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虎双手被反绑在身后,头上罩着个黑布袋,坐在吉普车上一路颠簸,也不知到了哪里。
他一身的血腥味,全身的骨头痛得像散了架似的!这是刚才被擒时,挨打落下的。
奇怪的是,那些人并未对他开枪,这是要抓活口!
‘不要老子的命,还把老子脑袋遮起来……’李虎隐隐约约猜到了点什么,心沉在谷底,‘这次完了!死的时候,也不知道这身皮……还能不能穿在身上?!’
李虎手不能动、目不能视的倒在地上。
突然间,他整个身体都开始剧烈的哆嗦!
因为他听到了脚步声,那个人的脚步声!
‘这回真是完蛋了!’他在心中默念道,‘他会怎么杀我呢?剥皮?!活埋?!还是轮上一圈再死?!’
心知再无活路,他唯有给自己打气道,‘出息点!别哆嗦!反正都是个死!死之前,再别让他看不起!’
脚步声停在他面前。
两只有力的胳膊将他一把拦腰抱起……
李虎觉得身下一片柔软,竟是被放在了一张床上!
头罩被掀开,眼中突然一片光亮。
他在这片突如其来的光线中眯了眯眼,看见一个人抄着手站在自己身前。
阳光中,他的面颊都带着点淡淡的金色光辉,头发随意的散落在前额上,两只眼睛眯起,笑容温柔缱绻。
李虎茫然的张着嘴。在谢远看来,是一个希翼亲吻的样子。
他俯下身,嘴唇压在了他的唇上。
触感是干燥而又龟裂的,坚硬得没有半分柔软,他温柔的把舌头探进去,挑动着对方的口腔和舌头……
这个吻持续了很久,末了,甚至有唾液从口腔溢出,顺着面颊滴落。
谢远直起腰,眼睛亮亮的,仍旧是温柔的笑了笑,“小老虎这么乖,是想向三爷求饶?”
李虎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覆压下来,遮盖住他眼里的神情,“操你大爷!”
“死老头子是独子。你大概……只能操我爹。”
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
李虎沉默着,半响,突然说道,“又栽你手上了!老子认命!说吧,准备要我怎么死?!”
谢远挑了挑眉,他解开李虎手上的绳子,口气温和亲昵,“简直和第一次一模一样……小老虎真是个骚货,上赶着要三爷再给你开一次苞!这回不绑你,里面是浴室,自己去洗干净了出来。放心,窗户都锁死了。或者你可以试试在里面撞墙。”
李虎费劲的从床上坐起来,他直直的看向谢远。
他短短的一生,眼看就到了尽头。仿佛一条歪歪扭扭的小路,他终于看见了终点。
可是这终点,原来是一片白茫茫的虚空。
他真的木呆呆的去了浴室,把自己简单的冲洗了一下。
硝烟味和血腥味还在身上,他已经走了出来往床上一躺,“过来伺候你大爷!爽完了这把我好上路!”
李虎两腿分开,被反过去直压在了头上。
腰高高的抬起,谢三的家伙,一直挺进到他体内最深处!
两人都发出了粗重的喘息声,汗液滴落下来,交汇在一起,空气中还有着鲜血和硝烟的味道。
光天化日下,李虎的腰扭动得像条蛇一样,谢远可以看见他小腹上的肌肉,在一起一伏的动作着。
他不由得就着这个姿势埋下头,舔上了李虎的肚脐……
李虎“啊”的一声惊喘,伸出手去,扯住了谢远的头发。
两人的眼神直直对在了一处,四目交汇,里面都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李虎喘息了一声,嘶哑着嗓子说,“操你爹!再加把力气,干死你大爷!”
谢远微微一笑,点了点头,低低的说了声,“遵命”
这场交合开始的时候是白天,结束之时,天边已有暗红色的晚霞,在肆无忌惮、张牙舞爪的绚烂着。
谢远终于从李虎身上翻下来,两人头挨头并排着躺在一起。
有微风从窗外吹入,给这夏日的傍晚带来一丝凉意。
良久,两人都一言不发。
晚霞一点点的湮灭,星星点点,终于沉没在地平线上。
天完全黑了的时候,李虎张开眼睛。
他侧过头看向身旁的那张脸。长长的睫毛,高挺的鼻梁,雕塑一样的下巴……
原来,自己这辈子,就是完结在这么一个人手上!
他张了张嘴,终于是说道,“动手吧。”
谢远也张开了眼。他一侧过头,两人的鼻尖便都贴在了一处。
他低低的笑了,“这么急着想死?三爷说过要杀你了?!”
李虎惊讶的张了张嘴,“……老子背后整你,你还留着我?”
谢远注视着李虎,眼神闪闪发亮。这一刻,他是舞会上那个微笑的青年,“看上的,就是你这个坏种!你要是不折腾了,那就不是三爷的小老虎了。”
他从床上坐起来,“放心,我不把老虎关在笼子里,放你回山上。但是……”谢远转过头,下一个瞬间,眼底划过一丝冷酷,“失败一次,总得留下点东西!有了教训,长进得才快!”
“上次三爷说过,二十万大洋,不够买你两只眼睛!但这一回,咱俩的情分,够你买回去一只!”
李虎睁着双眼,直直的注视着谢远。
谢远的手很稳。
一道白光之后,他的左眼感到一阵剧痛!
在铺天盖地的痛楚中,他张开嘴唇,两人重又吻在了一处!
李虎在战地医院接受过一番治疗,几天之后,他左眼盖着一块纱布回到了三阳镇。
走的那天,谢远没有出现。倒是当时跟着他的李师残部,命大活下来被俘了的,都跟着他一道被释放了。
李虎心里很平静。从轮船上逃下来的那一刻起,他就选择了自己的命运。
他是注定要在乱世里讨生活的人!
活着就要报仇,就要混得风生水起!
若是中途死了,那也是意料之中的结局。
他没再去想谢远。现在自己样样不如人,想也没用!
1926年7月4日,广州国民政府颁布《北伐宣言》。9日,国民革命军在广州誓师,北伐战争正式开始!
我不牺牲,国将沉沦
我不流血,民无安宁
国既沉沦,家孰与存
民不安宁,民孰与生
嗟我将士,矢尔忠诚
三民主义,革命之魂
嗟我将士,共赋同仇!
----------------《国民革命军北伐誓师词》
八月一日,西口要塞。
谢司令对第一军军长陆仲麟说,“仲麟兄,这次我部若是能突出重围,与北伐军里应外合,打开通路,西口之围便可解,平津局面也会登时翻转!你留下压阵,任务艰巨!谢某只有一个嘱托,无论如何,都不得丢了要塞!不知仲麟兄有没有这个决心信心?!”
陆仲麟双脚一靠,抬首挺胸,“请司令放心,陆某决不负你所托!陆某在一日,要塞就在一日!”
谢司令拍了拍他的肩膀,神情诚恳,“好!好!我果然没看错仲麟兄!你我虽然性情不同,遇事看法多有分歧,但谢某一直深知,唯有你,才是真的忠于国父,忠于三民主义!所以,关键时刻,谢某就把一切都托付给仲麟兄了!”
八月十四日,西口要塞。
陆仲麟呆呆的站在战壕里,一向整洁的外表已经变得邋遢而又肮脏。极目望去,到处都是直奉联军的旗帜。
‘援军还不到,要塞怕是难以支撑了!’
一发炮弹飞来,梅九眼明手快,一下子将他扑到在地上。
炮弹落在了相邻的战壕,几段肢体随着爆炸声飞上了天。士兵们都麻木了,只是漠然的往那边瞥了一眼。
两个人灰头土脸的爬起来,彼此看了看,梅九能看到陆仲麟布满血丝的眼中那深深的绝望。
“阿九,我对不住你。你要能逃……就赶紧逃命去吧!我拦着你报仇,现在不能再拖累你一起死!”
梅九还是穿着长衫,即使面临绝境,他依然面容平静,淡淡摇了摇头,“我还是那句话。你要是想逃,我护着你连夜走。千军万马不行,两个人还是可以试上一试。你要是不走,那我也懒得走。”
“阿九!!”
梅九笑了笑,“乱世中,死生就是这么一回事!我取人性命,别人也可取我性命,死生由天吧。”
就在这时,一个通讯兵急冲冲的向陆仲麟冲过来,“报……报告军长!刚刚收到的消息,司令他……他已经率部撤退至察哈尔平远!昨日,他在平远誓师,全军加入中国国民党,编入广州国民革命军,参与北伐!”
陆仲麟头上“轰”的响开了一个炸雷!半响,他方才僵直的转过头去,看向周围的人。
目光所到之处,都是一片绝望!
援军不会来了!他们被抛弃了!
黑夜里,陆仲麟对身边的梅九说,“这次,我们要能活着逃出去,就去投奔汪精卫汪老师。他在国民政府里德高望重,有他的帮助,我们才有机会报仇!”
八月十五日,西口要塞破。
第一部:北平梦华.缘起 完
(李虎在战地医院接受过一番治疗,几天之后,他左眼盖着一块纱布回到了三阳镇。
走的那天,谢远没有出现。倒是当时跟着他的李师残部,命大活下来被俘了的,都跟着他一道被释放了。
李虎心里很平静。从轮船上逃下来的那一刻起,他就选择了自己的命运。
他是注定要在乱世里讨生活的人!
活着就要报仇,就要混得风生水起!
若是中途死了,那也是意料之中的结局。
他没再去想谢远。现在自己样样不如人,想也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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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6年7月4日,广州国民政府颁布《北伐宣言》。9日,国民革命军在广州誓师,北伐战争正式开始!
我不牺牲,国将沉沦
我不流血,民无安宁
国既沉沦,家孰与存
民不安宁,民孰与生
嗟我将士,矢尔忠诚
三民主义,革命之魂
嗟我将士,共赋同仇!
----------------《国民革命军北伐誓师词》
八月一日,西口要塞。
谢司令对第一军军长陆仲麟说,“仲麟兄,这次我部若是能突出重围,与北伐军里应外合,打开通路,西口之围便可解,平津局面也会登时翻转!你留下压阵,任务艰巨!谢某只有一个嘱托,无论如何,都不得丢了要塞!不知仲麟兄有没有这个决心信心?!”
陆仲麟双脚一靠,抬首挺胸,“请司令放心,陆某决不负你所托!陆某在一日,要塞就在一日!”
谢司令拍了拍他的肩膀,神情诚恳,“好!好!我果然没看错仲麟兄!你我虽然性情不同,遇事看法多有分歧,但谢某一直深知,唯有你,才是真的忠于国父,忠于三民主义!所以,关键时刻,谢某就把一切都托付给仲麟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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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十四日,西口要塞。
陆仲麟呆呆的站在战壕里,一向整洁的外表已经变得邋遢而又肮脏。极目望去,到处都是直奉联军的旗帜。
‘援军还不到,要塞怕是难以支撑了!’
一发炮弹飞来,梅九眼明手快,一下子将他扑到在地上。
炮弹落在了相邻的战壕,几段肢体随着爆炸声飞上了天。士兵们都麻木了,只是漠然的往那边瞥了一眼。
两个人灰头土脸的爬起来,彼此看了看,梅九能看到陆仲麟布满血丝的眼中那深深的绝望。
“阿九,我对不住你。你要能逃……就赶紧逃命去吧!我拦着你报仇,现在不能再拖累你一起死!”
梅九还是穿着长衫,即使面临绝境,他依然面容平静,淡淡摇了摇头,“我还是那句话。你要是想逃,我护着你连夜走。千军万马不行,两个人还是可以试上一试。你要是不走,那我也懒得走。”
“阿九!!”
梅九笑了笑,“乱世中,死生就是这么一回事!我取人性命,别人也可取我性命,死生由天吧。”
就在这时,一个通讯兵急冲冲的向陆仲麟冲过来,“报……报告军长!刚刚收到的消息,司令他……他已经率部撤退至察哈尔平远!昨日,他在平远誓师,全军加入中国国民党,编入广州国民革命军,参与北伐!”
陆仲麟头上“轰”的响开了一个炸雷!半响,他方才僵直的转过头去,看向周围的人。
目光所到之处,都是一片绝望!
援军不会来了!他们被抛弃了!
黑夜里,陆仲麟对身边的梅九说,“这次,我们要能活着逃出去,就去投奔汪精卫汪老师。他在国民政府里德高望重,有他的帮助,我们才有机会报仇!”
八月十五日,西口要塞破。
第二部:察哈尔风云之萍聚
正文:
写在前面的话:
第二部涉及天朝部分,纯属架空!!!
所有真实地名(如中央苏区,鄂豫皖根据地等),真实人名(如太祖、丞相等),真实军队名(如红一方面军等)通通不会出现。
一些实在回避不了的专有名词,会尽量简写
总之,背景淡化淡化再淡化
这是故事,不涉及政治!!!!!
1931年9月18日
上海法租界
白梦蝶对着镜子,精心的整理好了自己的一头波浪卷发,再美滋滋的嫣然一笑。
镜中的她,正当妙龄,明眸皓齿,雪肤花貌。
她依依不舍的打量了自己老半天,方才起身,走到电话机旁,摇了个电话给谢公馆。
“……想请三爷过来一趟,我这里煲了花胶竹荪乌骨鸡汤……”
“知道了。请白小姐稍等,我这就去请示三爷。”
谢府的管家将电话搁在一旁,上楼至书房外面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声,“进来。”
“三爷,白小姐打电话请您今晚过去。”
这一年,谢远给人的感觉介乎于青年与中年之间。
乍一看,有一种人到盛年,位高权重方有的气势派头;再仔细了打量,才发现他五官舒朗,皮肤白皙,还是副青年的模样;可若是更近了看,也能发现眼下已经有了淡淡的细纹。
他正端坐在书桌后面,手里夹着一只香烟。面前的桌上,摆着一本薄薄的小册子,封皮上是德文:《Manifest der Kommunistischen Partei》,翻译过来,叫做《共产党宣言》。
自从俄国革命成功之后,这已是一本畅销读物。谢远已经将其反反复复的翻过很多遍,坚持妄图从中找出任何的、一丝一毫的对自己有用的地方来。
五年前的那场战争,以他的失败告终。平津失守,他不得不退至察哈尔,并明确表态服从广州国民政府,让手中的军队都纳入广州国民革命军序列。此后,那个光头便成了他名义上的顶头上司。
起初表面上两人也有过融洽无比,一团和气的时光,还在谢老头子的撮合下,义结金兰。
但他断不会甘心居于人下,他的那位大哥,也自然的对他放心不下。
于是硝烟再起!
关中一战,光头临时得到了张学良的支持,而他和皖系、桂系的合作却起了内讧。
战败之后,他不得不通电下野,并以养病为借口躲入了上海法租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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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远又猛抽了一口烟卷,不耐烦的对着管家摆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