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昱看小孩一直没多大精神,也不放心小家伙横冲直撞的,就把小孩抱了,由自己和母亲一起给小家伙买衣服。因为小家伙没有出来过,也从来没有给他买过衣服,这下就一次性多买了点,连小秋衣什么的都买了。买的衣服多数是丁佳挑的,还有一些阳昱认为小家伙穿上去好看的。至于阳昱自己的衣服,他也不太挑,就直接让丁佳给决定了。
一回家陶然就自己钻到空间里面去了,就坐在那,一小点,也不说话也不理人。阳昱叫他吃饭也不肯出去,阳昱也不想勉强陶陶把陶陶抱出去,就直接出去冲了点奶给陶陶带进来了。
想了好长时间,陶然决定还是要回去一遭,等到丁佳走了,自己就让阳阳带自己去,虽然两个小孩单独出现很奇怪吧,可是他已经顾不了这些了,他一定要回去。想到这里,陶然抬头看了看阳阳,想,这小孩应该会陪自己回去的吧。
“阳阳,我想家了。”陶然抬头看着正关心的看着自己的小孩。
“想家?陶陶的家不是这里么?”阳昱不解的看着小陶陶,陶陶怎么会想家了呢?陶陶一直在这个他说的“空间”里面生活,那这里不就是他的家么?在阳昱四周岁生日的时候他的母亲大人把陶然添到自家户口本上了。现在陶陶正式归阳昱养了,当然阳昱感觉自己家也就是陶陶的家了呀。
陶陶看了阳昱一眼,“你当我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么?”说完陶陶自己也笑了,没准还真是呢。
“那陶陶的家在哪呢?”阳昱感觉有点不开心,他感觉陶陶说的事情自己不知道了,好象是陶陶拥有单独的小秘密似的,这种感觉非常的不好,他不喜欢。
“我的家离这里比较远,等到你妈妈走了以后你陪我回家一次好不好?不告诉别人,就当这是咱们两个的小秘密。”阳昱听了心情果然有点好转,连连点头,他喜欢和陶陶有共同的秘密,那样感觉两个人的关系是和别人不同的,比如说这个空间的秘密。
忽然阳昱意识到了有点不对“那陶陶还回来么?”陶陶都写到自家的户口本上了,明明白白标着的弟弟,阳昱可不想一下子就没有了。
“想什么呢?我就是回家偷着看一看。”陶然很郁闷,自己就算想回去,又以什么身份回去呢。
等到丁佳一离开,两个人就开始着手准备,他们先在空间里面放了大量的奶粉和热水,零食点心也放了不少,因为空间里边的东西是不会变质的,放进去再多也不用担心。
空间里面还有长时间积攒下来的好多水果,再加上果树上的果子也一直在长,就算不带别的东西两个人也根本不用担心会饿肚子。
现金问题也不用担心,因为家里边没长辈跟着照顾,大家对阳昱花钱方面一直很随意,需要什么东西是直接要司机去买的。从阳昱一出生就有的所谓的锁钱,压岁钱,以及过生日大人们给塞的钱,都装到了一套的十二生肖储蓄罐里,光装满了的都有六个,这些钱全是阳昱的小私房钱,从来都没有人会动,现在倒方便了他们。
等到他们把所有认为需要的东西都塞到空间里去了以后,两个小孩就由阳昱执笔,给家里的阿姨留了一个小纸条,写明了阳昱跟着陶陶去回家,短期内会回来,不用担心。
这天他们早早的起床后就从家里溜了出来,两个人小,又都轻手轻脚的,也就没有被人给发现。两个人直接向外走去,走过了这片别墅区,在外边的公路上等车。两个小家伙自行出发的最大的好处就是,如果实在有坏人也不用怕,到时候自己随便往空间里边一去就什么都不用担心了,没准还能把人给吓一大跳呢。
抱着这样的想法,两个人招手就上了出租车,一点也没有胆怯。阳昱给司机的理由是带着弟弟去车站接爸爸回家。
等到了车站,找到了直达的车,两个人就一溜的跟在那些成年人身上上了车,正式开始了回家的旅途。
10:小鬼历险记
一开始的时候是两个小家伙一人一个位置的坐了,后来陶然嫌咯的不舒服,就坐到了阳昱的腿中间,靠着小孩的身子果然感觉舒服多了。
今天出来的时候陶然穿上了小短袖和小短裤。第一次见然然穿上整套衣服的阳昱明显被小家伙萌到了,忍不住的一路上揉揉捏捏,才发现其实小小的人穿上了小衣服其实也很好看呀,而且看起来好象陶陶也没有那么小一点了呢。
道路很漫长,陶然无聊的直往窗外扒着看。阳昱把陶陶往里边挪了挪,拉上了窗帘:“陶陶别看了,今天太阳太晒了。”今天的太阳很毒,阳昱真怕把小孩给晒坏了,他把小家伙圈在怀里,准备让陶陶睡一会。
近乡情怯,陶然一直都安不下心来,更别说睡觉了。
陶然一直坐下去,站起来,或者直接去扒扒窗帘,再被阳昱给拽回来。
阳昱奇怪的问:“陶陶你怎么了啊?不舒服么”陶然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就是感觉很紧张,难道要他解释近乡情怯么。陶然摇了摇头,安静的坐下了,因为昨天晚上陶然就没怎么睡,现在一安静下来倒不知不觉给睡着了。
阳昱抱着小孩坐的笔直笔直的一点都不敢动,生怕把小孩给吵醒喽,昨天晚上小家伙在床上滚来滚去的可是一会都没安静下来。听说小孩睡觉少了对身体不好,会长不高的。偷偷的把小毯子取出来盖在了小家伙身上,准备等到了小孩说的那个小县城再把小家伙弄醒。
陶然自己睡的也不塌实,一会想这个一会想那个,心里边也安静不下来,身体老有一种失重的感觉,不过却一直迷迷忽忽的都醒不了,最后也还是被阳昱给拍了拍才醒的。
陶然睁开眼睛问阳昱:“到了?”声音呱呱哝哝的,还有点不太清醒。
阳昱拿出小背包里的水壶来给陶陶喝了几口说:“到易县境内了,你看看咱们一会在哪下车。”
“恩”陶然扒开窗户看了几眼,发现和自己记忆中有好多不一样的地方,决定还是到了县城里边在车站下车,到时候倒车也方便点,不至于把自己给弄丢喽。
等到车站下了车陶然就有点傻眼了,这里不光和印象中不一样了,连车的路线什么的都不一样了,就他已经看到的车就有好多起始位置都变了。怎么才能回去呢?
陶然有些担心的抬头看了阳昱一眼,自己不会被小孩骂了吧:“车变了,记不住了。”
阳昱揉了揉陶陶的头,其实他也没指望小陶陶真能找到自己的家,而且他更倾向于认为陶陶的家就是那个他们两个的空间。
之所以会跟出来就是因为见不得小家伙不开心。反正只要自己记得回去的路,陪小孩出来这一次也没什么,就当带小孩一起出来散心了。
现在看着周围人异样的眼光阳昱知道他们不能继续在这里呆下去了,两个小孩单独出现就已经够突兀的了,更何况他们穿的还和这里的人格格不入。
阳昱签着陶陶的手走出停车场,对小家伙说:“陶陶,你家是哪个方向的?咱们可以先顺着一条公路走走,没准你就想起来了。”散散心挺好的,可是也不能把自己两个人都给弄丢了,走直路就方便多了。
陶然想想也是,只要自己找到回家一定会经过的路口不就可以坐车了么,没想到自己还没有一个小孩子聪明呢!
还好老汽车站的方位是没有变的,陶然就按着自己记忆里面自己家的方向开始走去,两个小孩手拉手的开始了真正的寻家之路。
记忆中那个明显的路口并没有多远,可是用小孩子的脚程来走就显得很长了,尤其是道路两旁人们的指指点点,让这道路显得更加的漫长。
面对时不时出现的表示关心的,询问他们是不是找不到妈妈了的人,以及表示可以带他们回家吃饭的人,陶然表示压力很大。
虽然两个人体力很好,但也是没有办法和成年人比的,阳昱明显感觉到陶陶的喘气都变粗了,于是停下来问小孩要不要自己背。
陶然摇了摇头,其实也没有多着急,反正也走到这里来了,还怕会看不到家么,而且内心里陶然也有点不想那么快回去。于是拉了小阳昱的手,两个人沿着路边找到了一个破旧的厂房,两个人钻进去找到一个角落就都溜进了空间里面。
都这个时候了也就不由得阳昱不怀疑陶然的带路水平了,虽然自己记了两个人走来的路没错,可是任凭陶陶这样走下去没关系么?万一陶陶找不到家人,到时候忽然失望了怎么办?阳昱越想越觉得自己不该纵着陶陶让他出来。而且最重要的是,陶陶这么期待回家,如果找到家了不肯跟自己回去了怎么办?
阳昱想了一会,试探的开口了:“陶陶,既然找不到,要不咱们回去吧。”感觉自己把小家伙一直以来的梦想打破有点残忍,阳昱想了想又说“其实等咱们长大了再来找会更简单点,毕竟咱们都太小了。”看着陶陶明显失落的表情,阳昱又改口说:“那明天咱们早点出发开始走吧。”
陶然看着阳昱无奈的样子,感觉心情很好,蹦上去抱住小孩的脖子“波~”的一下在阳昱的脸上扣了个章,果然善解人意的孩子最招人疼了!
在空间里边好好休整了一翻,第二天一大早两个人就开始上路了,这次出发比较顺利,走了没多一会陶然就发现了那个路口,这样只要在那里等车就可以了。
看着迎面开过来的一个大巴,陶然戳戳阳昱给他示意,阳昱就听话的上前询问车开不开去陶村。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两个人顺利的上了车。在车上陶然忍不住扒着窗户东张西望,这就要到自己家了呀!阳昱看小孩高兴也就没有阻止,反正今天天气也不热,就让陶陶开心一次吧。
“就是这里,你看那棵树,我对它印象最深了,每次路过就它显眼了!”“看那一块的山,山上有一个小山泉,里面流出来的水是甜的!”“那边的水库,里边捞出来的鱼虽然不大,但是都特别新鲜!”……
离家越近陶然越控制不住,一直絮絮叨叨的和阳昱讲话。阳昱把小家伙带到怀里按住喽,怎么之前没发现自己的小陶陶是话唠呢,而且就算是陶陶之前在这生活过,那至少也是一年以前了,那么点点的婴儿能有多少记忆?拿下巴蹭了蹭小家伙的头顶,强迫小家伙安静下来:“陶陶是不是紧张了呀?”
“谁,谁紧张了呀!”陶然脸涨的有点红,真是的,回个家,有什么好紧张的呀!又不是没回过,其实这辈子,还真没回过。
看着陶陶这下安静下来了,也蔫下来了,阳昱有点后悔,早知道这样还不如让陶陶兴奋着呢!
阳昱拍拍小陶陶的头“陶陶,不用紧张。反正还有哥哥呢,如果找不到了咱们就回家,又不是没人要了,对吧。”陶然也不知道是感动还是怎么的,眼圈红红的缩在阳昱的怀里蹭了蹭。
两个人在村口外边下了车,陶陶就开始带阳昱转开了,这棵树是自己小时候荡秋千一直用的,那棵树的果子是最甜的,那边的树上经常有小鸟,兜兜转转,就是不肯往村子深里走“陶陶!”阳昱忍不住叫了陶陶一声,虽然两个人不用担心什么时候有车没有车,晚了随便找个地方躲空间里就好,可是阳昱不忍心看小家伙继续转下去了。看着小孩的紧张样,想着既然都到这里了,早晚都是要去看看的,一直在这遭罪,何必呢。
陶然抬头看了阳昱一眼,又低下头去,阳昱又揉了揉陶陶的头,把小家伙的头发揉乱:“陶陶怕什么呢?咱们就去看看,实在不行咱就回空间还不行么?”
陶然终于开始往家走了,一路上只拉着小阳昱,一句话也不说,边上有去下地,有去上班的人们见了都好奇的观望,哪来的这么两个漂亮小孩。这时候不比往后,谁家的皮小子不是满街乱窜满地打滚,一个个脏兮兮泥猴似的,哪见过这种瓷娃娃一样精致漂亮的小孩。
就有热心的大爷大妈上来搭讪,问小孩是不是迷路了,不过迷到这里也可够偏的了,离县城可不近呢。而且所有人只要看一眼就知道不是这里的孩子,这么精致的孩子谁家又养的出来。
阳昱遥遥头就回答说自己是路过,带弟弟去找亲戚。至于别人再问是哪家的亲戚,却是再不肯开口了。
前面就是自己家了,要过去么?陶然在自己邻居家房子的另一侧又开始迟疑,自己要不要回去,自己怎么解释自己是从哪冒出来的小孩?要不,还是偷偷看一眼好了,看一眼就走,知道了他们过的怎么样立刻就走。
突然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了一个小男孩,冲过来直接把陶然拎了起来:“小然,真的是你!”
11:庄周梦蝶(一)
阳昱楞住了,陶然也楞住了。
看着和梦里的那个小男孩一模一样的脸,陶然想,这就是哥哥么。
伸出去两只胳膊试探的抱住哥哥的脖子,刚喊了一声“哥哥”陶然眼睛就红了,已经在心里做了好久的心里建设了,等到真的见面又知道自己没有“消失”后,陶然是又开心又有一点点委屈。
陶旭疯了一样的抱着陶然冲进了家里面,一边喊着:“爸,妈,弟弟回来了!”
阳昱跟在陶旭的后面也跑了进去,他可是要跟紧了,怎么能让那个人代替自己的哥哥的位置呢,明明陶陶是自己养大的。
从屋子里面跑出来了一对中年夫妻,看到陶旭手里的小孩,陶妈妈一把就抢了过去。
虽然陶然长大了,和以前也没有那么象了,可是血亲就是血亲,这是什么都不能改变的,女人只举着看了一眼就紧紧的抱在了怀里,“小然,你这一年多去哪了呀!”只说了这一句就再也说不出话来,嘤嘤的哭了起来。
陶然感觉自己的嗓子里一直那么噎着,连一声妈妈也叫不出来。就只能抱着妈妈一直掉眼泪。原来这个身体就是自己的么?自己只是“丢”了而已,现在回来了,真好。
眼泪是怎么都止不住的,陶然的身子又小,又不怕丢人,抱着妈妈的脖子就狠狠的哭。从重生到现在,陶然还没有这么放松过,不管是从一开始的自力更生,还是到后来的被小阳昱照顾。家人就是家人,那真的是什么都替代不了的。
陶然哭的抽抽噎噎的,好不容易感觉自己可以控制喉咙了就开始小声喊:“妈妈,妈妈……”听的陶妈妈又是不停的抹眼泪,又是笑“哎!哎!”的直应声,自己的小宝贝丢的时候还什么都不会呢,现在就已经学会叫妈妈了!
等到陶妈妈终于控制住了,赶紧去给小孩用毛巾擦了擦脸,看着自己的宝贝小脸上肉嘟嘟的,想来也是没受过罪,再看看小孩红彤彤的杏核眼,眼泪却又要掉下来了,险险用手抹了几下眼睛就又勉强止住了。陶妈妈看了看门口那蹲着的陶爸爸,问小孩:“小然,去找爸爸,会叫爸爸么?”陶然点点头,迈着不稳的小步子就一步一步的向自己的爸爸走去。
刚才陶爸爸只是看了自己的小儿子几眼,连话都没有说,就出去蹲到了门口开始抽烟。现在地上已经有了不少的烟屁股。陶然走过去,张开双臂两条胳膊环住爸爸的后背,用有点沙哑的嗓子叫了一声“爸爸。”陶爸爸只是应了一声,就把陶然给哥哥带,然后说自己出去买东西,就走出去了。
陶然呆呆的站在那,爸爸不喜欢自己么?
陶旭倒是很开心爸爸把弟弟交给自己,把陶陶抱起来转来转去的逗他,去屋子里边把自己喜欢的小玩具全拿出来给弟弟玩。现在好象所有的人都忽略阳昱了,可是阳昱自己也不介意,反正自己只是陪陶陶回家一次,反正陶陶是会陪自己走的,吧?
不过,不管怎么说阳昱还是替陶陶高兴,至少他就可以感觉到现在小家伙发自内心的快乐,这是其他时候的陶陶比不了的。陶旭把陶陶放在屋里的床上,又回身准备把自己珍藏着的巧克力拿出来给弟弟吃,转眼就看到了阳昱,于是回头问弟弟:“小然,这个小哥哥是和你一起来的么?”陶然点点头开口说:“阳阳哥哥带我回来的!”他下意识的就要让自己的口气幼稚点,看起来象一个正常的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