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一刀 上——飞鸟鲨鱼

程婉猛点头，颇委屈地看着印风道，“我叫程婉，我也是第一次来。”说罢抬头，却忽然尖叫起来。

印风转身握住身后那人攒着刀子的手，另一手掏着耳朵道，“不是吧你，叫得比DJ都响亮。”

程婉眼泪直刷刷地往下掉，“刀……刀……刀……”

印风笑道，“别怕，家里厨房不是都有么？”

纹身男手腕使力，却无论如何脱不开控制，只得恶狠狠地作猛兽状，暴突着眼珠子道，“你放开！你TM知不知道老子是

跟谁的？！”

印风打断道，“知道知道，龙哥嘛……”

“那你还……”

印风松手，在对方又欲动手之前一脚踹在纹身男的裤裆上。纹身男捂住下盘蹲倒在地。

印风道，“其实我觉得你跟龙哥，还不如跟耶稣来得有指望。”

阿俊正好赶到，就听见人群中的印风扯着嗓子道，“你龙哥被我扭两下就断了手，换成耶稣的话，砍个十来刀也没问题

啊。”

印风拉着西瓜妹的手，在一群人的目送中出了门，十分虔诚道，“阿门！”

阿俊笑了笑，跟在印风身后，走上楼梯。过道口，印风问程婉，“你家住哪？我们送你回去，大半夜的，你一个姑娘家

不安全。”

程婉抹了把脸，一脸的妆立即花成了一副泼墨画，道，“塘南新村，不过我跟家里说今天睡阿林家，可是阿林还在里面

不肯出来。”程婉担忧地看了眼楼道，“她这两天一直跟那些人混在一起，我总觉得不大好。”

印风叹气，对阿俊道，“里面有个小姑娘即将堕落，我考虑要不要回去英雄救美一把。”

程婉可怜巴巴地看着印风，跟被遗弃的小狗似的。

印风忽然捶胸道，“啊——我最怕女人了——”嚎完，印风大义凛然地往楼道里走。

阿俊开了不远处别克的遥控锁，对程婉道，“你先去车上等着。”说罢跟了上去。

印风边走边道，“待会龙哥要是打我，你可一定得帮我。”

阿俊轻笑，“为什么我觉得需要帮助的是毒龙？”

印风耸耸肩道，“上次那拳味道怎样？”

“比以前轻了点……”

印风斜眼看他，“那找个机会再试试？”

阿俊退后两步走在印风身后，防止他一个心血来潮把自己鼻梁骨打断掉。

说话间，又回到了金地。印风被堵在了门口。

门口一群红黄橙绿青蓝紫组成的堪比中国人民解放军的队伍，手执钢管，身披背心，耳穿若干钉，雄赳赳气昂昂地由刚

刚的黄毛带领。

印风眨巴了下眼睛。这会儿酒吧算是安静下来了，DJ任由动感的音乐继续咆哮，本人已经不知所踪，原本狂欢着的人群

，似乎一下子都化身为混混保卫兵，45度角地俯视着印风。

印风无辜地看了看四周，道，“你们有何贵干？”

黄毛朝地上吐了口唾沫，“逼崽子！你现在跪下来，给爷道个歉，爷还可以考虑考虑放你走！”

印风继续眨巴眼睛，忽然转身道，“阿俊，怎么办？我现在报警行不？”

阿俊从印风身后走出，恢复了一贯的面无表情，迷幻的各色灯光在他脸上一一划过。黄毛立即阉了，一副红卫兵进党中

央的表情忐忑道，“俊哥，这是您朋友？”

阿俊点点头。

黄毛瞬间举起手中钢管，转身吼道，“都散了散了！干什么呢这是！哎呦我说这空气流通怎么这么不顺畅！感情你们都

聚这呢，唉你手里拿管子干什么？！我操！俊哥在这看见没？还不立即给老子扔了？”

他面前的众人立即扔了手中的钢管，黄毛跟着众人的眼光抬头，随即触电一般，“哐啷啷”地扔了手中钢管，充满诧异

道，“这什么玩意？怎么会在我手上？！哪个不知死活地塞给老子的？靠！”

七色军在阿俊的面无表情下作鸟兽散，印风笑得直不起腰。

俩人在之前的卡座上找到烂醉如泥的小姑娘，印风看看阿俊，阿俊看看印风。印风道，“我是伤残人士，虽然我身残志

坚，但是抱着一个姑娘，她会受颠簸的。”

阿俊黑着脸抱起一身酒味的未成年少女，跟着一瘸一拐的印风出了金地。车上的程婉见着好友平安出来，不禁松一口气

。

印风坐在副驾驶上，问，“你们住哪？”

程婉道，“去阿林家吧，她一个人住，在河西那边的出租屋。”

印风诧异道，“这么小的女孩子，一个人住那？”

程婉有些黯然，“她父母离异。”

“哦，”印风点了点头道，“我也父母离异。”他在后视镜里对上程婉诧异的目光，“所以你们要好好读书，我的腿就

是因为没读书所以瘸掉的。”

程婉、阿俊：“……”

13.问TCL总经理买电脑

周清锁好店门，晃着一身的肥肉跟上印风，“风哥，去哪买电脑？”

印风想了想，道，“五星广场吧。”

五星广场是离这块最近的广场之一，印风决定步行，周清担忧地看了那粗细不一的两条腿一眼，印风似乎感应到他的目

光，拍拍周清肩膀道，“别看不起残疾人啊，我在牢里的时候，可是劳动模范，干一整天活都不用吃饭的那种！”

二胖子讪讪点头，“是是是，风哥您厉害。”

印风道，“以前我懒，除了砍人，去哪都是缩着。在牢里的时候，要不是有人督促着每天复健，我这条腿现在就废了。

”

二胖子抓着脑袋道，“挺可惜的。”

“人啊，吃一堑长一智，犯的错事多了，要想好好走回原来的道儿，总是得付出些代价的。现在不是都流行那句话，出

来混，总是要还的。”印风拍着胸脯吼道，“老子一向顶天立地，敢作敢当！”

看着路人投来的诡异眼光，二胖子十分想把自己缩到地缝里去——如果他的身材允许的话。

印风忽然问，“二胖子，你觉得我以前是啥样的？”

二胖子愣了愣，思索后道，“唔，很凶，不怎么讲话，砍人的时候跟罗刹一样。跟云哥那个啥时叫的声音听特大……啊

！”

二胖子捂着脑袋，看着印风阴森森的面孔，惊恐地摇手道，“风风风哥，我我我不会讲话，这贱嘴一溜就说出来了……

您您别别生气。”

印风沉着脸问，“我们以前那啥时，你是不是都在楼下偷听着？”

二胖子委屈道，“哪有！明明是你每次都叫我在门口守着！”

“哼哼，”印风邪笑，“想不想再听一回？”

印风只见二胖子脸上的肥肉抖了抖，夹破了一颗青春痘，浑浊的脓液冒出来，随后他便听到“啊——”的一声尖叫，周

清崩溃地甩开他一路狂奔，仿佛印风有猪瘟，多待一秒就会传染给他。

周清委屈极了。十年前，他刚入道时，就对黑蛟龙三字如雷贯耳，原本以为黑蛟龙是太子爷身边的一谋臣，满脸褶子，

笑容阴险，却没想黑蛟龙竟是个孤傲漂亮的少年，不仅如此，黑蛟龙对敌人的冷血，堪称无人能及。因此周清尽管对他

当年的提拔心存感激，却一直从心底里深处畏惧他。现在黑蛟龙成了印风回来，他抱着一丝丝的恐惧和一丝丝的感慨与

印风过日子。印风整个人变得温柔、和善，这本来是非常甜蜜的生活，偏偏印风喜欢不时地来上那么一出，让自己毛骨

悚然、草木皆兵、天崩地裂、撕心裂肺……

印风一脸挫败地在他身后慢慢走，心道你那是什么表情啊？感情我的叫床声对你来说堪比午夜凶铃？

世界总是奇妙的，就像25+13注定等于38一样，缘分就是这么一件38的事情。

印风看看面前的钟明，又看了看五星大厦高耸入云的楼层，“你怎么在这？”

钟明温柔答道，“去专柜视察。你呢？”

印风点点头，道，“我买电脑。对了，你店里卖电脑不？”

钟明点头，“专柜里有。”

印风双眼闪闪发光，“看在我每早为你做蛋糕的份上，打折不？”

周清在一旁嘴角抽搐，如果每早的蛋糕再便宜一点的话，或许有这个可能……

令周清大跌眼镜的是，钟明一脸“我很荣幸为您服务”的笑意，道，“当然，你跟我来。”

周清：“……”

印风小声地凑周清耳边道，“我好像看见他身上有粉红色的光？”

周清点点头，“光芒万丈。”

电梯上了五层，一整个楼层都是他们的专柜。钟明刚踏出电梯，就有一正装打扮的小姐捧着文件夹上前，道，“钟总经

理，刚刚的视察总结小王已经差不多完稿；下午和娱乐城的会议定在三点开；总部那边来电说要介绍吴总的女儿来您身

边实习；上次出问题的那批货已经检查完毕，是运输公司的责任与我们无关，这件事情已经交由徐法务去办理。”

钟明脚步一顿，看向那小姐。干练的姑娘额头开始慢慢地往外渗冷汗。

钟明用目光强奸了秘书大概半分钟，才阴沉道，“那批货带来的损失不小，你让徐法务去处理？就她那不敢得罪人的性

子？全公司法务都死光了吗？你是怎么想的？万一这笔赔偿款拿不全怎么办？”

小秘书目瞪口呆，似乎终于意识到自己犯了很大的错误，“是是我的疏忽，我我这就去重新安排。”

钟明不耐烦道，“你尽快，我明天要收到这件事完美的结果。”

小秘书蹬着高跟鞋开始百米赛跑。

钟明发完一通火，才想起印风还站在身旁，一张脸立即从秦始皇变成了李莲英。

“走吧，去看电脑。”

印风和周清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想到一个很具有时代性的词语——人格分裂。

销售员热情洋溢地介绍着，“这是我们公司今年主打产品，CPU用的是奔腾4最新一代产品，散热和速度都是一流。不管

您是需要简单上网或是玩大型的3D游戏，都可以畅通无阻。这是16：10的二十二寸液晶显示器，保证您看电影时有极致

的视觉享受。”

销售员邀功似的看向钟明，钟明看向印风。印风问周清，“你觉得怎么样？”

周清脑子里想的是：这电脑用来看AV，那得多爽啊？估计飞机都够他多打一轮。

周清兴奋道，“很好很好。我那很多珍藏的片子，到时我们一起看。”

印风见他一脸猥琐，出于对此朋友整整十年的了解，他立即想明白了此人的心思。印风冷冷道，“你觉得你看的那些，

我会欣赏么？”

周清一个激灵，从幻想中清醒。

印风就是印风，不管你叫他黑蛟龙还是风哥，他都是不容调戏的。周清刚刚被二十二寸AV给冲昏了头脑，这才慢慢清醒

过来，忏悔地低头道，“风哥，我错了。我明儿去借些你欣赏的片子回来。”周清心想，之前那家店里，应该也有GV的

吧？

印风：“……”

钟明好奇问道，“你要看什么？”

印风摆摆手，问销售员，“这电脑多少钱？”

销售员恭敬微笑，“先生，这是我们公司最新产品，您是钟总经理的朋友，当然可以给您打折。”

“那是多少钱？”

销售员看着钟明脸色，大致报了个数字。

印风斟酌了下，道，“换个便宜些的吧，我不需要这么好的。”

销售员心里打鼓，就怕钟明一个眼刀子把自己见血封喉。

钟明拉住刚转身的印风道，“还可以再便宜一点。”

印风挑眉，“多少？”

钟明一看到印风的脸，心跳就很不争气地漏了一拍，他在心里把价格压低再压低，最后道，“三千吧？”销售员的下巴

掉到了地上。

印风看看钟明，又看了看电脑。毕竟一下子从八千飞跃到三千的价格让他心理上有了一种奇怪的落差。他知道，钟明不

是刻意的讨好，否则他完全可以把电脑送给自己。钟明只是……只是顺着本能地，想要让自己开心？

这个认知让印风心理舒坦许多，毕竟刚刚周清把自己叫床声比作午夜凶铃的表情，让他对自己的魅力产生了不少怀疑。

此刻，他的自信回来了。

钟明看着付了钱，道了谢，一瘸一拐走向电梯的背影，问身边的销售员道，“我是不是很笨？”

销售员莫名其妙，道，“刚刚那不是您的朋友吗？”

钟明摇摇头，“我还不知道他的全名。”

销售员点点头，“那的确是挺蠢。”

钟明转头，面无表情地看着销售员，“你工号多少？”

销售员猛然回神，欲哭无泪。

印风刚准备好晚饭，电脑就送上了门。周清在店门口惊讶道，“你们这么效率的？”

钟明从后面走进来道，“我来给你们安装。”

后勤部员工们苦着脸将电脑零件抬进屋。一把手亲自监督，能不效率么？

14

14.大人有大量

几名员工把电脑搬了上去，印风在二楼的栏杆上趴着，对站在一楼厅里的钟明喊道，“上来，请你吃饭。”

钟明习惯性的客套浮在脸上，“哦不不不，这怎么好意思？”实际上嘴角的笑容有不断扩大化的趋势。

二胖子收拾了柜台，走到钟明身旁拍拍他的肩膀道，“风哥生气的时候，通常会挥一挥匕首，你猜结果怎么着？”

钟明愣愣地看着二胖子，“怎么着？”

“不留一个活口。”二胖子语重心长。

钟明，“……”

钟明在二胖子的推搡下，摆着一张“很不好意思”的笑脸，落座了。

几名安装完电脑的工人纷纷道别，一桌人开吃。

钟明有些诧异地问，“这都是你做的？”

桌子上三菜一汤，番茄炒蛋，青椒炒肉丝，香菇青菜，榨菜肉丝汤。

印风看了看，道，“很奇怪吗？”

钟明反问道，“你以前不是砍人的黑社会吗？”

周清看着印风一下子黑下来的脸，猛桶钟明的胳膊。钟明立马摆手，“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觉得，像

小老板这样霸气的人，不适合做菜。”

印风觉得这句话比较受用，调整回脸色，忽然道，“我打算挑个网游玩玩，你们帮我想个名字？”

周清嘴角抽搐道，“要什么样的？”

印风憧憬道，“贵族化的吧？”

周清脸上的肥肉抖了抖，“风哥，我跟贵族还有很遥远的一段距离……”

印风看向钟明，“你有什么好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