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看嘴看嘴
“我能也换件衣裳咩?”班柏真跟兔子似的对着骆彦秋。
骆彦秋给他那身兔耳朵穿回去了,上岛以后看亦微还能换身衣服,他犹犹豫豫也提了。骆彦秋没别的意思,当时船上真没别的衣服,看着他穿着兔耳朵真是可爱,小小的,因为被自己的斜眼吓到,所以有些傻呆呆地跟着骆彦秋走,让往东往东,所以直接跟着骆彦秋进了他的房间。
骆彦秋拿出两身自己留在这的早几年的旧衣服,稍微厚些问:“哪件?”班柏站他身后斜着眼睛看,啊,怎么,怎么有些像民族服饰?
“就,就这件吧。”左边的。
“哦。”拿了右边的给他。
班柏眼睛一瞬间湿了,有这么斜吗:“不是,我的眼睛真的很斜很斜吗?”泪汪汪地斜视骆彦秋。
骆彦秋愧疚了,他刚才拿衣服根本没看班柏,他以为他会选右边的那件,因为那件衣服他年轻的时候很喜欢。不知道怎么回事,想拿自己曾经钟爱的给他,而不是像给亦微的那样是新备的。
“没没,你看我的眼睛,看着……”骆彦秋弯着腰捧着班柏的脸看着他流着眼睛的双眼。
班柏太难过,被他一捧,却忘掉了那份上帝不要他了的心情。然后就转着眼珠看骆彦秋的双眼,慢慢地总感觉看不进他的双眼,焦急地抓住骆彦秋捧着他的双手,迎着他的目光转动眼睛,终于看进去了,里面有自己的样子。
骆彦秋看着深情注视他的兔耳朵,脸通红,往后跌了一步,转身逃了。班柏呆呆地站在原地,手还维持着原来的姿势,最后放下了使劲搓腿裤,搓完了开始绕圈圈:“完了,完了……不不不,镇定。你要镇定……”然后他抖手抖脚地跟出去了。
亦微从久思身上下来,脸转向左边的时候看见红脸的班柏蹲地上戳木板,手都通红了也不缩回去,转右边,彦秋小叔背对着他抱臂,在摸他的手链。再转,看到骆闻阅注视久思的双眼,心里猛跳一下,走回几步又趴回久思身上,双手环住久思,脸靠他胸口,向右睁着大眼睛看着转开视线的骆闻阅,皱眉一脸思索,看了一阵子,转过来直视久思。
看鼻子看眼睛,看嘴,看嘴,看嘴……瞪着腿往久思身上爬了点,吻上去了。久思微张开嘴让他进来。
停居只有一件卧室,所以他们在天黑之前又出来了……主人骆彦秋原本是可以留在停居睡的,可是他自己以下周还会过来先回去船上天亮送你们回去为由,也回了船上。
睡还是那么睡,骆彦秋对班柏有好感,班柏自己都看得出来,所以即使他心内惶恐也没有拒绝同骆彦秋住一起主人房的安排。
洗完澡挂着歪歪扭扭的浴袍出来了,紧张地并拢腿,他,他……没穿内裤。机洗了然后破了,破了,转破了……在浴室的班柏捏着边缝拉线开了的内裤欲哭无泪。
“你,叔叔,不,哥有没有剩的裤衩?”班柏勾着脚趾头看着地面。
骆彦秋从床上滑地上:“啊,又怎么了?”
班柏听见个“又”更紧张了猛地抬头看骆彦秋:“没,没的话,就算,算了……”说完懊恼地把头偏向一边,人倒霉的时候什么坏事都能发生。就像他今天活见鬼了差点掉海里,真见鬼了掉海里,然后最最悲剧的是内裤被洗衣机转破了,破了,了。
骆彦秋则是看着他已经变正的双眼,纯情地想:这是我盯正的双眼,怎么办不敢看他了。虽然这么在想可是视线却划着班柏棱角分明的脸轮,最后落在他的唇上,想:啊,这里我今天亲过。
“你,你,你看什么?”班柏握紧手,他头是侧着眼睛没瞎,都感觉快被这个“哥”视奸了。
骆彦秋从地上爬出来就着那爬的姿势进卫生间了,班柏想笑憋着:原来有钱人也是普通人啊。
之后班柏穿是穿了骆彦秋的“裤衩”,睡没多久就给他扭得滑到腿弯里去了,腰太瘦了,根本挂不住。
骆彦秋睡不着,盯着睡得很下面的班柏,盯一会儿转开眼睛,不一会儿又转回来,如此反复一个小时。什么感情都没谈过的人,被折磨地睡不着,红着脸把身子往下滑,然后举高被子把彼此拢进黑暗里,低语一句:“我现在亲你一下,你不要打我啊兔子。”对准班柏的嘴就亲了下去,悄悄伸舌头,想舔一下班柏的舌头,那触感折磨得他有些难受。
除了骆家人,他一直跟所有人保持距离,他虽然像个雅痞,名门绅士,但是他不是,他很……纯。
很纯的人,你可以理解偷袭这种事的对吗?
听见骆彦秋低语的班柏张开了嘴,不要问他怎么就能放一个男的闯进去,这得问亦微久思他们。班柏不小心看见,被逼看见他们亲嘴没百次也有五十了,每次都那么美好,有几次看着看着就扶着门框一脸慈祥靠在那。
第二天班柏醒的时候骆彦秋还在睡,这对浅眠的骆彦秋来说简直是奇迹。好吧,好吧,他昨晚偷袭完班柏后更加睡不着了,红着脸胡思乱想,有一个时辰不敢看班柏的脸,又有一个时辰盯着班柏脸眼睛都不眨一个,偷偷摸摸把班柏抱怀里,这么小一只……想着想着安心的睡着了。
班柏走之前掐了骆彦秋的鼻子:“流氓。”说完自己也脸红了,穿好衣服拿着骆彦秋给的那件衣服下了船,此后六年重见。
我为什么把初吻给你了?哥……
很久以后跟小美眉网聊提到初吻的时候班柏这么想着,那个人的脸都已经有些模糊了。
游艇之旅结束后,亦微领着班柏回家,久思有事要回骆家,第二天才过来,过来让人领了很多的换洗衣服,有班柏的号,有亦微的款。
班柏奇怪地问:“我妈,原谅我了,前几天给我把行李寄来了啊,这些是怎么回事?”指指那一水的新衣服,春夏秋冬都有。
久思拿屁股对着他,给亦微翻领子:“是你的。”
班柏觉得久思的话说得有些饶,不过也不敢造次,随手拎起一件抖开看,全新的……兔耳朵。
懂了,这又是亦微不要的。
带走压宿舍箱底,一压压四年,四年后竟然还能穿,那个时候亦微都有一米七三了,班柏一米七都没有。然后春夏秋冬住在和亦微合租的公寓里那些衣服一穿就两年。
骆久思回骆宅,找了自己的父亲骆钦,然后骆钦请了楚观沧过来。
“这个人,你有没有可能认识?”骆钦指着一张照片给楚观沧看。
楚观沧走近些接过,一看就愣住了,然后好像受到很大惊吓一样身子往下滑晕厥了,被郝赫一把抱住,朝姐夫吼:“你TM给他看什么了,快,快……”
抱起楚观沧跑出书房飙车进了圣德医院,骆钦松松领带跟了上去,久思把照片捡起来捏捏拳头自己开车去了医院。
楚观沧只是受惊过度,太可怕了,骆钦给他看的是当年久思调查的一个人一年前的照片,很不可思议,竟然和楚观沧有三分相似。再之后那人便消失了。
“苏,苏海红……怎么会,怎么会,他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楚观沧躺着病床上急切地仰头看着郝赫,仿佛没有那个答案他就会死了。郝赫抱紧他:“没事,没事,他是整容整成这样的。”
这话,郝赫自己都不信。苏海红就像喝了神仙药水那样面貌完全变了,而且甚至比楚观沧还像一个女人。
那个人就是当年那叠资料里长相让人过目就忘的男人,会格外注意到他甚至叫自己的父亲跟近调查,是因为这个人给他一种“熟悉”这样的提示。
他的脸在前几年还不是这样,一眼就可以看出来和楚观沧的相似之处,但是有一点点影子了,多看几眼反复眨眨眼睛留在眼睛上的片影就会重叠,会和楚观沧很像。那次久思更愿意相信有人是要陷害亦微这样的说法,所以他看着这个有些熟悉的男人,要杜绝隐患,心里一毫厘的怀疑都不能放之任之。
大学那次关溪在走廊偶遇久思,他就是被骆钦叫下去了。
“查到了,他安排过一个保姆进骆宅。那女人还没有做什么就被你妈请走了。”骆钦看着这个高大英俊的儿子,没有去喝那杯温度正好的咖啡:“你做得很好,希望可以一如既往。”帐是骆久思结的,他父亲骆钦只待了五分钟就走了。
苏海红在通过某些手段改变他的容貌,他要做什么?当年苏轻微死后他去了哪?又为什么出现?为什么会对亦微下手,难道是因为久思。
楚观沧是他的儿子,长大后又这么像他的妹妹,他不可能不认得,莫非他并不知道楚观沧在嘉义镇。
恨骆家害死他妹妹吗?当年开枪的不是他自己吗?
骆钦站在一边看着情绪不稳的楚观沧陷入沉思。
骆彦秋今天来圣德找孙医生排解忧虑。
“孙叔叔,我这种……”
孙医生满脸笑容看着这个自己曾经医治过最小也最久快二十年的年轻人说话,边给他看那叠他永远翻不完的图册。
骆彦秋感觉到热,但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满脸通红。
“我不是性冷感吗,为什么会对那个,那个孩子……”骆彦秋在躺椅上有些神经质地翻翻身子。
“这不是很好吗,你可以多见见他。”孙医生提了个可行的建议。
骆彦秋的脸却更红了,那天班柏捏他鼻子的时候他醒了,紧接着听见一句“流氓”,不敢爬起来,很受伤,第一次疑似喜欢上一个人,被讨厌了,满脑子都是:被讨厌了。然后就没有去追,在床上一动不动躺了好久,手盖着脸起来,直到眼角瞥见放在一边说想送他的那件衣服被带走了,所以现在他在脸红。不然,或许会生病吧,脸色苍白,黯然神伤……他骆彦秋三十年来好像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了,那种感觉简直不可思议。他觉得自己下船以后的每天都在发烧,晕晕乎乎的,很热好热,但是又觉得好安心。
从孙医生咨询室出来,他照例去看小迪,那小子最近好像失恋了。
骆彦秋很喜欢骆家人,所以骆家人,好吧,并不包括骆水涛,他不在乎骆水涛的品行,只为骆水涛没有骆家人的血,偏执的表现。
小迪在五楼,所以骆彦秋去八楼并没有找到他,他带的实习生给他指了位置,过去的时候小迪在和一个美女躲着玩亲亲,骆彦秋面无表情看了会儿,没意思。转过身却伸手去摸嘴唇,原来兔耳朵没有睡着……
走到拐角看见自家大侄子站一间病房外面,有些高兴地跑去问:“嫂嫂叫你来接我?”或许可以让久思再把兔耳朵约出来,骆彦秋有些窘迫,但是显然很高兴地想。
久思指指病房:“爸在里面。”
骆彦秋一听脸白了,伸手摸手链:“怎么了吗?”
久思按了按小叔的肩:“别多想,没事,是舅的……,他晕倒了。”
骆彦秋听完立刻又变回红脸,严肃地瞪久思:“你想吓死你叔?”
久思很乖地低头称:“对不起。”
骆彦秋很关心骆家人,很喜欢骆家人,久思甚至包括骆水涛在内的所有人都知道,所以千万不能在他面前表现出一点点病痛,不然……
表达完不满情绪的骆彦秋又开始好奇了,久思的舅舅,一定是大嫂的弟弟,他的情人听说长得比一个女人还好看……
于是骆彦秋走进去了,因为这,再后来……他去H国多特家的疗养院待了几乎六年。
第五十七章:爸爸
骆彦秋进来的时候,楚观沧被郝赫抱着念念叨叨,骆彦秋抬手跟他哥骆钦打个招呼,打算客套的问问情况就走。
结果被激动的楚观沧扑倒在地上。
楚观沧挣脱郝赫就发疯一样去抓骆彦秋的手,把他绊倒在地上,自己的膝盖几乎是砸在地上的,他浑然未觉抓着骆彦秋的左手腕:“怎么会在你身上,你怎么会有这个,你怎么会有这个,你怎么会有这个……”然后全身颤抖贴着骆彦秋的身子:“爸爸,你是来找我了吗?”说完就闭上了眼睛,郝赫吓得眼睛大睁:“医生医生……”抱起楚观沧就冲出了病房。
医生收回听诊器:“没事,是睡着了。”
郝赫艰难地问:“他的心脏是不是……”
医生有些疑惑地看他:“你怎么会这么问?他的心脏很健康。”
郝赫听完摊倒在地上,脸色发青,嘴里喃喃:“吓死我……呼。”
医生看着这个坐地上的男人好笑地说:“不过你们以后注意些,他的心脏是很好,但是心理承受能力太差了。大悲大惊都对他不好,跟我来我给你写个常备,他醒了你提醒他以后注意吧。”
郝赫听了却不动,哀求地看在一边的久思。
骆久思点点头,跟着医生去了。
郝赫看着他的睡颜,心里在流血,他现在知道为什么楚观沧明明喜欢自己却会连研究生都不念就逃走了,他害怕,他在害怕……
自己为了他而得了意识障碍,他回来自己就好了,那么他呢,他什么时候好?他会好吗?想把他带走,想把他带走。
骆钦拉着一无所知的骆彦秋,手里包着他左手腕的手链。
“哥,疼,走慢点,刚才怎么了吗?”骆彦秋的手被骆钦扯得生疼,但他不可能对骆家人大小声,温婉得表达。
骆钦回过神来摸了摸弟弟的手腕:“哥怕你被吓着了。”
骆彦秋无谓的笑了一下:“那个人他怎么了吗?”
骆钦知道他并不真的关心答案,心放下了些,胡乱诌了一个:“他爸爸去了,有些伤心过度。”
骆彦秋低着头:“是吗?”
骆钦看着比自己矮上一些的弟弟,这么好的一个人怎么可以染上这样的情绪,大手有些粗鲁地揉乱他的头发:“弟想吃什么,哥今天想下厨。”
骆彦秋脸上立刻有了神采,骆钦宠溺地看他:“弟要永远这么开心才好啊。”在骆家人面前的骆彦秋像从前的骆钦,举手投足尽显风流,好一个潇洒不羁的人。他们
所有人都不希望骆彦秋难过,因为还在被保护的是骆彦秋,还需要保护的是骆彦秋,而他们愿意无私地奉献出关怀和爱的还是骆彦秋,这个差点被带走的弟弟,这个最爱骆家人的弟弟。
回到骆宅以后,骆钦请安后进了他父亲骆征的房间,乐芙也在。
“这么说来当年绑架小秋的是苏海红,苏小姐的哥哥吗?”骆征没有说话,乐芙拉着儿子问。
骆征示意去书房谈。
乐芙拿起书房里苏轻微的照片,叹了口气,孽缘。
骆征一直不说话,彦秋好不容易过上正常人的生活,谁又想来毁了谁?他有暗火无处宣泄,最后只跟骆钦说了一句话:“把他找出来。”
吃晚饭时,骆征笑盯着骆彦秋手上戴的那条乌金手链,满眼厉色。骆彦秋被盯得有些紧张:“爸爸,怎么了吗?”骆家只有骆彦秋还在叠字,无上宠爱。
骆征还无知的盯着,搞得骆彦秋差点想把手藏起来,乐芙一脚过去,骆征转头眨眼闪了眼皮,盯太久,僵了。
“别理你爸爸。”
骆彦秋点头,然后转头看久思:“久思,等会儿要去哪?”应该是要去找亦微的吧,我可以跟去吗?
久思看了眼自己早归做饭的父亲,被使了个眼色,他……没看懂。西音从丈夫那听说了这件事,很兴奋地问久思:“上次小微那衣服穿了吗?是不是特别可爱,兔耳朵简直就是我的梦想啊……”满面期待。那个称呼一出来,骆钦抬头看了一眼自己妻子,有些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