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不出的圈子——草也曲千

作者:草也曲千  录入:08-05

在别人的注视下做这些尴尬的事情,男人还是头一次,但正因为是头一次,体内才会涌出一种被看透的陌生的屈辱感,

这让他的兴致更加高昂,恨不得马上就贡献出自己的肉体,嘴里也胡乱发出散乱的呻吟。

“嗯啊……快、快给我……”当他闭上眼睛忘情地渴求,他却不知道房内的另一个人擎着诡异的微笑安静地出去了——

“呵呵。”

好傻的人呀。

他好快乐,所以他的一脸满足的狂喜。

衣衫翻飞,脖颈处是醒目的吻痕,急急忙忙冲到楼下,要逃出酒吧的李远看起来那么突兀,周身还残留着未消失殆尽的

情欲的气息。

“啊!”就差一步他就可以逃离危险了,但意外与刚进门的几个男子发生碰撞,滞住了脚步。

慌于逃离的李远甚至没有看清受害者的面容就随便撂下一句“对不起”,然后要匆匆离开。

“李远。”

手臂被拽住,处于极致震惊的李远,不用回头也能从这冷言冷语里想象出邹禹童现在是怎样厌恶地皱着眉头。

像是要抖掉身上沾上的脏东西一样,李远慌乱地抖动手臂,要甩开邹禹童的钳制,就在这时,后面的楼梯又追下来一位

看起来似乎是刚做完某种运动胡乱套上衣服的男人。

看到李远就快要逃出去,被耍的男人气急败坏地大吼:“站在!你站住!”

两人一个气一个慌,一个追一个逃,衣衫又都这么凌乱,邹禹童用鼻子也能想到他们之前发生过什么,况且李远白皙的

脖子上还留有刺目的红痕。

邹禹童脸色铁青,甩开李远的手,如一头愤怒的狮子冲过去揪住男人的衣领不由分说挥起拳头。

被打得莫名其妙,男人捂住冒血的鼻子嚎叫:“你有病啊!”末了反应过来,也不顾死活朝邹禹童扑上去,嘴里嚷嚷道

:“妈妈的,你们是一伙的!别他妈欺人太甚!”

又各自都有朋友陪同,于是即刻又窜上来两路人马,都不是为了劝架,四拳八脚打起来热火朝天,酒吧的保安出来制止

调停也没有作用。

站在门边的李远,被眼前乱七八糟的景象弄得瞠目结舌,回神后咧嘴一笑,转身迅速逃出酒吧。

邹禹童,你以为我会感激你吗?

跟谁做是我的自由……把我丢掉了,还想我为你守身,你是不是太可笑了?

第17章

被野兽看中的猎物再怎么拼命逃窜也是枉然。坐上出租车,李远就以为他安全了,却没发觉车后有另一辆汽车尾随。

已是夜阑人静之时,偏僻的道路两边路灯昏暗暗的打着呵欠,明灭之间李远感到身后似乎有人不紧不慢地跟着。

脚步渐行渐快,李远突然奔跑起来,后面的脚步声也即刻急骤起来。

李远慌不择路,以最快的速度奔回住处,钥匙才插进锁孔,巨大的冲击力夹杂着愤怒和不甘将他从后面抵在门上。

熟悉的气息将他包裹,来不及顾虑撞疼的四肢他开始挣扎,但他的力量对邹禹童来说微不足道。

那一只曾经抚遍他全身的手掌捉住他拿钥匙的手使劲拧开门锁,撞进房间,拔出的钥匙掉落在地,接下来就是铺天盖地

的亲吻和啃噬。

“……呜……”

处于人生低谷的李远如此瘦弱,不堪忍受邹禹童的粗鲁,狼狈的做出无谓的挣扎。他的精神濒临绝境,此刻邹禹童对他

的所作所为无疑等于将他推向悬崖之边,他很快要崩溃了。

李远面无血色,瞳孔空洞,嘴里喃喃的不知道说着什么,浑身颤抖得非常厉害,就连被妒忌冲昏头脑的邹禹童也略有察

觉。

“你怎么了?”

邹禹童蹙额,推了推李远的肩膀,他不是很相信李远会受到刺激神智出现暂时的混乱。他以为李远是装的,还像以前在

他面前撒娇耍赖那样;他根本不知道,在他对李远做出沉重的伤害以后,李远是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无所顾忌在他面前要

求疼爱。

“啊啊——”

邹禹童的触碰撩拨到李远紧绷的神经,他失控地尖叫,眼底划过一道又一道的狂乱。邹禹童这才有所警觉,扶住李远的

双肩,试探性地叫他的名字:“李远……李远……”

李远听不见,他像是被包进了一个巨大蚕茧里,四周是灰暗的。

不要碰我,不要碰我——

他只想安安静静地躲起来,躲在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不再为谁害怕,不再为谁心痛……

“李远你醒一醒,是我啊——你怎么了?”邹禹童紧张起来,使劲摇着李远的肩膀,李远依旧是无意识地尖叫。

“李远……李远……你怎么把自己折磨成这样?我是禹童……你忘了禹童了吗……”邹禹童把李远搂进怀里,反反复复

在他耳边念着彼此的名字,他的心脏如针扎了一般疼痛——

原以为同晴双订婚以后就会忘掉李远,他发现他错了,他把爱情看得太简单,以为爱上一个人容易,忘掉一个人也不会

太难。可是他如何也忘不掉李远,更不用谈要将李远从心中拔除。

若不是受朋友之邀出来寻欢作乐,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李远会和他以外的人发生关系。他一直认为李远是他的,哪怕李远

和他分手了,李远这一辈子也只能属于他一个人……

他还爱着李远,当他意识到这个问题,他既愤怒又不甘。他怎么可能还爱着李远,爱着这个投身他人怀抱的男人?

李远离开酒吧,他也立刻跟了出去,看到他坐上出租车,他忍不住也招下出租车跟上去。

他只要知道李远住在哪里就好了,可是李远突然跑起来。他又开始愤怒——明明是属于他的男人,不仅和他以外的男人

厮混还想逃离他,他怒不可遏,不顾一切冲上去。

这是他今晚见到李远后第二次冲动,做了毫无理智可言的蠢事。

李远在邹禹童的怀里逐渐安静下来,后背的轻拍和耳边的软言轻哄让他慢慢阖上眼,呼吸也随之变得平缓。

“禹童?”

李远微微仰起脖子,没有戴眼镜他无法清楚辨别邹禹童的容颜。眼珠表层蒙着一层水汽,模模糊糊的,李远眼里的邹禹

童仿佛是从梦境里踏出来的。

“远远……”

久违的呼唤,好像一切都如初始那般。

“禹童……不要走……不要……”他那么急切地勾住邹禹童的后颈,一边呢喃着“不要走”,一边迫切地送上自己的吻

不要离开我……禹童……我好爱好爱你……求求你,不要走……

李远挂在邹禹童的身上,激烈地亲吻,吮吸甘美的唇瓣,深入舔舐口腔里的每个角落,要把对方吃进肚里的急迫拥吻。

不够!不够!需要更多更多——

愿意在此一刻窒息死去,只为把这拥有彼此的一刻留住。

邹禹童拦腰抱起李远,房子里只有另一扇门,把李远放在床上,他的手依然环着他的脖子。

“禹童……要爱……要爱……”李远双颊嫣红,难耐地扭动腰肢。

邹禹童不是决定再不与李远有深入接触吗?为何现在又如饿狼扑羊撕咬李远的衣服?

欲望来得又急又猛,如冲破堤坝的洪水瞬间将二人席卷。都是久旱逢甘霖,进入的时候也像是打架,邹禹童莽莽撞撞地

冲进去,力量本就不弱,李远还非要圈住邹禹童的腰自己往枪口上撞,一拍即合,邹禹童全根没入,与李远一起发出满

足的呻吟。

倾下身在李远的唇上落下几个湿吻,邹禹童这才缓缓律动,深入浅出起来。

彻夜的欢爱,直至一缕微弱的曙光在东方的天边乍现,李远才藏在邹禹童的怀里沉沉睡去……

是梦吗?

如果是梦,身体应该不会疼痛。

双腿好不容易合拢,股间失去了知觉,李远睁开眼没有看到枕边的人,他知道邹禹童已经走了。

搂着被子坐起来,地板上散乱的只有他的衣服。窗外又是一片光明。

坐了一会儿身体又开始发冷,他爬下床捡起一两件衣服随便套上,光着脚走出房间。小桌上摆了几样物品,他走过去拉

开椅子坐下,打开餐盒,是水晶烧卖,旁边还有一碗清粥。

一边用塑料汤匙舀粥喝,一边拿起桌上的纸片来看——邹禹童写给他的第一张纸条居然只有三个字——

对不起。

做过无数次了再说抱歉会不会太多余?

李远放下纸片,专心喝粥,一勺一勺,每喝进去一口,都有一滴泪掉落在碗里。这粥只有苦涩的味道。

李远吃完早点,找了一套干净的衣服去公共浴室刷了牙洗了澡,又将房间拾了拾才出门。

******

他没有功夫再伤事悲秋,他有很多事情要做,很多很多……

李远又变了,从失魂落魄的阴霾里走出来,他的精神状态逐日好转,脸红润润的,像是未来将有美好的事情要发生。

他给远在家乡的母亲打了电话,嘱咐她保重身体,又说存了一笔钱在她的户头让她有空去查一查。

母亲的笑声一如既往的慈爱,她说:“好好,我先替你存着,等你有用的时候就还给你。”

“给你了你就用,还还给我做什么。”

母亲只是笑,李远又如何听不出母亲笑声里的意味,只不过他从跟邹禹童发生关系后就绝了要结婚的念头,而且他的父

亲早已过世,母亲改嫁他人,他留不留后根本不重要。何况李家那么多男丁,那么多叔叔伯伯,那么多堂兄堂弟,给李

家流传香火恐怕还轮不到他这个随母改嫁到别家的孩子。

他假装听不出来母亲笑里的含义,故意凶巴巴地斥责她的日常生活太过节俭,交代她该花钱的必须花,他头一次这么恶

心兮兮地去关心家人,说着说着,最后忿忿地说了再见挂掉电话……

周末里李远去了李艳家,首次放下心中的芥蒂同她的家人一起吃饭,带着莹莹去游乐场游玩,回去之后还给她讲了许多

童话故事,他心想这是最后一次陪她玩耍,心里十分不舍,不禁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小女孩咯咯地笑开,“舅舅”“舅

舅”的唤他,嘟起小嘴巴在他脸上也亲了一下。

李远在筹划什么吗?

是的……李远要放弃这一切,他再也受不了日日夜夜锥心的痛楚,他想要得到解脱……

不再被邹禹童束缚,在没有邹禹童的世界里自由……

李远向公司递出辞呈,以一个礼拜的时间将所有工作同徒弟交接完毕,又把他曾经整理的资料全部送给了徒弟,叮嘱他

有什么样品不会做去找生产部门的主管,他帮他已经打通了各个方面的管道,以后就完全靠他自己了。

李远空闲下来的日子里,每天躲在房间里睡大觉,他觉得前所未有的疲劳,每一天早早睡去,晚晚醒来。

他期待那一天的到来,独自一人带着稍许的兴奋守着那一天的到来——

那一天,终于来临。

如同十多年前的那天,天下着淅沥沥的小雨,风瑟瑟的呼啸,卷起枯树叶扔在湿淋淋的地面上。

多年以前的那一天,他站在家门口,痴痴地望着灰暗的天空。他希望身后的灵堂立刻消失,希望父亲能死而复生。但苍

天不会满足他的愿望,这么些年来,父亲的忌日逐渐被家人遗忘在脑后,不再提起。

他们也会很快忘记我。

李远推开窗户,靠着窗边的墙壁坐在地上,秋风携带着雨丝打进来,溅落在他的头发上,脸颊上……

怀里捧着的是他和邹禹童的照片,他一张一张仔细翻看,脸上带着愉悦的笑容。轻轻地抚摸相片上的男人,他突然好想

好想再见他一面——

最后一面,这样就无憾了吧。

脑袋靠在墙上,他握起手机的手掌紧张地冒汗,但是铃声响过一遍又一遍,却被对方无情地挂断。

真这么狠心,最后一个愿望也不让我满足吗?

他突然倔强起来,恼怒地再次拨出记忆中这组深深印刻在心里的数字,这还是他与邹禹童分手以后,他打给邹禹童的第

一通电话——也将是他们今生的最后一次通话。

******

看到手机屏幕显示的号码,邹禹童皱紧眉头,李远坚持不懈给他打电话到底有什么重要事情?

“抱歉。”

微微欠身,邹禹童没有去注意叔叔阴郁的脸色,很快走出会议室。

“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邹禹童的语气是冷淡的,上个月的那一次纯属意外,他在做完之后就立刻后悔了,不然也不会只留给李远三个字。

对他来说人生还是按部就班的好。

“我想跟你见一面,你中午来我住的地方好不好?”李远声音里的期待掩盖过他的虚弱。

“我们已经结束了,没有必要再见面。”

“我……我没有要纠缠你的意思,我不会这么做的,你放心……我只是、只是想见你一面,这是我的心愿……”

李远急急的解释,秋风太冰冷,冷空气呛进喉管,他捂住胸口轻轻咳嗽起来。

等李远平复下来喘息,邹禹童仍没有改变他的决心,“你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个?我现在很忙。”

“我、我……我还有一件事情要跟你说,不会耽误你很久……”李远深深吸了一口气,脑袋无力地歪在右肩上,自窗外

溅进来的雨水将他的上衣打湿了一大片。

“你,记不记得高三下学期开学的那一天,你的课桌里被放了一封未署名的情书……”李远轻轻地笑了笑,邹禹童斜倚

在走廊里等他慢慢说完。

“这个秘密想告诉你了……那封信是我写的……我从那个时候就喜欢上你……”

泪落满腮,李远继续说,“你不要误会,我没有其他意思,只是想把我的心意告诉你……我知道你不在乎,不在乎也没

有关系,没有关系……”

或许是被李远的告白打动了,邹禹童大方的施舍李远一个机会。“等我下午有空再过去好吧。”

“不、不用了……谢谢你……”

李远边哭边笑:“我的整个下午都没有时间……对不起,打扰到你……我以后不会再烦你了……禹童,你会幸福的……

手机滑落掉在地上,李远捧住胸口一番撕心裂肺的咳嗽。

这一边邹禹童握住挂掉的电话怔怔不语,心里十分不安,感觉似乎要发生什么大事。

“小童,讲完电话快进来开会!”

“……”

“小童?”

“对不起叔叔,我有急事,你帮我主持会议,我先走了。”

邹禹童不顾背后的叫喊,焦急向电梯跑去。

“你这样你爸怎么放心把生意交给你,小童,你给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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