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他说,我们可以做兄弟,这是各取所需。
我说,咱们可以各取所需,是因为咱俩是兄弟。
我始终以为,他对我的感情建立在了利益上,直到很久以后,我才知道,他是真的……
内容标签:穿越时空 灵异神怪
搜索关键字:主角:月桦 ┃ 配角:紫维,苏轻羽,景岚
第1章
我穿了。
我觉得我挺委屈,才穿过来,就发现被人打的半死不活的被包成木乃伊状躺在了床铺里。
清晨没人送水,也没人送饭。
我就得拖着这么一个半死不活的身体频频问路,那水房怎么走?那膳房怎么走。
可是还没等我问呢,人家就跟见到鬼一样,呼哧呼哧地跑了。
我不死心,逢人就问,不过,一般人见到我是跑,二般人见到我是对我冷眼,三般人见到我,瞳孔里
会闪过一抹鄙视,然后悲悯地看着我。
他说:“你被打傻了?”
我顺着他的话,说:“被打的半死不活,半痴不傻了。”
人家一听就笑,拎着我去了水房。
沿路中,他跟我说:“做人吧,就要实实在在,你当螃蟹,横出问题来了吧?”
我听的云里雾里,不算聪明的脑子按照他的话,摆弄出了这么一个逻辑。
以前的“我”属螃蟹的,见人就横,没人还横,然后有人见我不顺便,便把我打成这模样了。
到了水房,我打了一桶水,喝了一些……本来想洗洗,可是我全身上下无一处能碰水。
我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他。
他接过我辛劳打出的水,洗洗刷刷。
等他洗好了,便径自走出水房,我连忙跟上。
沿路上,遇到不少人,均对我俩投以好奇的瞥视。
我摸了摸被一层层纱织包住的后脑勺,狐疑地询问:“我脑门儿被抽了多少次?”
他脚步顿下,以着斜眼看我,讥讽道:“没有一百也有九十。”
“难怪,我觉得我脑门子疼得厉害,我想,我应该失忆了。”我淡定地说。
他挑起一道眉,继续向前走。
我跟在他的身畔,叽叽呱呱地问。“这里是哪里?”
我是什么人,我身价背景如何?我是富翁吗?我可有妻妾?我面相如何?我我我……
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笔直地向前走。
一阵食物的飘香味儿扑入鼻息间。
隐隐约约中,我听到了一阵对话声。
“没想到啊没想到,月桦成日里横行霸道,也有受到报应的一天。”
“是啊。苏轻羽这次下手极狠,要了他半条命。”
“话说回来,苏轻羽也太冲动了。”
“你说,月桦会怎么报复苏轻羽?”
“那也得月桦能醒过来吧?”
这时,他开启一扇门,走了进去。
我紧跟在他的身后,走了进去。
这里是食堂,三三两两的少年凑成一桌坐满了,听到开门声,有几人的目光朝我们瞥了过来,之后,
那一双双的目光都看向了我。
瞬间,整个食堂一片沉寂。
他瞥了我一眼,跑去打饭,之后随意找了个空位坐了下来。
我连忙学他,也去打了饭,坐到了他对面。
诡异地,我发现坐在我们周围身畔十尺内的人立刻离席。
我有些好奇地四处打量了一番,看着面前的男人,说:“奇怪,他们好像挺怕我。”
他看了我一眼,说:“难道不应该怕你?”
“为什么要怕我?”我好奇地看着他。
“你说呢?”他反问。
“……可是,你不怕我。”要不,也不会用我辛苦打上来的水洗洗刷刷了。
这回,他选择对我无视了。
我见他不理我,拿起筷子一口一口地扒饭。
原本寂静的食堂里传来悉悉索索的闲谈声。
“他,他是月桦吧?”
“应该是吧?学院里应该还没有第二个被裹成那样的吧?”
“……可是,可是他来食,食堂?”
“……应该是被苏轻羽打傻了吧?”
我眨眨眼,朝着那些小小声闲聊的几位学子瞥了眼,众人立刻噤若寒蝉。
我想,我应该就是他们口中“横行霸道”的月桦,是个标准的大恶霸。
我咧开嘴,一阵又一阵地傻笑出声。
他优雅地扒了几口饭,斜眼看着我,说:“怎么,恢复记忆了?”
“不。”
“那你乐什么?”
“你看,这里的人都怕我,你说我是螃蟹,他们说我日日横行霸道……这等于什么?这等于爷有嚣张
的本钱,这代表什么?这代表爷有权有势有钱!”我忽然觉得我穿得挺好,穿成了好人家的少爷。
他放下筷子,轻轻一笑,说:“是吗,真可惜,你的好日子到头了。”这一瞬间,我发现他笑了,一
改之前的嘲笑,讽笑,讥笑,而是欢愉的笑。
我眨眨眼,不解地看着他。
他没有给我解开疑惑,而是站起身,走出了食堂。
我不舍地看了看桌上吃到一半儿的食物,摸了摸半饱的肚子,又看了看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忍痛
站起身,紧追在他的身后跟了出去。
绕过小桥流水,假山水榭,出现了一道花藤缠绕的拱门。
进入拱门,可以看到一座座的亭台楼宇。
他顺着青石小路左转右折,最终走入了写有“落梅阁”的楼宇。
落梅阁的厅里坐着几个少年,一起品茶,赏书画。
当少年们看到他,跟他打了声招呼,之后那一双双的目光都看向我。
他们那一双双的目光看的我毛骨悚然,紧跟在他的身后爬上楼梯,入了左边儿最里面的厢房。
厢房的墙上挂着两幅字画,字画下的墙壁下紧贴着一张小圆桌,两张椅子,之后还有两张床,两个柜
子。
他坐在椅上,目光与我的对上,询问:“你要跟到什么时候?”
跟到我能赶得上生活的节奏为止。
我笑吟吟地坐到他对面,挺作客为主地斟了两杯茶,放到他面前。我说:“虽然我失忆了,可是,我
有钱又有势,跟我走得近,不挺好吗?”
他吊着眼睛瞅我,半晌以后,说:“你当真如此认为?”
我眨眼。
他从椅上起身,开启厢房的窗子,拿出文房四宝,开始作画。
我是上学考试都不及格的那种人,更谈论是作画。
我看着他画窗外的风景,画得……很漂亮……我学习一向吊车尾,词句贫乏,要说得出赞美的词,也
就这么一句漂亮前面缀上一个“很”,很漂亮了。事实上,也是相当的漂亮,改明儿我会记得跟他要
几张画儿,故作风雅地挂在我厢房里。
我打了个哈欠,看向两张洁净的床,询问:“左边儿的是你的床?”
他瞥了我一眼,不说话。
我又说:“右边儿的是你的床?”
他不理我。
我觉得,应该两张干净的床中更干净更整洁的应该就是他的床了。
果然,当我坐倒在左边儿的床上时,我发现他眉头微皱,冷冷地看着我。
我回瞪了他一眼,心道:我在这世界的身份是螃蟹,横着走,你能奈我何!
我心安理得地躺在床上,翘起二郎腿儿,挑衅地看着他。
他对我冷笑,不理我,继续作画。
我打了个哈欠,双眼左看一下,右看一下,上看一下,顺便床褥子也看了一下。
厢房虽然简陋,所用东西都是上乘的,例如这褥子,冬暖夏凉,好东西。
那桌那椅,从色彩雕工都是上好的东西。
吃饱喝足,就是要睡的。
我眨了眨眼,决定好好儿睡一觉。
半梦半醒之间,我感觉被一道“灼热”的目光注视着。
我从床上爬起来,诡异地看到枕头上湿了一大片。
我下意识地把枕头翻了个个,之后顺着那道“炙热”的目光看过去,不意外是他。
他阴着一张脸,看我。
那一双阴森森的眼睛看得我挺可怕,抖了抖。
他皱着眉,说:“月桦,以后你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我说:“我身世不挺好的嘛?应该是挺好的吧?是吧是吧?你为什么不愿意跟我在一起?从了我吧,
啊?从了我吧?啊啊?从了我吧,啊啊啊?”在这里,只有你一个人肯理我,你要是再不理我,我不
就只能自生自灭了?我有些悲剧地想。
他指了指门口,说:“出去。”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门口,然后,那门就开了。
推门而入的是年约六十的老者,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他,最后,把目光定在我身上。
老者说:“落梅阁不许别院的学生进入,你马上离开这里。”
显然,老者是舍监。我竖起寒毛,紧紧地拽着被子,不知该如何是好。
后来,老者强制性地把我带出了落梅阁。
老者看起来挺瘦弱,力气却挺大,笔直地把我拖出了厢房。
我一个不经意地回首,发现他一脸冷然地把枕头和被子给扯下来,换新的了。
……我想,他有洁癖。
老者带我离开落梅阁,左转右折,绕过长廊,去了另一个楼宇。
楼宇上刻着大大的“萍敏楼”的字样。
不同于落梅居简洁大方的美,萍敏楼感觉上挺朴素,或者应该说是贫穷。
进入萍敏楼,又是一位年月六十岁的老者过来迎接。我想,这位老者应该是萍敏楼的舍监。
两位舍监相互抬举几句,寒暄几句,落梅居的舍监就走了。
落梅居的舍监才走,萍敏楼的舍监就绷起一张老脸,说:“月桦,你才来萍敏楼,就给老夫出状况?
”他抄起戒尺,就想往我身上拍。
我连忙躲。
萍敏楼的舍监黑着一张脸看我,最后摇头叹了一口气,带我去了三楼中间的小厢房,就走了。
我推开厢房的门,走进去。
厢房很小,比想象中的要简陋一些。
两张硬板床,两个似乎是用锯子锯的用钉子钉起的柜子,一张小桌子,两张椅子……连个可以让我故
作风雅的字画都没有。
两张硬板床,一个靠墙,一个靠窗。
我考虑了一下,选择了靠墙的床铺走了过去。夏日窗边儿风景虽好,可太阳射下来也挺毒辣,更何况
冬天还挺冷。
我翘着二郎腿儿,横躺在床上,心里挺不解。
我应该是有钱有势人家的少爷,为什么待遇会这样……
第二日,我就从同楼学生的闲言碎语中知道了原因。
我是景国祭祀的孩子。
在景国,祭祀的权势绝高,是标准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祭祀的职位一向是血统传承,由长子来继承祭祀的职位,也就是我这身子的主人,月桦。
只是,我这身子的主人人品有问题,昨儿调戏某家大叔,今儿调戏某家美男,明儿调戏某家少年,后
儿准儿调戏某家幼年。
景国官宦虽不说,可对几年后月桦继承祭祀职位,众人都保持质疑,所以把月桦送入了位于界外有名
的凤灵学院,查看他是否可以继承祭祀之职。
凤灵学院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可凤灵学院的学生却是从世界各地而来,这里学的不止是琴棋书画,兵
法,更重要的是学习法术,测试灵力。
只是,月桦不争气。他没有先天的天分,更没有后天的勤奋,一向是吊车尾。吊车尾就吊车尾了,还
日日调戏人儿,几天前,把皇太子的情人给调戏了。
情人苏轻羽大怒,把月桦打得半死不活,半痴不死。
也是经过这一件事,月桦被不死半活地带去测试能力,看他能否驱动紫水晶的能力。
紫水晶是祭祀府世世代代保管的东西,传闻数百年或数千年间祭祀血统中有人可以驱动紫水晶,那个
时候,当拥有得以驱动紫水晶的人,整个人界将会统一。
这是古老的语言。
事实证明,月桦不可能驱动紫水晶,他的继承权被剥夺了。不过,在此事之前,苏轻羽殴打祭祀之子
是事实,也是犯法。
皇太子与祭祀焦灼了一番,最终结果是,苏轻羽杖打一百,能死能活看他的运气。
另一方面,月桦的母亲是凌国公主。碍于公主的面子,月桦的处罚比较简单。在月桦有能力离开凤灵
学院之前,与祭祀府断绝任何关系。
换句话说,以后在凤灵学院庞大的开销,我……都要自食其力了。
少了祭祀府强大财产的支撑,我理所当然地从最好的楼舍换到了萍敏楼,又名贫民窟。
第2章
贫民窟的隔音很不好,隔壁厢房的闲言碎语能一字不落清晰无比地传入我的耳中。
他们把我家底儿,我人品,我性格,我爱好,我遭遇都从各个方面侵入,瞎聊了好久。
他们聊了多久,我就在心里为我自己默哀了多久,自我悲剧了多久。
生活是一个大问题,我养不养得起自己,是一个更大的问题。
即使萍敏楼是贫民窟,要住在这里,还是要缴房租的,要不,我就只能跑到院子里铺个褥子,睡花园
喂蚊子了。
处了住,吃,也是一个大问题。每个月都要缴一次伙食费,一个月三十两。这是普通人家半年的花费
。
这月底快到了,我的伙食费也差不多要缴了。
我抓了抓头,实在是不知道我这未来的日子该怎么办……
我从床上爬起来,穿上衣裳,想要去落梅居找他商量商量,可不可以先借我点儿钱,不算利息。
我走到门口,手才握住门把,想要推开门,门就自动开启了。
硬入眼帘的是年约二十上下,一张容貌极为冶艳,双目却森冷,看着我的眼神里有着一抹恨意。
我干咳了一声,试着跟他打了一声招呼。
他不理我。
我摸了一鼻子灰,轻声问:“你……是我的室友?”
他冷冷地看向我,那一双染着魅惑的双瞳里有着蛇一般的阴毒。
我有一种感觉,如果哪一天我被他缠上,我就会被他搅碎成渣,尸骨无存。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
他冷冷一笑,双瞳在室内转了一遍,朝着靠窗的床走去。
我回头看向他,心里犹豫了一下,才意思意思地询问:“你叫什么?”
他行走的步子顿住,回头看向我,那一张惨白的面孔瞬间铁青,一双带着狠毒的眸子看了我半晌,才
从那一双紧抿的薄唇中吐出一个一个的字。
“苏轻羽。”
“苏轻……”那个苏轻羽?
我眨眨眼,看了看我到现在还被绷带缠绕住的身子,脚步又向后退了一遍,拔腿儿就跑。
以前,我调戏苏轻羽,被他打得半死不残……现在,他跟我住入了同一个屋子,他,他要是想要报复
我……
不对,苏轻羽挨了一百木杖,我跟他单挑,没准儿赢的还是我呢。我怕什么怕呀。
可,苏轻羽为什么会是我的室友?
是祭祀府搞的鬼,还是那个皇太子为了让苏轻羽折磨我,才让他做我的同寝?
我惴惴不安地出了风菱楼,跑向落梅居。
在这弯曲的重重院落之中,我第一个记住的院落不是风菱楼,是落梅居。
在这聚集各个国家的学子的学院之中,我认识的,第一个映入心里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