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安记事 上——昆渐

说法，但是，如果说这话的是库小曼，他会无条件信任的，因为库小曼就是那种直觉特别准的人。

谷东站在，整理了下衣服，转过身，一副准备要走的样子：“那么，我走了。案子……”他看了眼库

小曼，射线射进了她的瞳孔：“那已经没有我的事了。”

“咦？”库小曼惊讶了声，却很快就恢复回自己女强人的身份：“那你晚上开车要小心点。”

“呵……”

驾着机车，谷东满脑子都是库小曼说的事：如果说，杜秋兄弟的父亲真的是那具尸体，那么一切就可

以连得起来了。为什么那么关注杜清杜月，为什么会一直跟着他们。有为什么会跑去赵显的会所陷害

赵显，一切一切，便有了原因。但是，为什么他要用那么过分的方法对待杜清杜月兄弟？又或者可以

说是关心，毕竟他之前的粉丝行为可以说是关心，只是后面不知道因为什么而变态了。至于死亡，他

完全可以假死，现在这个社会，假死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只是……为什么他能在被库小曼解剖后还

三番四次逃得了？除了不是人这种理论，或许他还有其它方法逃出警察局。至于杜秋……

谷东觉得自己苦恼了，他开着机车，一边思考一边看着周围的景色，以至于完全没有注意到前面，所

以当他差点撞着前面一个男人的时候，他才开始急刹。谷东惊慌地停掉了机车，下车向被撞倒了的男

人跑去。

那是一个没有什么特色的普通人。那男人不在意地从地上爬起，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怒视谷东。谷东

自认理亏，不好意思地问道：“那个……先生，你没有事吧？”

那男人朝他摇了摇头，答道：“没事，如果你再开快点就难说了。”

“啊啊！对不起对不起，我下次会注意的了。”谷东一直向他致歉。

“唉……”那男人朝他松了白眼：“希望下次不会再是我就可以了。”说着就不理他，快步走了。弄

得谷东不屑地朝他比中指，似乎若有所感，那男人回头又看了他一眼，谷东立马坐上机车，可以说是

灰溜溜的走了……

开过了好几条街，谷东才松了口气，但，嘴里还是不饶人的咕噜着：“什么嘛，不就是擦着下你了嘛

，瞪什么瞪！”那不讲理的样子，实在叫人很无语。

突然，谷东脑中闪过了库小曼说的话：“他是一个很普通的人，就算丢到人堆里面，也找不出他的普

通人。”

普通人……被擦着，都应该是这种反应吧……

“他给我的感觉，跟我的那个朋友一样。”

一样的感觉……

……

杜言随手拍了拍身边的石头，对他说：“小优，过来过会儿吧。”境优点点头，不客气地坐到了石头

上。

他看着眼前颓废的人，是那么的难以置信：“三叔，我不知道你……”

杜言摇着头，止住了境优要说的话，他拍了拍酒瓶，听到了“咚咚——”的声音，便又往嘴里灌了一

口：“你看三叔都这副模样了，难道还会跑来找你同情么？”

“不是的，三叔，我……”

“哈哈哈！”杜言看着已经二十有多的境优露出了熟悉的惊慌表情，就开心得笑了起来：“唉……小

优啊小优，都多少年过去了，你怎么还老是那慌慌失失的样子？”

“嗯，我只是……”境优尴尬地伸手挠了挠头。

杜言笑着，把手往境优身上一放：“我记得啊，你还小的时候就跑过来我们家一趟，那个时候的你，

吓得就像一只小兔子，还迷迷糊糊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唉！真好笑。”

“咳！”境优别过头干咳了几下，听杜言说道这些，他反倒不尴尬了：“你爱说就说呗，反正没人听

见的。”

“呸！你这臭小子，没见几年倒是学坏了？”杜言大笑着拍了一下境优。

境优揉了揉痛处，黑着脸：“手拿过点，痛死了。”那个样子，一点情面都不留。

“哦哦！”杜言点了点头：“我忽然想起，我家的小球球跟你小时候一样的可爱啊！呸，哪里像你这

个鸟样，我只听过女大十八变，没想到，你也十八变了。喂，小优，你是不是女的啊？被你老妈抓去

变性了？”

“哈哈！”境优揉了揉自己的刘海，没有说话。

沉默好久，山头的风不断吹来了，又被吹去。杜言才慢慢说道：“我就熬不过你这性子，从小到大，

我都把你当弟弟看的，是你……唉！你也知道，我有多么喜欢澄澄，那年，能跟她一起，成为夫妇，

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啊！可是……可是……”说着说着，杜言痛苦地抱住了头。

看了一眼杜言，境优有点冷漠的慢悠悠的接道：“可是，你还是不敢说自己家到底是干什么的，那和

你的梦想……”

“对。”似乎恢复过来的杜言点了点头，他用手捂住脸：“所以结婚时，我才会在另一个地方居住，

而不敢……不敢经常带她回本家。但是……但是……那一年……”

“嗯，绝提了……”抬起头，看着碧蓝的天空，境优目的光里染上了回忆的色彩：“一场大水，好一

场大水……”那慢悠悠的诉述，叫人心痛。

“对啊！”杜言已经泪流满面：“所以我才会受不住打击，我后悔不已！为什么我不告诉澄澄？告诉

她我们家是怎么回事？！你要知道，当浪淘沙被夷为平地时，我……我……”杜言再一次埋起自己。

而境优却是头一歪，看着杜言：“那时候，杜清三兄弟才刚出生不久，嫂子就是受不了你那样子，终

于离你而去了吧？”

“对！”似乎再也压抑不住悲痛的杜言“哇”地一声，终于痛哭起来。断断续续的呜咽声盖住了碧绿

的山头……

仿佛置身度外的境优歪着身子，面无表情地看着杜言，也不等他冷静下来，继续问道：“这种，怎么

能说得清楚谁对谁错呢？之后呢？之后你又怎么了？在那之后，我根本就没有了你的消息，任何关于

你的消息……”

20.之后

那之后——

我偷偷离开他们母子，说是离开，但是，我还是一直暗中跟着他们。我没有想过，他会那么快找另一

个男人在一起的！我也不是那种不开明的人，说不能接受自己的前妻再嫁什么的。只是，她改嫁得太

快了！

那时候，儿子们都才1岁半不到，哪里会认人？不，也许会，不然小秋也不会叫我爸爸了……啊，也

许是我自己妄想吧。我开始恨澄澄，可是，自此至终，我都没做过什么伤害过她的事情，事实上，正

如你所见，我还是那么爱她，我不愿意伤害她一根头发。随着孩子一天天长大，我也发现孩子们身上

在发生着一些变化。我说不上来是什么，但是我一直在尽力去阻止某些事情的发生。

我的三个孩子中，就数杜清最成熟，杜月最像我，而杜秋……我觉得像你，小优。我们一族不知道是

从什么时候开始，就一直以守护为己任，虽然，连我们自己都不知道我们要守护什么。也许是这个地

方吧……这个一直孕育我们的地方。我爱它，我无法用言语去表达那份爱。

小优，你爱它吗？

我爱，我爱，我爱这个地方。我不知道你的答案是什么，但是，我清楚，到了你这一代，一切都在改

变，从你小时候开始就知道了。你父母刻意为你们打造普通人应有的生活。不让你接触关于那么灵异

的一切。可是，我想，如果不是因为你哥哥的去世的话，你会一直被蒙在鼓里的。我知道你哥哥的去

世对你打击很大。对不起，我又说了那些让你伤心的事情。

其实就算不发生那种事情，你身边都一直在发生着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对吧？可以说，你哥哥的死

对你来说，是一种开始拨开云雾的感觉吧？它让你认识了甚至连我都不能接触的世界，你是我们一族

的奇葩，一个天才！

哦，或许我已经偏离主题了。我要说的是……

【也许，我会替你回答。】

我不应该跟澄澄分开的，我不应该跟我的孩子们分开的。早在孩子小的时候，我就注意到，我的孩子

……他们……我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受到了血统的影响，他们很容易惹上一些不干净的东西。如果没有

向我们一样，从小开始教养，接触这东西的话，发展得好的话，还好说，但是，如果发展不好的话，

却会沾染上黑暗，那被勾勒出的，都是内心最原始的黑暗，可以说，那是你自己创造的东西。

我一直小心翼翼的保护着他们，但是，很多时候，我能做的都是很小的一部分，要靠的，还是他们自

己。就在他们2岁的时候，我就注意到小秋的与众不同，的确，与众不同！我不知道怎么表达那种意

思，就像你一样。哦！不对，你小时候特别丢脸，比不上我家小秋。他那时候就可以很好地控制周围

的一切，那些外来之物，对他根本构不成什么伤害，可以说，是相处得很好。因为他们都是同胎生的

，你知道，这有一个好处，就是可以安抚杜清杜月的精神。得到安抚的精神对汇生那种东西的情况就

可以大大减少。这可以说是一种力量上的平衡吧。

这种情况，直到那个赵显的到来，就被打破了。其实，小秋的体质实在是太特别，他在三兄弟间早已

经有了看不见的裂痕。赵显的出现却像一把尖利的刀子，割破了这层薄膜。那时候，兄弟间的间隔不

自觉开始加深，黑暗在吞噬他们！而我！而我只能干急，我根本干不了什么！直到杜秋被抛弃，我才

明白过来，或许是黑暗早已经存在，只是我没有发觉而已。那种黑暗甚至强行把杜秋给分离出去，澄

澄和那男人早就受到那种东西的影响！要不然也不会变成那种局面！

那时候，就在我最烦恼的时候，就在我痛苦着到底要保护哪个孩子的时候。那男人出现了。我不知道

他是谁！我他妈的根本记不起他长什么样子！但是！但是！我知道，他说让我去保护杜清跟杜月兄弟

，杜秋，杜秋自己一个人没问题……我他妈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听了他的狗屁理论，跟着杜清兄

弟出了国。不久，杜清跟杜月当上了童星，那种地方，可以说是助长他们内心的黑暗。我只能当起他

们的粉丝，一个奇怪的大叔人物。我靠，那只能用一个字形容——猥琐！

特别到了后来，当他们，黑暗！我是说黑暗！最终他们两人心中还是有了个黑暗！那时候，为了制止

这种情况，我他妈的被迫着寄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给他们！我就他娘的实实在在成了一变态！我X！

害我被当成变态，入狱！活受罪！

但是，也是在那时候，一切都改变了。变成了我现在这副不人不鬼的样子！行尸走肉！都是那个男人

的错！那时候，监狱因为发生了火灾，火势又急又大，在那种鬼地方，正常情况下都难以逃出去，更

何况是火灾时？就在那时候，那个男人，那个男人又一次出现在我面前！他救活了我。把原本只是一

具尸体的我救活了。变成了我现在这个样子！这具身体，比泡面还难以变质！被一刀砍了，得，伤口

在几天又会合在一起，该跳动的还是在跳动！

或许是自己在悔恨吧，刚好杜清两人回了国。我借着一些途径，也是知道杜秋的情况的，在死了几次

之后，终于能让赵显那小鬼惹上麻烦了！我他妈的好好一个儿子，被他欺负成那样，我好过吗？我…

…

好吧，我很丢脸！其实我一直都很希望杜清兄弟能知道我这个老爸的存在。鬼使神差之下，我就在警

察局那里盗走了一把剪刀，然后寄给了杜清他们。这一切都是有路子可寻的。我的恶作剧惹上的是赵

显，而赵显跟小秋的关系本就不一般，而谷东又是小秋的同学，他们还是经常在一起查案的，我就是

顺着这条路子，想着能让他们知道自己的存在！

可是，到最后，我还是退缩了。我只是让他们知道了我是一个多么诡异的存在，而没有敢告诉他们，

我的真实身份。

而且，就在昨晚，虽然我不知道小秋是怎么回事，但是，他用自己的力量塑造了一个主观世界，他认

为自己是被讨厌的，杜清杜月并不喜欢他，还很恼恨他那种容易招惹异物的体质，就在那种情况下，

我原本想偷偷出现的……可是，可是……我根本记不起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时候。只知道，当我醒来

时，小秋已经进了医院，而他身边，多了一个叫菱云的家伙。一个奇怪的男人。又是一个奇怪的男人

。

我知道，他一定不是普通人，昨晚我会晕倒，小秋会得救，或多或少都是跟他有关系，但是，我就是

猜不透他的身份！还有他那跟我的孩子一模一样的面容！我知道，我知道，那一定是有什么关系的！

可是我就是猜不透！所以，撑着他们都出去了，我才敢出现，原本我只是想静静地看望一下我的孩子

！那个被我丢弃在国内的孩子！可是……可是……

可是他看见我了，他醒来了，他知道我是他的父亲！这很可笑不是吗？我这种人，我这种父亲……

他居然记得我……

【那你想怎么办？是继续作为父亲的痛苦还是作为守护者的痛苦？守护这种东西原本就无从说起。那

只不过就像一件年代久远的任务，它在等待被完成的时刻。浪淘沙被夷为平地，只能说是你们一族被

解放了。我可以告诉你，那只是我的直觉。你们一族被解放了。而你的家人们，也能安息了。虽然浪

淘沙的毁灭带走了他们的生命，但是，我知道，他们一定得到解放了。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还能这么纠

结。至于你这个父亲，你可以补过，不是么？反正那什么澄澄根本不在他们身边，你完全可以为所欲

为。】

【浪淘沙……还真是个美好的名字。我觉得，那是命运，终有一天，你会知道浪淘沙为什么会毁灭，

而你们一族，又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时间，就是最好的证据，不是么？】

【至于那菱云……我知道他，那是很难描述的东西，甚至连我都不知道，他，到底是个怎么样的存在

，但是，在我所接触的世界中，他是个很诡异的东西，可以说，没有任何东西敢招惹他。】

21.一把火

“哧——”

一把火，点着了一个皇城。

光亮的大堂上，是黑压压的一片站着的人，大道主管，下到扫地的，全低着头，不敢发出一丝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