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拥右抱,甚至与肆无忌惮的将大手探进美姬的胸脯时,他终于别过眼,垂下头任两侧长发遮住脸颊。
再抬头,一双泪目夹杂着醉后的迷离,跳过堂上所有人群,不过轻轻一扫,却在不经意间勾过了堂下右侧方向,在看到
王孟和霍子琼起身去了茅厕后,他也随后离开座位悄悄走出殿堂。
不出千瑶所料,他刚走进殿堂后花园没几步就碰上了如厕回来后的两人,千瑶自知鱼儿就快要上钩了,到也不急不缓地
又走了几步,随即便歪着身子斜靠在假山边故作晕眩不稳。
“美人儿这是不舒服么?怎么没陪着小容爷却跑这来?”三步并两步逼近千瑶的王孟急急开了口。
“两位大人是?”千瑶故作疑惑,祥装没有在意王孟和霍子琼一左一右将他卡在了中间。
“在下吏部稽勋司王孟”“在下吏部考功司霍子琼”
“原来是王大人和周大人,久闻两位大名,我家爷也常提到两位呢,说两位可是这善水城中难得的风流才子,而且年纪
轻轻就被委以吏部重任,多少达官显贵都巴不得将自家的闺女嫁给你们呢。今日有幸一见果不其然,真是千瑶的好福气
。”
“那是小容爷谬赞,要比这风流潇洒,咱们又怎么比得过响当当的小容爷呢?想当初小容爷买下你头夜那会儿,我们可
也是在场的,到是只有羡慕的份。”
“呵,爷是风流成性,这善水城上上下下有谁不知有谁不晓的,想当初他买了我那也是百般疼爱的,哪像如今。”千瑶
话说了一半,到是哽咽出声,娇娇弱弱得捻着泪将身子靠在了霍子琼身上,而一双手却自然而然得搭在了王孟的手腕上
。
“如今怎么了?小容爷不是还很疼你的么?”说话的是霍子琼,只见他一手已搂上千瑶的腰,只恨不得立刻将人塞进自
己怀里似的。
“哪能啊,要到是那样就好了。面子上爷还是对我好的,可是只听新人笑哪闻旧人哭,爷一找着新鲜的了,一回头还不
是将我搁在一边,有时候他兴致来了,还让我去伺候别人呢。”
“噢,真有这样的事?”另一边王孟也将一只手拉住千瑶的胳膊,另一只手环撑在千瑶肩头,借此挡住了千瑶细弱的身
形。
“两位都是我家爷的朋友,爷那脾性自该是知的,哪还用我多说。”千瑶忍不住又是叹气,索性靠在了霍子琼身上,一
面用袖子抹着湿润的眼睛。
“瞧瞧这给委屈的,爷看着心疼得紧。”王孟拉下千瑶抬起的衣袖,一把将人搂进怀里,鼻息间呼出的酒气喷在千瑶的
脖颈间。
“爷,别在这,给人看见不好。”千瑶举起手拽了拽王孟腰间别着的坠玉,一双眼又带过霍子琼,还挂着泪珠的脸上顿
时红扑扑得,真真是欲说还休,似有千种风情等人垂怜采摘。
王孟与霍子琼一见这光景,自知千瑶是肯从了他们的。
可毕竟千瑶是当朝皇后弟弟的宠爱之人,虽说小容爷没有一官半职,但就这善水城而言,人人都是宁愿巴结他,也不愿
与他结仇的,若是为了一个男宠搞得周容生气,似乎也是划不来的事。
千瑶暗暗将两人踌躇犹豫的神情看在眼中,只得一狠心,一手覆于王孟腹下轻轻揉搓,似有似无的力道如小猫抓痒,顿
时让王孟心神荡漾。
“今儿爷他有新人相伴,怎还会想到千瑶呢。可怜千瑶又要独守空房,哎。”
王孟与霍子琼一听这话,怎还按得住蠢蠢欲动的心思?要说对千瑶,当年在畅春园里头便是有了意思的,只可惜当时被
周容买了去,他们是看得着吃不到,今夜这机会怎可错过?
而且按千瑶说的情形,就算周容知道了也不会太放在心上,断不会为了一个男倌与他们纠真,更何况只要千瑶不说,又
能有谁知道?
心念至此,王孟与霍子琼对看一眼,平日里两人就厮混惯了,这一交神便明白对方的意思,于是一人一边拉着千瑶朝假
山里绕去。
先说这周府花园,错落别致中带点江南的小巧玲珑,不失大气又不失格局美景。
湖池边以土堆成假山,并以湖石叠成绝壁、危径,顺着石梯走入,不出几步便是可从下横穿亭底的山洞。
山洞隐于花草丛木中,弯身进入半掩的入口后,便是一股潮气扑面,唯一不同的是,潮气中透着花草香,湿润而风情,
而干净清爽的假山洞更如同一方暗幽隐蔽的屋室。
周容自然带千瑶来过这里,那是还甜蜜如糖的日子,连穿入洞中的风都是轻柔温暖的。周容在洞里要了千瑶两回,千瑶
被折腾的腰酸不止,停歇下来后被周容抱在身上靠坐在洞中。周容说,“瑶瑶,你喜欢这里么?不如下回我们在这铺层
丝绸软垫,等以后外头下着雨,我俩就躲进这里头颠鸾倒凤,到也是别有番风情和滋味!”。
那次后,周容便派了人在这洞口四周移种了许多花草,花香味漫布整座假山,可周容却再也没和他来过这里。
进了山洞,王孟与霍子琼自然毫无忌惮起来。
何况又是天黑,谁能注意到这里的一切?
千瑶顺从的任两人在他身上肆虐,而他所关注的只有一个地方,便是两人腰间的位置。
衣物褪尽,在黑暗中,借着无法照射进来的微弱月光,千瑶极尽主动讨好,只为能看清他们腰间是否有周容所说的伤痕
。
没有,什么都没有。
无论是用眼睛看,还是用手摸触,他都找不到所谓的伤疤。也就是说,周容要找的不是这两个人。
那就是还有一个,都察院副御史刘奉。
一想到刘奉,千瑶不仅浑身打颤。他怎可能忘记这个人,当初还在畅春园里头,他之所以被送进那生不如死的地方,就
是因为得罪了刘奉。他咬了刘奉,他还记得自己满嘴血腥的味道,还有刘奉瞪着他时那种恨不得要将他生吞活剥的眼神
。
可事到如今,他却不得不将自己送入刘奉口中。
或许是因为顾忌周容,王孟与霍子琼轮流了两回,便草草从千瑶体内退了出来。
两人前脚刚走,后脚便有人悄悄靠近,停在千瑶五步之遥的地方,“千瑶公子,阁主在等你的消息。”
阁主指得自然是周容。
千瑶怔了怔,这才知道原来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周容的监控之下,揪紧的心隐隐作痛,他张开嘴沙哑着声音回答,“不
是他们。”
“传阁主之命,若不是此二人,请千瑶公子速回殿堂。”
“这就来。”千瑶整了整衣服,扶着石洞壁沿站起身,又用双手将一头凌乱的长发撸齐。
举步回入殿堂,一室的热闹欢腾浸润在音乐丝竹声中,浪声笑语丝毫未变,而堂中央上方的那个人,还是保持着先前的
左拥右抱,好不狂放糜烂。
千瑶只看了他一眼,便匆匆坐回他身边,却沾不到他的衣,摸不着他的人,隔着几个美姬小倌,甚至无法看清他此刻笑
容满满的那张脸。
千瑶一手撑在桌上,一手摸着一杯清酒便往喉咙里灌,辛辣冲上脑门,他闭上眼,只想着周容的好周容的温柔,可心底
却又有个声音在不停得叫嚣着。
千瑶啊千瑶,你看看你自己,你再看看你铁了心要跟着一辈子的人,他怎么可能去爱你?怎么可能?
豁然一张开双目,千瑶突然感觉到身边一双厚实的肩膀靠近,然后被人猛得拉进胸膛。
抬眼看到的是周容放大的脸庞,鼻间闻到的是周容熟悉的气息,夹杂着那些刺鼻的胭脂水粉的味道。
周容的双手藏于台面下,轻揉着千瑶酸疼的腰际,每一道用力都是那样小心,每一指的移动都是那样体贴。
千瑶贪心得汲取着周容给予的温柔,还未足够,却听到周容爽朗着笑声,将一件刚从一美姬身上取下的肚兜放在了桌面
上,“待会将这肚兜轮流传下去,让乐师击鼓,鼓停的时候,这肚兜在谁的手上,本小爷就让千瑶陪谁一个晚上。各位
可有兴致参与?”
轰隆一声,千瑶不可置信地看向周容闪闪发亮的双眸,那里没有不舍没有柔情,一如即往,装不下他千瑶哪怕一滴的泪
。
第二十三回
如预料的那样,金丝边儿的大红肚兜在到了刘奉手上时,满堂欢腾的乐声正巧停了下来。
众人无不笑闹恭喜着他的好运,当中也不乏怨着自己没有艳福的。
周容站起身,一双如黑曜石般的精眸里含着笑意,一把搂过身边的千瑶,大大方方地走到了下座。
“全善水城的人都知道,本小爷向来说一不二,今晚,千瑶就是刘大人的了。”周容牵过千瑶的手递给刘奉,“只此一
晚,可没有第二次机会。春宵一刻值千金,刘大人可要抓紧了。”
周容的笑依旧洒脱不羁,看在众人眼里,果然是个地地道道的风流子弟,是荒唐胡闹惯了的。
话说完,周容便回到自己位上,左手搂上一美姬,右手勾住一小倌,使着眼色朝两边的侍从笑道,“还不快送刘大人去
客房歇息?”
千瑶闻言不由浑身一震,抬头看向高高主座上的人,第一次觉得,一个人残忍起来的时候,原来竟可以这么果断而毫不
在乎。
毕竟顾忌着周容的身份,刘奉一开始并没将千瑶往死里整,相对与他床地间凶残的癖好来说,这次算得上收敛的了。
可千瑶在畅春园咬过他,这对刘奉来说仍旧是心头上一块去不掉的疙瘩,于是,一夜里头言语上的侮辱是一点都没少了
去。
千瑶听到后头麻木了,也就没了感觉,只是一想到在自己身体里不停冲撞的人是周容以外的人时,他便忍不住一阵恶心
,只想把夜里吃的东西都吐了。
说实话,到最后,他还真忍不住吐了,这一吐顿将刘奉堆积的火苗煽大,反手就是一个耳光刮上千瑶的脸,抓住他头发
,又将衣服塞进他嘴里,随即,将人拖下床,硬按在桌子上弄了起来。
这一折腾,刘奉的习惯再是遮掩不住,也就撒了手地折腾起千瑶,将千瑶一身掐咬得青紫不说,还将烈酒洒满千瑶受伤
的全身,甚至灌进他后穴里玩弄。
千瑶恐慌得不停挣扎反抗,刘奉又将千瑶手脚都捆绑起来,只顺着自己舒服,狠狠贯穿千瑶的身体,仿佛每一次抽出都
要将着千瑶的内脏一起拉出来似的,直痛得千瑶几次昏过去,又生生痛醒过来。
一夜如地狱难熬。
等千瑶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的时辰了。
浑身骨头跟被人拆散了又装回去似的,他是半分力气也没,只愣愣地干瞪着眼。
“醒了?”身边有人伸出手掌摸了摸他的额头,“大夫说你有点发烧,现在觉得好点没?”
“爷?”千瑶转头脸来看到坐在床沿边的周容,扯着沙哑的嗓子叫了声。
“是我。”周容又摸了摸千瑶还有点发烫的脸颊,“饿不饿,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千瑶摇了摇头,皱着眉像是在回想什么,好半天才说,“爷,刘奉腰上有伤疤。”
“我知道。”周容点头。
“你知道?”千瑶刚反问,却在一转神里明白了缘由,昨儿在山洞里便有人监视着他了,那这一整夜,怕也是有人一直
在这房里看着,然后等着向周容汇报。不然简简单单一客房里,做什么要摆着一颗硕大的夜明珠?
那刘奉是怎么对自己的,怕周容也是知道的一清二楚了吧?难怪……难怪一睁眼就看到周容等在自己床边,是想安抚他
还是可怜他?
千瑶忽然不晓得怎样面对周容,于是转正脸闭上了双眼,“爷,我有点累,还想再睡会儿。”
“也好,那就再睡会儿,醒了我叫他们送点清淡的东西给你吃。”周容替千瑶掐了掐被子,然后俯下身凑在千瑶耳边喃
呢道,“放心,今早上是爷我亲手帮你清理的身子。你的委屈爷都知道,再等一等,刘奉那王八羔子伤你的,定让他十
倍他还回来,当然,也包括畅春园里头的事。”
听得周容的话,千瑶心里却没有太大的起伏。
这感觉就跟有人赏了你一把掌再给你颗糖般,那般火辣辣痛,是嘴里的甜无法化解的,便是连糖都成了苦的,混着各种
滋味吞进了肚,愣是不晓得怎么体会。
周容见千瑶依旧闭口不说话,到也不恼,只亲了亲他额头便退出了屋子。
这事看似就这么过去了,此后几日,周容只呆在南院,与长孙锦如举案齐眉,真是好不教人羡慕的一对夫妻,而那日收
下的美姬和小倌也没几天就被他转送了人。
于是,原本善水城里流传的小容爷冷落发妻一言便是不攻自破,人人都只道这小容爷是处处留情,却当不得真,只有这
家中娇妻是心头宝,舍不得她抛头露面。
或多或少,传言总能顺着丫头小厮的嘴传进玲珑苑的这堵墙,千瑶听在耳里记在心里,只将一手初开的蔷薇扯成了碎片
,枝上的密刺扎进手心,也觉不到疼。
再说这刘奉,半个月后,突然有一夜,竟然从善水城里消失不见。
传闻他是在从小倌馆回家的路上被人劫走的,官府几乎将善水城翻了个天,可就是找不到人,只得作罢。
这一日,千瑶正蹲在池塘边喂鱼。
忽听身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刚一转头,便看到周允走了过来,“三公子,爷唤你,请随我来。”
“去哪?”千瑶站起身拍了拍衣摆,“等我换身衣服。”
“爷说不是见客,就着平日里的衣裳便行了,公子不用更衣。”
千瑶跟在周允身后出了玲珑苑,七转八弯来到了周府北面傍山一处,穿过庭台楼阁,顺着小石子铺出的曲折蜿蜒的小道
,最后来到了山下的一座小庭院中。
推开门,跨过门槛,进了屋,但见宽敞的四面墙壁只作了简单的装饰,却没有半点人迹。
“三公子,请跟紧我。”周允带着千瑶又进了里屋,左右扳转了几下放在犁花木圆桌中央的油灯,只听轰隆一声闷响,
里屋的床竟然向外移动,露出一个地洞的入口,“地道比较黑,三公子小心。”
千瑶满怀疑虑地跟着周允走下地道,不过一转一弯,便是灯火通明的石屋。
石屋里有四个人,其中两个赤着上身蒙着脸,千瑶看不见他们的模样,而坐在正上方高椅上的人正是周容。
第四个人却是消失不见很久了的刘奉,此刻他被铁琏吊扣在石墙上,除了一张脸外,浑身早就血肉模糊。
千瑶是觉得一股浓烈的血腥气朝自己扑鼻而来,他停下脚步,一手捂住鼻子,一手扶住墙壁,不解得看向满脸高深笑意
的周容。
周容站起身,拉过千瑶圈进怀里,勾过千瑶的下巴让他直视眼前的刘奉。
“他这样,你还满意么?”
“爷”千瑶皱起了眉,“我想出去。”
“出去?还没到时候呢。”周容一手摸着千瑶的脖子,语调却是温柔,“难道你不想亲眼看看刘奉是怎么死的?还是说
,你想自己杀了他?”
周容从一边拿起一把匕手递给千瑶,“不如这样,你自己去杀了他。”
“不要。”千瑶推开匕手,挣扎着想要逃离周容的掐制,却徒劳无用。
“杀了他。”周容的声音再度在千瑶耳边响起,“千瑶,你要学会杀人,刘奉是第一个。”
“我不要。”千瑶失声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