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童大口吃饭,勉强控制自己的情绪。夏睿景不能得罪,既然现在夏睿景要装好哥哥,他好好配合就是了。
吃了好几口饭才将情绪收拾好,与夏睿景双眼对视,“哥,最难熬得时候我都熬过去了,现在这不算什么的。”
夏睿景知道他说的最难熬的时候是什么时候。虽然知道那几天夏童是在旅馆里熬过去的,也从他雇来的女人嘴里得知这
些天夏童余瘾发作时的状况,但真正见到这毒瘾发作还是第一次。
连余瘾都这么难熬,那在旅馆的那段时间里,就更是艰难了。
那个畏怯软弱的夏童啊,果然只是表面。
夏睿景推了推眼镜,正想说话,夏童却微笑着给他夹了菜蔬,柔声道,“哥,别逼我。”
夏睿景定定望着夏童的笑颜,良久,点了点头,柔声道,“如果有事,一定要打我电话。”
夏童点头。至此,彻底绝了求夏睿景庇护的念头。
吃完晚饭,与夏睿景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了一会话后,夏睿景下楼回家。夏童站在窗户边,微笑着向站在轿车前看上来的
夏睿景挥手。
轿车渐渐消失在路口,夏童脸上的笑容随之消失,看向远处的霓虹灯瞳孔渐渐失焦。
他后悔了。
当初他根本就不该抱着侥幸的心理去极光上学;不该没在极光见到那两人后就武断地认为他们不在极光,不再对他抱有
那些龌龊的想法;更不该在察觉夏睿景派人监视他后仍住在这里,让自己后路全无。
他是太天真了。
若是当初就离开这里,离开这个让人寒心的城市,或许还会有点存活的空间,但现在……那两个即将回国的畜生不会放
过他;夏睿景,也不会放过他。
牺牲一个同父异母,且已被逐出家门的弟弟,而一次性拉拢G市四大巨头里的两个家族核心子弟……这样划算的生意是个
人都会算,更别说夏睿景这样精明的商人了。
现在的他,不仅不能逃,还不能泄露一丝逃离的心思……
血脉至亲啊,果然是笑话!
就是不知,夏睿景,以你对这具身体的欲望程度,若是亲手将之拱手让人,到时你会不会觉得有些可惜呢?
万一真有那么一天……夏睿景,我期待你嫉妒欲死的表情。
10.回国
纽约
将手中文件合起扔到黑色办公桌上,放松身体倚进宽大的椅内,静默了一会,裴慕离顺手拿起桌上的手机,立刻,超宽
屏幕上便映出一张照片。照片的背景是一张黑色大床,而床中央则昏睡着一个只在腰间随意盖了张毯子的纤细男孩。
男孩侧身昏睡,略长的刘海将他的大半张脸都遮掩住,让人忍不住想伸手将那撮头发撩开的同时,视线随之停胶着在比
平常要艳红几分,且带着丝浊白的唇上。
这是在出国之前那一晚的性事之后,他顺手拍下的照片。即便是一个多月不见,身体也还是记得那处湿热的地方是怎样
的紧致。
碧色的瞳仁瞬间转为深色,下腹骤然升起的欲望将合身的西裤绷得发紧,裴慕离皱眉,静气凝神将呼啸着要发泄的欲望
掩下。
恰时门被一个穿着职业套装的美艳女郎推开。
“经理,这是需要您签字的文件。”美艳女郎将文件递过来,解开了三粒纽扣的套装根本挡不住胸前风光。
裴慕离将手机放下,伸手接过文件一目十行地查看。女郎蓝眼中的迷恋毫不掩饰,见他放下笔,微弯着腰一手撑在办公
桌上,俯身朝他抛了个媚眼,将自己最得意的地方展现在他面前。
“不知道我有没有与经理共度晚餐的荣幸?”
“当然有。”
男声答道,却是从女郎身后传来的声音。女郎还没来得及转身,肥臀便遭了袭击,女郎惊叫一声,蓝色大眼颠怒地看了
来人一眼。
“碧丝,你先出去。”将文件合上,裴慕离将之交给女郎。
碧丝还没得到裴慕离的回答,本有些不甘,但看到裴慕离如刀刻般的侧脸,想想他的手段,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地蹬着高
跟鞋离开。当然,离开前哀怨地看了眼偷袭她的男人,男人已自倒了杯酒坐在沙发上,见她看来,便似笑非笑地朝她举
了下杯。
同样年少英俊,能力超群,家世显赫,其实这个男人不比她的经理差啊!碧丝感叹,可惜,这个男人对她没性趣……
关门时再次看了眼端坐在办公桌后的裴慕离,碧丝失望地准备离开,门里却传来男人清冷的声音,“等我电话。”
蓝眼立刻闪亮,碧丝娇笑着应道,“好,我等您!”
待房中只剩两人后,杜砚笑着摇晃手中的酒杯,“艳福不浅嘛。”
“你若是想,她立刻就会躺上你的床。”裴慕离眉梢微挑,看着好友淡淡道。
“她?还是算了。”眼神透过特殊玻璃看到外面正欢天喜地补妆的女人,嫌弃地笑了两声。突然将酒杯放下,手肘撑在
膝盖上看着裴慕离道,“对了,裴,你有没有觉得最近这些女人都不够味道?”
裴慕离看着他。杜砚也没指望他回答,眼睛微眯,像是回味般的叹道,“啧,还真是有点想他了。以前玩一下就昏了,
这次放养了一个月,是时候将这些天的份都补回来了。哎裴,回去后你可别跟我抢啊!”
自然知道杜砚口中的他是谁,裴慕离手指微动,眼睛看向手机。那天他们离开时已是做得狠了,但休养了一个月,想来
早就恢复了吧,希望他这几天将精神养足点。
恍惚的思绪即刻便从那个瘦弱身影身上扯回,裴慕离拿起桌上的一份文件起身,将之扔到杜砚身上。“好了,既然来了
,那我们就来谈谈这合约吧。”
杜砚接过,笑骂了一声,“靠,每次来你这里总是被抓壮丁。”
随着方案的深入,两人渐渐抛开之前他们谈话的主角。
……
手机对夏童来说,一直都充当着手表的作用,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
所以当裤袋里突然传出音乐时夏童根本没反应过来,直到青玉提醒他,他才急忙走到走廊外接起电话。
“童童,上课累吗?”夏睿景的声音从手机内传来。
夏童推了推眼镜,笑道,“还好。”然后说了许多上课时同学的笑语与事件,夏睿景在旁不时点评几句,最后才道,“
放学后等我,我来接你。”
夏童笑着回应了声“好”。
挂了电话后,夏童怔了几秒,然后将手机收起。正想转身回教室,却突然发现楼下操场旁的老槐树下一男一女站在那说
着话,因隔得很远,只看到两人好像在说着什么。夏童眼尖,看到那女孩突然红着脸向男生递了个折成心形的纸张,然
后她转身就跑。
这种情况,好像,是在告白?
若是平常,夏童是不会注意到这些的,只是那被告白的对象他正好认识,就是他第一次来极光时将他当成肉垫的伪君子
。
那女人眼光不咋样。夏童撇嘴,刚想转身,那人好像也看到了他,突然朝着他笑了笑,还扬手朝这边打了个招呼。
难为他还记得自己这个肉垫了。
低哼从鼻端内传出,夏童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掠过旁边一个个都认为那伪君子是在朝自己挥手打招呼的女生们,转
身回教室。
回到座位,青玉正无聊的转笔,见他进来,分神的瞬间笔立刻从指尖掉落,接过夏童顺手捡起的笔,她朝着窗外撇了撇
嘴,“她们都在闹个什么劲啊?”
夏童笑了笑,“外面有人在发春求偶呢,你要不要也去观赏一下?据说是个帅哥。”
“谢了!我在家有我哥,在学校有你,其他人是入不了我的眼的!”
青玉晃了晃手,无精打采地道。然后皱眉,抓着夏童问道。“外面那人叫什么名字?能吸引起那么多花痴的人,除了出
国的那两个极品外,极光内应该所剩不多啊!”
听到她说的出国那两个,夏童的呼吸乱了一拍,一手翻着书本,漫不经心道,“我也不知道,不过好像有人在叫沈学长
。”
良久,却没听到旁边有声音发出,不由偏头看去,却见青玉一张嘴张成O型,好像呆滞了般。夏童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却被她一把将手抓住。
“发春?那家伙竟然也会发春吗?夏童你确定你没看错?”
夏童撇了她一眼,“你干嘛这么关心他?难道……”
青玉猛地打断他的话,“不是!这么丢脸的情况你别想我承认他是我哥!”
……
夏童突然惊醒。
屋内还是一片漆黑,夏童摸索着拿过手机,一看才凌晨三点,伸手擦掉额上的冷汗,再次躺回床上打算补觉,却怎么都
无法入睡。
夏童睁大眼看着漆黑的天花板。他做了噩梦,却怎么都回想不起梦的内容。
再次醒来,是被闹钟闹醒的,可能是没睡好,夏童只觉得头一阵阵发涨,而且从起床开始他的眼皮就一直不停的跳动,
跳得他心烦意乱,做什么事都感觉不对。
老院长说过,左眼跳财右眼跳灾,但两眼一齐跳,那肯定就是昨天没睡好了!照了照镜子,夏童用力拍了拍有些苍白的
脸,决定晚上买个鸡回来煲汤喝。
下了公车,公车站离极光还有一段距离,G市早晨的空气质量明显比其他时候要好,将这清新空气吸入肺中,好像连近日
里因为那两个畜生即将回国,而越来越阴霾的心情都变得好些,夏童一手拿书一手插进裤袋,眯着眼慢慢往学校走去。
极光的校门口一向是名牌车辆的参展地,夏童认识的车这里有,不认识的更是大把,看了几个星期,除了偶尔还会感叹
一下国家的贫富差距外,夏童已经不会再做身边每经过一辆车,就在心里猜测一次它价值几何的事了。
这大概就是被扔进富人堆之后的后遗症吧,夏童有些自嘲的摇了摇头,却发现身旁一辆加长的黑色轿车突然在自己身边
急停,愣愣看着离自己只有几厘米的车身,还没反应过来,车门却突然打开,接着,他整个人就被一只手拉进宽大的车
厢,踉跄跌到有些扎人的毯子上。
反射性紧握的书还是被手掌跌在地面时的冲力甩开,落到一双擦得黑亮的皮鞋旁边。夏童急促地呼吸,他被拉进来时已
经离校门很近了,不可能会没人看到这一幕,但车已在缓缓开动,却没有任何人前来阻止。
车外或木然或好奇的众人静静地豪华的专属轿车渐渐开远。
“怎么连看都不敢看过来,一个多月不见,你就不想我吗?我可是想念你得紧呢。”一个有点吊儿郎当,却带着些冷意
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夏童在他第一个音节出口的瞬间,身体便已僵直。
这声音,还真是熟悉。
吐出肺内的二氧化碳,夏童使劲闭紧双眼强压下惊悸,将掉在身旁的眼镜捡起戴上后才睁眼抬头。却见白色的车椅上,
一张凌角分明的脸映入眼帘。
能被青玉称为极品的,果然是人模狗样。夏童竭力放松,死死压抑着在身体里横冲直撞的恐惧,脸色平静地看向他,“
杜砚?”
11.畜生
只单单两个字而已,开口时声音嘶哑得难听不说,还带着微颤。
声音一出口,夏童才知道,原来自己这么怕面前这个男人。这个严格说来比自己小了许多岁的男人。
将夏童恐惧,却仍强撑平静的姿态尽收眼底,杜砚嘴角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夏童,虽然我不是你唯一的男人,
但才一个月不见你就不认识我了,那只能说明我做得还不够让你印象深刻啊。”咬重‘做’字的音量,成功看到夏童变
白的脸色,杜砚挑了挑嘴唇,却并不满意。
经过这几月的调教,以往听到这样的话后,夏童眼中虽有害怕,但更多的却是对即将承受的,男人欲望的绝望。
而现在,那双眼中虽满盛着恐惧,但也有许久不曾在他身上见到的这么明显的憎恨愤怒,甚至还有针对他的嘲讽与蔑视
。却独独少了那份他最喜欢的绝望。
杜砚的眼神在夏童身上肆无忌惮地游移,嘴角也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享受着夏童的恐惧,心里暗自回忆他这段时
间的动态。
在他与裴慕离出国之后没几天,夏童就爆出吸毒的消息,甚至与夏家断绝关系,近几日也与夏睿景关系骤好……哦,还
有,他竟然向哥哥告白,并且还自作聪明地向夏睿景暗示他的现状。
就在他出国的一个月中,夏童就像是突然间变了人似地,所做的一切都超乎他的意料。
看来是发生了些什么目前他还不知道的事啊……杜砚嘴角的笑容加大,到底是什么事他不想知道,但已经被驯服的宠物
性格大变,而且还试图冲出他的手掌心……
呵呵,这个游戏,是越来越好玩了。
杜砚看着仍坐在地上,但却平静了许多的夏童,嘴角的笑意加深,带着残酷的味道。
“夏童,我记得跟你说过吧,在我面前要记得摘了那只让你更丑的眼镜。”那双与记忆相冲的双眼让他兴味大增,杜砚
欺身而上,伸手想摘带夏童脸上的眼镜,却被一巴掌拍开。
将用力过猛而发疼的手缩回身后,看了眼杜砚微红的手背,夏童暗暗责备自己下意识的冲动。这时,轿车所行的道路虽
然仍是校内车道,但早已不是他平常所熟悉的地方了。
即便是知道退无可退,但夏童还是忍不住向后缩了缩,所有神经都绷紧了防备面无表情看着自己手背的杜砚。
“谢谢杜学长带我一程,麻烦停下车,剩下的路我自己走回去就好了。”
“你想下车?”将视线转到夏童身上,杜砚舔了舔嘴唇,欺身掐住夏童的下巴,抬手迫使他半蹲起身,另一手不顾他的
挣扎摘掉他的眼镜,才笑道,“我会让你下车的,但不是现在。”
“你现在需要的,是惩罚。”
杜砚并没有留手,夏童只觉得下巴快要被捏碎般的疼,眼前有水雾闪动,但仍能清楚看到杜砚的脸离他越来越近,越来
越近……
还没反应过来,下一秒,抿得有些发白的唇便覆上另一人的气息。
恶心欲吐……
夏童双眼猛的瞪圆,牙齿下意识朝在唇上肆虐啃咬的唇狠狠咬去,下一刻,随着一声闷哼,嘴里便充斥着淡淡的铁锈味
道。
即便知道宠物的爪子已经恢复,但杜砚还是没料到他会有咬他的勇气,猝不及防之下吃痛退开,却见到夏童沾着他的血
液的唇微扬,眼神便早已没了之前的吊儿郎当,顿时变为凌厉,甚至有些阴狠。
拇指抚上伤口,怒极反笑,仍掐在夏童下巴的松开,反手一掌挥去!
随着‘啪’的一声,夏童的身体被这力道挥撞到一旁,头狠狠撞上车门,惹得驾驶座上听不到声音的司机也回头看了一
眼,却在杜砚朝他看过来的目光中立刻转头。
头晕目眩,夏童晃了晃接连受创的脑袋,却引起新一波的恶心,不由想干呕,但想到这动作有可能会刺激到杜砚,只死
死咬着唇忍住。舌尖碰触到唇上的鲜血,反手便狠狠在唇上擦拭了几下。
等应付过这次,一定要好好洗洗。
瞪向司机的杜砚正好看向夏童,见到他嫌恶擦拭双唇的动作,眼中戾气狂增。从座位上起身,半蹲在无力靠着车门的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