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主席与总理等的文人算一派,军方大佬又是一派,马太阳与儿子马胜是一派。他们站得位置不同,观点自是不同。就是这些派系内部也是意见各异,吵得不消停。
马太阳原就是靠传送仪上位,以武力压制着各方。如今到了现在这个局面,人人是私心浮动。副主席早就盯着主席的位置想取而代之,如果正是机会。总理是墙头草,哪边强势站哪边。军方也分亲主席的、亲副主席的和想自己上位的。马太阳自然是希望传位于马胜,将马家王朝进行到底。一时左派、右派缠斗不休。
自古以来,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讨论与争辩已经持续了一个小时,却什么结果也没讨论出来,一时陷入了僵局。
马太阳宣布休会半小时,大家休息一下再继续。毕竟在场的领导年数都大了,精神头远不如年轻人。
马太阳使个眼色给儿子马胜,转身进了隔壁的房间。马胜锁了门,父子俩一时沉默下来。
一阵急似一阵的咳嗽声响起,马太阳弯了腰,脸咳得通红我。曾经铁塔一般的枭雄,如今就像普通的老人。被酒色掏空了身子,风光已不似当年。
“必须,”马太阳喘了口气,用力压下再次拼命咳嗽的欲望,“必须杀了那个马朵儿,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她就是那根导火线。”
马太阳掏出个盒子,让儿子给他打了针吗啡。到了他这把年龄也无所谓毒品的侵害了,现在他不能倒下,必须强势,一切才会有转机。树倒猢狲散,所有人都有退路,都可以投效新的领导,可他们马家可以吗?他们马家只有死路一条!
注射完吗啡,马太阳深深吐了口气,觉得人又有了力量。这次的危机比起当年逼宫,有过之而无不及,当年的助力如今却站在了对立面。马太阳觉得自己真得老了,心里竟产生了怯意,可他无路可退,他必须为儿子扫清了道路,才能安心地闭上眼睛。青年时的意气丰发,中年时的踌躇满志,仿佛走马灯般在眼前展现。
马太阳再次睁眼时,眼睛里射出一抹精光,他用力一挥,“去把副主席叫进来。”
马胜看着自己的父亲,直到这一刻,他才真正有些自豪,他的父亲是真正的枭雄,无论过去或者现在。
马太阳非常有效地利用了中场休息的半小时,当会议再次开始时,形势微不可查地向他倾斜。一贯地强势和独裁,让他自信而霸气,当他提出由他的儿子马胜使用时空传送仪去追回朵儿,彻底解决问题时,与会的人都默认了。
“外有强敌虎视眈眈,C国不能乱,马朵儿必须铲除!”马太阳铿锵有力地发布命令,会议终于落下了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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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行前夜,马太阳召见了自己的儿子。望着曾经稚嫩、天真的儿子,如今一夜成长为果决、坚毅的男人,马太阳纵有千言万语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比任何人都了解事情的危险,但凡有一丝别的办法,他也不愿让唯一仅剩的儿子去冒险。
马太阳困难地张了张嘴,声音像卡在了喉咙里,沙哑地不行,“胜儿,此去困难重重,你要小心行事。”
马胜点点头,心里很是期朌父亲能说出“你不用去了”之类的话,哪怕是句解释也好。
父子俩相望无语,一个是想说却无从开口,一个是想听却无人可说。马胜等了片刻后只好退下休息,为明日之行养精蓄锐。
马胜闭上眼,坐在沙发上,点了根雪茄。在烟雾缭绕中,将自己忧虑的情绪掩藏。胜儿,为父若能代你前去,必赴汤蹈火再所不辞。可为父的身体确实不行,而且现在的局势不明,各方势力蠢蠢欲动,我必须镇守在这里。所以,儿子,一定要平安归来!
马胜不知马太阳的心事如何煎熬,他也有他必须完成的任务。不论是富二代也好,官二代也罢,在光鲜亮丽的聚光灯外,每个人都有自己必须背负的东西,而他们只有一群更加没有自由的可怜人罢了。在时空传送舱的轰鸣声中,在马太阳殷切期盼下,他前往那个未知的地方,等待他的又将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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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胜是幸运的,他得到了时空之神的庇佑。时空旅行有惊无险地度过了,没有炸膛,也没有将他抛弃在时空的夹缝里,而是很幸运的停在了一个美丽的花园里。
不知是不是时空之神的恶劣玩笑,马胜走出传送舱、一脸茫然地四处查看时,朵儿好巧不巧地正在附近,她正一个人在散步呢。
花园里静悄悄地,也没什么人。突然一种莫名的紧张与焦虑俘虏了她,让她焦躁地不知该干什么才好,仿佛有什么正在呼唤着她,催促着她去寻找到问题的答案。
朵儿压低了身形,小心地向花园深处走去,女人特有的第六感告诉她,危险就在里面。
“砰”花园里发出一声巨响,紧接着是一阵金属撞击的声音。
朵儿从树枝的空隙处小心地张望,她的脸刷的一下白了,神情惊恐非常。她看见一个男人从巨大的圆球里爬出来,当男人抬头张望时,那张即陌生又熟悉的脸就那么直晃晃的印入眼帘。
朵儿不知道那个男人是谁,可害怕就像枷锁将她包围、将她缠绕,就连呼吸都被封锁,在窒息的痛楚中,世界变成了一片血红,声音也变得模糊不清。
朵儿见男人快速的离开了,也想迈步离开。可她一动也动不了,仿佛被人施了定身咒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死神向她一步步逼近。当爆炸声响起,她被气流撞倒,晕了过去。
嘈杂的人声与警笛声将朵儿惊醒,朵儿奋力地支撑起身体,向外走去。她不能留在这里,她没有合适的身份,她不能上电视,最关键的是——她不能被那个男人找到。
是的,她想起了所有的一切,想起自己来自2062年,想起D博士的临终嘱托,想起了所有她必须想起的事,还有她所肩负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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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灯初上,当东方宝回到家时,家里弥漫着令人垂涎三尺的饭菜香味。一向空荡荡的屋里,有个美丽的田螺姑娘正在为自己洗手作羹汤,一向清冷的饭桌上整齐地摆放着三菜一汤还有水果,东方宝感动地想哭。
东方宝的嘴角往上翘,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呢?
“啊!”朵儿尖叫了声,赶紧将手里的锅子放下,食指被烫得通红。
“怎么这么不小心!”东方宝冲到朵儿身边,焦急万分地抓起她的食指,含在了嘴里。
朵儿的脸刷地一下就红了,俩人默默地傻站了会儿。这才尴尬地分开,他们的周围飘散着好些粉色的心,幸福浓得化不开。
东方宝按按躁动不已的心,突然领悟到,这就是爱,而幸福原来如此简单!
东方宝吃完异常丰盛的晚餐,心满意足地进了浴室,他快乐地想唱歌!
朵儿躲在厨房里,直愣愣地盯着水果刀发呆。她明白自己肩负的使命,她想起了独裁统治下的民不聊生,想到了D博士以命相托,想到了自己的身世。若所有的一切在这一刻终止,未来是否会变得不同?!悲剧将不会再上演?!
朵儿彷徨了,是的,东方宝就是未来的D博士。那个对自己傻傻的微笑、无私的帮助的东方宝!那个对自己倾囊相授、关怀备至的D博士!那个为发明创造耗尽毕生心血,却甘愿放弃一切功名利禄,换取世界和平的人!
半响之后,一滴又一滴的泪水从她的脸颊滑落,落在冰冷的水果刀上,砸出一朵朵晶莹的水花。
轻轻推开浴室的门,在弥漫着暧昧气息的水雾中,朵儿谨慎地前行。她的双手背在身后,在昏暗的灯光下,她手中的水果刀闪烁着冷酷的光芒。
“你、你怎么又进来了?”东方宝吃惊地望着朵儿,飞快地遮住重点部位,脸变得绯红。
朵儿定定地望着东方宝,踮起脚尖,在他的唇上落下一吻。在唇舌交缠、爱欲相浓时,她紧握住水果刀的手指,泛出青白之色来。
“我帮你剪头发吧,你的头发太长了。”朵儿柔柔地笑着,又慢慢地退出了浴室。
东方宝走出浴室,安静地坐在椅子上,他闭上眼睛,感受朵儿的指尖在自己头发上滑过的感觉,嘴角勾起幸福的微笑。
朵儿愣愣地看着东方宝的发旋,慢慢举起手中的水果刀。泪水爬满了她的脸颊,然后她毅然决然地用力挥了下去。
“铛”的一声响起,东方宝被突如其来的金属冲击声吓了一跳,他疑惑地回头去看,却惊愕地发现,朵儿正满面泪痕地望着自己,手还保持着握刀的姿势,水果刀正孤零零地在地上打着转。而窗户旁,一个陌生男人番窗而入。凶狠地望着朵儿,这是怎么回事?
(十)命运
“铛”的一声响起,东方宝被突如其来的金属冲击声吓了一跳,他疑惑地回头去看,却惊愕地发现,朵儿正满面泪痕地望着自己,手还保持着握刀的姿势,水果刀正孤零零地在地上打着转。而窗户旁,一个陌生男人番窗而入。凶狠地望着朵儿,这是怎么回事?
“小心,她想杀你!”陌生男人提醒道,他正小心地向东方宝靠近,刚才正是他打飞了朵儿手中的水果刀,在千钧一发间救了东方宝。
“什、什么?”东方宝被突如其来的一幕搞糊涂了,“不可能!”他马上驳斥回去。
“不信你问她,刚才她是不是想杀你!”男人从怀里掏出把手枪,枪口指了指朵儿,冷笑道。
“对不起,”朵儿毕竟涉事未深,心中充满歉意的她,根本无法抬头去看东方宝。
“什么?”东方宝不敢置信地叫了起来。
“她是个精神病人,她总是假装无辜地进入单身男人的家,然后伺机杀人,是个可怕的连环杀手。我是刑警,专门抓她的。”陌生男子飞快地说着。
“什么?”东方宝听得云里雾里。
“不是,”朵儿尖叫道,“他来自2062年,是未来独裁者马太阳之子——马胜。是未来的你要我来杀了现在的你。”
“什么?”东方宝彻底晕了,只能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学舌。
马胜扑了上去,仗着身材优势将朵儿绑了起来。“她是精神病,你听她瞎说!”
是的,无论怎么听,马胜的解释都比朵儿的合理、靠谱多了。而朵儿内疚的眼神更是让人费解不矣。东方宝沉默地看着朵儿被绑起来,却一语未发。
马胜面露兴奋之色,“这就对了,放心,我会保护你的。这个危险的女人就交给我处理吧,我不会让她再害人的。”
“等等,”东方宝迟疑地看着马胜手里的枪,在朵儿哀求的眼神中开口道:“把她带到地下室去,你在这里开枪会惊动邻居的。”东方宝率先打开了门,向地下室走去。
“地下室?好的,不错、不错,”马胜点头坏笑,“走,”他推搡着朵儿,强迫她跟着去地下室。
曾经幸福、甜蜜的回忆,如今只剩下苦涩。曾经载满欢声笑语的地下室,如今却张着阴森的大嘴,要将自己吞噬。朵儿奋力扑向东方宝,艰难地开口道:“你听我说,我说的都是真的,你——”
马胜根本不给朵儿解释的机会,他像铁钳似的手用力地抓住朵儿的胳膊,甩手就是一个狠厉的巴掌,直打得朵儿偏过头去。他随手塞子块帕子堵住了朵儿的嘴,威胁的用枪托敲了敲朵儿的头。
“够了,男人不该打女人。”东方宝轻声说了句,拉开了地下室里唯一的那张铁椅子,“将她押到这里来。”
马胜撇撇嘴,不再支声。他最看不惯这些个文人,即想做英雄,又怕脏了手,心里指不定多龌龊呢!要不是自己回2062年还用得到东方宝,真想将他俩一起结果了,干净!
马胜将朵儿押坐在铁椅上,绑牢了手脚。又反复检查了遍,确认朵儿无法动弹后,假仁假意道:“D博士是世界上最了不起的科学家,又怎么能死在你的手上呢,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东方宝木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机械地从抽屉里拿出那支微波XXX机,递给马胜,“用这个,我的最新发明,无声的。”
马胜兴奋地接过微波XXX机,在手上掂了掂,又试了试准星,夸赞道:“不错,不愧是D博士,真利害。”
朵儿惊恐地盯着马胜,拼命想往后躲却无法动弹。当马胜扣动扳机后,在刺眼的光束下,一切都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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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吧,”东方宝轻轻揉了揉朵儿的头发,取出她口中的帕子,又帮她解开绳索。
朵儿惊魂未定地望着东方宝,有些不敢置信,又有些难以相信。“他、他——”
东方宝侧过身,让朵儿能看见倒在墙角抽抽的马胜,“他晕过去了,你知道的,那个微波XXX机只要调到最大档,就会发生光速逆袭,我还没来得及修呢。”东方宝耸耸肩。
“我知道,”朵儿擦擦眼泪,“我是说你怎么会相信我,而不是他?”她指指昏迷未醒的马胜。
“直觉吧,”东方宝点点自己的大脑,“其实是因为称呼,当我表示相信他后,他很自然的喊了我‘D博士’,而我还未成为‘D博士’。所以,从侧面印证你说的是真话。”所以说,科学家的脑回路总是与普通人不同。
朵儿有些涩然,被东方宝信任的感觉,让她真得好高兴,非常的高兴,“他怎么办?”
“他?他真得是独裁者的儿子吗?”东方宝问道。
“对,我来自2062年,那是一个非常封闭的年代。……”朵儿的眼神雾蒙蒙的,低哑的嗓音透出几分辛酸与无奈。
“原来是这样,”东方宝陷入了沉思,朵儿的话真得很不可思议。五十年后的C国竟还不如现在?而且都是由那台机器引起的。自己竟会成为独裁者的助力?一切都那么匪夷所思。“直接交给警察恐怕不合适,我们也不能总关着他。”
东方宝费力地将马胜拖到铁椅上,朵儿赶紧上前帮了把手。两个文弱的科研者的体力还真是让人担忧,费了九年二虎之力,才算完成了任务。
东方宝将铁制的头盔戴在马胜的脑袋上,按下了按钮。在一声蜂鸣声中,马胜的记忆被洗去,他忘记了所有的一切,忘记了自己来自何方,又要到哪里去。他的世界再次变得空白,他的人生将重新开始。
东方宝小心地将马胜放在了花园门口,希望事件就此平息。这已是他能做的全部。
“你还要杀我吗?”东方宝含笑着对朵儿说,他知道这是一个艰难的决定,不论他们个人如何的不舍,他们都必须去面对。而时空之神又会如何修正他所认为错误的这段历史呢?
“我不愿,但我必须,你知道的。”朵儿撇开眼,她的手在颤抖,她艰难地答道。
“那么和我结婚吧,你不是回不去2062年了吗,我死后,你可以继承我的房子和钱。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带着我的那份,好好的、幸福的活下去。”东方宝一把抱住朵儿,轻轻吻着她的额头,带给她祝福。
“好,”朵儿紧紧抱着东方宝,哭得像个小孩,为什么?为什么她总在失去,父母、D博士还有东方宝?
俩人迅速办了结婚证,在没有任何家人的祝福下,成为了千万夫妻中的一对。
东方宝将房产证、朵儿的新身份证等一应证件交给朵儿,又反复看了自己的遗书,觉得完全没问题了,才安静地躺在床上,等待着最后时刻的到来。他并不后悔自己的决定,每个人都要死亡,如果自己的死能换来万千民众的幸福,那就让自己安静的去吧。他举起手中的水果刀,向自己的胸口挥去。
“等等,”朵儿扑了过去,死死拉住东方宝的手,“总有办法的,总会有办法的,你不要死,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