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伦不类 中——剑走偏锋

作者:剑走偏锋  录入:08-26

怎麽会没吃呢?不仅吃了,吃的还惊心动魄。兴许,这世界上果真不存在和谐“夫妻”。

之所以得出此结论,正是由於那顿晚饭。

为袁振的事,龙语浑浑噩噩找不到方向,拒绝了任伟见面的要求,将自己反锁在书房内,却一个字敲不出来,脑海里反复汹涌的是那个得不出答案的问题。他自己的问题多数时候自己都解答不出来,凭什麽被要求决断别人的问题?

可惜,放,是放不下的。不是谁命令他不许退出,而是,他自己始终跨不出一步。

傍晚赵昕来了电话,问他是不是回来了。龙语说是。赵昕问那过来吃饭吗。龙语想了想说:去。

这个时候,自己一个人待著,比较自虐。且,即便不能自己一个人,龙语也不希望是哪个与之有染的陪著他。於是,去赵昕家是令人舒服的选择。

怎奈……

一进门,龙语就觉得气氛不大对头──除了龙小猛热情洋溢,另外两人死气沈沈。

真的是死气沈沈,谁也不搭理谁。在活泼的龙小猛的映衬下,愈发明显。

龙语试图更改一下气场,无人响应。

临近吃完,伍岳的手机响了,他接了个电话,招呼都没有跟赵昕打,便就出门了。龙小猛送到门口,恋恋不舍。

他俩准打架了。傻子也知道。龙语想安慰,可又知道赵昕属於那种腻味别人安慰的主儿,就想告辞,留他一人整理整理心情。

谁知道刚说出一句:那我就带小猛回去了。赵昕就梗著嗓子说:还是放我这儿吧。让它陪陪我。

再一抬眼皮,他竟瞅见赵昕眼睛湿了。

赵昕不说话,龙语就陪坐、龙小猛就陪趴。一室的安静令人窒息。

良久,龙语憋不住了问:“怎麽了?不行你说说吧。”

赵昕还是不吭声。

“跟伍岳打架了是吗?他要欺负你,你吭声,我揍他。”龙语只得硬著头皮再问。

这一次,倒是换来了答案:嗯是。可他没欺负我。

比不说还让人来气。

连哄带逼,事情的原委才一一展现:俩人闹矛盾了,矛盾的原因是,伍岳跟一个女车手来往密切。赵昕吃醋了、不乐意了,别扭了几天,最後惹烦了伍岳,两人大吵一架。各有各的说辞,各有各对彼此的不理解。在赵昕看来伍岳已经有他现在的生活,就不要再涉足车手圈、不要再触及过去的痂口。这是冠冕堂皇的理由,而实际上,他就是不想伍岳跟那个女人有瓜葛。在伍岳看来赵昕是典型的无理取闹,是,他是一辈子再也别想做车手,但这并不妨碍他帮助别人取得更好的成绩。夥伴间的密切,它与性别无关。而实际上,也许,哪怕只有一点点,伍岳对那个女人有好感。

常言道,清官难断家务事。龙语说不出谁对谁不对,唯有听著。

赵昕错了吗?该说没错。他担心、恐惧自有他的道理:本来,伍岳也不是个Gay。是他上赶著拽人家的。

伍岳错了吗?该说也没错。同赵昕交往,过这样的生活,不代表他就可以不反悔,继而回归到另一种常规意义上的生活中去。

看吧,爱呀不爱呀,到头来,好坏也是互相虐待。

八十岁互相掺著去买菜,也是建立在年轻时候不停伤害对方的基础上的。

这都他妈的是图什麽啊!

离开赵昕家,龙语更郁闷了。

且,这场郁闷还不仅仅只围绕今时之事,人一冲动,口不择言,所有埋藏在过往里的怨念就会一股脑倾泻而出。譬如,赵昕对龙语说:你知道吗?有一次,我忽然去你家,带小猛散步。就你要去楠溪那次。你问我怎麽忽然来了。我是跟伍岳打架了。我们不是总好,其实总吵。他比我小,我不够让著他。总之,全是些鸡毛蒜皮。我关心他、我爱他,可越是这样,越让我俩陷入到争执当中。

龙语不用太多想也能知道那次他们打架的理由,肯定是伍岳处於逆境又出言不逊了。赵昕最无法面对的,就是那样被挫败感纠缠的他。

“你们家电视坏啦?”袁振坐在龙语身旁,完全估算不出来访者的目的──这位进门後就坐在沙发上,开了电视,盯著各种匪夷所思的节目看。

他们上回彼此接话还是龙语进门时,递给他纸袋,说是其他礼物整理出来了,索性就给你带了过来。里面有温泉馒头等。

“没坏。”

“哦。”

龙语继续望著电视出神。

袁振起了身,去到电脑桌前,晃晃鼠标,继续那盘暂停住的祖玛。

龙语的脑子一直天马行空,好像什麽都想了,又像什麽也没想。再去注意时间,已经是十二点都过了。袁振的手机扔在茶几上,龙语按亮看时间也是看的人家这台手机。这会儿,仅仅犹豫了几秒锺,他就进入了袁振的电话簿,一个个下拉翻看,找到了他哥哥的电话号码。遂拿出自己的手机,将号码输入了进去,存了起来。

袁振仍旧目不转睛的对付著他的祖玛。

龙语碾灭手里的烟,走了过去,站在他身後,感慨:“要不我说你的快乐很简单呢。”

“是很简单。”按下Pause,袁振回头看向龙语,“电视台停播了?”

“你恶心谁呢。”

龙语这话一出来,不自觉的,袁振就笑出了声。

“陪我喝两杯呗。”龙语说著,往吧台处走去。

“又不回去了?”

“喝还是不喝?”

“倒吧。”

面对面坐下来,隔著70厘米的桌距,袁振看著龙语。他心情异常糟糕,这个他了熟於心。关键是,为什麽?

又为什麽事想不开了?

龙语知道袁振在盯著他看,於是缓缓开了口:“赵昕跟伍岳打起来了。”

“啊?”忽而冒出的这句令袁振一时半会儿摸不著头脑,“打起来?动手了?”这实在不在袁振的想象范畴内──那两位,不像是会将问题付诸暴力解决的人。

“想什麽呐。打起来就是个比喻。吵架了。”

“哦哦。你这说法吓人。”袁振点了点头,“为什麽呢?”

“为什麽很重要吗?”

“……你想说什麽?”

“我也不知道我想说什麽。你一直盯著我看,我就知道我得说点儿什麽。”龙语一口就喝空了杯中酒。

袁振摸了摸下巴,又替龙语倒了浅浅的一杯,“那或者我这麽问,由此,你想抒发什麽?”

“酷似一部电影名称──爱情是狗娘。”

“哈哈,幸亏你不是个恋爱小说家。”

袁振笑了,龙语也笑了笑,继而开口:“我最腻烦这类事。”

“哪类?”

“爱呀不爱呀。”

“你也没令自己身陷其中吧。呵呵。”

龙语一时竟有些语塞。

“只是隔岸观火,你倒是也黯然生畏。”

“……”

“这是不是说明,无论你怎样唾弃这种感情,也终究无法避免呢。”

“无聊。”龙语又是一杯酒尽。

“你喝太快了。”

“那又如何?”

“如何?”袁振晃了晃杯底的酒,“品不出味道,尝不出滋味。”

龙语看向了袁振。他想,他之所以陷入到对他的不可收拾中,大抵正是这个原因:喝太慢了。味道品的太细。等到发现时,不仅仅是醉酒那麽简单,而是随之发酵、融为一体。本该注意的时候,松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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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这样环住龙语,带著霸道的意味亲吻上他,袁振承认,这里面确有酒精作祟的原因。但决不是唯一的原因。这原因里头还包括,他有一种感觉,此时再不表达些什麽,他跟龙语将注定陌路。实际上,这也是他头一次惧怕由於自己的退缩而失去什麽。他淡定不起来了。

龙语是与他别著劲儿的,很是有股子力气。

同样的,就像他身体的极力拒绝,唇舌也在刻意的紧闭。

酒杯已经跌落到地上,桌面上更是一片狼藉。对於两个男人的争执来说,这区域有些狭窄了。

“你他妈到底要干嘛!”龙语是火儿了的,袁振知道。

“问你话呐!”

不知道该表达什麽,也无从理顺表达的源头。於是,袁振索性放弃口头表达,趁著龙语松懈的一瞬间,占领了那副唇舌。你占有,不代表你拥有全部。他的理性如是说。可是,肢体动作却不能停下来。

这吻不怎麽缠绵,倒是充分洋溢著干架的味道。

可袁振不停,他不停,龙语的坚持便愈发羸弱。

欲望的动物如此表现很理所当然,只是,这理所当然里,竟也还有著抗拒。那份抗拒,出自於什麽呢?

不用考虑了,也没有时间考虑,这场争执愈演愈烈。

面对狼狈的龙语,实际上对袁振来说就等同於面对丧失理智的自己。

你扯裂他的Tee,你强硬的往下褪他的裤子,你的手掌、你的唇舌,无一例外的展现著自己的凶残。

你到底怎麽了呢?他又到底怎麽了?

似乎立场完全转了一百八十度。

桌面上的东西统统被胡噜到地上,制造了一地的狼藉,也正好映衬著他们之间这场不合逻辑的对峙。

他的衣服被他撕扯的不成模样,他的身体被他压制的难以动弹,如果说,什麽还不能算一场强暴的话,也许只有龙语下半身那直翘翘的家夥了。

箍紧他的腰,唇舌问候上去,袁振听到了一句类似绝望的话:“你到底要什麽啊!”而後,一切归为了平静,谩骂与抵抗一并像被抽去了筋骨。

袁振唯一还可以听到的,只剩下龙语粗重的喘息声。

抬眼望过去,龙语仰躺在木质的吧台上,由於吧台四方形面积的狭小,仅仅能容纳他的腰背,肩膀和脖颈都探了出去,他的手掌为维持身体的协调与平衡顶住了那根不知矗立了多少年的木制顶梁。

这让人有种征服的快感。邪恶、淫靡。尤其,皮肤在凌乱衣物的遮掩下,透出一股犹抱琵琶半遮面的诱惑。

唾液氲湿了龙语的私处,正一点点堆砌在分开的臀瓣间,袁振保证,他没有一次比这次更想侵犯他。

自己的下面早已经是完全勃起的状态,袁振拽下龙语的裤子,也一并解开了自己的裤带。

那话儿凶悍的顶了上去,顶端已经溢出了爱液,可即便混上了龙语股缝间的唾液,也并不那麽容易进去。

於是,躺在地上的那管护手霜成了帮凶。

说是帮凶,倒也没太大效果,充其量能令他冲进他的身体。那身体紧绷著,没有被松弄过的甬道极尽排斥之能事。

可越是这样,越给人以某种变态的快感。

袁振动了起来,一下、两下,龙语令他欲罢不能。

他听到了他的喊声,听到了他的咒骂,只是,它们不能令事态有所缓和。

他的欲望还在长驱直入,还在肆意爆发中。

兽性的发泄是很容易达到顶峰的,占有本也区别於情欲,袁振几分锺便就射了出来,快而尽致。

对於他来说,这是非常短暂的一点时间,而对於承受的龙语来说,却好像格外的漫长。因为,在这一行为里,他找不到自己的愤怒,也找不到自己的抵抗。袁振强势的占有实际上令他亢奋、令他不能自已。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被一个男人这样的对待,却令他有种渴望的感觉。他怎麽也不是个躺在下面任别人胡作非为的人啊!可,虽然他令他痛不欲生,他却享受著。

而此刻,那人停了下来,疲惫的双臂撑著桌面眼睛注视著他。

“爽吗?”龙语挺起了身体,一把抓住了袁振的肩,下面儿可真不好过。

“爽。”

“有意思吧。”

“有。”

“宣泄,哈。”

“我只是想这麽干,我想占有你,我想让你在我的生活里停留。你不愿意,你抽身而退,但我还是这麽想要。於是,我这麽做了。”

令袁振意外的是,龙语推开了他,下来,站到了他面前,将身上挂著的凌乱衣物一股脑脱下来扔在了乱糟糟的地板上。

“那你让我也爽爽吧。”他说著,揪住了他的领口,拖著他往床铺那里走。

实际上就算他压在他身上,袁振也还没回过神来。

相较於他刚刚的粗鲁,龙语倒是文雅的不像他。袁振看著龙语一粒粒的解著他衬衫的扣子,看著他轻轻褪下他的裤子,看著他低头俯身,亲吻他的身体。

“不对味的茶你也想喝了?”不是袁振要说怪话,而是龙语时常把那句“压你我没什麽兴趣也没什麽底气”挂在嘴边所致。

“不是想不想喝,而是不喝喝什麽。你再来一次?现在、马上?看见我下面儿什麽样儿了吧。”

怎麽会看不见呢?袁振又不是瞎子。

与此同时,他看见龙语急切的拉开了抽屉,他听见他像是咒骂似的说:“如果可能,如果我能等等,我一定先把你浑身的毛儿剃了。”

冷冰冰的液体淋满了袁振的股缝间,又湿又滑,令人不怎麽舒服。他想,我为什麽不拒绝呢?可怎麽也想不出来。

有东西侵入了他的身体,感觉上,是手指。不适,却也不是不能忍受。这种角色袁振没担当过,可并不怎麽恐惧。也不觉得这有什麽不妥。真要说有什麽,就是,龙语的动机。

手指退了出来,挤压著企图合拢的缝隙,不轻不重,继而,再次捅了进去。这一次,很快又退了出来。之後,一次次的重复。渐渐的,手指的数量增加了,倒也让人吃得消。

袁振看著龙语将润滑剂淋在了自己勃起的家夥上。他听到他低声说:“我一般没什麽耐性,但为了防止你说我报复,我难得绅士一回。”

那家夥顶了上来,勇猛而强悍,几乎是一鼓作气闯进他的身体里。

憋闷,极其憋闷的感觉。疼,与迫不得已的被撑开。

龙语并没有马上动起来,而是俯身亲吻著袁振的唇说:“让你适应一会儿,等会儿让我好好爽爽。”

他的表情令人觉得邪恶,却因为是呈现在这样一张性感的脸上,不仅不令人厌恶,反而令人感觉有味道。

且,袁振知道,这话,龙语不是说说而已。

他就是这麽想的,就是要如此的享受到。

於是,他动起来,他不适也不去制止。

好在,那令人憋闷的过程正在逐步瓦解。那反复的抽插开始被接纳。

若说他是此间高手,倒也没什麽恭维的成分,他的动作粗鲁却会持续的探寻最令彼此舒服的切入点。

有人愿意跟他做床伴,也不无道理。

他有他的方式,也有他特有的体贴之处。他拿捏著,绝不会令你感到无聊。

他在你身上亦或在你身下,唯一的区别大抵只在嚣张的程度上有所不同。而无论哪个角色,他都非常具有男性魅力,令人愉悦。

要做好一会儿,显然不是说笑。冲撞与摇摆,龙语如此的投入。节奏由他掌握,一切恰到好处。待到难耐的瞬间降临,他抽出那根涨得发紫的阴茎,顶进你的口中,强迫著你吞噬他的成果。

那个瞬间,你听到他抑制不住的粗重喘息与满足的低吼。而等他舒爽的宣泄结束,还会照顾你被他撩拨起来接近崩溃的欲望。

他是个好的床伴不假,他是个糟糕的情人怕也不是臆测。

情事落幕,他们一人占据床的一侧,各自叼著一颗烟,听著窗外渐起的风声。

各有各的心思,各有各的苦恼。

毫无疑问,他们又将彼此置於了对方所难能抗拒的境地。

龙语碾灭了烟蒂後,将烟灰缸推给了袁振。袁振将烟蒂碾灭,拿开它,拥过了龙语。他们四目相对,龙语对袁振说:你最好别靠过来,否则没完了。袁振回答:那就没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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