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袭击 上——三千城管

作者:三千城管  录入:07-28

下,才说:

“回去请你吃饭吧,到时候你爱讲多少名人隐私我都听着,你爱怎么讲都行,不拦你。”

那边又骂了一句,语气倒有些和缓:

“快说吧,什么事这么急?”

“王景你记得吧,军区医院的,你们俩以前关系不错。”

“现在还有往来呢。”

“那更好。我爷爷病了,爸妈都不在北京,你跟他打个招呼,让他照应一下。”

“行,包我身上了。老爷子没大碍吧?要不要跟叔叔说一声?”

“不要了,就是以前腿上中过枪,旧疾犯了。”

林新收了线,轻舒口气,不禁往角落里望了望,又看到那个混血的,周围是几个黑人,膀大腰圆的,

站在一起对比明显。

那人也向这边看了看,两个人目光交错在一起,林新突然回头,看电梯上显示的楼层,才想起进来后

直忙着讲电话,错过了自己那一层,现在只好静等着这一趟上去,再往下,一来一回再加上中途陆续

停靠,很浪费时间。

快到顶层的时候,电梯里已经没什么人了,就剩下那个混血的,还有身边几个黑人。他听到他们用英

语交谈,混血的问他们是否安排妥当,他们再三申明没问题。

倒数第二层,电梯忽然停了,林新以为他们要出去,就侧身靠着电梯右面,让他们走,没想到那人吩

咐一声,他立刻就被其中一个黑人推出去。

林新回头:

“你们怎么回事?怎么……”

话还没说完,另一个黑人将他掉在地上的文件扔出去:

“你不能上顶层,为了你自己,最好想清楚。”

林新不说话了。他虽然不是美国人,毕竟在国外呆过很长一段时间,又是律师,很多事情还是知道一

些的。

看这架势,大概是要处理帮派或者家族内务,他可以想象,现在酒店顶层上恐怕早已经严阵以待了。

林新微恼,看着电梯门渐渐合上,只能把地上的文件捡起,整理好,按了另一部电梯,下去了。

回到酒店套房,时间还早,点了午餐,却不太有胃口,只能将就着吃一点。今天去谈电力合作的案子

,结果又被挡出来了。他也明白议案虽然乍看来有利于对方,但长久还是自己公司获利更多一些。最

后他只能表示,只要对方答应签约,一切细节都可以再商量,但丝毫不起作用。他很后悔,应该一开

始就显出诚意,对方也不会这么决绝了,一时疏忽,这合作看来是很难拿下了。

更难堪的是,他去了HOC总部不下10次,接待他的都是助理之流,可见对方对这项合作兴趣全无,如

果他再去纠缠,引起人家的反感,恐怕以后中皇的其他案子,也难办了。

林新现在是进退维谷,只好休息放松。吃了饭,冲个澡就开始午睡了。

等他醒来的时候,一整个下午都过去了,就换了衣服,打算出去。他有个朋友,大学里认识的,在加

州做律师,他虽然要跟HOC合作,对方公司的经济状况他也了解,但毕竟控制它的家族太庞大,又似

乎十分神秘。林新想想还是先打听一番,再另作打算。

出了酒店,天大黑,周围灯光微薄,林新手里拿了车钥匙,手机上来了一条新短信,他忙着去看,手

一挥,车钥匙掉到了人家的车肚里。

林新在心里骂了一声,就去看短信,果然是孙尉的,告诉他一切安排妥当,另外有事短信,千王别再

打国际长途给他了,太浪费。

他只好蹲下去,借着手机上的光,来回照着兰博基尼下面的那块地儿,隐隐看到钥匙在车正中呆着,

真是好位置,林新心里抱怨,只得凑近了,大半个身子都钻进车底,手臂伸直了够钥匙。

就差一点,后面突然有人拍拍他,他不理:

“等一下啊,快好了。”

结果人家也没理他,一把将他拽出来,林新一看,就是电梯上遇到的黑人。

第九章

林新快要发作,再看看旁边,4、5个人站着,那个混血的就在不远处望着他,身姿挺拔,面容精致。

他的瞳孔颜色很浅,眼神也冷淡,深潭一样毫无波澜,却叫人惊心动魄,仿佛要被卷进去。

两次都被这帮人拦着,林新极力压住心头火。

他有段时间特地去学过柔道,身手很好。看得出来那些黑人都是保镖,一两个他还能应付,但这么多

,又是在人家地界上。林新微笑,站直了将袖口重新抹平。

“怎么又是你?”黑人离他很近,借着车灯打量他。

“我的车钥匙滑到那部车下面去了,是你们的车?”

黑人点头。林新说:

“那更好。麻烦把车移个位,谢谢。”

黑人还没答话,旁边过来个白人,三十岁左右的年纪,十分干练。他在车底座和四周仔细摸索,然后

顺手拿起地上的钥匙,隔空抛给林新。

林新接了钥匙,口里道了谢,就转身去开车。

白人示意司机开车,然后走向车后方:

“先生,车没有被动过手脚。”

乔抑声点头:

“最近事情很多,不要大意,另外,跟紧那个人,两次都遇见,是巧合最好,如果不是,你看着办。

林新去了附近一间酒吧,他那位朋友早就到了。

他上前,点了一杯啤酒,然后坐下:

“不好意思,遇到点事,耽搁些时间了。”

朋友叫苏远,小时候就移民来了加州,做律师也有好几年了,林新觉得他多少对Williams家族有些了

解,也就不再多做寒暄,开门见山就问他。

苏远并不吃惊,喝了一口酒,笑道:

“怎么,你要跟HOC公司合作?”

林新点头,大致讲了一下自己的想法,苏远摇头:

“他不会跟你合作的,据我所知,他正和英国人谈这个案子,他们合作好多年了,williams在合作里

占绝对的主导地位,没有必要冒风险和你们签约。

林新想想也是,决定明天最后再去一趟,不行就走了。

结果第二天,带了两位助理过去,在小会议室里呆了半天,被告知不可能有合作机会了,对方已经同

其他公司签了约,并对此感到非常遗憾抱歉。

林新心想,还真是给苏远说上话了,出了人家公司就打电话给他,表示不该白耗这么长时间,早点找

他算一卦就好了。

苏远笑,说williams家族你惹不起,如果没有合作机会,还是尽早抽身吧。

乔抑声坐在办公室里,正前方一面墙上的投影幕布,里头的人静静坐在一边,偶尔同身边两人低语。

直到助理过去,告诉他不能合作了,也不见他有明显的失望,完全是意料之中的模样,点头握手,然

后说期待下次有机会合作。

“先生,这是我们上回在希尔顿遇到的那位,我刚查过,除了是中皇的总监之外,他自己还经营了一

家律师行。”

“继续跟着他。”

林新回到酒店,时间尚早,收拾了行李,打算隔天就离开,去法国。他以前在那里留学,人脉更广一

些,也有不少合作公司在那边,虽然不是最理想的选择,但成功的把握却很大。

打电话给助理,都出去了,他看了看表,挺晚了。想起家里老爷子上回说看到几幅山水画,意境开阔

,相当不错,他知道自己爷爷的喜好,这回他腿疾犯了,又没人呆在身边,就打算物色一两幅精品带

回去赔罪。

他知道加州有几家画馆,里头的画很不错,都是从各地收购来的,中国画也多,但他自己是个大外行

,也不太懂得分好坏,身边更没什么人懂这个,想着这事,房间里电视也开着,他却睡着了。

醒来后已经是半夜,腹内空空,只得起来找些吃的充饥,又去洗澡,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好不容易到了第二天,去了几间画馆,始终不见满意的画,想想还是回去后再说,一时匆忙,找不到

好东西很正常。

就沿着街边慢走,不时进两旁的小店四处看看,这条街很有特色,大多都是经营艺术品的小店,东西

不贵但很精致,仿中世纪的盔甲,古老的羽毛笔,埃及风情的面具,目不暇接。

林新走了一段路,被一家小店的布置吸引,不由得停了脚步,站在一边细细地看。

店上头一块横匾,写着“古意轩”,墙面是乌青色的砖块堆砌的,可能年代久远,墙身微有些斑驳,

店门是现在已经少见的两扇对开式,古旧的木门,下面是一方横槛,踩踏的多了,中间微微凹陷,可

见生意是极好的。

林新进去,正有几个游客,走马观花地看,店面不大,里头还有一间小屋,老板果然是个中国人,60

多岁的年纪,柜台上还放了一把大算盘,周边似乎要脱落了,用细绳绑着,固定得很好。

林新先四处看看,很快锁定了几幅,走近了。

“先生,您要画?”

“我先看看,您这里都是正品吗?”

“倒也没有什么正品不正品,店小,没有资本经营大家的画,只是我有几位相熟的朋友,算得上名家

,送了几幅画在店里挂着,不卖的,压压场面。另外就收一些自己喜欢的,放在店里谋个营生。”

林新点头,继续看。

忽然就看到角落里,一幅画被遮了大半,压在其他作品下头,只依稀看到个日头,红艳艳的,十分耀

眼。

林新像被人牵引着,立刻就走过去,翻开了上头的画,仔细打量。

国画一般都清新悠远,很少见到这样强烈的色彩,不知道作者什么想法。

直到揭开了另一半,整幅画呈现在面前,情绪立刻又被引着转了个弯,好像那么明艳的日头就是个假

象,四周分明一片沉寂深幽,杳无尽头的潭,碧绿的水慢慢延伸,边上只有一户人家,几株翠竹。

虽然对比强烈,但过渡得非常好,丝毫没有突兀凌乱的感觉。

林新把画抽出来,慢慢抚平:

“师傅,我想要这张。”

店主把老花镜戴好,缓缓走过来,稍看了片刻,就摇头:

“这张不行,先生请另选吧。”

林新沉默一下,还是坚持:

“但我真的很喜欢,您再考虑考虑。”

“这张是人家暂放在我这的,以后有空了他还要亲自裱起来。不过你等等,他在里屋裱另一张画呢,

我替你问问。”

林新点头。

店主走到里屋门口,问道:

“乔,有人想买你的画。”

第十章

林新听闻那画者居然也在,就走到店主身旁,放眼朝里屋望过去。

屋子不大,摆放的全是绘画工具,地上还有一些半成品,虽然繁杂但还算整齐。

靠窗的地方站了个人,正伏在一张方桌上,右手执羊毛排扫插入桌子的右前方浆水中,然后提起,向

桌面上的宣纸扫去。

店主解释:

“这是裱画的第一道工序,叫‘托底’。你等等,乔弄画的时候不喜欢被打扰。”

林新不说话。

这个人他已经见过两回,两回都被他震撼过,总忍不住多看几眼,但怎么也比不上现在这样细致专心

,沉默作画的样子更震撼。

阳光一点也不过激,温和地照进来,洒在他身上,把他脸部的轮廓映衬地更加柔和,浑身散着微光一

般。他身上披了件极普通的白色工作服,略微沾了几分颜色,还是好看。

本来林新不确定他有中国血统的,现在已经彻底肯定。

他站在门口继续看,直到那个人放下笔,远远地望过来:

“怎么了?”很平淡的语气,在看到林新的时候,眼底闪过一丝情绪,很快又隐去了。

“这位年轻人要买你外面那幅画,我做不了主,叫他来问你。”

林新想了半天,才说:

“又见面了。”

乔抑声那时候想的是,到底他让人跟踪林新,还是林新跟踪了他。

他淡淡笑了:

“王师傅说的不错,那画我不卖。店里好画很多,没必要买那幅,很多地方都处理得糟糕。”

林新有些吃惊,没回他的话,反而问:

“我没想到,你还是北京人,以前在北京生活了很长时间吧?”

乔抑声没想到他问这话,答他:

“很久之前的事了,我自己都记不清。你还能听出京味吗?”

“不那么明显,但还能听得出。人走到哪里,以前的很多习惯也是没法改的,植到身体里一样,拔不

出来的。”

乔抑声听他说话,都是新鲜话,从来不会有人对他说。

小时候在北京,他就少言寡语,听到的大多是嘲讽奚落。后来到了美国,一开始腥风血雨,渐渐地他

最常说的是各种各样的命令,别人回他的,归结起来也只有“是”或“不是”,像这样面对面和别人

用母语交谈,听别人一句肺腑之言,实在是少之又少。

乔抑声慢慢走过来,看他一眼,笑着问:

“那幅画你真心想买?”

林新愣了愣,知道是他画的,就已经不抱什么想法了,虽然不知道对方的底细,但两回见面,给他唯

一的信息就是,这个人不好惹。

然而他现在问出这样的话,似乎还有转圜的余地,林新不想违心,就点头应他:

“我想买。”

“那好,咱们出去谈,不要妨碍王师傅做生意。”

说完看他利落地脱掉了披在身上的工作服,轻轻放在椅背上,又将才开始裱的画挂好,托店主照管。

一切妥当之后,走到他身边:

“走吧。”

两人出了门,林新跟着他走,在小街的尽头找到一家咖啡厅,靠近中午,店里人不多,悠扬静谧的小

调环绕四周。林新捡了个靠窗的位置,两人坐下了。

各点了一杯咖啡,乔抑声喝了一口,问他:

“你怎么会选中我那幅画?”

林新摇头:

“我也说不上来,看到的第一眼就很喜欢,我不懂画的。”

“你是北京人?”

“对,土生土长的,后来读大学,忙工作,就四处飘荡了。”

乔抑声忽然问他:

“你不饿吗?”

林新又濯了一口咖啡,答道:

“我不知道你能给我多少时间。”

乔抑声朝老板招招手,又各点了一客牛排,一份浓汤。林新笑了,这是打算长谈。

林新不时抬头,他家世好,见到的名流贵族无数,个个矜贵优雅,但像乔抑声这样,一举一动,眉眼

神态皆是风流的人,实在难得一见,总忍不住多看几眼。

他不明白,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昨天在酒店外,隐隐见他深不可测地站在人后,一句话也不说,

神色淡漠;刚才在画室,看他专注细致,一笔一划慢慢勾勒,一身白衣上的斑斑点点简直把他拉下神

坛,化身成人,和无数画师一样,原来他心中也是有物的;现在用餐,他把刀叉用得这样极致,林新

觉得优雅从容也不能描绘完全。

“画我是不卖的,那幅我特别喜欢。”乔抑声停下手中的刀叉,望向林新。

林新喝了口浓汤,点头:

“你的画,你怎么决定都成。我喜欢那种强烈的对比,就像一个人有两种性格,但是又衔接得很自然

,热烈磅礴的太阳和静谧安逸的村野,我都很喜欢。”

乔抑声半天没说话,林新不知道他什么想法,也不再开口,瞬间四周就陷入沉默,刀叉落入盘子的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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