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夕一愣,他还以为秦毅只是单纯的想解释而已。留了个心眼,何夕谨慎的看了看秦毅,斟酌道:“臣认为,或许是贤王和福王联手合演的一场好戏。意在使殿下失去太子之位,甚至招来杀身之祸。”
“哦?”秦毅挑高了尾音,何夕却猜测不出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那凤栖阁呢?凤宸英遇刺这件事情,你觉得和秦颜有没有关系?”
“这个……”何夕迟疑了一下,“臣不知。”
“本王记得这件事情当初是交给你去查的,这么久了,你就什么都没查到?”秦毅淡淡地扫了何夕一眼,“还有那些令牌,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居然可以做到以假乱真的地步。”
何夕一震,忙从椅子上起来跪在秦毅面前,说:“请殿下恕罪!臣当时才刚着手去查,殿下就出事了,后来又被限制了行动,所以至今都没有查到任何事情。”
“啊,是这样。”秦毅单手撑着下颚冷眼看着何夕,声音淡漠,“本王都把这事给忘了。这么说来,这件事情也不怪你。”
“殿下,如果您需要,臣可以现在开始去查。”
“算了,反正也过了这么久,真相是如何已经不需要知道了。本王和秦颜这一战无可避免,以后你和唐飞,还是避一避闲比较好。”
何夕苦笑了一下,说:“殿下不用担心,唐飞他,已经离开了……”
“什么?”秦毅也明显一怔,说:“唐飞走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大概是今天吧,芳华楼的老板娘亲手把他写给我的信交给了我。”何夕眉眼间满是落寞,“走了也好,这里本就不适合他。”
秦毅心中疑虑一闪而过,表面上不动声色地说:“是啊,走了也好,你也没了顾虑,本王也不必因为你的关系而烦恼怎么处置唐飞。”
何夕咬了咬唇,低声道:“谢殿下。”
“谢什么?说到底唐飞不过是个局外人,本王不会真的拿个连武功都不会的人开刀。”秦毅挑了挑眉说。
“行了,你今天也累了,下去休息吧。”
“是,臣告退。”何夕站起来,刚要转身,秦毅便状似无意地说:“对了,你的令牌还在本王这儿呢。”
何夕一颤,下意识地握紧了双拳,却还是一脸镇定地说:“啊,臣都忘了。”之前秦毅被囚禁冷宫,皇上把他身上的令牌拿走了,后来水落石出便还给了秦毅。
“拿好。”秦毅起身亲手把令牌交给了何夕,何夕垂着头双手接过。
“要好好保管,可别弄丢了。要是被有心人捡了去,少不了又要闹一场腥风血雨出来了。”秦毅拍拍何夕的肩说。
何夕一惊,猜不准秦毅是不是意有所指,只能强自镇定道:“是,臣定会好好保管。”
“下去吧。”秦毅淡淡一笑。
“臣,告退。”何夕收好令牌,对秦毅一拱手,转身离去。离开了书房,何夕才发现自己已经出了一身的冷汗。
看着何夕的身影完全消失,秦毅才沉声问道:“你觉得何夕还值得用吗?”
“现在还不好说,”淳于玦从书房的内室中走出来,一张俊俏的小脸紧绷,“起码他不知道唐飞没有走。”如果何夕真的是凤栖阁或是贤王府的人,不会不知道唐飞没有离开。“还有,照调查的消息来看,凤宸英遇刺的那一整天何夕人虽然不在太子府,也不在芳华楼。可是我们派去跟踪他的探子说他一整天都待在潇湘居,根本没有下来过,直到第二天晌午才从那里出来。回了太子府后他才知道凤宸英遇刺的事情。”
“所以我才觉得奇怪。我被陷害的事情怎么看都像是有内奸,而且何夕的嫌疑是最大的。可是如果他真的是内奸,为什么连己方的事情都不了解?”秦毅颇为苦恼的撇了撇嘴角。凤宸英遇刺,听说还双目失明,对外是说有人想杀他。可是秦毅是知道真相的,那些刺客是冲着唐飞去的。那封神秘的信件把事情的始末都告诉了他,所以听到秦颜和秦昭也遇刺时他一点都不觉得意外,还把一切事情都安排好,不做任何抵抗的被软禁了七天。秦颜和秦昭摆明是用苦肉计想陷害他,而且还是在凤宸英受伤后才临时起意要这么做。由此可见后面出现的那两枚假令牌是秦颜那里流出来的。那么,出现在凤栖阁的第一枚假令牌呢?又是谁放的?又是谁给了对方模板做了一个如此逼真的假货?
“或许我们真的想多了,何夕不是内奸。他比我还要早进太子府,而且十年前就已经跟在你身边,凤宸英和凤栖阁却是在六年前崛起,这两者怎么看都不像是有关联的。”淳于玦双手抱臂,脸上少有的显露出焦虑的神情。
秦毅一愣,是啊,何夕到他身边来的时候还是个十六岁的青衣少年,那时候他拿着一封自荐信站在他太子府门前,对他说:“太子殿下,我将会是你最好的谋臣。”眼中还是十六岁的少年那种独有的青涩和不知天高地厚的自信,脸上的笑容却是那么的云淡风轻。或许是那样高傲自信的何夕打动了自己,没有问他师承何处,也没有调查他的身世和底细,就这样让何夕进了太子府,成了他的第一谋臣。何夕之于他,不单单是家臣,还是自己交
心多年的朋友。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何夕不再是全心的信任,开始试探,开始怀疑,甚至派人跟踪他监视他的一举一动呢?
“你说我是不是越来越不像从前的我了?”秦毅忽然问淳于玦说。
淳于玦愣了愣,待看清秦毅脸上的茫然时,忽然明白了什么。上前握住他的手,说:“不要想太多,生在帝王之家,身处的位置越高就越无法信任任何人,有时候就连自己的妻女都不能全心全意的相信。因为你知道,走错一步,输的不只是帝位,还有这个天下。”当年他的国家灭亡,失去自己的父母还有哥哥,就是因为他的亲叔叔通敌叛国。连血亲都尚且如此,又何况是他人呢?秦毅身负太多的无可奈何,他不得不变。太过顾念父子之情手足之义,死的那个人就是他。
秦毅眼神一暗,哑声道:“不,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去怀疑你。”秦毅反手握住淳于玦的手,“只有你,我永远都不会去怀疑。”
淳于玦眼神一闪,不自然的扭过头,却没有挣脱秦毅的手。
小剧场之化妆舞会。
一天,爱热闹的钟水水童鞋突发奇想要搞一个化妆舞会。凤宸英和唐飞都收到了邀请帖。
凤宸英:飞飞,什么叫化妆舞会。
唐飞花了些口水解释清楚。
凤宸英:哦,原来是这样!飞飞飞飞,你说我扮什么好?不如就装一个你说的那什么绅士好不好?
唐飞睨了了凤宸英一眼,伸手拿过一个鸡毛掸子,然后抓了一把鸡毛下来拍在凤宸英身上。
凤宸英一头雾水,问:飞飞你干嘛呢?
唐飞:黏毛,把你化成一只凤凰。
凤宸英:……飞飞,这是山鸡毛。
唐飞:我知道啊,凤凰变山鸡,你将成为化妆舞会的皇帝。
凤宸英:……飞飞,我们爱爱吧!
说话间,凤宸英终究还是变成了禽兽,把唐飞压倒了,惊起了一地鸡毛。
第六十九章:情意
铁炎刚脱下外衣,就听见门被敲响。
“铁大哥,你睡了吗?”是晏姒的声音,虽然隔着门,铁焕还是能想象得到那张娇丽的脸上有着淡淡的羞涩。
铁炎无奈的叹了口气,朗声道:“稍等。”重新穿好衣服,去开了门。
晏姒含羞带怯的看了铁炎一眼,全然没有了平日里热情奔放的模样。“铁大哥,晏儿没有打扰到你吧?”
“没有,有事吗?”铁炎也不太敢直视晏姒,只能微微错开视线,却看到她手中拿着一个托盘,上面还有些酒菜。
看出了铁炎的疑问,晏姒赶紧道:“铁大哥别误会!晏儿是想让你把这些送给主人。主人从下午回来后就闷闷不乐,就在刚才还跑上了楼顶,一直长吁短叹的。可能是有些烦心事吧,晏儿就想,如果是铁大哥的话,可以陪主人喝酒解解闷。”
看到晏姒着急解释的模样,铁炎心里有些发酸,看来是自己从前的拒绝让她害怕了吧?
“给我吧。”
“啊?好、好,你拿好了。主人就在楼顶,你好好开解他。”晏姒看了看铁焕严肃方正的脸,心里失落之极,强笑道:“那,晏儿就去休息了……”
看晏姒转身离去,铁炎心里有些空落落的,一句话不经思索就脱口而出:“晏儿姑娘,下次铁某陪你喝一杯吧。”
晏姒一震,却没有转身,铁炎有些后悔,怎么就说出来了呢?
“嗯。”晏姒轻轻应了一声,然后走了。得到答案后一脸惊喜的铁炎没有看到,她眼中欣喜开心的泪水。
“唉!”秦烨呆坐在芳华楼的屋顶上,撑着下巴望着天上的星星,一脸的苦恼。
“主人。”铁炎消无声息的出现在秦烨身边,手里还拿着一个托盘,放着一壶美酒,两只酒杯和一碟卤牛肉一碟五香花生。
“坐。”秦烨指指旁边,铁炎顺从的坐了下来,把托盘放在两人中间,然后把两个酒杯都倒满。
秦烨很自觉地拿起一杯一饮而尽,然后拿着空酒杯移到铁炎面前示意他倒酒。秦烨再给他倒满,秦烨又一口牛饮,又把杯子移到铁炎跟前。铁炎嘴角抽了抽,拿走了秦烨手中的酒杯,直接把酒壶塞到他手里。
“知我者,老铁也!”秦烨摇头晃脑地说完,举起酒壶就往嘴里灌。
“主人,喝酒伤身。”铁炎知道阻止不了他,但还是关心的劝了一句。
秦烨根本就没听铁炎说了些什么,直接灌了半壶酒才停下来,一抹嘴赞叹道:“啊!好酒!”
“主人,你有心事?”铁炎看秦烨喝的差不多了,开口问道。
“唉!是啊!”秦烨颇为惆怅地又喝了一口,才说:“我怕不喝酒,会忍不住跑去凤栖阁把那个混小子痛打一顿!”
铁炎一愣,看了看秦烨一脸认真又痛心的样子,才发现他不是说笑的。便问:“少主是不是做了什么?”主人最疼的就是少主,而且少主还是凤主人的亲生儿子,若不是做了不可原谅的事情,主人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我那个儿子啊,真是让我又头痛又无能为力。”秦烨摇头说,“你知道吗?我今天去看那个孩子了。”从早上他在芳华楼看到他的时候,就一路跟着。直到看着他喝醉了酒安全回到太子府才离开。
铁炎愣怔了许久,才想起来秦烨说的那个“孩子”是谁。“他怎么了?属下记得,他十年前就离开了秦凤岛,投在了太子的门下。以他的能力,时至今日,一定已经做出了不小的成绩。”可是为什么主人看到了他却冒出想揍少主一顿的念头?难道是因为主人觉得少主不如那个孩子?恨铁不成钢?
“是啊,如果他没有遇上宸英的话。”秦烨捻了一块牛肉进口中慢慢的嚼着,眼中却泛着悲哀的波纹。
“什么?”铁炎一愣,而后想到了什么,一脸震惊地问:“难道少主他?!”
“没错,如果那孩子没有遇上宸英,现在他可以过的很好,施展自己的抱负,展现自己才华,辅佐太子成为煌烨的一代明君。我和花儿教出来的孩子,一向都是最优秀。”秦烨想到了从前,脸上有些淡淡的笑意。可是这个笑容很快就消失了,“可惜,想必六年前宸英来到棉锦的时候,认出了他。那个孩子是个死心眼,主人的孩子也是他的主人,宸英要他做什么,他一定会去做。即使他心里很痛苦,很内疚,也不得不去做。”说完秦烨苦笑了一下,看着铁炎的眼中满是愧疚,说:“你知道吗?我看到那个孩子在哭。以前我教他练功的时候再苦再累都没掉过一滴眼泪,可是今天我却看他到,他,这么无助的哭泣……”而他自己,却没有上前安慰的勇气。
“主人……”铁炎一时间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那个孩子是凤主人带回来的,细心的教导他成才,给予他疼惜和怜爱,不得不说两位主人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来养育。可惜了……
“花儿啊花儿,你怎么就这么忍心抛下我长睡不醒呢?你看,没有你在身边,我把宸英教成了一个混世魔王。小夕,小焕,这两个乖孩子都被他拖下水去做坏事了,他是不把煌烨搅得天翻地覆都不会罢休啊……花儿,你说我到底该怎么办呢?”秦烨说这话的时候满眼的落寞和孤寂,像是酒后的醉语呢喃,又像是无助时的低声抱怨。
铁炎看着自己手中还满满的酒杯,一抬手,一饮而尽,辛辣的酒气在胸间荡漾开来。是啊,小焕也跟在少主身边呢。主人舍不得打少主,可是小焕是他儿子,他舍得!不好好辅助少主,不好好引导少主,让他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该打!
唐飞伸手绕过凤宸英的手,十指紧扣,属于男人的独特地麝香气味在卧室内萦绕。其实下身已经麻木了,除了一阵高似一阵的快感在折磨着他,身后的人仍在不知餮足般剧烈的律动着,滚烫的汗水沿着下巴滴在他赤裸光滑的背脊上,引起阵阵颤栗。
身下的人背对着他,没有故作挑逗的娇媚的呻吟,也没有刻意喊叫出来的淫声浪语。只有属于男人的压抑喘息,和不经意间从喉间逸出的低吟。轻蹙的眉头含着浓浓的情欲,紧咬的红唇吐露着满足的音乐。凤宸英与唐飞十指交缠,把人紧紧地压在身下抵死缠绵。
凤宸英低头,一边加快了身下的动作,一边咬住了唐飞的耳垂,在快爆发出来那一霎那,他沉声在他耳边道:“唐飞,我爱你!”沙哑愉悦的声音,低沉,诱惑。唐飞急喘一声,脑袋“轰”的一声,极致的快感淹没了他的思绪,只余那一声“我爱你”不断在脑中盘旋。
待唐飞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过了午时了。床的另一半空荡荡的,唐飞伸手一摸,冰凉的温度说明凤宸英已经离开很久了。扶着酸痛的腰艰难的坐起来,全身清清爽爽没有一丝黏腻的感觉还穿着睡衣,想来是自己失去意识的时候凤宸英带他去洗过澡了吧。
嘁,瞎了也不老实!想起昨晚的疯狂和现在浑身酸痛的身体,唐飞暗暗骂了凤宸英一阵。伸手拿过一件外衣套在身上,唐飞刚下床就差点摔了个狗吃屎!
Shit!唐飞骂了一句脏话,抖着还在阵阵发软的腿坐回床上,那个吃完就跑的人死哪儿去了!把他折腾成这样也不知道在床前鞍前马后好吃好喝的候着!
“呀!公子您起来了!”墨竹提着一个食盒进来,身后还跟着几名侍女,手里拿着洗漱的用具和新衣服。
“公子,您怎么了?”墨竹放下食盒赶紧走过去,担心地问道:“您的脸色好差啊,要不要叫谷杨大夫看看?”
腰酸背痛腿抽筋肚子饿!唐飞很想这么大声吼一句,可是人墨竹是无辜的不是?始作俑者到现在还没露面呢!“没事,凤宸英呢?”唐飞压着心里的火气冷着脸问。
“爷?哦,谷杨大夫来复诊,爷怕吵到公子休息就到书房去了。”墨竹帮着唐飞把衣服穿好,“公子想找爷的话墨竹现在就去找。”
“不用了。”原来是去复诊了,唐飞的脸色好了一点,说:“把洗脸水拿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