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叶清羽是李承烨生命中的一场瘟疫,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便让他经历了因恨而爱最后又因爱而恨的大起大落。
李承烨一直以为将他束缚在自己身边就是“两个人永远地在一起”,
直到他囚禁叶清羽的事情渐渐败露,他才发现,原来自己对叶清羽的过去一无所知。而故事才刚刚开始……
骄傲任性小将军攻x温柔深情富二代受。年下。
搜索关键字:主角:叶清羽,李承烨 ┃ 配角:李承徽,花千妍
1、杀意
李承烨闭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偏僻的酒肆里,坐在李承烨对面的老男人斜着身,见到他这个样子,假惺惺地拍拍他的肩,故作感同身受地道:“我了解你的心情,男人嘛,谁会喜欢戴绿帽子?更何况……唉,不说了!来来来,喝酒!今天咱们哥俩不醉不归!”
而李承烨却对老男人的话置若罔闻,刚刚心吸进去的气如同块大石头一样压在心口,怎么都舒不出来。太阳穴啪啪地跳着,李承烨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不相信……”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说这几句话的时候是怎样的一副狰狞模样。
“哟,您还不相信啊。”老男人的口气时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怨意,“你啊,要出息点!别让一个叶清羽把你拖成这样。”
“清羽是有分寸的人。他不会这样的……”李承烨不觉激动起来,他不相信。至少那种事上,叶清羽都不像老男人说的那样,是个熟习床技之人,至少……至少那一晚不是的……但一想到叶清羽在他面前始终如一的冷淡,他的心又揪起来,也许他没在自己面前表现出那一面,是因为他从来都没有心甘情愿地与自己在一起过?
“说了这么多,你怎么还不相信啊!我可是亲眼见过的……”老男人的话还没说完,领口猛然一紧,一抬头,正对上李承烨隐隐光火的眸子。
“你、给、我、说!”一想到叶清羽的身子还被除自己之外的其他人碰过,他的心里就泛起一股又一股的杀意,“若是让我知道你造他的谣,我让你生不如死!”说罢狠狠一推,将男人推在长凳上。
老男人被李承炫一脸的戾色吓住了,身子微微一僵,也顾不得身上的疼痛,道:“话说他们两人做那苟且之事时我就在外面,我可是亲耳听到的。啧啧,军帐里可是闹了整整一夜都不曾消停啊!”老男人忆起当日之事,也是意犹未尽地舔舔唇,“我从来没有听过这么媚的声音,从来没有想过一个男人的叫声也能这么媚到骨子里,那个销魂的呻吟声,光是听便让人喉咙发紧,欲仙欲死……”
只是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就让李承烨铁青了一张脸。他牢牢地咬住下唇,露出一副强硬的样子,但他有些微醉的他眉宇间已经布满了痛苦的神色,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已经快要崩溃了。
李承烨的表情落在男人眼中,男人眉宇之间不犹多了几分得色,当年在军中,这李承烨的大哥李承徽频频断自己的财路,他心中早已积怨已久,如今能看到李家人如此狼狈的模样,也算是消了他心头的一口恶气。
他叹一口气,忍不住继续火上浇油,“小将军啊,我真是替你惋惜。说句不好听的,你找什么人不好,非要找叶清羽这个贱货呢?当然,长相是不错,我长这么大还真没见过像他这么标致的男人。”老男人看了一眼,不屑道,“但再漂亮,背着你偷汉子又有什么用?你天天为他奔为他忙,他心里还不知道在想着什么野男人,绿帽子早都不知道给你戴了多少顶,你又何苦为这么一个人见人操的贱货伤心难过呢!依小将军这等家世,什么好女子没有……”
“清羽……”心中的猜测被落实,李承炫呢喃一声,颓然坐下,握着酒杯的手猛地收紧了,紧得连指关节也微微发白。一口浊酒入腹,嘴里满满地都是血腥气。最靠近心口的地方疯狂地抽痛起来,直痛得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被最心爱的人背叛的味道痛得让他几乎失去理智。
“来!什么都不说了,喝酒!咱哥儿俩今朝有酒今朝醉!别为叶清羽那个贱货扫了兴!”见李承烨什么都不说,老男人主动为他倒了一大碗的浊酒,“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呢。叶清羽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被人操烂了的贱人,一只破鞋而已。小将军您有权有势,多少男人女人贴上来,哭着喊着要嫁你,何必在这么棵歪脖子树上吊死呢?”
老男人的话让李承烨的手指一动,他抬头,用狼一样的目光盯住老男人:“你刚刚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啊?”老男人享受地抿了一口酒,丝毫没有大祸临头的觉悟,嘿嘿笑起来,“我说小将军您有权有势,多少男人女人贴上来,哭着喊着要嫁你,何必在这么棵歪脖子树上吊死呢?”
“不是这句,是前面一句。”
能看到李家子弟如丧家之犬一般的模样,老男人心中实在太过痛快。这时已经喝得有些醉了,酒精上头的他没有多想,只当李承烨喜欢他这样说。于是慢悠悠地咧开嘴,故意提高了声音好让所有人都听见:“叶清羽,就是个人见人操的贱……”
“啪~!”一声巨响,毫无预兆的,一只大的陶制茶壶狠狠地在老男人的头上摔得粉碎,色泽鲜艳的血泊泊地从老男人的头上冒出来,一地都是血。
“草!”老男人只来及发出这一个音,李承烨就一膝盖顶在人最脆弱的小腹上。先是头后是小腹,老男人一嘴都是血,一个声音也发不出来,只能痛苦地抱着小腹跪倒在地上。
“你他妈的算是个什么东西!也敢……也敢直呼清羽的名讳……”李承烨咬咬牙,满脸的狠戾在说到“清羽”两个字的时候本能地柔软下来。
巨大的动静惊动了别的客人,有几个好奇的纷纷探出头来看,一见闹事的是李承烨,都一个个自觉地闭了嘴。
一时间,不大的酒肆里鸦雀无声。
“草!”老男人吐出一大口血沫,挨了这么一下,什么酒都醒了。他能出声时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活该你戴绿帽子!老子活了这么久,就没见过你这么没种的男人……”
“噗!”不等他说完,李承烨的拳头就以一种不死不休的力度再次重重地砸在他的脸上。老男人被只觉得喉咙一甜,半边脸都麻木了,再次吐出一大口的血沫,一大颗牙齿在阳光下刺眼得很。
“你也配说清羽不是?!以后别让我再听见这样的话!否则,一句话打落你一颗牙!”一提及“清羽”两个字,李承烨的心口就痛得几乎不能呼吸。特别是听这个老男人说了那些事之后……如果那些事都是真的……那么清羽就一直在骗他……那么……
再不济他也是上过战场,杀过的人的恶狼!泥人尚有三分的火气,老男人被这样一顿好打,不但没有退缩,反而把兵痞的性子暴了出来。他眼一红,言语更是不堪:“叶清羽就是个人见人操的贱货,老子好心来提醒你个没种的一句,还不识好人心!活该!活该你被他骗一辈子,你们一个没种的,一个欠操的,绿头乌龟配王八、跛子穿破鞋——正好!”
“你!”李承烨的头登时就“嗡”地一下炸了,也许是气昏了头,也许是酒喝多了,李承烨红一眼,撩起斜靠在桌边的长枪,长枪一挺就冲老男人刺了过去。
老男人心上一寒,想躲,但李承烨来势太凶太快,只听“噗”地一声,长枪直直地穿透老男人的大腿,将他的腿硬生生地扎在地上。
“啊!!!”老男人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尖叫,杀猪似的,震得人耳膜生疼生疼。
老男人疼出一身冷汗,而这一击却没能让他闭嘴,反而让他更加暴怒,更多怨毒的话也源源不断地从他嘴里出来。
“我呸!什么一门忠烈,什么功载千秋,将军府也是个仗势欺人的主!还好意思端着那副忠良的皮相招摇!真他妈一代不如一代,越生越没种!哈哈哈……真是厉害,难怪你那叶家的小情人要背着你骗汉子,原来是你没种……哈哈,原来是你没种……你不行、你不行……”
越来越不堪的话从老男人的嘴里说出来,本来就杀气腾腾的李承烨眼睛彻底红了。手中长枪一收,又毫不犹豫地再度刺出:“我倒要瞧瞧,是老子的枪硬,还是你的嘴硬?!”
闪着银光的长枪在空中划出一道冷硬的弧线,直取对方心口。见李承烨出手如此狠毒,众人不由齐齐倒吸了一口冷气。都不约而同地想起了之前闹得满城风雨的传闻,看来的确不只传闻这么简单。李承烨对叶清羽用情如此之深,只怕这个多嘴的男人是九死一生了。
“畜生!”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只听一声马嘶,一道鞭影狠狠挥出,重重地打在李承烨的脸上,将他连人带枪打翻在地。
李承炫胸口一热,“呸”地吐出一大口血,却马上又凭着一股子狠劲咬着牙抬起头,用狼一样的凶狠眼神盯住那马上的人,吐出一个如铁般沉重的字:“哥。”
刚刚那一鞭子,李承徽打得狠极。李家三代忠良,视家族荣誉高过一切,而李承烨的所作所为,简直让先祖都蒙羞!
“畜生!你还认得我这个大哥?!”李承徽被李承烨这副不知悔改的模样气得不轻,“我要是不来,你还准备杀人不成?!我与父亲就是太过宠你了!才让你养成这霸王脾气!先是囚禁后是伤人?你在洛阳闹出来的笑话还不够么?你要作孽可以,别连带着李家跟你一起丢脸丢人!”
李承烨脸上的那道伤口都已经绽开了,狰狞地翻着血肉,殷红的血点点落下来,激起一层土腥气,而他低头,对李承徽的话置若罔闻,仍是用杀意丛生的目光盯住那个男人,硬着脖子一字一顿地道:“他污辱清羽。只要是污辱清羽的人,都得死!杀人偿命,我今天杀了这个渣滓,自然会去自首!到时候你们认我也好,不认我也好,我都一人做事一人当,决不连累李家!”
“叶清羽……你就只知道叶清羽!”李承徽被他的话气得半死,他颤抖着举起马鞭,反手又是狠狠挥出……
这一鞭落在左边的脖根上,直打得李承烨皮开肉绽,而他最痛的地方,却并不在这里。叶清羽,你知道不知道,此时此刻我真恨不得杀了你!
2、满月宴(一)
三月前,东都洛阳。
一切都是风雨之前平静的模样。
今夜对于将军府来说,本应该是个注定忙碌的日子。
一来,大将军李承徽成婚七年终于喜得贵子,二来,将军府最小的公子李承烨在出征半年后,也总算带了不小的军功平安归来,虽然并不是什么天大的功勋,但也算是正式为自己在官场上打开了一条路。由此,将军府上上下下都忙翻了天,处处皆是一片喜气,这场满月宴也办得格外的隆重。
这本应当是个难得的双喜临门之日。
而这份喜气,此时却荡然无存。
偌大的厅堂上满是一片肃杀的寂寥,虽是夜深人已散,但这华丽外表之下的尴尬却是如何包装都遮掩不住的。自己儿子的满月宴,做老子的却直到散席都没有露面,这样的事,就是寻常人家都丢不起这个脸,更何况是前前后后有无数双眼睛盯着想看笑话的李家?
“老爷。”大总管李勤沉着一张脸走了进来,冲李儒严小声地道,“大公子已经找到了。”
“哦?这个畜生在哪里?!”酒席一散,笑了一整天的李儒严整张脸都气得微微发青。
李儒严这样一问,李勤的脸也不好看了,他看看老夫人又看看李儒严,颇有几分顾忌之色。
“有话就说!这样瞻前顾后的做什么!”李儒严眼一瞪。
“是。”李勤低低头,道,“回老爷,大公子在杏花楼。我已经叫人将公子请回来了。”说着,李勤回头冲门外打了个手势,两个家丁憋着口气将喝得烂醉如泥的李承徽拖了上来。李承徽一上来,几乎所有的人都下意识地一捂鼻子,那一身酒气直薰得人发懵。
“大哥?!”李承烨一惊,他从来没有想过一向稳重的大哥有一天会以这样的姿态出现在自己面前。
“孽畜!”李儒严气得连手都抖起来,一声怒斥就连李承烨这一干局外人也心惊肉跳,而李承徽却混然不觉,软在地上不知是真醉还是假醉。
李儒严一手捂胸,另一只手抖着手指指向李承徽,像只风箱一样抽着气道:“来人!给我把这个不要脸的畜生用冷水泼醒!”
一大桶的冰水就这样泼在了李承徽的脸上。受了这些刺激,李承微才幽幽醒转。
“爹?”李承徽睁开眼,看清李儒严的脸后,哑着嗓子叫了一声“爹”。他扯扯领口,喉咙里火烧一样的难受,“爹,你怎么也来杏花楼了?”
“啪!”李儒严不由分说地就一巴掌扇了过去,“孽障!你给我看看这到底是哪里!”
李承徽这才慢慢地看了一圈,熟悉一脸一张张地印入眼帘,李承徽的眼神渐渐地灰暗下来。
“孽障!你可知道今天这是什么日子?!平日里放浪一点也就算了,今天这个日子也敢出门乱搞!现在李家沦为几乎已经沦为了整个洛阳城的笑柄,你将李家的声誉置于何处?你让玉颜从此以后在人前如何抬头?!你就这样迫不及待,连一天都不能安安分分地待在家里么?!畜生!”李儒严一生征战,身上的病根自然不少,说完这些话,牵动旧疾,几乎连站都站不稳。
见父亲如此,李承徽几乎瞬间就清醒了过来,他看看侍立一旁默不作声地卫玉颜,又看看她怀里才满月的孩子,重重地跪了下来:“今日之事,的确是孩儿的不是,是孩儿孟浪了,还请父亲责罚。”
“哼,责罚?”李儒严颤巍巍地捂着心口,眯着眼,连嘴唇都发白了,“我怎么敢责罚你啊!堂堂辅国大将军,我这种贱民哪里有胆责罚你?翅膀硬了,能自己做主了,这么多年我管得你伸不开腿张不开胳膊,你一直在记恨我吧?你恨我逼你娶玉颜,所以你便用今天的事来让我难堪是吧?”
“父亲言重了,孩儿不敢。”李承徽苦苦地笑起来,“父母如天地,不论孩儿取得何种成就,在父母面前终归只是个孩子。今日之事都是孩儿的错,父亲不论如何责罚,孩儿绝无一句怨言。至于当年娶玉颜的事,实是父亲多虑了,孩儿心中并无此种念头。”
李儒严眯着浑浊的老眼,定定地盯住李承徽的脸,像是想从他脸上看出什么来似的。但李承徽自始至终都是一副愧疚的样子,的确是知错了。
“爹,我相信大哥不是有心的。”李承烨见两人气氛略缓,忙出言劝解,“大哥素日稳重,并非是喜好寻花问柳之辈,今日之事,想来是有别的事让我们误会了。”
“四弟。”三哥李承羽见李承烨出声,悄悄地扯了下他的衣袖,示意他别再多话。
听了李承烨的话,李儒严瞪了他一眼,冷哼一声:“别的事?误会?你说说看,到底有什么事能让他连孩子都不顾,必须去杏花楼喝成这副鬼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