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爱不是甜言蜜语 下——幽幽云

作者:幽幽云  录入:09-15

这一刻,他从一个痞子变成严谨的大师,对待摄影,他从不玩花哨。

邹盼舒喜欢摄影,却不太喜欢被人拍,所以他是理解任疏狂心理的,不过今天,哪怕只是拍摄商品写真,只要想着是和任疏狂拍合影,他就觉得沉浸在一种令人目眩的幸福感中。

刚开始还有点放不开手脚,这也只是羞涩导致的僵硬,邹盼舒当然知道该如何摆位,而任疏狂,谁也别想能够让他僵硬,启光还来不及给建议,这两人已经默契地进入了他们的世界。

酣畅淋漓,这是启光唯一的想法,工作实在是他最好的享受。

这一次拍摄比他预计中要好太多了,出色的一对已不足以形容他取景框中的两位,每次换衣服,不需要他给出任何建议,这两人就能够自然而然演绎出不同的风情。

特别是有两套带着狂野意味的装束,两人完美上演了一番野兽与野兽的对持与交流,启光差点目瞪口呆,这样开放野性硬派的邹盼舒,他可真是从来没见过。

不知怎的,一边拍,启光一边有些莫名的想法——以后还是不要调戏邹盼舒了,这家伙也不是个好惹的人,说不定那天踩了他的底线,绝对也是个凶狠的主。

最辛苦莫过于维克斯,一人兼任数职,只来得及偶尔惊艳一番,就被漫天飞的衣服淹没。

邹盼舒不知道别人做模特拍摄是什么状态,他沉浸在与任疏狂每次回眸对视中,眼里心里只有一个人,早就忘记这是在拍宣传册。

等到任疏狂换上休闲装,他已经有点昏了,这还是那个任疏狂吗?

如此青春美好,岁月仿佛只沉淀在他那双锐利的眸中,洋溢着欢快气息的简单T恤和休闲裤,邹盼舒以为面前走来的是哪个行走在菁菁校园的学子。

霎那间,有什么脱壳而出。

邹盼舒已经忘记自己身上穿着什么,他只是追逐,视野里全部都是不同魅力的任疏狂,如痴如醉,与想象中一样的美好。

不,更加美好。

真好,这个人现在是我的,邹盼舒眨了下眼,抚上任疏狂的眉尖,虔诚地献上一吻。

“咔嚓、咔嚓、咔嚓……”启光只恨不能再快一些。

偶尔,他觉得自己是多余的,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不过,很快他又更有激情,他觉得也许再也拍不出比今天这些更让他心动的画面了。

如果说休闲装让邹盼舒仿佛触摸到曾经从未被伤害的任疏狂,使他心底发暖发热;那么狂野装让他完全放开心扉展露自己独占欲的另一面……

当任疏狂换上一身军绿色的着装,那样挺拔的身影,那样刚毅的面容,那样令人侧目的坚定神情,一步步踩着稳健的步子迎面走来,邹盼舒突然有种热泪盈眶的感觉。

邹盼舒以为自己是错觉,并不知道他的泪水扑簌簌地往下掉,砸在铺满背景的地面。

他看到了从小就以做将军为理想的小小少年在刻苦训练;

看到每个寒暑假别人在玩乐却已经跟训不止一次的幼小身影,爬过高山,越过障碍,咬着牙绝不认输的稚嫩脸庞;

看到每分每秒都围着冷冰冰器械打转的身影,那是少年的任疏狂,挥洒了无数汗水在训练中;

邹盼舒看到那些梦想破灭的幻影,他从未忘记任疏狂曾经一度濒临死亡,为了两个人的死,为了永不能实现的理想,他好像穿越过时光,看到奄奄一息被肖庭诚送入医院苍白消瘦的任疏狂……

最后,他看到了褪去青涩,如苍柏般坚毅的任疏狂,没有遗憾,没有不忿,硬朗的面容,有一双漂亮的满是笑意的眸子,那里面,倒影着自己的身影。

“别哭,盼舒。我说过不让你哭。我爱你。”任疏狂托起他的下巴,指尖轻轻地划过他的眼角,挥去那些温暖的泪珠,温柔而深情地说。

“我不哭,我是太高兴了……”

邹盼舒伸手紧紧抱住任疏狂不让他看到自己的泪,他记得答应过任疏狂不哭的,可是此刻他真的忍不住。

他心疼,心疼曾经受过那么多苦的爱人,心疼自己没有更早出现,心疼依然背负着家庭重任的爱人,更是心疼自己不能帮助他更多更多……

这时候不需要语言,任疏狂明白邹盼舒读懂了自己的意思。

他的前半生,没有邹盼舒的前半生,已经是过去式,没有遗憾,偶尔会缅怀却不再是束缚,这一身军绿,搭配着邹盼舒身上一身休闲装,就是让邹盼舒也一起分享曾经的梦想,从今往后,他们会一起奔向共同的家园。

启光和维克斯愣住了,看着新布景中拥抱在一起的两个人,耳鬓厮磨却环绕着一点伤感,仿佛外界都不存在了。

维克斯累得双脚灌铅,这两人的各种着装实在太出色了,他都看花了眼睛。不过,真的很累啊,这应该是三四个人的工作量。好吧,他当然知道这两人不方便让其他人看到,只是这最后一套不要这么煽情好不好。

启光好一会儿才回神,咔嚓声继续响起,只不过取景框时不时会模糊一下。

直到拍摄结束,任疏狂把累过头的邹盼舒带走,维克斯收拾后也已离开,启光还端坐在三脚架下的地板上,呆呆地一张张翻看今天的照片。他看着一幅幅画面,就像看到两个人是如何贴近彼此,拥有彼此,不知怎的,他的心中清晰起来的一个人的身影,他突然笑了,笑着笑着,泪水流了下来。

两个人的爱情,去谈尊严真的是太幼稚了。

启光动了动僵直的四肢,小心翼翼把相机放好,他不是担心损坏机器,而是担心万一不小心弄坏了存储盘。他脑子估计也是抽了,忘记存储盘在相机内部,除非他砸烂这相机,不然肯定不会有丝毫损坏。

起身,启光找了下东西,哦,昏头了,手机不就在裤子口袋里么。

“喂,我爱你。今晚你到我家来!”

启光也不管对方突然急促起来的呼吸,啪一下挂了电话。手机屏幕上是一个神情威严的高国人,一双幽深的深灰色眼眸仿佛倾注全力向自己看过来。

小江的签售会很成功,他的题材文笔打动了很多人,写的是一个类似他情形却完全不同的与命运做抗争的故事,故事很感人,邹盼舒哪怕再次阅读依然觉得心口澎湃,更加感谢和珍惜能够拥有现在这样幸福的生活。

小小的庆功宴是在小江公寓里开的,由启光负责买菜过来,邹盼舒负责做,大江打下手,一顿饭吃得热闹极了,这么些人像小孩一样聚集在只有十几个平方的客厅里开怀畅笑,小江的脸上更是红扑扑的,他终于走出自己重要的一步,以后还会更努力。

任疏狂的私人手机铃声急促响起,仿佛预兆着什么,邹盼舒眼皮一跳,突然有种很不好的感觉。

人还在阳台外,任疏狂静静地听,周身冰冷,他不时回望温暖灯光下的邹盼舒,心里发紧,不知道老天爷为什么这么不公平。

“好的。我知道了。明早最早的班机我们回去。”任疏狂对着电话说,双唇马上紧紧抿着,又听对方安慰了好一会儿,才挂断电话。

他已经很久没有吸烟了,为了身体健康,而且家里很快就会有小孩,邹盼舒叮咛着,他就慢慢准备戒掉,可是,此刻真希望有一支烟,他太需要冷静一下了。

不过,他还是马上拨打秘书的电话安排事宜,事情既然已经发生,那么只能面对。

等了好一会儿,任疏狂都没有进屋,邹盼舒坐不住,打个招呼也出了阳台,他轻轻把身后的拉门关上,伸手抚上任疏狂的背,问:“出什么事情了?”

“盼舒、盼舒、盼舒……”任疏狂把他抱在怀里,恨不得把他揉到身体里去,这样谁也伤害不了他。

喃喃叫著名字却不说其他,让邹盼舒心里陡然紧张起来。

“怎么了?疏狂,你别吓我。”

“别急,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任疏狂摩挲着他后脑勺的发鬓,缓缓说:“飞瑶早产了。别急,孩子剖腹取出来了,不足月很虚弱,相信我,不会有事情的,我们一定能保护好他。孩子现在在重症监护病房里,是最先进的‘袋鼠房’,就和呆在子宫里面一样,医生说呆满两个月就能回家了。孩子身体器官基本长好了,就是恐怕一生体质都不会很好,以后我们多护着他一点,他还有两个双胞胎弟弟,我们也让他们一辈子看着,不会让他受苦。盼舒,别多想,好吗?……”

任疏狂选择和盘托出,这是谁都不愿意看到的意外,不管飞瑶再次滑到的原因是什么,伤害已经造成,他必须做爱人坚强的后盾。

邹盼舒懵了很久,脑子里乱哄哄的,很久都没反应过来。

07.合影

他们虽然说是出来访友,一天三次电话打回去关心从不间断,与在s市时是一样的频率,平日也并非总往医院跑,毕竟代孕有很多不便。

可是,这才几天时间,出门前医生信誓旦旦的话还言犹在耳,转眼孩子都已经出生了,明明还要有两个多月的时间啊。

失足、意外、剖腹、早产、体弱、一生体质不好……

所有这些词汇像巨石一样从天而降把邹盼舒砸晕了,虽说最初他确实没想过要自己血脉的孩子,但任疏狂的提议他也很动心,他们的孩子是真正的兄弟,这是多么美好幸福的畅想,不仅是畅想。

“盼舒?我们明天一早就回去,不要多想。”

任疏狂冷静劝解,他本来就是个比较冷情的人。孩子,原本对他来说有点太遥远。

“唔。我只是有点担心。”邹盼舒心里不好受,知道任疏狂也同样难过的,乐瑶飞瑶,不管谁生下的都是他们的孩子,他想扯个笑回应一下,不过只是嘴角动了动,一双大眼充满不安焦虑。

还记得乐瑶是早一日受孕成功,后来得知乐瑶怀了双胞胎,那时候还说两个双胞胎哥哥带一个弟弟,到时候不知道是一对好哥哥呢,还是一对调皮蛋坏哥哥来着。

两人紧紧抱着,这是他们第一次为了下一代焦虑地拥抱。突然之间,两人做父亲的责任变得摸得着似地,沉甸甸涌现在心里。

屋子里都是好朋友,邹盼舒没打算瞒着,简单说了两句,欢乐的喜庆一下子沉闷如实质,不过随即恭贺热烈而来,不管怎么说,孩子是安全的,这比什么都重要。

是啊,两个人都有点傻了,可能因为每日都算着孩子什么时候出世,反而现在只记得惦记孩子身体不好,差点就忘记今天应该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

这么想着,两个人对视,心情一下好了很多。

“谢谢你们的祝福。我们就先走了,过几个月小江你们回家记得到我们家,有事情也别忘了找我们。”

邹盼舒匆匆嘱咐完,再向启光他们打过招呼,与任疏狂快速回酒店。虽然现在回去也是等明早再走,但他还是希望早点回去收拾东西,好像这样就能更快回家一样。

“都检查过了?心脏肺这些器官都没问题吧?飞瑶到底怎么回事呢。”

邹盼舒实在担忧,在车上不免问出来,刚刚没有说得太清楚。

“没事,做过检查了,就是虚弱。隆科医院的保育箱和一般国内医院不同,用的是最贴近子宫氛围的设计,飞瑶休息几天就开始催奶去陪孩子,我们和她叉开时间也可以去陪护,等乐瑶那边孩子出世后再一起接回家。

正好,我们养个娇贵公子哥出来,有我们护着,也不要他以后做什么吃力的事情,只要他开开心心一辈子,我也不想约束孩子们学什么,就让他们自由长大好了。”

任疏狂望着窗外的目光转回来,两人十指交握,任疏狂紧了紧手掌说:“飞瑶的事情算了,说是在浴室打滑了一下,没有摔下去,还是上次的后遗症。”

他们的羁绊更深了,看不见的纽带把两个人牢牢绑在一起。

平时都是邹盼舒说得多,真有事情的时候任疏狂更能开解,他的声音低低沉沉,犹如醇厚的大提琴音,带着安抚神经的魔力。

“恭喜,我们做爸爸了。估计这孩子是不想做弟弟吧。”邹盼舒垂头望着交握的十指,突然抬头来了这么一句话。

脸上是开怀的笑容,是啊,他们今天做爸爸了呢,这个名词带着某种神圣的意味,每听一次让人心底跟着一软。

“对,恭喜我们。”任疏狂彻底放心了。

这是他佩服邹盼舒的地方,也许邹盼舒在刚出事时会焦急会担忧,可他总是会很快理清楚什么是最重要的,循着他自己的原则总能切中最关键的部位,然后很理智的面对。

与这样的人相伴一生,会过得很轻松。虽然任疏狂偶尔也觉得少了那么点小趣味,比如吃吃醋,比如偶尔也让自己哄一哄。

“想到什么?笑成这个样子,不会是和我有关吧?”

邹盼舒狐疑地摸摸任疏狂的眉梢,两人定了心也就不纠结这事情,反而看到任疏狂有点迥异平常的神情,自己背上有点发凉。

任疏狂笑笑,说了句没事,贴着的膝盖摩挲了下,把邹盼舒拉过来抱着。

这样就好,再大的坎都一起承担。

两人开始了连轴转的生活,比预期提前到来两个多月的孩子,彻底扰乱他们的安排。

任疏狂把出差几乎全部推掉,实在推不掉的就掐着时间来回,绝对不多花时间在外面,常常是在算准时间上飞机,处理完事情立马就走。

邹盼舒特意给柏子竞打电话告假,推掉回眸首席的职务,挂了一个顾问,起码一年内他不会考虑接离开时间长的单子,自己爱好的周游拍摄也暂时放下来,一切以家庭为中心运转。

佣人已经请回来,就住在楼下的套间里,共请了四个,其中一个专门负责做饭,另外三人轮班,白天两人晚上一人值夜。

这也是任疏狂坚持的,三个孩子绝对不是那么容易应对的事情,他们都没有经验,就怕出什么处理不了的状况,邹盼舒没反对,也没有什么想法一定要自己亲手弄吃的。

一共五套复式早已打通,这个家对孩子来说将会是个迷宫式的乐园。

转眼他们回家已经大半个多月了,两人才终于得以喘口气,孩子恢复得很好,在医院并不需要他们操心什么。

“这是什么?给我的吗?”邹盼舒讶然望着任疏狂带回来的沉甸甸的礼盒,他们两人之间可很少弄这些浪漫的事情。

“给你的。现在看吗?”任疏狂笑着说,眸光深处带着深意。

好沉,邹盼舒接过礼盒,心里有些期盼,又觉得自己好像太贪心了,垂着头扯开缎带,掀开金咖色的盒子,郝然是一大本写真集,封面上就是他和任疏狂两个人在对视,温馨幸福的感觉看一眼就能感觉到。

“疏狂……这是怎么回事?”邹盼舒把画册取出来,越看越惊讶,怎么看都不像启光说的宣传册啊。

“你还没想明白吗?我请他给我们拍合影,抱歉以前我工作太忙,以后我会注意调节。”任疏狂略带歉意地说,这世界上能让他说抱歉的人少之又少。

“啊,那他的宣传册……”邹盼舒还惦记着帮忙,他还以为帮到朋友了。

话还没说完,就被任疏狂转了话题,“宣传册也有用到我们的照片,放心,他很满意的。盼舒,你不想继续看下去,那就收起来以后看,我们做点别的事情吧。”

“等等,我现在要看完。”邹盼舒赶忙抓住任疏狂在自己腰上动着的手,他的心跳得飞快,拍照那天晕乎乎的只顾着看任疏狂去了,现在才有机会目睹他们两人在一起的样子。

“很般配,对吧。我说过,你是最适合我的人,你看,再也没有人能这样陪在我身边了。”任疏狂看出邹盼舒激动的心情,也不闹他了,坐在边上与他一起欣赏。

这些外在的东西他不是很在意,但邹盼舒喜欢的话,他愿意给予,何况,欣赏各类盛装的邹盼舒同样令他愉悦。

邹盼舒点头,任疏狂怎么这么帅气呢,还这么能干,现在周身也不像以前那样拒人千里的冷漠,邹盼舒突然有点危机感,自己还要更努力,千万不能丢失自我。

推书 20234-07-29 :银墨(卷四)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