吼回去。
“说;还是我扒了你的裤子,叫人来看看温大总管?”孔谡辉冷了脸。
温桂害怕地捂住裤裆,瑟缩地摇头:“不要!”
“那就说!”
低头避开孔谡辉的凶光,温桂小声开口:“昨晚……从房顶上……摔下来了……”
“好端端地爬什么屋顶?”抬起温桂的下巴,孔谡辉凶恶地问。
温桂动了动嘴,却没有说,只是眼圈更红了。孔谡辉见状,二话不说地拉开被子就要去扯他的裤子,温桂吓得按住他
的手仓皇地喊道:“昨日是我爹送我去净身的日子!”
孔谡辉的眼瞳猛然皱缩,眼睛里映出的人又淌下了眼泪。他捏着温桂下巴的手没动,另一只手用力擦掉那两行泪,讥
嘲地说:“我当是什么好日子,温公公兴致所至,要上房赏月。”
温桂吸吸鼻子,怒视孔谡辉。
解开温桂的穴道,孔谡辉放下手:“你无缘无故地不见人,皇上派我来看看。”
心里浮上感动,温桂气得大骂:“你难道不会敲门吗?!”
“不会。”
“你!”
打有打不过,骂又骂不过,温桂气得攥紧了拳头。
“至于吗?大不了我脱了裤子给你看回来。”
“你混蛋!”
忍无可忍的温桂挥出了拳头,可惜还没碰到面前那张令他讨厌的脸,拳头就被人轻松地包在了掌中。握住温桂的拳头
,孔谡辉一个用力,把温桂扯进怀里,另一手环住了他。
“你,你,你放开!”温桂慌了。
“要不要看。”
“谁,谁稀罕!你放开!”
看不到孔谡辉的脸,温桂没来由的心慌。干嘛好端端抱他!
“可惜。”满是失望。放开了怀里的人,孔谡辉掀开被子。
“你要干嘛!”温桂尖叫。
“我能干嘛?还是温公公希望我干嘛?”孔谡辉不怀好意地凑近,还舔了舔嘴角。
“不要!没有没有!”温桂吓得双手推在他的胸膛上,忘了刚刚的屈辱。
孔谡辉眼神一变,又成了原来的那张老脸。向后坐了坐,他查看温桂的腿,并问:“伤到哪了?”不敢再惹他,温桂
稍稍抬了抬左脚。孔谡辉掀起他的裤管,看到了他左脚踝上的淤青。
“你估计是有史以来最笨的太监总管。”听不出情绪地嘲讽了一句,孔谡辉站了起来,“我去拿伤药,你老实待着,
若让我发现你乱跑……”他低头在温桂耳边阴险地说,“我就扒了你的裤子,把你丢到外头去。”
温桂下意识地连连摇头,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孔谡辉已经不见了。
“你,你,我,我受伤关你何事!你,你凭什么,管我!”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温桂对着无人的屋子大吼。
……
锦陀寺,便装出宫的秦歌对着菩萨在心里祈愿:“请菩萨保佑,保佑柳双这一胎是个男孩儿。”虔诚地上香,下跪,
磕头。
“求菩萨保佑,保佑我能得到‘桃花贴’。”身边传来一人的声音,秦歌睁开眼看过去。就见是一个面容极为清秀俊
朗的少年公子,跪在那里有模有样地上香磕头。
“菩萨,我可是头一回进庙上香呢,您一定要保佑我得到‘桃花贴’。”少年煞有介事地又磕了一个头,这才站了起
来。
秦歌搭着阎日的手起身,开口:“公子这么急于功名吗?”
少年闻声转头,一看对方器宇不凡,眉眼处透着威严,他尴尬地挠挠头:“不是啦。是我和我爹打赌,一定能见到皇
上,所以才求菩萨保佑。”
“打赌?堵的是什么?”秦歌来了兴致,脸色都和缓了一些。
少年的眼睛瞬间一亮,说:“我爹赌我一定见不到皇上,我和他赌,如果我见到了,他今后就不许逼我娶二姨妈表舅
女儿的妹妹的小姑子。”
“那如果见不到呢?”
少年的脸垮了下来:“如果见不到,我就得娶二姨妈表舅女儿的妹妹的小姑子。我听说她一只手可以劈碎大石。如果
我娶了她,这辈子就完了。”
秦歌的眼里有了笑意:“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立刻一脸的为难,秦歌以为他不愿意说,就听少年支支吾吾地开口:“我叫……我叫何欢。”说完,他就急急地
吼,“是‘何处不知春’的‘何’!”
“噗!”周围听到的人有人没忍住。
看着少年的双颊涨得通红,秦歌微勾起唇角:“你父母的意思该是‘何处不尽欢’吧。”
“咦?你怎么知道?!”少年瞪大了原本就很大的眼睛,满目惊喜。
秦歌没有回答,而是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对阎日道:“回去吧。”
“是。”
“哎哎,等等,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少年焦急地拦住秦歌。
“有缘的话,会再见到的。祝你心想事成,得到‘桃花贴’。”语意不明地说了句,秦歌大步走出了庙堂,留下一位
双眼发光,双颊涨红的少年公子。
“爹,就是输了我也不要娶二姨妈表舅女儿的妹妹的小姑子,我找到我喜欢的人啦!”
第五十六章
回到宫里,心情明显好了许多的秦歌坐在御书房的书桌后,看着手里的一张桃花贴。他手里有十张,是伍子昂给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