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果实——心字成灰

也许那个艳丽的女子真的是有不得不走的原因，但是彼此皆是对方生命中的过客，实在是没有资格去问。

唯有祝愿她，一路顺风而已。

第三十章

韩野站在窗前，看着那个瘦瘦高高的人向这里走来。

这情景似曾相识，一年前他也是这么站在窗前，等着一只小兔子，而现在，这只小兔子早已依偎在他的怀里。

嘴角不由自主地勾了起来，想起了那颀长纤瘦的身子在怀里的感觉，出乎意料的美好，那软软的唇瓣，也是格外甜美。

从没有过这样的感觉，想将那个人紧紧地握在掌心里，呵护着，宠爱着。

一进门就被搂在了怀里，柔柔的吻落在额头。

“没上班吗？”许凡抓着韩野胸前的衣服，一望进那双深黑的眸子，似乎所有的害羞都消失无踪了，微微侧头，吻了男人脸颊一下。

韩野很满意他的主动，拿过他手中的行李袋，“不去了，事情都交代完了，”揽着怀里的人坐在沙发上，“累不累？”

许凡无奈地笑：“就这一小段路，有什么好累的。”

韩野伸手抓了下他的下巴，表情活像古代调戏良家妇女的恶少：“美人儿，我们去旅游吧。”

许凡眯着眼睛想了一下，“你出钱吗？”

韩野挑眉一笑：“行啊！你以身相许我就出钱。”

“……或者你喜欢AA制？”韩野犹豫了一下，小心地措辞，以玩笑的口吻说出来。

他从以前就知道许凡自尊心很强，所以他不想让他有种自己是被包养的感觉，那不是他的本意。

许凡，是个值得好好爱惜、好好呵护的人。

他庆幸在自己之前没有人发现这个人的美好，就算是已经发现了的人，也构不成什么威胁。

许凡一愣，露出苦恼的表情：“可是我只想花你的钱，怎么办？”

韩野顿了一下，抱住他，把头埋进他颈间，低沉地笑声响起：“遵命，王子殿下。”

一直在自己手掌之间安安静静的手反手一握，缓缓蠕动着，最后形成十指交缠的姿势。

紧密，而又亲密。

甜得仿佛能渗透进人的心里。

窜入鼻间的是干爽的柠檬味道，韩野用鼻子蹭了蹭视野内的白皙肌肤：“柠檬味儿的？”

许凡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什么？”

韩野低声笑了，继续蹭着，看着那一小片肌肤被自己呼吸间的热气熏染成一片粉红，不禁想起那天用的另一种方式让眼前之人染上这漂亮颜色的过程。

眸色愈浓，血液里早已积淀下来的欲念此时沸腾出来，仿佛被烧开的水般一直烧灼着血管。

忍不住扳过怀里人的头，饥渴的唇瓣深深地吻住了那线条优美的唇。

一开始是温柔的，但是当舌尖拨弄着对方同样软软的舌并得到羞涩回应的时候，压抑的渴求再也无法抑制。

“唔！”

狂风暴雨般的激吻，男人有力的手紧紧地扣着他的后颈，不让他转过头去，只能承受。

舌尖被深深地舔舐过，狠狠地吸吮、轻微地啃咬，粉色的唇瓣很快红肿起来。

但即使是喘不过起来，即使男人的力道大得他的骨骼都发出了悲鸣，许凡却像是不顾一切般地伸出手抱着男人的肩膀，热烈地回应着。

从来没有人，用这么激烈的方式宣告我需要你。

从来没有人，用那么温柔的语气说着我喜欢你。

所以，我也愿意以你所希望的来回报你。

。

“笑什么？”许凡恼怒地冲着身后一直靠在门框上看着他的人挥了挥手中的菜刀。

刚刚两人意乱情迷之时，许凡蓦地感觉到自己的衬衫里面伸进了一只手，惊得他立刻伸手去捉，对上男人暗沉的眼眸时很没用地结巴了，“我、我……我还没准备好！”

韩野手下一顿，竟然瘫在他身上哈哈笑了起来，弄得许凡觉得自己很没面子，身体僵硬地躺在那儿一动不动。

等男人笑够了，许凡才听到耳边传来的话语：“我知道你没准备好，我只是想摸一摸……”

许凡只觉得自己的脸轰地一下烧了起来。

韩野大概是觉得他脸红的样子很好玩，故意舔着他的耳垂，“或者，我们可以试一试，你没准备好没关系，我准备好了。”一直搁在衣服里没有动静的手又开始动起来，轻轻地划过他胸前敏感的粉点。

许凡浑身一哆嗦，用力推开他，“你还想不想吃饭了？”

韩野叹口气，“亲爱的，你不能用这个来要挟我。”

许凡哼了一声，把身上的人踹了下去，“边儿去！”

韩野跌坐在地毯上，摸摸鼻子，好吧，吃饭皇帝大，这是个亘古不变的真理。

许凡挽起袖子，坐进厨房。

韩野坐在地上，笑眯眯地看着耳朵都是粉红色的小兔子，觉得真是可爱极了。

吃完一顿美味的晚餐，韩野抱着许凡坐在柔软的沙发上看着无聊的电视节目，“想好去哪儿了吗？”

许凡垂下眼睫，静静地想了一会儿，笑了，“中学学地理的时候老师说过在挪威可以见到午夜阳光，我一直很好奇那是种怎样的景象。”

韩野把玩着手掌间修长的十指，“还有呢？”

“还有啊，”许凡眯着眼睛，波光流转间透着细细碎碎的光彩，引得韩野不住地将吻落在柔软的睫毛上，弄得眼睫湿漉漉的，显得格外漆黑修长。

“北京、四川、西藏、内蒙古、东北啊之类的，还有爱琴海、梵蒂冈、意大利、伦敦、西班牙、南非、澳大利亚……”许凡稍稍仰起头，看向身后的人，“你知道吗？我那时候想着反正我是一个人，不如就学小说里面的人，在每个城市走走停停的，打工赚路费，然后呆够了之后再上路，中国看完了就去外国，也许在某个地方可以遇到能够相伴一生的人也说不定。”

“但是这么多年规行矩步地生活下来，这个想法早就深埋在心底了。越长大，就发现自己骨子里其实是越渴望安定的生活的。而且我还没有启程就遇到了你。其实我一直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喜欢我，我这么普通，在大街上一抓一大把，实在是一点也不优秀。”

韩野微笑着低下头，抵着对方的额头，“我也不知道，从你出现在我家里的时候我就在想，说不定我会喜欢上这个孩子，瞧，现在果然是这样。我不瞒你，我以前也有过女人，但是没有一个能够给我你带给我的那种温暖柔软的感觉，那种家的感觉。”

“人啊，其实寻寻觅觅的也不过就是这么一份感觉罢了，现在我寻到了，自然是不会放弃的。”韩野抱着怀里的人，轻轻地晃着，像是在哄小孩睡觉一般，许凡却觉得自己的全身都被暖暖的温度包围着，很舒服，很舒服。

韩野看着怀里渐渐入睡的人，轻轻笑了一下，抱起人送到卧室里，脱掉衣服，盖好被子，自己也换了睡衣钻进去，抱着柔软的身躯，闭上了眼睛。

晚安，我的王子。

第三十一章

一夜好眠。

许凡醒来的时候正好对着男人的脸。

说实话，韩野并不是那种很帅的人，所幸他也不是那种漂亮的男生，心理压力小了不少。

浓黑的眉，有些狭长的眼睛，笑起来的时候微微眯着的样子很好看，挺直的鼻子，还有削薄的唇，看着像是很薄情的样子，但是亲起来的感觉异常的软，还有那种透到骨子里的甜蜜。

手指不自觉地开始描画起他的五官，游走到鼻子的时候很坏心眼地轻轻捏了两下，看着睡梦中的男人微皱着眉头在枕头上挪了挪头的样子，觉得真是可爱极了。

轻声笑了笑，许凡小心地从他怀里挪出来，拿起放在桌子上的手机，看了看时间，九点三十八。

挺晚的了。

起床、洗漱，然后拉开窗帘，发现外面一片银装素裹，天地间一片苍苍茫茫，许凡有些惊喜地看着窗外，跑到床边去叫睡觉的人：“起来，起来，下雪了，外面好漂亮，快点起来！”

韩野一只手伸出来把他拉过来躺在自己的怀里，声音模模糊糊的，像是还没有睡醒：“下雪就下雪吧，又不是没见过。”

“还有，你该改个称呼了吧？”韩野眯着眼睛看着怀里的人，声音里带着几分笑意，“不能再叫韩先生了，但是叫名字又不好意思，可是整天听你你你你的叫，我也不舒服。”

热热的鼻息吹到了脸上，许凡只觉得自己的耳朵很痒，而且肯定是红红的，“你都知道了，还问我干什么？”

韩野哈哈一笑，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把玩着他的手指，“嗯，我想想……”

许凡发现韩野很喜欢玩他的手指，但是这又什么好玩的？他的手指虽然挺长，但是掌心里很多茧子，男孩子嘛，平时都是不注意这些的，也不会像女孩子那样涂什么护手霜，顶多冬天的时候涂一点，所以……摸起来一定很粗糙吧？

这样想着，心里又觉得有点沮丧，不自觉地把手往回抽了抽。

韩野握得死紧：“干嘛？”

许凡又抽了抽，还是不动，于是低着头，“那个，很粗，不好摸。”

韩野失笑：“要想找个摸得舒服的人也不难，但是我不乐意，所以你乖乖地别动就行。”

许凡脸红红，轻轻嗯了一声。

过了一会儿——

“嗯，我以前有个名字叫墨言，上了学之后就叫韩野了，要不，你叫我墨言？”韩野凑到他耳边说，呼出的热气又加深了他耳朵的血色。

“莫言？不要说话的那个意思吗？”许凡捂住耳朵，瞪了他一眼。

韩野笑笑：“笔墨纸砚的墨，很多年没用了，我记得是上了小学的时候改的名字吧，这么多年了，一时也没想起来，怎么样？是要叫墨言，还是直接叫我韩野？反正你高兴就好。”

直接叫韩野总觉得有些……奇怪，还是有点放不开，那是叫墨言呢？还是直接叫姓？

“韩……墨言……韩……墨言……”许凡不自觉地小声念了起来，似乎是在比较什么，韩野把他抱在怀里，笑着看他，手指绕着他软软的头发，也不催促，只是静静地等着。

最后却只等到一声好烦，抬头看去，那个孩子皱着眉头，对他说：“你喜欢我叫你什么我就叫你什么吧。”

他笑着将他揽入怀。

他知道，这个孩子还是腼腆得可爱，说不出那些甜言蜜语，做不出那些谄媚讨好，他总是那么固执，固执得让人心生怜爱，固执得让人哭笑不得。

于是嘴唇凑了过去亲了亲软软的耳朵，“那就叫老公好了。”

“你！”许凡莫名又羞恼地瞪着他，使劲挣扎。

虽然认识的时间不算短，但是这种感情开始的时间却不算长，让他有时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和他相处，该怎么应对这种话。

其实不是没有想过那种事情，但是他没提，自己也就装作不知道。

那时候任烨说是给他普及知识，但是他只是看到两个男人亲吻就赶紧扔了手机，完全不知道两个男人之间该怎么做。只是偶尔会触及到韩野火热而缠绵的视线，觉得很不好意思罢了。

为此他经常在心里骂自己，你又不是个女人，这么容易脸红干嘛？！真是丢脸！！

但是骂归骂，下一次该脸红还是脸红。

韩野还是笑，抱着他不肯松手，“那就叫墨言好了，两个字，比叫名字亲密，而且没有多少人知道我这个名字，嗯……”他沉吟着说，“应该是现在我周围的人都不知道我曾经的这个名字。”

他用鼻子亲昵地顶着他的，“这个就是我们之间的秘密，好不好？”

许凡瞪了他半天，才转过头嗯了一声。

韩野摇晃着他，又开始耍赖：“叫一次，叫一次啊！”

许凡一向拗不过他，只好快速又低声地叫了：“墨言。”

韩野欣喜地抱着他，又开始亲起来。等到他亲够了，已经是十点多了。

许凡喘着气推他，“好了，起床了。”

韩野放开他，边穿衣服边问：“今天要出去走走吗？”

许凡点头，很兴奋的样子，“下雪啊，我想出去看看。”

韩野笑着揉揉他的头，“吃完饭就去。”然后拉住小兔子的手，“走了，去吃饭。”

许凡白了他一眼，“九点多就叫你起床，结果拖到现在，我哪有空做饭？”

韩野说得理所当然：“那就出去吃啊！”

许凡只觉得额头垂下了几条黑线，十点多去吃早饭？

韩野却直接拿好钥匙拉着许凡到了停车库，开了车门，“走吧。”

许凡悄悄吐了吐舌头，好吧，反正别人也不知道，去就去吧，反正还有人陪着自己丢脸呢。

吃过早饭，咳咳，早午饭，两个人舍弃了车子，在路上慢慢地走着。

韩野要去牵他的手，许凡不愿意，两个人一个拉一个躲，动作都不敢太明显。

韩野看着远处牵着手的男男女女，唉声叹气：“别人都可以光明正大，偏偏就你小心翼翼。”

许凡瞪他：“你还说？这是大街上，又不是家里。万一让你的熟人看见怎么办？”

韩野心里一热，小傻瓜。

“那我要补偿！”他看着许凡，理直气壮地要求。

许凡觉得头疼，“你要什么补偿？”他是强盗头子转世吗？明明是为他好，还被他趁火打劫。

韩野上上下下地看着他，嘴角勾起，凑过去在许凡的耳边说了什么，等他离开的时候，许凡已是满脸通红。

“给不给？”强盗头子问。

“……”小兔子不说话。

“给不给我？！”强盗头子不依不饶。

许凡无法，低声嘀咕了句什么，韩野立刻脸色大喜地抓住他：“不许反悔啊！”

他原猜想许凡是不乐意的，但是日日相对，时不时的亲密举动他都适应良好，那最后一步，也该是时候了吧？

许凡大窘：“我都说了，你想要我反悔也行啊！”

韩野笑眯眯地抓起他的手，“回家！”

第三十二章

韩野行动力迫人，很快就把人拉回了家。

许凡手足无措地看着脚底的地板，“我想，先去洗澡。”

韩野摸着下巴凑过来，“要不要我帮你洗？”

许凡一眼瞪过去：“不用。”

韩野坐在床上，坐立难安。浴室里传出的水声，像是一把挠人的小爪子一直在他的心头挠啊挠的，一点都不安生。

似乎是过了很久，又似乎是过了一会儿，浴室的门打开。韩野坐在床上，眯着眼睛看他。

脸颊被热水蒸出了浅浅的粉红，看上去可口极了。浴袍是韩野的，许凡穿着有些大，细细的锁骨露了出来，上面还沾着些水珠。

韩野深吸一口气，伸出手看着眼前的秀色。

许凡咬着嘴唇，小心地走过来，被韩野一把拉住，摆成了跨坐在他身上的姿势。

柔软的唇覆上来的时候许凡还是紧张得抖了一下，只听到耳边传来调戏般的声音：“怎么了？害怕？”强硬的手指却是毫不留情的，以几乎弄疼他的力气抬起他的下巴，在嘴边咬了一口后，迅速地伸舌顶开闭得并不严实的齿列，深深地吮吸着急速退开的物体。

许凡犹犹豫豫的，还是伸出了小舌，缠上了韩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