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生难过极了,他再次被那种强烈的愧意占据,难过得像被不可逆转的命运扼住了咽喉。
就连被押的李老师,也透过那金丝框的镜片,向他逼问着……
等一下,老师戴眼镜吗,谷生不由一怔,不,他记得不戴。
再望去,他却不能够看清老师的面容了。事实上人们的脸,一个也看不清。那个被押的人,他有金边眼镜,他瘦瘦的,
衬衫洁白,猛然谷生认识到,那不是唐冬吗。
怎会是唐冬,唐冬不该替代出现在那个位置。
谷生极度别扭,他对自己说这是梦,是梦,抬脚走了过去,钻过静止的人群,人们目光紧粘着他,直到他伸手按上唐冬
的肩。
“唐冬,是唐冬么?”他感觉自己在说话,却听不见自己的发声,即便距离如此近,也始终看不清对方的脸。
他有好多事想问唐冬。
忽然,唐冬的手抓住了他的手,很用力。
谷生低头看这只手,五根修长的手指,泛着金色的光泽,那是一只奇异的金色的手,几乎掐进他的肉里。
谷生惊骇,想要挣脱那只手,可它攥得那么紧,像要钻进去同手臂长在一起,怎么扒也弄不掉,谷生急得要死,怎么也
用不上力。
快逃!河神爬出水缸,站起来啦!——耳边响彻唐冬失心的尖叫。
太刺耳了,谷生却无法挣手堵耳朵。
河神爬出水缸,站起来啦!
快逃啊!
河神爬出水缸,站起来啦!
受了感染般,人都开始尖叫开来,混成一片的嘈杂,此起彼伏,如大群麻蝇包在头上,谷生觉得自己都快疯了,快醒过
来啊,他使劲儿想,快醒过来,醒过来……
16.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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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蝉不再看谷生,害怕看到下一秒谷生就睁开眼,另外,他疼得要命。
他的膝弯高屈,双腿被拉展开,大腿因挤了两人,而朝两边拚命撇开,敞开后庭,两根油红的阴茎在那穴戳戳点点,虽
兴至马眼泌出了液,却有些不得要领的样子。
总算,一根插挤进去,龟头才刚吞入肛口,另一根也不甘其后,硬要钻,两个水淋淋的龟头并驾齐驱,撑得肛门鼓成个
小丘。
小蝉疼得上拱起腰背,抽气使他干瘦的肋骨条条突出。
身后两个毫不留情,如一对猛兽,较着劲的往里冲,两根阳具互相推拥纠缠着,开辟着,擦过火烫的肠道,绵嫩的褶皱
,快感早已电流般自最顶端导入每一个细胞,它们在肠道内越变越大了,肠壁压揉之下,同时体会到相互争逐摩擦的乐
趣,感受着另一根阴茎的搏动,开始有意识地忽挺忽收蹭擦对方。
肠道就像包裹着的温床,肠道内的爱液润滑着,溢出来,沾湿两团顶住入口的丛毛,挨在一处的阴囊,下肢交叠。当两
个人逐渐找到抽挺的最佳节奏,快感令他们肆无忌惮,阴茎疯了般在穴里凶猛地冲撞,搅着肠水畅快地翻滚。
两人粗喘连连,赤条的皮肤汗流如浆,他们一齐捅向了最深处,在狭热的深处,两根阴茎高潮得仿佛要融在了一起,就
连他们肌体,也开始不自禁地摩擦汲取愉悦。
忍受体内翻搅的剧痛,小蝉感到肚中好似火烧,他感到有人还去亵弄他的尿口,随之抽插加剧,仿佛要将后庭磨烂捅穿
,才能消解满腔的邪火。
与此同时,站在前面的那个人,掏出他雄伟的器官,放在小蝉手里,看着小蝉瘦长异相的手,并无撩拨,他的性器立膨
起来,暴出紫红血管,龟头红里透黑,浓重的阴毛下吊着硕实的睾丸。
几乎握不住胀了一倍大的阳物,而这人似乎也无意小蝉配合,自顾动手拿小蝉的手包住阴茎。那阴茎触感坚挺无比,加
之色暗,一抖一抖的,格外吓人。
小蝉的手仿佛成为某种道具,被两只大手抱着,阴茎在当中来来回回搓动。大手慢慢加紧,腰下一冲一冲,那人气息稍
乱,性器臊热,擦磨小蝉的手令他涌出更多快意来。
小蝉能感到他掌骨和指腹的厚茧,他极力憋制的喘息,在过称他中也并没望这边一眼,他昂着头仿若沉溺于自身的游想
,在这强烈的触感中,他结实的腹肌骤猛收缩,奶白的浊浆发泄出来,似乎积着泻不尽的欲念,他仍令小蝉的手近乎自
虐式的慰藉自己的胀大。
高处的乌鸦欣赏着这片独好的风景,下身不知不觉间又有了欲望,便调了个头,骑在小蝉胸前,边以下体轻蹭小蝉的胸
腹,缓缓激发欲望,一边饶有兴致地观看双龙入洞到最精彩的地方,身下的这具躯体被两人顶得吃不消,简直要折过来
,整张桌子吱嘎叫嚣。
“小……小声……他会……吵醒……”
听到小蝉因痛苦几不可闻的希求,乌鸦哂笑着,反身用脚抵住他的下巴,使他张不了嘴,“那小子睡得与死猪无异,你
偏来败兴,我瞧你嘴还是欠操。”
小蝉越发害怕起来,他分明睨见谷生眼睫毛抖得厉害,谷生随时会醒,他都后悔刚才下手没再重些。
情欲升腾着起起落落的喘息,戴了面具的谁也缄口不言。忽然乌鸦轻笑一声,那有个脱得白溜溜的家伙,被排挤在那两
人之后,两人正在后穴内欢好,他只能眼巴巴瞅着,偶尔挨上来,也只能蹭着双股根部,湿涔涔的龟头寻不到容身之所
正急得发颤,显得可怜。
这刻那两人性器已一同齐根没入,连根拔出,直捣直肠深处,小蝉双腿僵在半空,他们却朝要命的地方一阵猛插。有人
脱掉小蝉的鞋,小蝉的脚底心有个窟窿,还未长好,露着白骨,他们使劲抠血窟窿,嚷着“再紧一点”。
霎时一缕淡淡的体液,从尿道口渗了出来,流得臀下一片水迹。小蝉嘴翕动着无法呼吸,呻嘶憋在喉咙里,面色都青了
,不知是疼痛,还是失禁的耻辱。
乌鸦一愣,不由得大笑,“贱货!吞了两根爽疯啦!”去抠那还在淌尿的小口,片刻,倒心痒难了。
他两手伸到自己身后,手指塞进屁眼,勾起来向两边拉开,把后门撑开个口子,冲那白溜溜的家伙唤道:“上来,捅我
。”一面撅起屁股。
那人犹豫一下,爬上桌来,跨在乌鸦身后,铃口正冒水,粉润光洁的龟头一点点探去。穴口一碰,不由自主向内收蹙,
蠕动着将那阳物吞入体内,乌鸦只觉肛门涨得惹火,那儿像张嘴,一嘬一嘬吮吸阴茎,后者也抬腰迎合。
乌鸦抓起那人无处安放的双手,按在自己胸前,双手立即揪住乳头,又捏又扯,乌鸦嗔吟连连,感官激兴至极,伸手到
他俩交合处套弄,带动那根阴茎往内捅,穴里漾出黏滑淫液,大腿情不自禁地摩挲,阴茎往上狠命一撞,他就给顶得射
了出来。
乌鸦发恼,抬手摘下那人面具丢开。
“呀,我的面具!”兔子惊道。
乌鸦已吻上他唇,舌头撬开牙齿,顺牙床颗颗舔过去,兔子眼神迷离,分身完全捅进肠子里,二人贴得纹丝合缝,分身
再尽数拔出,如此快速插动几个来回,那条阴茎抖了抖,再插几下,才渐安静。
淫水顺下阴流下来,软塔塔的阳具还不愿退出,兔子环住乌鸦的腰,乌鸦顺势勾住他后脑勺,揉着他疏薄柔软的发丝,
叫他低下头来,亲了亲他的嘴。
兔子把脸埋在乌鸦脖窝,肩膀一抽一抽的,竟细细地呜咽开了,拥得更加紧密。
乌鸦没骂他,反而像安慰一个受伤的小孩一样亲吻着他的头发,没有表情,眼中茫茫的不知在想什么。
一阵后,一切才结束了。当那些尽了兴而疲软的阳具离开,带走一股热气,高潮的余韵还未散尽,小蝉身上身下皆一片
狼藉,他不清楚过了过久,因为在折磨中已失去概念,无力动弹,脑中唯一在想的是谷生醒了没有。
他听见穿衣物悉索声,却没人来解绳索,就这样留他不堪入目的躺在桌上。这时他听到他们有人在走近谷生,神经立刻
被刺了一下,有人在说:“那小子如何处置?”
另一人说:“他醒了?”
“我怎知,说不定早醒了,在装睡呢。”
“他已知晓这么多,嘴巴肯定不老实。”
片刻,就在小蝉身畔,一个低哑的声音道:“不行,我去结果了他。”
冯万回呢,冯万回在哪,小蝉心都提到嗓子眼,可听不到半点冯万回的动静,不能再等了,绳在刚刚的挣扎中松动,他
用力扯出腕子,一把抓住身畔的手,那只布满茧子的大手上仍有黏黏的残液。
那人见甩不脱,情急之下,一手掐上小蝉颈子,用了折断的力气,小蝉喉头作响,眼里充出血,不肯撒手,却及时扯出
了另只手腕,一巴掌抽飞那人的面具。
始料不及,那人慌忙捂住面孔,可惜来不及了。
“地虎。”小蝉直直盯着他。
地虎咬牙切齿,脸到脖根都涨红了,“你早知道了?!”
“谷生没事,我便不把这件事告诉三爷。”
“没门!”地虎怒道,“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谁都知道三爷和冯爷已经、已经……总之往后只要我来守着三爷就
够了,就算我杀了你,三爷也不会皱下眉头!……你、你做什么?!放手!我的手指!我的手指!啊——”
谷生猛然抬头,怔愣着目视前方,几秒后才意识到自己在哪,冯万回的屋,很暗,徒然间反昼为夜。
而且他坐在轮椅上,小蝉的轮椅,扶手光滑。
自己怎么睡着了?还睡了这么久。小蝉呢,发生了什么事。
他一点也想不起来了,后颈有些隐痛,头昏懵懵的。布伞搭在案边,汇成一块浮出地面的水汪,最后的记忆仅此为止。
谷生站起,腿灌了铅似的沉,扫视四周,除了雨声一切都极静,厅里没人。他的药箱和包袱仍安安稳稳放在桌上,冯万
回的却不在。
冯万回不等他先走了?
这想法吓了他一跳,不可能吧,冯万回不会抛下他,否则他可就回不去了。
“冯万回!”他边喊边四下寻找,天逐渐黑定了,整间屋半个鬼影都没有。
一丝凉意爬上脊背,谷生翻出那支失灵的手电,电光咵嚓颤了两颤,居然亮了。
就在亮起一刹那,光束照到窗口,雨幕中乍地闪过一个什么东西。
“冯万回?”谷生轻轻走到窗边,探出手电。狭长的甬路中,光打到哪,哪就是苍白一片。
难道又是野狗,谷生思忖。雨水从高不可测黑暗里,慢镜头般下落,那里黑色的墙与黑色的深空交融,离近地面处水滴
啪地栽落,手电光斑下赫然嵌入一个白影。
一只猫,一只大花猫,其瞳仁因强光极剧缩作细线。
谷生知道猫是讨厌水的,而它却定在雨中,仿佛在等谷生回过神来。
谷生认得它,常识却告诉他不可能,绝不可能,那只被扎穿肚子,拖行几百米血痕的老花猫,没理由存活。
可那绝对是它,侧腹有个窟窿,伤口像孩子的嘴。
然后,老猫发出了一声尖厉的,似乎是从无限久远的年代里传来的一声鸣叫,刀一样豁开了谷生的神经,它转身就跑。
“等等!”谷生冲出门,老猫回头睬了他一眼,继续跑。
“等等!伤口还在流血啊!”谷生不得不顾了,雨衣都没穿,手电摇动着追上那只猫。不知是不是带伤的缘故,猫不徐
不紧的,恰能叫人跟上。
夜色倾泻进每一条深壑高垒,使它们变得像海底那样幽沉陌生,辨不出真实或梦域,谷生踏过无数水洼,到处黑灯瞎火
,全无人迹。
猫拐入一个巷子,谷生转过弯,猫站在一扇半掩的雕花门前,闪身进门缝。
这不是小蝉的家吗。不想竟跑这儿了,来到门旁问了两声,屋里似乎没人,谷生有些冒昧地推门而入,循着老猫似有似
无的叫唤往里走。
有一道光,就像澄澈的月光,在昏暗的厅堂尽头。走过去,眼前像另一个世界,是天井,明净如洗的庭院,清亮得异乎
寻常。
这清亮仿佛完全来自于水缸,绿茸茸的荷叶底,反映着粼波的散光。一撮残香遗迹,是白天吴娘带来的祭物。
谷生感到脉搏在飞快上升,肺中包含水份,鬼使神差的,他走了过去,伸手摸上水缸壁,一股凉气沁入手掌,传遍全身
,这不像触到冰雪,更像触到了某种远离凡尘的东西。
他扒住缸沿,踩上一旁的砖基,伸头往里看。
什么也看不到,一片平静的黑水,好似墨玉。
就像被什么吸住似的,谷生的脸继续往下,往下,瞳中只有无尽深黑的水,大半个身子已悬空。
直到鼻尖贴近水面,呼出的气息弄皱了水镜,他在水里看到了自己,自己的倒影。
水纹散去后,他的脸变了,变成了另一张脸,谷生皱起眉头,这张脸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分明,最后,它浮出了水面。
谷生这才惊跳起来,那不是倒影,是水底的一个人,或者一颗人头,他惊得险些失去平衡栽进去,他向后仰,狠狠跌坐
在地。
他的头顶溅下一片水花,他抬头,缸沿攀着五根手指。
谷生脑里千万条杂绪,愕然间纠缚住身体,他无法做出反应,第二只手出现,攀上来,湿淋淋泛出光泽。
整颗头浮了出来,两只眼睛贴着缸沿,瞪得骇人,眼球下旋,与谷生四目交接,那是一双酷似昆虫复眼的眼睛,有着肥
皂泡般奇异的光晕,附有一层水膜,仿佛能从眼珠透视脑部。
谷生大叫一声,手脚并用后退,那是什么鬼东西,那不是人。
水顺着缸壁流下,那东西爬出来了,它像人,像一个被拉长的人型,它有一个头,有手臂,仿佛有无数肋骨的身躯,像
条大蝾螈一样,贴着水缸爬下来。
谷生仍在后退,完全是本能的,他觉得自己张大嘴在尖叫,但其实喉管和鼻息已紧闭,以应对极度的恐怖,这一定是在
做梦,是在做梦。
那东西一沾地,抬头,一张无法用理智形容的脸孔,只能够出现在最荒诞的梦魇中的脸,平滑如蛇头,由第一次呼吸,
它口内发出一声婴儿啼哭般的嘶叫,细窄气孔延至内眼角,一呼一呼,喷出水,不断勾头,像在搜集着气味。
谷生距它不到两米,面对面,它匍匐,扭动起怪异的髋骨,牵扯下肢都不自然地扭动,体内骨骼如同散乱着,膝盖则彻
底反置,以至当它在谷生面前,颤颤直立起来,姿态像某种异常的动物,背部刺楞的椎胛,伴随胸腔膨缩着。
它朝谷生一下一下挪过来,谷生望着竟毫无动作,它来到谷生脚前,下弯,整个躯体弯成一个可怕的弓形,凑近谷生的
脸,湿腥扑来,谷生看清那琥珀样的表皮,半透明,那双眼睛。
你在看着我,在看什么,你想干什么,谷生每一个细胞都炸了,歇斯底里,完全歇斯底里。
一双手从身后,迅速捂住了谷生的眼。
“谷生呼吸!”耳边大喊。
谷生无法反应。
“呼吸!快!”
喉内一松,谷生猛吸入一大口空气,像有团火窜上脑顶,一阵耳鸣,不停大口呼吸才缓解,原来因为惊骇,他刚才差点
窒息到昏厥。
“好,闭着眼睛不要看,没事的,我要松手了。”
那双手也在微微颤抖,松开了。谷生使出最大的力气紧闭双眼,周身僵硬,有人在背后吃力地拉起他,将他的一只胳膊
架住,几乎也是拖着他走。
谷生头脑仍是完全无法运转,任由架着。
空荡荡的脑子里有什么,只有一句话,一句曾纠结着琢磨不清的话,它在纸上跳跃,满满一整页,大大小小,横横竖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