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ampire转身对世铉一脸无辜的叫:“这人你认识啊?我告你他可不是人啊,你当心点。”
世铉还不太明白我俩对话的意思,满脸打着问号看看我,看看Vampire,我解释说:“这刀切厚皮电缆的,切其他东西跟玩儿似的,碰上就断,是江湖传说中的终极利器。从前我们电子学院有个女生用这刀割腕自杀,一刀下去,手上筋脉尽断,连骨头都切了个沟,救都救不回来。”
Vampire说:“现在你明白了吧?这个恶毒的人居然祝我掉老二上。”
世铉皱着眉头接过刀看看,外形上就是一支精美的笔:“你喜欢自己去买就得了,干嘛抢别人的。”
“没卖的,”我说,“估计原产地德国才有,这个牌子的工具都很贵,象这种特殊的需要预订,而且一支二支人家也不给你订。”
“改天我去定做一百支,全部打开,竖着放你床上。”我气哼哼的对Vampire说。
……
有人下来了,我们又分别下场开始打球,到差不多三点半了,大家已经浑身汗,又热又累。
和总版主Michael在一边打网球的Eddy过来了,问:“怎么样,爽了吗? 要不要洗澡去。”
大家呼啸一声,停在路边的车纷纷开动,直奔U大而去。
我和世铉开了大宝出来,大宝在前几天被我心血来潮买了个车牌T.O. P挂着,崔世铉开车,忍不住,总想超在前边领头的Eddy的车。
“忍住啊,忍住,”我在一旁唠唠叨叨:“做人要低调。”
他满脸郁闷的看我一眼,一副活不下去了的样子。
开着鲜黄色鸥翼门挂着TOP车牌的林宝坚尼,旁边居然有人在告诉他做人要低调。
真够纠结的。
28.世上最短暂惨烈的花
U大游泳馆在这个时候根本没有人,一伙人呼啸着跳入泳池,一身燥热被池水一激,爽得上了天。
泳池边上竖着一个篮球架,低低的伸到水面上方,我们抓起个水球又打了起来,我打了一会,左看右看,不知道世铉去哪里了,便爬上来找,见他正站在更衣室门口被Vampire拉着不知在说什么。
我看着Vampire拉着崔世铉胳膊的那只手直磨牙,恨不得我自个儿变成Vampire,扑过去咬在那朵玫瑰刺青上。
不过有了傻丫事件垫底,我不敢再炸毛,只能在嘴里念念有词的告诉自己千万要冷静啊冷静。
“干嘛不过来游泳?”我好不容易把嘴脸整理成正常形态,走过去问。
世铉说:“我不想换衣服,你去游,我来看着。”
“刚出了那么多汗,不换衣服就臭了。”我不讲理的拉着他就走,到泳池边一脚把他踹了下去 。
球飞了过来,Eddy在泳池那边喊,“快接球。”
我也一个跟头翻了下去。
“你又吃醋啦?”待我把球投出去后,世铉趴在我耳边说。
“才没,”我推他一下,“你别到处放电,那个家伙是双的,男女都不放过,属超贱版通杀型号。”
“我没放电,”崔世铉居然大叫冤枉:“我漏电,这你说的。”
……
快六点的时候大家精疲力尽的爬上岸,开始讨论去吃什么,通常是讨论去灭哪国。
“今天去我家吃,”我说,“我家叫了韩餐,你们就当灭了大韩好了,顺带看烟花,还有大把酒喝。”
除了有事走了的,还剩十几个人,加上阿蛮萍萍罗爷,罗爷还带了2个朋友,东相和Kelly,还有一帮跳舞的朋友,站了满天台的人,我还特地叫了Sarah,介绍给Eddy,“做你的人气吸引器。”我说。
Eddy当然高兴,我这里一向是美女集中营,总是截长补短的给他输送美女。Sarah也高兴,上论坛的人都把坛主看得很神秘,现在终于看到个活的了。
我到处找傻丫,没看到,拉着阿蛮问,阿蛮说傻丫还犯倔呢,叫也不来。
“怎么了这是,怎么这次这么久?”阿蛮问我。
我无语,原因还真说不出口。
吃完了大家喝酒,烟花还没开始呢,已经有人喝多了。
Michael是头一个爱酒的,他喜欢一个女孩,人家女孩有男朋友,那男孩他还认识,把他惨烈的不得了,举着酒瓶子当麦克风在唱左右为难:“一边是友情,一边是爱情,左右都不是,为难了自己,啊啊啊啊……”
我听着乐,想想傻丫,乐不出来了。
觉得自己这事儿办得不好,话不仅说得过了,还挺不地道的。
于是去找罗爷打听,罗爷说,“傻丫最近是有点不对,好像在约会谁呢,好久不见了,给他电话总是说不了几句。你要找他的话不如周二去Underworld跳舞,那场子他有份包的,他肯定在。”
快十点了 ,有一个礼花升空,在我们头顶灿烂的炸开,预告还有5分钟表演开始,我放开罗爷去找东相,因为刚见东相和世铉一起,还没看到东相呢,倒先看到Vampire 双手像蛇一样挂在世铉的脖子上,世铉左看右看面露尴尬,却没有推开他。
不生气不生气,我不生气,我在心里自我催眠,挂一下又不能怎样,为这事同世铉生气太不值得,所以我才不生气。
可是一口恶气堵在心头,格外憋闷。
我转身下了楼,客厅里灯火通明的却没有人,明亮的灯光刺得我眼睛痛,于是我把灯关上,走到书房,躺在写字台上。
墙外传来砰砰的闷响,我睁眼看到满屋的彩光,烟花表演开始了。
这个房间在最靠近烟花的角落,我扑到玻璃墙上,一朵巨大的烟花正在天空炸响,四分五裂,魂飞魄散,飞溅的烟花似无处可依的前世精魂,扑面而来,笼罩了我眼前的整个天空。
“大家都在天台,你干嘛一人躲这里,”世铉突然在门口说:“害我找你好久。”
你哪里有空找我,这句话差点脱口而出,然而我还是忍住了。
“是吗?”我说:“我忘记告诉你了,这个房间其实角度最好,好似整个天空都开花了似的。”
“呀,真的像星星都掉下来了。”世铉走过来站在我身后。
他伸手搂我,我条件反射,微微躲了一下。
“怎么啦?”他把我转过来。我把脸放他肩膀上,不让他看见我的脸。
“嗳,给你看这个,”他显摆的把一支笔举到我面前,“我也偷的。”
是Vampire的那把刀。
我实在忍不住,脑袋一热就说:“真的是偷的?还是出卖色相换的?”
“你又犯病了,”他生气的推我一下:“你怎么还不管管自己的嘴,整天这么坏。”
我低下头不出声,真是前功尽弃,忍了那么久,又把他惹生气了。
“好了,别生气了,”他倒先承认了:“是我想要跟他买,他说可以送给我。”
靠,我心说,面子真大,我出1000刀那妖人都不卖。
不由得嘟嘟囔囔的说:“所以你就让他挂你脖子上?”
“我用我的MSN地址换的,你以为呢。”他还挺理直气壮:“挂脖子那是他后来喝多了。”
真让我开眼,用MSN地址换,瞧人家这路子。
转头一想,崔世铉的MSN地址,哇,多少人梦都梦不到,价值哪止一把刀。
转头我就上网上卖去,也许能从此发展出了新行业也未知。
我在脑袋里打起了小算盘。
“好了没,”他抬起我下巴,“真没见过这么爱吃醋的人。”
“嗯,好……吧。”我扑上去吻他。
其实心里还是不舒服的,但我忍了,总不能老这样,女人似的。
很快被按在玻璃墙上,漫天纷飞的细碎烟花瓣,色彩斑斓,顺墙而下,和我的面孔只有一个玻璃墙的距离,仿佛天空流下的彩色的泪,流到了我的脸上。
世铉在身后握着我的腰。
玻璃幕墙滑溜溜的没有着力处,我只好用手掌撑在上面,一只手还紧紧攥着那支来之不易的小刀,身体被一次又一次的撞向冰凉的玻璃墙,我仰着头,神智模糊的看着一朵又一朵烟花短暂灿烂的生命在我的眼前奋不顾身的绽放,惨烈的灰飞湮灭,四下飞溅的精魂飘舞过来潜入我的身体,释放出前世无法实现的愿望……
……
红木写字台前有一把靠背很高的沙发转椅,世铉和我坐在上面,虽然我们都很瘦,但俩个人坐仍然很挤,我基本上是等于坐在他身上的。
烟花表演已经结束了,我们的身后一片黑暗,深不见底,刚才的绚烂缤纷好似一场梦。一场觉来了无痕的梦。
世铉在身后用双臂环着我,轻轻地说:“说句好听的给我听。”
我呆一下,才反映过来他说的是什么,于是说:“说不出来,带O的字特意说挺难开口的 。”
他居然同我商量:“换一个字怎么样?”
我强词夺理:“都不行,带L的都不行,我对所有那些浪漫的词儿或事儿都过敏,起疹子。”
他挺失望:“可我想听呢。”
我故意气他:“你要听那个干嘛,不当吃不当喝的。”
他不出声了,我回头一看,嘴撅着,老大不高兴的。
我转着眼睛正在想辙,Eddy来了电话,问我:“我们要走了,你丫哪儿去了?”
我说我有点事儿,你们走先吧。
“不带这样的,”Eddy说:“铁人三项还没完呢,赶紧滚出来,咱们去Plaza,Sarah等你呢。”
我犹豫一下,“你们走先,我断后。”
29.同志骄傲大游行
这样的晚上,Plaza里人满为患,需要拨开人群,杀出一条血路,才能走进去,我和世铉一路上披荆斩棘过关斩将,与无数陌生人摩肩擦踵碰头踩脚,好不容易找到站在一张桌子边的Eddy,一群人只剩了他和Michael。
音乐声震耳欲聋。
我狂喊着问:“其他人呢。”
Eddy离我一尺远,嘴型夸张,声嘶力竭的回答:“跳舞。”
我抓起桌上二个Shorts,递给世铉一个,我俩碰一下一口干了,原来是B52。
Eddy也和Michael各干了一个,然后冲我甩一下头,我们四人拨开人群挤入舞池,找到亚亚Vampire一伙,加入舞阵。
边跳边撞到人,也边被人撞到,然后我们就开始你推我,我推你,反正人这么多,倒下也是倒在别人身上,先来的人酒喝得多,酒精作用下兴奋得有点神经质,好笑不好笑都笑成一团,我和世铉也被影响了,稀里糊涂闹成一团。
闹了一会,我做个手势,去洗手间。
Plaza的洗手间在楼上,我一路上推推搡搡,被无数男孩女孩撞到怀里,女孩们普遍穿得很少,常常是意意思思的只穿巴掌大的一块布二块布,伸手就可以摸到汗津津的小腰和滑腻的皮肤,我拨来拨去,都摸到人身上,吃了不少豆腐,当然也被吃了不少豆腐。
从洗手间出来时我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是傻丫,我楞了一下急忙追上去,叫他,他回头看见是我,停下了,面无表情的说:“真巧。”
“是啊,真巧,”这里的音乐声没有那么大,我很高兴可以正常点说话了:“我到处找你呢。”
他若无其事的问:“什么事啊?”
我有点奇怪他的镇静态度,我知道的傻丫扎根刺都能呼天抢地,我打了这几天电话,他没接不说,见了面还能这么镇定,奇了怪了。
我急忙说:“你还生气?故意不接我电话的?”
傻丫张张嘴,还没说话,旁边有人插嘴说:“小V没有,他才不生气。”
我转头,很吃惊的看到是那个姓乔卖药的,这许久不见他,我以为他终于消失了呢,没想到他象鬼一样在这里又出现了,而且还同傻丫一起。
同傻丫一起?!
我一时大脑拧不过劲儿来,有点傻了似的看着他:“观音兵,你的年龄对这家夜店来说大了点吧?你干嘛不去Sky Bar?”
姓乔的一笑:“因为小V喜欢啊。”他凑过来暧昧的靠近我的耳朵说:“你可能不知道,小V一点都不喜欢别人叫他傻丫。”
我震惊过度,说不出话,看着姓乔的搂着傻丫的肩膀转身就走。
傻丫临走看了我一眼,神情复杂。
我站当地发了会儿呆,有点混乱,闹不清傻丫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和这个人混在一起,在我的印象中,这俩人可是八杆子打不着的呀。
半天我才晕乎乎的转身下楼,楼梯底部有条柱子 ,下到一半,我看到世铉靠着柱子站着,微微抬头看着我,带着点醉意,他的眼睛反射着远处五彩的舞池灯光,宝光灿烂。
心里一热,我顿时把傻丫抛到脑后,三步二步,飞快的跳下楼梯去,跳到他的面前,右手向他的脸旁柱子上一撑,摆个自以为很帅的姿势说:“帅哥,等人呐?”
他挑了下眉毛,侧头看着我,嗯了一声。
我夸张的一撩头发,接着去勾他的下巴,挤眉弄眼地说:“帅哥,你觉得我如何呀?”
他嘴角一勾,打掉我的手,顺手抓着我的头发向后一拉:“我觉得你欠揍。”
我雪雪呼痛:“放手放手,我有话跟你说。”
“说什么?”他果然放开了手。
“Je t‘aime 。”我说世铉低头含笑看着我,说:“这又是什么?你是不是又在使坏心眼儿?”
他这招牌的歪起一边嘴角似笑非笑的样子,杀伤力简直抵得上千军万马。
我被他这笑容电的傻乎乎的:“是法文的那个字,这个我可以说。”
“真的?”他用一只手臂勒我腰上:“不是又骗人吧。”
“不是不是,”我把头摇得风扇似的:“我的二外是法文啊。”
法语也是加国的官方语言,这法文我学了好几年,一点感觉都没有,说什么对我都无所谓,说这个字象在说你吃了吗。
而中文和英文都算是我的母语,一个字是一个字,味道浓郁,重如千金,说不出来就是说不出来。
要是世铉知道我是这样的,估计非杀了我不可。
幸亏他不知道,他勾着嘴角说:“那再说一遍。”
“Je t’aime,”我说:“还有意大利文的你听不听?”
“住嘴,”他揪着我的脸:“你可真煞风景。”
我只是想让他高兴。
……
回到家已经四点了,我的头一碰到枕头就晕了过去,铁人三项真锻炼人啊!
醒来的时候阳光满屋,我一看表,中午1点了。
我嗖的跳下床,跑到沙发前直接把世铉拎起来,“快起来,今天有游行。”
“什么游行啊?”他还在做梦状态。
“同性恋骄傲大游行,”我急急忙忙给他套T恤,“可好看了,这会儿估计过了Denman街了。”
我俩牙没刷脸没洗,胡乱套着T恤短裤就跑下去了,世铉居然还穿着睡裤。
可是我俩的着装一点都没引起别人的注意。
满街都是人,并不止是Homo,什么人都有,游行的则以Homo团体居多,也有很多社会的支持团体。
游行队伍已经过了一部分,极目望去,头尾都遥遥无期。至于游行者的装扮则极大地体现了人类的创造力和想力,一眼望去,妖魔鬼怪,魑魅魍魉,牛鬼蛇神,人仙兽妖,什么都有。有一辆车装成非洲的森林,十几只几乎全裸的美男在妖艳的跳舞,妩媚的眼风一五一十的飞过来,下边看的人群中不论弯的直的一律鼻血横流,死伤无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