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忙,我不好意思麻烦他的。」
「噢,这样啊,小华,希望你不要认为我是多管閒事,因为人心险恶,你一个人住在外面,又涉世未深,常常都会被社
会人士欺负的。」
我叹了口气,本人早被只黑蛇给一口吞下肚了,至於人心险恶,有谁比我有更深更深的体悟?想起那条蛇,唉,咫尺天
涯,真想念那张邪邪坏坏的笑脸,可是今晚他会不会又出去跟些帮派份子斡旋呢?
还到玫瑰奶开的酒店?玫瑰奶又会不会趁机吃我家黑鸡的豆腐?
又有想杀人的冲动了!乾脆打电话把周昱叫过来让我揍一揍好消气。
听李孟涓又说:「小华,最近总觉得你心事重重的样子,你……我……如果可以,我愿意为你分忧解劳……」
温柔的语调把我打动了,望向她,发现她也专心看著我,脸微红,一切的一切都在暗示……
搔搔头,我要装傻下去。
「啊,没问题的,我已经把事情解决了,李孟涓,你真好,跟小强一样是我最好的同学!」咧嘴笑,石家装可爱的招式
是打尽天下无敌手的。
她有些失望,大概认为我还没开窍,接下来我把话题引到班上最近的活动上,再讨论些安全的期中考问题,时间很快就
过去了,她家的司机也已经将车开到咖啡店门口。
看著她坐上车,我也慢慢踅回去。时间是晚上约九点,我在公寓大楼下停住脚步,转头往防火巷的阴暗处看去,那里有
一双烨烨如鬼火的斜长眼睛对看过来。
「不准我来,自己却跟别人打情骂俏的不亦乐乎!」杀气浓烈。
我走向他与阴影合而为一之处,杠上。
「是她主动来找我聊天的,也没让她坐怀里舔耳朵。」故意提起几天前那件事,他理亏之下,绝对不敢抱怨什麽。
「姓李的女人喜欢你,这点连路边的阿猫阿狗都看得出来。」森森地回话。
「她喜欢我又怎样?我只喜欢你一个!」哼一声,我说。
两句话让他的杀气无影无踪,叹口气,他无奈:「小弟,别闹了……」
几天来的牵挂与不满蓦然间涌上心头,我眼睛一酸,往他怀里扑过去,不让他看见我哭的丢脸样子,顺便拿他的高级衬
衫吸眼泪。
他也无语,将我愈抱愈紧,过了好久之後才说:「从没见过小弟哭呢,该怎麽哄你才好?」
「让我上了你就好!」哭一哭,我心情好多了,赶紧提条件。
「这件事有很大的商量馀地,不如我们先回去慢慢讨论?」他拐我。
从他怀里出来,我揉揉眼睛,又吸吸鼻子,才说:「嗯,我上楼拿书包,顺便跟小强说一声。」
以跑百米的速度冲上楼,发现小强已经结束家教回来,我一面收拾东西,一面跟他说要回自己家去了。
「你跟房东的冷战结束了啊?」小强依依不舍:「小华,你要离开这里,以後我们就没有快递叔叔天天送好吃东西来了
。」
敲他:「厚,还以为你舍不得我,原来是为了那些甜食?好,为了报答这几天你的收留之恩,想吃什麽,我继续叫猪头
仆人送过来!」
小强流口水:「好多耶,清水休息站的钓钟烧,听说限量发行,还得排队才买得到……湖口的莓大福,里面有草莓红豆
馅……」
「明天我让猪头送来!」大方答应,反正排队的人不是我。
下楼,黑鸡已经不见了,我左顾右盼,发现四周多出好几个鬼鬼祟祟的熟面孔,全都是他那些手下,突然想到:刚刚躲
在黑鸡怀里哭的时候,那些埋伏在附近的手下有没有自动自发把脸给转走?
20
跑著跳著回到住了两年的公寓大楼,唰一声打开门,灯居然没亮,我眼睛一时适应不了,没办法辨识屋里的动静,突然
一只手把我拉进去,大门立即锁上。
「臭黑鸡,你……」
正要责问他搞什麽古怪,他已经开始扯我的衣服,嘴巴一边咬我一边含混不清地说:「都一个星期了……今天非把你…
…给操死不可……」
「谁操死谁还不知道呢!」咬回他,我信心满满,战力值上升百分点,就等天时地利人和,直接把他杀了便是。
「小弟若真有本事,死在你花丛底下也无所谓,可惜……」他哼哼冷笑。
什麽,挑战小爷的本领?本人也不是好惹的,敢脱我衣服我就扒他的裤子!
把书包朝後扔,我边解开他的裤头边问:「你答应今天让我上你的,敢说忘了我就把你扁的跟周昱一样!」
「此事从长计议……」他拖著我往房间去:「一边作一边商量……」
又想拐人了?我已经被他唬过很多次,今天绝对不再上当,找到他敏感的脖子处也开始又亲又舔,等两人躺上床时,都
已经坦承相见,谁也不吃亏了。
抢先扑到他身上,蹭啊摩啊,把他撩到呼吸都急了,我照老规矩抓住他把柄,嘿嘿笑著威胁:「今天你再不让人家进去
,我就回去陪小强睡,他房间虽然小,可是温情满人间,也不会半夜把人挖起来给他消火……」
「小强同学?」湿滑的吻已经到耳边,听他吃吃笑著说:「他要真敢找你消火,阿昱送过去的就不会是雪藏铜锣烧,而
是两颗45口径的手枪子弹了。」
够狠,不愧是我情夫,为了感谢他放过小强一马,我啪叽亲他一大口,感觉他不动,一副任我撩拨的样子,就顺便帮他
的重点部位上上下下来个马杀鸡。
「……小弟技巧愈来愈好了……我这两年的功夫没白下呢……」他边喘息边称赞我,还暗中夸了自己。
我一听,立即答:「我别的技巧也有进步,所以今天让我上了你,不试试看的话,你要怎样验收成果?」
以为他会跟以往一样打马虎眼,没想到他居然回答地乾脆:「好啊,今天就让你进去。」
我不禁起了颤栗,心想绝对有鬼!这家伙平常最会找理由推托了,现在居然答应地轻松愉快,害我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房间很暗,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为了安全起见,多问一次确定:「真让我进去?就算痛也不可以临阵退缩哦!」
听见他轻轻笑,抱紧我一个翻身,天旋地转间,发现自己胸前变得空盪盪,那颗死人头已经转移阵地往下,将我的小宝
贝给含在口里了。
「犯规,臭黑鸡……」我抗议:「不是这种进去……」
他不理我,紧咬住人家要害不放……讨厌,死黑鸡的舌技真不是盖的,我还张口想抱怨下去,他却只是舌头一勾,手轻
轻一搓,人家就什麽话都说不出来了,只顾著呻吟,连本来打算抗拒的手也在不知不觉间抓紧他的头发,要他继续下去
。
嗯,好舒服好舒服,全身的知觉集中在一处,无可言喻的快感一波一波来,起先只是颗火星,而後渐渐高涨、升高,到
最後爆炸於黑暗的脑海之中,释放在他的嘴里。
「喜欢吗?好久没用嘴帮你服务了。」凑上来,黑鸡讨功劳。
我还在喘,高潮的感觉渐退,整个人懒洋洋地,忍不住骂:「……短期间没战力了啦……这下……要怎麽上你?」
「我好人作到底,完成你未竟的事业!」说完,他把柄一提就直钻人家漏洞。
又著了他的道!早知道这个千年祸害滑溜的像条蛇,革命的结果是照样成为殂上肉任他宰割,真不知道前世是不是偷了
他馒头吃,结果这辈子让他讨债讨得不亦乐乎?
为了报复,我於是提振精神,花了大半夜的时间努力压榨他的精力,他也不甘示弱,失了多少就从我身上讨回多少。
姑且不论最後结果谁胜谁败,下半夜,他把我让周昱买的大抱枕给踢到床下,搂著我直接甜甜入睡。
这一睡就昏到了第二天中午,像是要把这几天失眠的部分给一次补足回来,两人睡得旣沉且香,要不是他的手机响起,
谁都舍不得睁开眼睛。
他接起电话,才听了几句就从床上坐起,喝问:「怎麽可能?」
从没听过他又这种忿恨的语气说话,我半睁眼从床上斜睨他,黑鸡的表情也是难得一见的惊与怒。不对劲,我知道,有
某些让他感觉棘手的事发生了。
「不,没关系,以不变应万变……联络我的律师……」几句话後,他脸色回复平静,只是一股低气压盘旋不去,他眼底
开始盘旋著隐隐的乖戾邪气。
不太妙,真有魔王重生的感觉。
收起电话他跳下床,匆匆忙忙穿上了衣服,我也警醒地坐起,用眼神询问怎麽了。
他过来将我用力抱了一下,攫住嘴後深深吻一大口,然後,用严肃的语气对我说:「小弟,不管怎麽样,相信我。」
不懂他为什麽会这麽说,我就只是点头。
放开我他走到卧室门口,顿了顿,又回头,这次用更严正的态度对我交代。
「从现在起,你不认识我!」
这、晴天霹雳!我脑筋一时变得空白,只能睁大眼睛看著他。
一定是我仓惶的脸色让他不忍了,他有些著急地说:「没时间解释了,总之不管谁问,你都说不认识我,知道吗?我…
…我跟你保证,短期内一定回到你身边!」
也不等我问,他几乎是奔跑著出去,听见这间公寓的大门被打开,他向已经等在门外的阿至哥说了什麽话後,又冲进对
门。
我愣了几秒钟,也立刻起床著衣,跑到客厅里站在门口,不知道该不该出去看看发生了什麽事。
回望整间客厅,除了少了好多瓶洋酒,一切如常,可是,他不在,空盪盪地房子让人觉得难受,而且很静,静得听得见
自己的心跳。
为什麽?为什麽短时间内要切断与他的关系?难道是黑道背景为他惹上了麻烦?我的脑筋飞快的转,偏偏转不出什麽结
果。
只好倚靠直觉──有大敌来袭的预感,而我的第六感一向准。
21
我站在门边好久好久,没听见对面传出任何动静,脚很酸,想坐下休息,可是人却像被钉子钉在那里,动弹不得。
不知道黑鸡究竟发生了什麽事?为什麽要我不认他?这麽急著撇清关系,决不是他的本意,可是我对一切状况茫然,明
明知道他遇到某些难以解决的事,可是自己无能为力,真恨!
所以我讨厌黑鸡将一切都埋在鼓里,他可以与我同喜、却不愿意我陪他共患难。
在情绪盪到谷底之前,突然传来杂乱脚步声从楼梯跑上来的声音,电梯也当的一声响,好多人同时集结在门外,没多久
对面开门了,听见有人问著什麽,然後是黑鸡也说了些话。
该不该出去看看动静?我想知道谁来找他,又怕冲动坏了事。
正左右为难,有人按门铃了,我心脏差一点跳出来,可是立即恢复镇定,等著对方继续按,一声、两声、直到第六声,
我才打开门。
对面门大敞,里面有好几位穿著调查局制服的人正在四处查找,其中两个站在黑鸡身边,似乎防著他逃走。我面无表情
跟他对望一眼,随即装没事看著按门铃的那位中年人。
「什麽事?」好奇又无辜的询问。
「我是调查局航业海员调查处的许探员。」那个人说著就把证件在我眼前晃了一下,又问:「你父母亲不在?」
「我是附近师大的学生,为了念书,一个人住在这里。」冷静应对。
那人用下巴点点远处的黑鸡,又问:「你认识周壬吗?」
用心看了看黑鸡,他眼神不变,一副对这里毫不在意的样子。
「我们是门对门的邻居,搭电梯常碰到,但是不熟,顶多打打招呼而已。」我学著黑鸡同样冷漠的神情。
这时某个年轻的探员在许探员耳朵边说了些话,他眼里精光大盛,凌厉地问:「我这里的资料显示你住的公寓是周壬的
名字,还说跟他不熟?」
我继续处变不惊:「你拿的那份是旧资料。我在两年前透过仲介租下这间公寓,後来越住越舒服,要仲介商找屋主周先
生谈过价钱後就买下来了,你如果怀疑,我可以拿产权证明给你看。」
没说谎,当时黑鸡说为了避免某些麻烦,以买卖的方式把公寓过给我,一方面预防今天这样的场面,我可以跟他脱清关
系,另一方面就是他看到死淫狼送了栋房子给我爸妈,他输人不输阵,硬要我接受这个不动产。
许探员仍旧无法释怀,不客气地打量我後,问:「这里的地价加上这样豪华的公寓,少说也要个一千万才买得下,学生
怎麽负担的起?你爸妈是有钱人?」
「我爸妈没什麽钱,可是爷爷钱多的不得了。」我掏皮夹,抽出某张跟爷爷合拍的照片给他看:「我叫石华,照片里的
是我亲爷爷石元浩,以他的财力,就算要买下这整层楼都没问题。」
我不喜欢仗势欺人,也不爱这样拿爷爷的名头出来唬人,可情势所逼,我要先自保,才能想办法为黑鸡作後援。
许探员两眼睁的老大,仔细验看了相片,确定不是合成的,立即要旁边的年轻探员拨电话查证,没多久消息回来,他看
我的眼神都变了。
「没想到你真是石门集团总负责人石先生的孙子,我们已经查证过了,没问题。刚刚都只是例行性的问话,我们职责所
在,请你体谅。」他客气地说。
「不要紧,我了解。」我又看看黑鸡,问探员:「请问……周先生犯案了?调查局过来搜他住处做什麽?」
石门集团石元浩孙子的身分真的很好用,许探员对我的态度比一开始好很多,这时歉然地回答:「对不起,周先生是我
们调查局某件案子的重要关系人,在没有查到直接证据前,什麽都不能说。」
我点头噢了一声,垂下头,心想既然问不出来什麽,我另有管道调查。
冷眼靠在门边看调查员东搜西翻的,好像什麽都没找到,最後他们要求黑鸡回调查局去,黑鸡只是打了几个电话,态度
很合作,跟著他们离去。
忍著不看他,忍著,演了一场形同陌路的戏码。
公寓再度回复平静,我等了半个小时之後,拨电话给阿至哥。平常只要黑鸡在这里,他一定会在对面的公寓待命,刚刚
人却不在,可能是主子要他避开,或安排他去忙别的事。
他一接起电话,我立即劈哩啪啦问:「黑鸡被调查局的人带走了,到底发生什麽事?」
「华少爷,这件事牵涉到毒品走私案,很复杂,你还是稍安勿躁,别问那麽多好不好?我们很快就会把事情给解决。」
他诚恳地解释。
「如果你不说,我就想办法到调查局去问!就算被他们知道我是黑鸡的情夫也没关系!」威胁阿至哥。
他很为难,想了想才说:「好,少爷,我把事情简单说明给你听。」
原来是最近高雄市调查站接获线报,在货柜站一只申报家俱的货柜底层,查获仿冒洋烟一百六十箱,其中五箱中又起出
夹藏七百三十小包装的安非他命一公斤,K他命十五公斤,经过调查发现这只货柜是某人利用壬华企业的名义申报进口的
。
黑鸡是壬华企业的总负责人,整件事脱不了关系,现在被干员拘提到案,还要将他移送地检署法办。
「黑鸡不可能走私毒品的!他那麽珍惜目前的成就,而且事业蒸蒸日上,哪需要靠走私来赚钱?」我气愤地叫出来:「
就算他真要走私,也不会笨到让人循线找到他头上!」
听见阿至哥苦笑的声音:「就是啊,华少爷真是了解我们老板,可是货柜的确是本公司申报进口的,只是不知道原本装
在里面的木制家俱怎麽被替换成了仿冒烟跟毒品,肯定有人搞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