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大概不知道,老爷是组织的白金无级会员,就是创会元老之一。”
“什么?”贺苏震惊的盯着依旧波澜不惊的管家,想从她的表情中找到一丝谎言的痕迹。
“也就是说,少爷现在是组织的股东之一。”管家解释道。
“那个老头……到底留了多少东西给我?”贺苏觉得有点荒谬。
“少爷你不知道的还很多,老爷为了你们,可以倾尽所有。如果说少爷您现在富可敌国,也不为过吧。”管家平静的说
着炸弹似的宣言。贺苏哑口了。
“少爷,组织里的服务人员可以买卖,不过双方并不是就此终止合约。合约上明确规定,服务人员在组织的服务期是终
生制的,服务人员有权接受或者拒绝会员的购买,接受购买的服务人员可以随会员离开,每月资薪照付,中途会员转让
,放弃服务人员,服务人员可以在三年期限内自行决定,三年期满后必需回到组织重新编码,如果会员有虐待,残害服
务人员行为,服务人员有权申请终止买卖合约,并马上回组织,股东在合理范围内有权决定服务人员去留,若是已有买
卖合约的服务人员,必需补偿会员的损失费双倍,会员无权拒绝股东决议,否则一律退会,并全球通报。”
“股东有权……”贺苏喃喃自语道,仿佛这几个字就是希望,心里的死灰一点点复燃。
“少爷,这里面是老爷的协议书和会员章,帐户,还有一些明文规定,城市服务区分布图等……现在全部是您的,请您
自行保管好,不要辜负了夫人的一片苦心。”管家恭敬的点头,转身欲退出房间。
贺苏赶紧叫住她,“老妈她……”
“夫人是最希望看见少爷您幸福的,所以那个家少爷可以随时离开,也记得随时都可以回来……夫人很爱您。”管家再
次恭敬的点头才离开。
贺苏静静的望着天花板,思绪辗转不知所归。
第18章
“什么?!……”接下来也不管对方说了多少,自己听进多少,嘉贝终狠狠的把手机摔出去,啪一声机身立马粉身碎骨
。
嘉贝带着一双嗜血的眼眸悄然走进卧室,卧室的窗帘被全部拉起来,阴暗的空间安静得诡异,隐约可见偌大的床上一抹
小小的山丘,嘉贝不动声响的靠过去。紧紧盯着床上的人,似要把他的伪装撕碎,可是那个人虚弱得随时可以毁灭的气
息证实了他没有任何伪装。
嘉贝的眸中有过一丝柔和,只是依旧喜怒无常的脸上看不出真正的表情。
“为什么要拒绝我?”喃喃自语道,不禁伸手轻轻抚摸着那个人的面颊,对凡宁复杂的情感让嘉贝缩紧了眉头。在他的
世界里,只有操纵,没有被人操纵或者扰乱心神的存在,可是床上的这个人却一次次挑战他的耐性,让他渐渐体会到了
恐惧,这危险的信号让嘉贝恨不能一把掐死他,只要他死了,自己还是自己世界的神,别人还会无比崇拜的追随着他。
虽然当初是自己先抛弃了他,可是,嘉贝并不觉得他有埋怨的资格,甚至像现在这样反抗他。
不甘心。
非常不甘心。尤其是想着他对那个男人的信任,嘉贝便觉得心中有一把火在烧,恨不能把他们碎尸万段。
“Funny,你竟然让我恨你,你真该死。”嘉贝不带一丝温度的声音幽幽传开,没一会儿便听见衣服被撕碎的声音……
昏暗的光中,床上两条人影纠缠交织在一起,除了欲,只有欲。
“你是我的你是我的你是我的……”重复的言语中流露出悲哀的恳求,连嘉贝自己也不知道。
******
“事情怎么样了?”贺苏半坐在床上,消瘦修长的手指捏握着三张最普通的便签纸,平静的问着站立在一边的管家。
“少爷。手续都办好了,随时可以要求嘉贝先生放人。”
“有通知他吗?”
“是。已经致电给嘉贝先生。嘉贝先生的下一场音乐会被他无辜拖延了半个月,那边的主办方似乎不同意,听说已经催
促嘉贝先生近期内必须回国。”
“我知道了。”贺苏淡淡的说道,示意管家离开。
安静的病房内只剩下自己时,贺苏才泄下伪装,颓然失色的脸上爬满愁伤。手里握着那个人画的一样的三幅画,突然想
起来自己从未对他解释过任何意义。
“凡宁。等我……”贺苏轻轻喃喃,眼眸里有着不可移动的坚定。
******
可以下床了,贺苏马不停蹄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冲进嘉贝的别墅,要带那个人离开。可是,事事并不是如此顺意的,站在
紧闭森严的大门前,贺苏凛然着一张脸,双眸紧紧锁住那幢华丽建筑的某个窗户,因为在那里,嘉贝正拉起一角窗帘,
对他投以轻蔑的目光。仿佛知道他会来似的,那眼里满是看到猎物的嗜血和凶残。
“嘉贝·贝尔!有种就开门!!”贺苏狠狠砸着可视频门铃,像一头准备上战场的兽,同样的无法忽视他对嘉贝的仇恨
。
贺苏带着绝对的胜利,这次一定要把那个人带走。
冷冰冰的铁门呀一声开了,贺苏几乎是飞奔进去,一路没有拐弯,直接奔向那幢困着他的爱人的牢笼。进屋,上楼,准
确的找到那扇窗所在位置的房间,不假思索的撞门而入,迎面而来的除了药味,还有情欲的腥臭味。
“嘉贝·贝尔你个疯子!!”贺苏几乎想马上杀人。
跌跌撞撞跑进昏暗的室内,偌大的床上零乱不堪,那个人赤裸的身躯立马映入眼帘。凡宁就像个破碎的娃娃,无声无息
的躺在柔软的绒被上,身上尽是触目惊心的吻痕,淡的厚的浅的深的一层一层的叠加,显然不是一次两次可以形成的效
果。
贺苏心痛的抱起他,拉过被子裹在他身上,愤怒的双眼注视着还立在窗边微笑着的嘉贝。
“放开。他是我的。”嘉贝见贺苏抱着凡宁,脸上的笑容转瞬没了,取而代之的是残忍。
“我想你已经接到通知了,人我一定会带走,损失费随你开。”说罢贺苏抱起凡宁,不欲与嘉贝再继续纠缠,面对一个
疯子,唯恐他什么都干得出来。
“怎么?你这贱种也敢这样对我说话?!”嘉贝像被逼急了抓狂的野兽,一步一步往贺苏这边走来,无法掩藏他的杀气
。
“你根本就是个疯子!他都病成这样了你竟然还能做出禽兽不如的事情!”贺苏不畏惧的吼回去。
“因为我们很相爱啊。”嘉贝笑起来,美丽的脸庞都扭曲了,“就是你破坏了我们的感情。”
“嘉贝·贝尔,你的所作所为,我可以让你身败名裂。”贺苏平静的说道。
“你威胁我?”嘉贝停下前进的步伐,阴狠的注视着贺苏。
“放过他。否则一切就是你咎由自取的。”
“哈哈哈!我还以为你想说什么,你以为凭你现在的地位和权势我就怕你吗?你不要让人笑掉大牙了,野种永远是野种
,再多的伪装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谢谢你的提醒。不过,像高贵的你,大概受不了不再被当神般崇拜着的生活吧?”贺苏抱着凡宁走到门口,冷冷的道
出选择,“你要不想身败名裂,这辈子都不要再出现在他面前。让他不快乐的人,我都不会放过。”
“就凭你?!”
“你可以试试。”说罢贺苏头也不回的离开。
身后是嘉贝的狂笑声,带着浓烈的惨败。
贺苏的额头早已布满虚汗,不过嘉贝再疯,至少还保留了最后一丝的理智。贺苏漠然嗤笑,那些为了自己的名利而第一
次伤害别人的人,一定会再次为了自己而有第二次,第三次,甚至更多的伤害。
而有时候,为了爱情,也要不择手段。
全部的全部,这大概就是人的自私之欲吧。
安静的病房内,贺苏已经陪了那个人一天一夜。从嘉贝的别墅把他带出来后,贺苏立马赶往医院,经过几个小时的治疗
,人是平安的,只是昏迷不醒。
这期间,管家来过,报告了几件事就回去了。
贺苏默默的望着床上的人,回忆两人相遇开始到现在,好像整整做了一场梦,过程是那么不可思议。
“凡宁……”握着那个人的手,贺苏悲喜交加。
如此无微不至的劳顿下来,第五天凡宁终于从太长的沉睡中醒过来了。贺苏简直想向上帝喝采,只是已经疲惫不堪的身
体无法表达出满心的喜悦,望着那个人的眼眸仿佛也不再清明,拉扯的微笑很真却也很是勉强。
“你醒了。”贺苏体贴的抚摸着他的额头,十分温柔的说道。
凡宁没有说话,只是非常安静的注视着眼前的人,像在确定他的真假。
贺苏不在意,又说,“我很想你。”声音是轻轻的,却藏不住款款的深情。这时候的凡宁明显的动了一下身子,动静不
大,贺苏却也能发现。
“答应陪我过完这个春天……快点好起来,然后……”贺苏紧紧握着他的手贴在自己的面颊上磨擦,断断续续的话语诉
说着改变不了的忧伤。
“啊……”
“怎么了?”那个人突然发出来的痛苦呻吟拉回了贺苏的思绪,紧张的寻问道,随即看见他的脸上慢慢湿了泪痕,一切
的一切不用言语也能说明。
“不哭……”贺苏把他抱起,轻轻的托入怀中,宝贝的亲吻着他的头发,一点一点替他擦掉眼泪。哭着的人儿太累,很
快又睡着了。贺苏依旧小心翼翼的抱着他,两个人相拥静静的躺在窄小的病床上,时间流过一点一滴,留下了这最真实
的画面。
凡宁时醒时睡,兴许是身心具伤的原因,每每醒来的时候总要哭一阵,最后像个小孩子一样在贺苏的安抚下平静下来。
身体的状况也在贺苏细心的照料下渐渐好转起来,偶尔还可以在贺苏的搀扶下到花园里散散步。
至于贺苏,他忙得踏实,累得快乐,现在那个人的一颦一笑都牵动着他的神经,太过幸福的感觉让他忘记了自己的状况
。
生命。或许爱情。
一日中午,贺苏在给凡宁打水的时候突然胃部激痛,人就势晕倒在水房里。
“贺……”悠悠转醒,隐隐约约听到声声熟悉的呼唤,声音中带着细微的呜咽。贺苏努力撑开眼皮,入目是一抹金黄,
看清楚了才知道是那个人的发丝。那个人正紧紧握着他的手,埋首在他的床边轻轻哭泣着。
贺苏心里一暖,略微干涩的嘴唇拉扯出甜美的笑容。小小动了动被他握住的手引起他的注意,待看到那张布满泪痕的苍
白脸庞时,贺苏笑道,“我梦见你了。”
下一刻,那个人已经压上来抱住贺苏的脖子,泪湿的脸庞在他脖颈间磨蹭着,细微的抽泣变成断断续续的颤音,“贺…
…贺……我好害怕。好害怕……贺……”
“不怕。不怕。我们要好起来了,好了……我爱你……”贺苏温柔的抚摸着他的脑袋,宠溺般的轻轻咬着他的耳朵,带
着甜蜜的陶醉。那个人还埋首在贺苏的脖颈间,止不住的泪水说明他有多伤心。贺苏抱紧了他,比任何时候都需要。
“凡宁。不管你信不信,半秒也行,多半秒时间来看着你,多半秒时间来爱着你,多半秒时间来等待奇迹,我都要努力
活下去。”最后,贺苏这样坚定的说道,就惹来那个人更凶的哭泣……
管家再次出现,这一次贺苏二话不说带着凡宁坐上私人飞机回了老家。
******
初夏的六月,金色的向日葵在田海里开得灿烂。
生命本该最青春澎湃的时期,有些人却已经在不知不觉的衰败。
美好的早晨,凡宁如常推着贺苏到花园里晒太阳。
“天气真的很好。”坐在轮椅上的贺苏闲暇的说道,昂首望向蔚蓝天空的星眸里平静如水,看不出一丝病症的忧郁。凡
宁站在他的背后,同样望着天空甜甜一笑,却不言语。
“这种天气,最适合去旅行了。”看着随风缓行的白云,贺苏又感叹道,调笑的声音里听不出真假。凡宁收回仰望的视
线,看着贺苏,颇习惯了似的说道,“这次想去哪里呢?”
贺苏淡笑不语,伸出手拉过那个人的手叠放在自己的胸口,那彭彭的心跳一秒不漏的传达给了那个人。两个人就此默契
的不做声,聆听来自心灵深处爱的怦然乐章。
“贺。”凡宁轻唤道。
“恩?”
“能不能把你口袋里的东西给我看看?”说罢凡宁笑起来。贺苏倒不解了,又听他说,“知道吗?贺有个习惯,时不时
会把手伸进口袋,随即一定会笑得美美。”
“……我……”贺苏暂时说不出话来了,脸颊明显的染上一层红晕,好像偷了甜被人家发现了的小孩。
“呐……贺。”说罢凡宁带着点坏坏的性子,弯身自己去探究口袋里的奥秘。贺苏无奈的笑了,却也不阻止。
“这是……”望着从贺苏衣袋里搜出来的三张纸,凡宁愣住了,一时说不出下面的话来。
“还记得吗?”贺苏抚着轮椅转了半圈,与凡宁面对面。柔和的夏风迎面吹拂,一时间失神得美丽,心里也为眼前美好
的人儿荡起了涟漪。
"恩。"凡宁娇羞的垂下脑袋,不自觉把手里的东西宝贝一样贴近胸口,不管是神色,还是动作,贺苏都觉得那模样十分
可爱。
"如果太阳是财富,房子是家,树是朋友,河流是情绪,蛇是爱情,你还能再为我画一张一样的画吗?"贺苏望着他,平
静的问道。凡宁没有马上回答,这里面蕴含的深意,已经不是一句两句话可以解释得清楚的了。这个男人的爱,一直那
么忠贞,远远超过生命,而那幸运的被他所爱着的人,还有什么不满足。
"恩。我心里不曾改变过,那是我的梦想,陪我实现的人是你。"那个人不带任何杂质的声音此刻犹如天籁,声声萦绕于
耳,久久不停。
贺苏先呆滞了两秒,突然恍然大悟,激动不已的拉过那个人的手喃喃道,"实现了呢……"
“恩。实现了。”凡宁轻声应道,顺手拉过贺苏的脑袋拥进怀里,像守护孩子一样。
有了这份真实的温暖,贺苏便也放开了心,任性的撒娇起来。
“呐,凡宁,我们有好多钱,对不对?”
“恩。”
“我们也有一个美好的家,对不对?”
“恩。你和我,还有伯母,管家,很多人。”
“那我们偶尔还可以联系联系白缘生和许颜宇,看他们过得怎么样,对不对?”
“恩。随时。”
“我很敏感的,有时候还爱胡思乱想,你会生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