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爱+番外——淡尽铅华

傅炜风满意地点点头，随手把资料递给小可，既然小可是清楚自己的程序开发的，索性让他也参与进来，或许在实验接下来的进程上会有所帮助。小可接过资料，随手翻了翻，傅炜风这个博士果然不是白叫的，数据，结果，包括将会在试验中出现的问题都在这份资料上清清楚楚地写了出来。合上的一瞬间，他似乎瞄到了什么，迅速打开资料，翻到那一页，对着其中一条编程沉思起来。傅炜风好奇地凑上去，看了眼他用手指着的一处编程，资料哪里出错了吗？

片刻，小可抬起头，轻笑：“我知道了。”这个笑不含往常的讥讽意味，仿佛如墨兰一般缓缓绽放，在黑暗中散发出宁静迷人的气息。这下不只小叶，连傅炜风都看得呆掉了。

第23章

“风哥？”小可刻意咬重那个“哥”字。傅炜风轻咳两声，掩饰自己的失态，再看向小可的脸上，哪有什么笑意，仿佛刚刚一瞬间只是自己的幻觉罢了。仔细看了看小可指出的那条编程，很普通，没什么特别的。

“编程本身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它所在的地方。”小可出言解释。

经他提醒，傅炜风又琢磨了下，果然看出了不对劲的地方，这条程序是必要的一个步骤，而且没有问题，所以他才一直没有注意到，但是再看它所在的位置，就会发现程序运行到这个地方的时候会形成一个死循环，解决的方法也很简单，修改一下位置就行，但问题是如果不改会怎么样？会在无意间形成一个虚拟空间，足够有心人利用这些空间另造一个相同的系统了。

傅炜风的脸色有些凝重感，他不知道结论竟是这样，这个编程是自己写的吗？为什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他努力回忆着，突然一阵刺痛传来，头疼的无法自已，身体在反抗，抗拒着那段记忆。

“博士！”小叶惊叫一声，冲上来扶住傅炜风，他的脸色苍白无血色，大滴的冷汗滚落。

小可也呆了，没想到会突生变故，回过神后，他马上伸出手按住傅炜风的额头，温热的暖流源源不断的从手心传递过去，有效地缓解了傅炜风的头痛。自从被傅炜风发现自己的真实身份后，他也不再介意在对方的面前展现自己更多的一面。

大口吸了几口气，傅炜风睁开了眼睛，脸色依旧苍白，但已无大碍，眼角扫过小可，他猜刚刚的举动或许是小可的另一项特殊的“才能”吧。沙哑着嗓子：“我没事，休息一下就好。”说完，疲惫的闭上眼睛，过了会再睁开，又恢复到之前的精神状态。傅炜风站起身，当务之急是搞清这条编程到底造成了什么影响，并且想出解决的办法。“小叶，程序开发的事情先放一放，先弄清楚这条程序。”不用他多说，小叶已经回到自己的位置开始彻查起来。

又看向小可：“带我去你之前侦查的地方。”他很在意之前遇到的那些黑衣人，总觉得那个新出现的系统跟他们脱不了干系，他想近距离观察一下，或许能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好。”小可点了点头，简短的应下。上次只是大意罢了，才会让黑衣人偷袭成功，这次绝对不会再给他们机会了。

出了公司门，来到酒吧街，通过“雕刻时光”的后门，来到鲜有人迹的小巷口，顺着蜿蜒曲折的巷子，来到了一片空地。这里真的是一片空地，别说是房子了，连棵树都没有，傅炜风自认在这个城市住了好多年，却从来不知道有这块地的存在。这里可是市区，虽然有些偏远，但政府是绝对不会放着这么块空地不管的。

“这块地在‘宇风国际公司’的名下。”小可的一句话简单明了，却瞬间解决了他的疑问，如果是“宇风”买下的话，政府的确是管不到了，像“宇风”这种大型的跨国公司，私底下和政府打的交道绝不是表面看来那样单纯，不然也不会在有了这么多起恶意收购企业的事情发生后，它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政府肯定从中捞了不少好处，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任“宇风”在C市横行。

不过这样一来，又产生了新的疑问，如果这块地是“宇风”的，而那批神秘的黑衣人又出现在这里，难道他们是一伙的？想想“宇风”的种种恶迹，这样的情况也极有可能发生。“宇风”对虚拟空间这块领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自然不会轻易罢手，要不是因为此次内部机密文件的丢失，恐怕也不会采取收购“爱情修补公司”这种曲折的方式来获得继续研究的机会了。想清楚了这些问题，傅炜风不禁对“宇风”的印象又差了几分，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而是应当找机会接近他们的研究中心，了解事情的真相。

在他思考的时候，小可已经找到了入口，挥挥手，让傅炜风跟上。一块铁板隐藏在枯叶地下，很不起眼，要不是上次小可已经来过一次，或许他们这次就不会那么轻易就发现这里。两人合力将铁板拉开，赫然出现一个黑洞，小可打开事先准备好的手电筒，咬在嘴里，率先跳了下去。傅炜风深吸一口气，紧跟着跳下去。

站稳脚跟，出现在眼前的是一条延伸至黑暗中的通道，两边及头顶都用砖石砌整，显然造这个地方的人很用心，而且也不缺钱财来花费在这些细节的地方。两人顺着通道往前，大概走了三十步的样子，小可停了脚步，面前是一扇看不出材质的厚重金属大门，他在旁边的密码机上按了几个键，大门顺势打开，原来上次跟踪黑衣人来到这里时，他已经悄悄记住了大门的密码。

门后是一个光亮的地方，路在前方分成了三个路口，小可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左边的那条通道，又走了差不多二十步的样子，转了一个弯，面前忽而又出现了另一扇门，和开始的那扇同样的厚重。小可停了脚步，上次他就是在打开门后遇袭的，门后至少有十几个黑衣人轮番守职，当然也从另一个方面证明了这个地方的重要性。

轻轻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小可打算让傅炜风回到之前的那个岔路口藏起来，自己则开门引开黑衣人，傅炜风再趁乱摸进大门。傅炜风当即拒绝，这么危险的事情，他不想让小可去冒险。小可解释了眼前的状况，这次或许是最接近真相的地方了，难道想放弃？而且这里他上次来过了，地形比他更熟悉，认真地看向傅炜风：“如果你来引的话，你有把握全身而退？”

傅炜风仔细思考了下，5、6个黑衣人他是有把握的，十几个就不一定了，而且的确像小可所说，这次回去后，下次不一定有那么好的机会接近这里了，没有时间再犹豫了，一咬牙：“好，就按你说的办。”

两人约好事成后在家里碰头，傅炜风退到岔路口藏了起来，而小可稍作调整后，利索地在密码机上按下了六位数字，“咔哒”一声，金属大门在面前缓缓的打开……

第24章

门后的黑衣人在看到突然出现的小可时全部愣了下，其中两个很快就认出眼前的少年正是上次在自己手里逃掉的那个。小可好整以暇地看着门里的一帮大汉，不屑地打了个哈欠：“哟，都在啊。”嘴里随意地打着招呼，仿佛在说今天天气真好啊之类的轻松话题。

黑衣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从来没有人在他们的手下逃脱过，自然也不会有像现在这样赤裸裸的挑衅，对，这就是挑衅。小可低头理了理衣服，好像根本就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这个态度很快激起了对方的不满，黑衣人们相互看了一眼，点了点头，靠近门边的几个人迅速向小可靠近，打算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一点教训尝尝。

小可站在那里，状似悠闲，其实身体都紧绷着，眼角注视着黑衣人的动向，发现他们向自己扑来之后，转过身就跑，一秒都没有停顿，黑衣人显然对他的举动有些吃惊，但都没有停下脚步，小可跑到之前的铁板下方，轻快地往上一蹦，接着利落地翻了出去，黑衣人紧跟其后，追了上去。

等到所有动静都消失之后，傅炜风悄悄从藏着的地方探出身子，确定没有人之后，他转过弯，向里走去。刚刚被小可打开的门还半敞着，两个黑衣人正站在门口开着玩笑，丝毫没有料到还会有人再来。傅炜风阔步走到黑衣人面前，三下五除二把两人放倒，他这个散打冠军的名号可不是随随便便得来的，更何况……

思绪被打断，门后的光景吸引了他全部的视线，跨过地上的两人，他径直推开门走了进去。仿佛就好像是推开自己实验室的门，出现在眼前的房间格局和自己的实验室一模一样，连那张经常被自己爆捶得快裂开的桌子也极其相似。房间里没有任何人，只有自动运行的电脑屏幕正泛着冷冷的荧光。站在房间的正中央，傅炜风有些不知所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嗡”，空气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划过，一束白光突然投射在他的前方。傅炜风明白这是全息投影，只不过突然出现在眼前的这个人却是最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小可。不过他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眼前的人虽然有着和小可极其相似的外貌，但仔细打量还是可以发现一些不同的地方。黑色的皮衣包裹住修长的身型，黑色的短发凌乱的覆盖左眼，而能看到的那只右瞳，却是黝黑的，泛着隐隐的嗜血光芒。

冷冷地勾起嘴角，毫无情绪起伏的声音自对方口中逸出：“傅博士，没想到我们的第一次见面竟然来得这么快。”

傅炜风暗暗吃惊，对方既然知道自己，势必之前已经对他进行了一番调查，“你是谁？”傅炜风已经确定眼前的人不是小可。

眨了眨眼睛，讥讽的意味已经从嘴角泻出，就好像他问了一个什么好笑的问题一般，对方摊开双手，目光扫遍整个房间又落回了傅炜风身上。

傅炜风心一动，脱口而出：“中央系统！”

对方打了个响指：“Bingo！”

傅炜风的大脑飞速运转着，难道是那个传说中的中央系统“雷克斯”？不，如果真的是“他”，小可一定会告诉自己的。再一转念，难道眼前的人就是那个模仿原先的系统“雷克斯”而被创造出来的伪系统？“你是……”好玩地看着傅炜风的脸色如同被扔进染缸般一变又变，知道他已经猜到了自己的身份，对方点了点头，证实了他的猜想。

傅炜风本来就是为了寻找真相而出现在这里的，现在一切发生地太快，他有些消化不了，开什么玩笑，终极BOSS不是应该最后才出现的吗？看出了他眼底的疑惑，对方收起了戏谑的目光，正色道：“傅博士，今天我之所以和你碰面，是有件事想和你商量。”

“什么？”傅炜风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和对方难道不是敌对的一方吗？他以为双方碰头，必有一死，毕竟一个世界是容不下两个系统的。

“我想你已经知道了病毒的入侵。”显然对那种突然出现的生物有着明显的嫌恶，对方口气突然变得不太好起来。傅炜风点点头，一系列事情接连发生，他差点忘记了还有这么一档子事，不过这不是对方和现在这个世界既有的系统——雷克斯之间产生摩擦，才给了病毒有机可乘的机会吗？

自动忽略掉傅炜风投来的谴责目光，对方接着道：“我建议我们双方暂时放下恩怨，先共同抵御外来侵略才是当务之急。”他一脸正色，说得头头是道。傅炜风静下心来，仔细思考对方的提议，病毒的大举入侵，自己是要负很大责任的，若不是一条编程出了问题，也就没有这之后的所有事情了，不过，真的要合作吗？

看着傅炜风投来的怀疑目光，对方撇撇嘴，没说什么，手在半空凭空一抹，傅炜风面前出现了一张不明生物袭击市民的照片，手指轻轻滑动，一张张照片呈现在他面前，疯狂残杀市民的不明生物和手无缚鸡之力民众的画面狠狠冲撞着傅炜风的内心。虽然这个世界是由数据堆砌而成，那些死亡的市民也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人类，但这个系统是他一手创造出来的，等同于这个虚拟世界也是经他手创造出来的，他狠不下心任由这些病毒这么轻易毁掉自己的心血。

最后一张照片上显示的是病毒的全貌，倒三角的人脸，不管什么时候看都那么恶心，细长的身体，高举着倒钩状如镰刀般的手，尖尖的尾椎，背后还长有一对半透明的翅膀，通体黑色，这么仔细一看之后，傅炜风更觉得它像大型的螳螂了，拼命抑制住泛上心头的恶心感，他仔细读着一旁给出的标注：

全身长3米左右

镰刀手长2米

翅膀展开直径长6米

攻击方式：镰刀手或尾椎刺杀

注：尾椎有毒，以人类为食

挥手抹掉照片，对方的话里夹着一丝沉重：“这是我损失了十几个手下才换得的珍贵数据，这批病毒不似普通常见的病毒那样简单易处理。”不然他也不会想到要和傅炜风合作了，一方面他因为和雷克斯之间的相互摩擦，被牵制住不少力量，另一方面，这批病毒很棘手，是从来没有遇见过的，而且突然出现，让人措手不及。“我想你们那边也需要我的力量才能彻底清退这些病毒。”

傅炜风沉默了，他考虑了很多方面，最主要的是他还没有见过雷克斯，不知道自己这一方的情况到底如何——雷克斯算是自己亲手创造的系统，而小可又是雷克斯的手下，自然自己和他们是一派的，傅炜风理所当然的想着。

见他不回答，对方也不意外：“傅博士，我可以再给你一点时间考虑，不过我想我们很快又会再见面的。”挂起自信的笑容，对方似乎想起了什么，“我是菲德尔，那就下次再见了。”食指中指并在一起，在额头轻碰之后又放回身侧，白光闪过，菲德尔的身影随之消失。

第25章

打开门，傅炜风本想着小可会窝在客厅的沙发上吃着零食，看着电视，结果预想中的那个场景却没有出现，即使按时间推算，小可也应该早就到家了。脸色马上变得不太好看，傅炜风接二连三的推开卧室、客房、厨房、甚至是厕所门，但是空荡荡的房子昭示着小可那家伙还没有回家。该死！他就不应该放任小可一个人去引开那么多人，上次他是好运遇到了自己，那这次呢？

想也不想，傅炜风抓起外套就往外面冲，却在门口与人撞了个满怀，眼疾手快地将对方捞进怀里，才没让那人摔倒。

小可准备弯腰脱鞋子，却意外地被撞，连退了好几步，就在快要摔倒的那一刻，眼前一黑，他被带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奋力挣扎了几下，无果，瓮声瓮气的声音自傅炜风胸前传出：“你是打算谋杀我吗？”

傅炜风反应过来，连忙松开手，小可瓷白的脸上泛起一层粉色的红晕，深吸了几口气才缓过来，暗示着某人刚刚差点害他窒息而亡的事实。丢了一记眼光给后知后觉的某人，小可气哼哼地蹲下身子，将傅炜风刚刚撞落的两大袋东西重新拾回袋子。

傅炜风讪讪地摸了摸鼻子，流动在体内的暴动因子在抱着小可的瞬间意外消失的无影无踪，蹲下去帮着拣四散的东西，一袋豆芽，一盒豆腐，两颗红辣椒，他越拣越觉得狐疑，小可这家伙打算把超市搬回家吗？买这么多蔬菜做什么？难道是……他伸手摸了摸小可的脑袋：“你被打傻了？”

气得小可跳起来就是一脚，他的身手有那么不济吗？往客厅走去，顺便不忘冷冷地抛下一句话：“今天晚饭你自己做。”

原本还蹲在地上捂着小腿装死的某人，在听到这句话后立刻恍然。明明是很精明的一个人，有些时候又笨拙的可以，这才想起上午小可说要做晚饭的事情。傅炜风陪着笑将两大袋东西提进厨房，又陪着笑站在小可身边，脸上顶着太阳都要为之失色的笑容：“小可，你看这么多菜买回来了就不要浪费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