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掉下来——Donald

“大哥二哥？有股豪门大家庭亲血争权夺利的味道。”

“不愧是你的鼻子。”凡笑道。

斯威特斜了他一眼，“你想说的是‘不愧是狗的鼻子’吧？”

“咳咳。”凡避而不答，装模作样清清嗓子，“那个大家庭的家长……我的父亲，是米国当前政府的一名议员。”说到这

里他表现得非常不屑，“在五年前，我还只是个自由又愚蠢的平民，还不知道自己还拥有‘国家议员的儿子’这种高档身

份，五年后因为一次巧合，让那个大家庭知道还有我这么一个不应该存在的存在，之后理所当然地，我和母亲被送到了大

家长面前。”

“私生子啊……”

“当时那个家庭掌握大权的是家长，而且正在挑选继承人，大哥是父亲中意的人选，二哥身体弱，而且好色不务正业，而

我不过是个刚进家门的外来人，没有继承的资格。切，傻鸟才愿意接掌那种破玩意。但是没过多久，我背后长出了一对翅

膀，局面瞬间被打破了——异能者高于普通人，一下子变成我被所有人看好了。”

“喔喔，危险即将爆发。”大家族的私生子什么的，在被发现而进家门的那一刻，就会埋下危险的种子，凡成为异能者，

这对那个“大哥”的地位是赤裸裸的挑衅。

“是的，但我没来得及做好准备，我逃了出来，我的母亲被囚禁在了我不知道的地方。”

“于是二哥出现了？”

“嗯，没过多久变成他在家族的势力可以和大哥抗衡了，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那时候我已经离开家族，还正被家族的

追兵追杀，得不到关于家族的消息。”凡陷入了回忆，“直到二哥主动联系到我，我才有所了解。”

“最困难的一段时光。”斯威特简要地评论，在对方脸上亲吻，“早点遇到你就好了。”

凡不禁笑了，接着说：“二哥告诉我我母亲的位置，叫我去找她，而他因为要和大哥对抗，没有闲暇对我伸出援手，最多

只能替我‘清扫’一下在那里的碍事的人。”

“然后你就开始了独自一人的长途跋涉之旅？难怪你什么都不会做，你走进这种逃个不停的生活还没多久。”斯威特说，

“新手。”

“我会做的很多，唯独对车子没辙，ok？”凡受不了地说，偏偏和斯威特在一起后，他变得快离不开车了。

“呵呵，你的那个二哥，嫌疑很大。”斯威特说，“之前丝毫不引人瞩目，却突然有了和霸权者抗衡的能力。”

“是的。”凡垂下眼帘，“但我现在只有信任他。”

“不，不。”斯威特笑着说，“假装信任他就好。”他厚着脸皮大言不惭，“你真正该信任的人，近在眼前。”。

凡哈哈笑了两声，怀抱住他，“早点遇到你就好了。”他轻轻说。

他第一次对一个人说自己的事。

第一次这么愿意信任一个人。

曾经他有很多朋友，在私生子的身份没有曝光之前，朋友很多很多。但后来，对于那些朋友，他不想再去寻找，也不想去

回味。成为佣兵的日子虽然短暂又急促，却让他深刻意识到自己和曾经的生活相隔得多么遥远，远得再也回不去。

再去和以前的朋友一起打工挣钱，光想想，他就会很烦躁很不适应。

斯威特就不同了，如果他愿意，他可以和自己保持一致的步调，他能陪他走很远的路，不论是逃亡之路，还是佣兵之路，

还是到处惹麻烦，凡自认自己可以胜任，而且不讨厌，他相信斯威特也是。

“我的怀抱是不是很温暖？”斯威特忽然说，“我有个弟弟，一旦他发火，或者发怒，我就抱着他，他马上就乖了。”

“明明是我抱着你。”

“我也抱着你啊。”

他们相互抱着对方，像个连体婴。

“你这种家伙也能有弟弟？”凡有点吃惊，善于漂泊的斯威特居然会有家人，如果有家人的话，是什么养成他这独身走南

闯北仍游刃有余的性子的？

“我长着一副孤家寡人式的脸吗？我当然有弟弟，还是个脾气暴躁，动不动就发火的……他是个火人，从出生就是，你可

以想象一下我和他相处得多么困难。”

“你居然还活着，真神奇。”火人很稀少，这种难以掌控的能力极其容易让异能者本身被自身的能力吞噬焚毁，更别说火

人周边的人了。人群中，火人是头号被排斥对象。

“我弟弟比一般的火人还暴躁，小时候我们生活在贫民窟，那里……我快呼吸不过来了。”

“哦……”凡稍稍松开手。当听到贫民窟的时候他下意识抱得很紧，稍微有点理智的人都不会选择去那种地方。无罪区域

、流放的罪犯、黑户、警方不定时无差别射杀清扫……贫民窟是罪恶的深渊，要进入很容易，要出来，难如登天。

第十六章

「你应该听过，贫民窟绝不是什么好地方，小时候我和弟弟生活地很困苦，因为是火人，他总是被排斥、受欺压，而我总

是让他忍耐，告诉他身为火人，就更应该学会自控。」斯威特笑着，慢慢地说，「直到有一天，他再也无法忍受，留了张

小纸条就离开了。因为他总因为脾气控制不住而闹出祸端，我总是替他善后，替他向别人道歉，替他被殴打……他以为他

才是让我过得痛苦的源头，于是很决绝地离开了。」

「那个笨蛋。」他抓了抓脑袋，叹了口气，「他以为我这么一个什么都不做不了的普通人小孩，能在贫民窟活下去是因为

什么？还不是因为背后有个火人老弟橕场面。」

凡有些惊慌，他设想过很多斯威特的过去，设想那一定是非常有个性的家庭，也没准他是孤儿，从小放浪不羁与众不同，

他从没想过对方的曾经会多么悲惨，让他……让他不知道怎么安慰，因为斯威特现在一定不把安慰当回事。

「后来我想清楚，要火人忍耐是最大的错误，暴躁是火人的特色，那让火人令所有人畏惧，如果弟弟当时肆意惹事，没准

我们都能过得很轻松。不过想清楚也没用，弟弟已经走了，我还留在那个深渊。」

「你靠自己的力量从那里走出来了。」

「是的，厉害吧？」斯威特高傲地说，「我必须离开那里，我要找到弟弟，那个家伙除了打架其他什么都不会做，我不放

心让他一个人在外面。我费尽心思为自己筹集能在这个世界活得畅快的资本，我讨厌忍耐，谁让我不高兴，我就让谁笑不

出来。」

原来被托尼制住时所说的那些话并不全是假的，小乌龟是他活得畅快的资本之一。

「你找到他了吗？」

「当然找到了，找了十多年，他过得很好，没有变成丑死人的红皮鬼，还有个虽然常常和他吵架但对他真心真意的冰人，

还有个儿子，和家庭宠物。」

自控力不足的火人在能力强大后，会被自身的能力侵蚀身体，导致皮肤变得很烫很红，全身毛发脱落。

「可我从来没看到你和他联络过。」

「既然他过得很好，那我就放心了，还要联络什么？」

「可是……你看，你为他付出那么多，十多年都在想着他，可看到他过得好就走了？」凡真是不能理解，至少也要让弟弟

也为他付出点什么吧。

「接下来我就该想着自己了啊，我都三十多岁了，但我老是安不下心来呆在一个地方等老死，我得赶紧找个能和我一起旅

行的、对我死心塌地的妻子，趁还没有老得走不动，赶紧再多走几个地方。」斯威特忽然叹气，「结果找了这么久，就只

找到你。」

凡不禁挑高眉，「有我还不死心，还想着……」

他忽然消音，猛然醒悟这话太过暧昧，有点像妻子和丈夫打情骂俏，他的脸禁不住有些发红，内心无奈地叹息。眼前这个

乱说话的罪魁祸首还一副占了便宜的模样，毫无自觉。

「你再自觉点，让咱们两的关系再更进一步，那我就死心了。」斯威特说，色咪咪地在他脖颈上咬了一口。

「你应该已经完全恢复了，快去开车，早点到比利市，早点拿到钱。」凡说。

斯威特一副受到打击的模样，回到驾驶座，关闭自动驾驶。

凡仍旧躺在副驾驶座上，闭目养神。他需要理一下思路，刚才那一番话让他很震撼，他以为自己在短时间内成为一名合格

的佣兵并对逃亡游刃有馀，这已经很伟大了，结果和斯威特的经历比起来，根本就不够看。

这家伙真是神奇。

凡很心疼，但斯威特显然不需要感受这种情绪，他一定会大叫「开什么玩笑，我长着一副令人心疼的脸吗？」

真真是个难以搞定的家伙。

让人想疼爱、呵护一下，都不知道从哪里下手。

斯威特歪头瞄了眼正在沉思的凡，忽然松开方向盘，凑到对方耳边，调情般吐气。

「你不用产生任何负面的情绪，那很没必要，宝贝。」他轻声说，「和平常一样就行了……不过我觉得我们是时候改变一

下相处模式了。愿意和我一起长久旅行下去吗？亲爱的，如果你觉得我这个人值得深交的话。」

「当然愿意。」凡想也不想就回答，忽然又醒悟到这个问题和这个答案都很暧昧，「答应了，我们的相处模式又会变得怎

么样？」

「我不清楚。」斯威特重新掌握方向盘，愉悦地说，「我很肯定我很满意和你一起旅行的日子，于是我就这么问了。」

「好吧……」凡也很肯定他很满意和斯威特一起逃亡的日子，所以他很干脆地答应了，没有一丝犹豫。

今天的心情非常不错。

像迷雾消散，太阳光洒遍大地那般的开朗和快乐。

比利市。

下午五时三十一分。

小雨。

「竟然挑这个时候下雨。」凡不快地看着外面从天空淅沥沥落下来的小水滴，延绵不绝仿佛会下到天荒地老。

「不急，还早。」司机瘫在驾驶座上，懒懒地说。

他们已经将东西安全护送到这里，只差最后一站。

刚刚和接收者联络上，对方要求六时整在比利国际机场内一架飞机上进行物品接收程序，当他们到达机场，会有专人引领

。

「直接过来我把东西给他不就完了，搞那么麻烦的场面。」斯威特无聊地打了个呵欠，下雨天总有让人提不起劲的魔力。

他手里握着一个贴满了繁复花纹贴纸的不起眼的小盒子，这不是个普通的盒子，这是几百万。

「时间快到了。」凡说。

第十七章：复制人

比利国际机场。

就如其他城市的机场一般，建筑庞大、装修精美，来来往往只有匆匆的过客。云雨让天空蒙上一层阴郁，浮满低声交谈和

焦躁的大厅没有一丝温暖。

大悍马的出现引起了不少人的注目，这辆伟岸的大车带着足以压垮人的气势由人引领着进入了飞机坪，从一架飞机的尾部

进入内部。

飞机很快便起飞飞上了天空。

“我有股进入了捕食者的大嘴里的感觉。”看着周围站着的两排武装者，斯威特如是说。

“真是大排场。”凡懒懒地说。

斯威特手里拿着盒子，在车窗上晃了晃，外面的人看不清里面的人物，但模糊的影子还是能看到的。

一个带着眼镜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两人认出那是盒子的最终托付人，任务文件上有着他的照片，一模一样。

“非常感谢你们，勤劳的佣兵们。”眼镜男说，“能下车吗？我准备了丰盛的晚餐，请让我好好感谢你们。”他一脸诚恳

。

“不要下去。”斯威特说。

凡停止了正要开门的手，看向他。

“我可不想千辛万苦到了目的地，任务物品交出去，结果因为对方是复制人而搞砸了一切。”斯威特说，“对于异能者，

你应该比我清楚才对，复制人应该不算多么稀少。”

“我接触异能才三年不到的时间。”凡说，“而且一直在逃命，除了天人，我对其他异能的了解其实并不多。”

异能的种类多种多样，那不是光看看书，或者靠听说就能了解。

复制人能复制碰到过的人的外貌、声音、能力，是种很具有迷惑性、很烦人、比较难缠的一种能力，但说不上多么危险…

…至少和火、雷之类的危险能力相比，复制能力和蔼得多。

复制人可以复制火人的能力，为自己所用，但并不会具有被复制者真正的威力，火人的能力即使是自身也难以自由操控。

“试试就知道是不是复制人了。”斯威特打开车里的扩音器，对着话筒喊道：“很抱歉我们无法轻易信任你，请上车，先

生，我们需要验证。”

“你们可以扫描我的指纹、声音、虹膜……”

“请上车，先生。”斯威特打断他的话，一副不照着他的话去做，一切免谈的暴君模样。

指纹、声音、虹膜，这些属于每个人身体的独特标志，复制人可以轻松变成自己的。

对方显然有些愠怒，站在那儿，气氛一时间有些凝重。过了好一会儿，眼镜男走到车门边，阴沉地说：“开门。”

凡打开车门，用枪指着那人的脑袋，在对方进来后猛然将车门关闭。小乌龟包容量很大，只有两个座位的驾驶室在再进来

一个人后，没有显得拥挤。

“需要验证什么，快点，不要耽误我的时间。”眼镜男再也维持不了彬彬有礼的仪态，怒气冲冲地说。

斯威特将扩音器关闭，慢悠悠地说：“不着急，托雷·里奥先生，本次任务的终结者，将这东西给你，我们就完成了任务

。”他很随意地晃着手中的盒子，“其实你不应该弄这么大场面，我们是佣兵，遇到这种场面，必然会变得神经质，我该

怎么称呼你？”

“叫我……托雷。”对方有些迟疑，眼里藏着外人看不清的复杂情绪，“我理解你们……”

“Fuck！”凡骂了一句，忽然抬手对准眼镜男的脑袋按下扳机，血腥味瞬间布满整个驾驶室。眼镜男倒在地上，鲜红的血

液正从头上的孔汹涌地流出来，他的身体在快速发生变化，很快变成一个已死的陌生男子。

果然是复制人。

什么狗屁托雷·里奥，这不过是斯威特随口瞎编的名字。最终托付人看来已经遭遇了不测，眼前这个家伙欺骗不成功，还

被斯威特耍了一通。

在开枪的同一时间，斯威特踩下了油门，小乌龟在飞机内部横冲直撞，碾压处在同一空间的一帮武装者，直到再听不到惨

叫，车子开始蛮横地冲撞机舱的墙壁。

“我想你现在抱着的心思应该不是‘撞破阻碍让小乌龟冲出飞机！翔于天空’这类。”凡警惕地说。

“咱们真是心有灵犀。”斯威特一脸吃惊。

凡翻了个大白眼，“现在的高度不是小乌龟可以‘自由！翔’的，它不是只能飞行不到二十分钟就会耗光燃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