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安记事 下——昆渐

额头。

说来谁都不会相信，那曾经的浪淘沙，现在的警察局，便是蕴涵力量最多的地方。也只有那里，是对

他最有利的地方。乘着杜秋出了门，杜清就跟谷东说了自己的打算。他知道谷东一定会答应的。

他今天也跟谷东说了，在他们这一群人中，真正在和黎杨战斗着的，只有杜清，杜月，谷东，菱云和

库小曼。杜秋，赵显和境优，是不可能干涩太多的。

虽然谷东听得不太明白，但自己心中也是迷迷糊糊的觉得杜清说的是事实。但杜清又说了，谷东的战

斗力在他们之间是数一数二的。这个谷东也明白了，就像游戏里的战士，只能冲前锋，也只有冲前锋

。

在出门的时候，谷东不放心的打了个电话回家，却不想，只有母亲接电话。当他问起父亲时，听到母

亲那吞吞吐吐的样子，谷东就知道了。依着谷镇的性子，哪里可能真的放任着警察局不管，即使他是

个小小的警察。

可是他放弃母亲了……这样想着，谷东不禁加快了机车车速，一路的飞驰。谷东在电话里也吩咐了，

要母亲听到什么声音也好，都不要开门。对于没有能力的人来说，闭门总是最安全的

这一路上，谷东便已经看到了影影绰绰的人群。他因为急着赶路，也没有细看，只是心里疑惑着，这

些人也太没警戒心了，因为真正的灾难，并没有过去！

那太阳烈得连地面那水迹都烤干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谷东终觉得，自己视线所及，都是

一片模糊。那样子，就像是因为太热了，水蒸气被快速蒸发一样，腾起一片雾气。

谷东的右手用力的拧了拧油门，车子“哄哄”两声，有越过了一堆人群。当谷东一跃而过是，他好奇

地回头看见了一眼，只觉得那群人的嘴巴在动作着，看那动作，还有些人在哈哈大笑着，看起来很高

兴的样子。但在那一瞬间，谷东只听到机车的油门声，也就是说，他根本没有听到那一群人有发出过

任何声音……

对了。谷东终于知道自己心里一直觉得的怪异感觉是什么了。门外行走的人那么多，却模模糊糊，看

不见脸，听不见声，就像在看无声电影一般……

像下定什么决心似得，谷东车头一转。竟往那人群冲去！带着一股决然，谷东毫不犹豫地连人带车的

冲了过去！就在他冲进那人群的一瞬间，谷东的脑袋里传来一阵阵乱七八糟的声音，虽然听不明白他

们在说什么，却能听到偶尔间发出的阵阵笑声！

“呜！”谷东竟然发出了一阵呜呼声，车子就像火箭一样，冲过了人群。一瞬间，那人群就像是带着

奇异的波动，谷东竟然就这样子冲了过去！难道那是影子？！

谷东忍住了那一阵阵的头痛，惊讶地瞪大眼睛，看着那一群人群！他们已经不再交谈了！就像真人一

样，因为被谷东的冲撞，而愤怒，他们停止了交谈。一群看不清面目的人影在瞪视他，在谷东那惊讶

的视线中，指着谷东，嘴巴张张合合，似乎在责骂他！

“咕噜！”谷东咽了一口唾液。脚上一踩，油门打开，车子又是划过一个漂亮的抛物线，在那一群人

影的指责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谷东绝对不会承认自己那时害怕了！绝对不会！他只是不想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而已。心绪因为刚才

所见的谷东很快在疾飞中找回了自己了。

谷东呼出了一口热气，熏在那头盔的胶面，为视线带来了一阵的模糊。双眼透过那层模糊，谷东的心

脏又一次因为惊讶，又或者是连自己都不知道的情绪而剧烈跳动！

在机车疾飞的大道前，是一座巨大的建筑物，奇怪的建筑风格给谷东带来了震撼。仿佛扭曲而上的建

筑，一卷一卷，上到了顶尖，尖到似乎要把天空给刺破！

“靠……靠！”谷东的嘴唇哆嗦着，狠狠地吸了一口气。把那抖动的手，蹦动的心，都压了下去。而

那幻影，也那这一瞬间消失。

“我就知道，一定是那黎杨搞的鬼！”带着这样的责备，谷东的机车带着一条红色的线条，消失在这

安静的大道上……

人之所以会畏惧，是因为他们不知道，不明白。所以才会有那么多的科学家，生物学家，物理学家…

…一切的发现，只是为了自己那不知名的恐惧带来解析，让自己知道，让自己明白，让自己不再害怕

……

所以说，一次的接触是恐惧，那么多次的接触就是麻木。

谷东一路飞车疾驰，一路上也不知道冲撞了多少虚影，因为懂得了运用，利用力量为自己套上了一层

红色的保护，谷东也不再因为冲进了虚影而产生剧烈的头痛。他这是挑衅，挑衅的是暗处的那一双眼

睛。

因为路上的疯狂，谷东耽搁了不少时候，等来到警察局是，已经是下午3点有多了。谷东毫无阻拦的

进入了警察局。惊奇地发现，那睡着了的人，都苏醒过来了，似乎不知道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似的，

还高兴地跟自己打着招呼。

不害怕，是因为不知道害怕；不知道害怕，是因为不知道危机；不知道危机，是因为他们——无知。

这么一种定论，在谷东的心底油然而生。

走着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路，推开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门，谷东找到了自己的父亲，他正在埋头苦干

。也不知道到底在干些什么。

“老爸。”或许是因为谷东的语气带着剧烈的责备，他这么一喊，谷镇还没有反应，他周围的同事便

反应开来了。

“怎么了？”因为谷东的不正当语气，谷镇也忍不住压沉了声线。当了几十年的警察，还是有自己的

威严的。

“你到底知不知道外面变成什么样子了吗？”

“呵呵！”这下，不只是谷镇笑开了，连他四周的同事都笑开了。一时间，嘈杂的声音跟谷东冲进人

群时的感受一样，头痛！

“说的什么话呢。”谷镇笑道：“我们是警察，我们只是警察，我们就是警察。”

“喔！缜哥好样的！咋们就是警察！”一时间，嘈杂的声音再次想起，一阵的欢呼，似乎是带着轻松

的笑声在小小的办公室里渲染开来……

谷东觉得自己似乎听明白了，又似乎听不明白……

这时候，一旁的警察走了过来，拍了拍谷东的肩膀，大笑着说道：“好了好了！缜哥你这话说得是精

辟了。小东也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小孩，会这样子，也是理所当然的。”

“对呐，对呐！”一时间，这小小的办公室便满是附和声了。

谷镇看着这群人，大笑了几下，那双因为经历了风霜而更显得炯炯有神的眼睛直视着谷东，那眼瞳里

透着的是坚定：“小东，我们首先是警察，然后才是你的父亲！虽然我们的力量是这么微小，但是我

们有我们可以做到的！保护市民是我们的职责，也是我们的责任，更是我们的理想。我们不可能因为

危险而丢弃我们的理想！这样子，你明白了吧？”

听到这里，挤了十几个人的小小的办公室居然静得不可以思议。一种不明白的情绪在这里酝酿着。因

为自己的冲撞而兴奋而自傲，而认为自己可以承担一切的谷东，忽然觉得自己是这么渺小……自己不

是英雄，真的在灾难面前，自己永远做不到的，或许就是无私……

他张了张嘴，说出的话来居然带着咽呃：“我知道了……”我真的知道了……说完这句话，谷东的双

眼也闪过跟父亲相似的东西……

55.等待

上一刻的谈话结束了，谷东也从那莫名的情绪恢复。看着那一个个向自己带着笑意的人，谷东也忍不

住笑了开来。

但他没有忘记自己为什么要来这里。

“我来这里是有点事情的。”谷东是这样说的：“警队里应该有多余的休息地吧？”

“嗯。”谷镇点点头，问道：“你这是……”

谷东笑了笑，说道：“我想之后几天在这里借住。我虽然不明白，但警察局可以说是最安全的地方，

也可以说是最危险的地方。或者也可以说是阻止一切的地方……”

“哒！”一支圆珠笔掉下了地面，沉寂在这个办公室里面蔓延……

也不知道谁开了声，说这事情由不得他们，要请示局长。一下子，十几双眼睛唰唰唰地直视着谷镇。

谷镇张了张嘴，表情带着说不出的严肃。沉默了好久，他才出声说话：“这事情……”

“由他吧。”一把温润的嗓音插了进来，众人往那门口一看。是个长相普通的年轻人带着温和笑容，

却莫名的让人觉得信任。他那嘴一动，又说了：“如果你们信得过我这境家人的话，便由着他吧。”

境家人！在这个小古城中，上了点岁数的人都知道境家。那多少年前的大灾难，就是境家人算出来的

，有人信有人怀疑的预言虽被埋没。但在这小古城能重新生息的人，都知道有这么一个神奇的家族，

说是迷信也好，说是封建也好，老人口中的话，却实实在在地印在孩子的心上。这下又听那境家人三

字，除了在这里任职不到两年的外地人，怕是都知道。

当然，这传言是如何，都不重要。但真实的出现在自己面前，却又是另当别论。更何况是谷镇这种当

事人？

听了这话的谷镇也只得挥了挥手，无奈地说道：“虽然我们都不清楚这场灾难的背后到底是什么，但

是。”谷镇的双眼盯着谷东：“我希望你们能成功！”

“呵呵！”谷东捂住眼睛笑了几声，才回应父亲的话：“老爸，你说什么呢，如果不能够成功，就是

……”

谷东说道这里就打住了，顿了一下，才接着道：“我不知道能不能够成功。我也不过只是个给人打手

下的。”

话音一落，一时间这小小的办公室都压抑了几分。

“说的什么话呢。”境优拍了拍谷东的肩，笑道：“要是真的会出事，我怕也不会在回这里了吧？”

“呵呵……”一句话，换回了一声笑……

对！杜清打着的主意就是如此！既然那人都是要攻击自己的了，何不寻一个对自己有利的地方去反击

呢？

但是，现在能做的，只是无谓的等待。

也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的杜清，很快就让杜月冷静下来了，回复了平时那活泼的摸样。无论如何，要

面对的总的要面对……

这个城市要被侵占了。像幻影般的城市在侵蚀着它，到底能不能反抗呢？这种情形在当晚就被加剧了

。黑夜的来临仿佛就是催化剂，激起了最后的结果。旋转而扭曲的建筑物被一座座的穿插在这小古城

间，拥挤得就像要把着小古城挤破了才甘心一般。

也许是迫不及待了吧。当杜秋在窗口处发现更多的人群和建筑时，便有了这样的想法。屋子里的人都

清楚地意识到，那窗外的事物已经开始实体化了。

就像是侵占一样，当夜幕降临的时候。屋子里的人都依稀地听到了那交谈声，欢笑声。就像是从隔壁

传来的一般，没有人敢打开屋子里的窗。

这晚，什么都没有发生。又或者说，开始发生着什么。

这晚，杜清，杜月，库小曼和凌云四人什么都没有说。他们只是接到了谷东的电话，说已经得到他父

亲的首肯了。第二天，四人便动身了。

或许是身负的东西不同，当三人离开时，杜秋跟赵显只能站在门前看着，算是送别了。曾经很要好的

，三兄弟。其实不过是两兄弟。作为扮演者的杜秋早就退出了舞台。带着一声叹息，杜秋只能目送他

们离开。

明明是与他们纠缠了那么多，各种情谊，到了最后，却如水镜花月，禁不起一点轻敲。这门一闭，杜

秋忽然觉得，自己也就是这样子了。自己甚至帮不上什么忙。

跟了杜秋那么多年，赵显总是懂得杜秋的心思，到了这时候，赵显也不说什么，就是抱着杜秋，轻轻

地吻着他，给他带来温暖。那屋外的，是繁华，是吵闹，是蕴含着不安的定时炸弹，它在等待爆发。

赵显又何尝不是呢？他也在等待，等待那一刻……

杜秋是猜到了，黎杨根本就是阔出去了。却不知道他要怎么阔，处于被动的一方，逃脱不了挨打的命

运，也就只能防避了。而警察局，就是个牢笼，至少它能守。

一下子，杜秋就头晕脑胀了，他捂住头，呻吟着，躺倒在赵显怀里。赵显看着忽然间昏迷了的杜秋，

脸色是那样的平静。他用手抚摸着杜秋的脸庞，如稀重负地笑着，在那红润的嘴上引了个吻。

这一天，是如此的嘈杂。街道上，是一群群逐渐清晰了起来的人群。如果这刻有人像谷东那么冲动，

或者他们会有撞上什么东西的感觉。但事实也是如此，有冲动的人，但无一例外都是消失了。

街道是吵闹的，远远看去，一群人挤着一群人，摩肩接踵或许就是如此。那嘈嘈杂杂的气氛，如同催

命符，一阵一阵的刺激着小古城，动摇着小古城的人，震荡他们的心。

小古城的人没有外出，门窗紧闭，不敢睡眠，有拥抱在一起的，有蜷缩在角落的。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

杜清说了。离这等待，已经不远了……

的确不远了。

远在警察局的六人，也是屏息着，等待着最后的审判，他们也只能如此……

赵显听到了那一个个人影敲击窗户的声音。他抱紧了怀里的杜秋，抱得紧紧的，恨不得把他挤到自己

的怀里。

“嗯……”昏迷中的杜秋头难耐的动了好几下，那样子，就像睡着了似得。但赵显知道，到了必要的

时候，杜秋就会醒来，那么自己，也能完成最后的任务。

杜秋他们跟杜清杜月不同。杜清杜月掌控着反抗，而他们却只是出谋划策，至少看起来是如此。

但事实呢？赵显只有一个任务，就是隐藏着真正的赵显！现在这个占用赵显身体的人，有或者说是灵

魂，这个灵魂，是可以抗拒命运的灵魂。附身到赵显身上，可谓是神不知鬼不觉。可以说，他是契机

。

而杜秋，他的身体，蕴含着的能量都给了杜清三人，而杜秋本人，却只是一个载体。承载着这股能量

的载体，为的，就是那么一天！或许在这场戏中，杜秋只有最后一段对白了。

一个棋局中，任何一个棋子都是不可以忽视的。杜秋和现在赵显，就是那么一个可以扭转命运的棋子

。他们这么做，似乎都是为了杜清二人。但，谁又知道他们的私心呢？

遇见杜清他们，不过是偶然。杜秋跟赵显不同，他们需要的是历练，所以，他们的灵魂一直在一个个

世界里游荡，重生，死亡，再如此重复。似乎他们就是为此而生的。经历过一世的他们，能得到更强

的灵魂，能改变更多的东西……

56.破门

门是个防护墙。

人们会在门上贴上门神图，会设置门官祈求赐福，大抵是希望能得到神灵的保佑，能保护好自家那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