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成农民企业家 上——九月一

“……你以前最爱生气了，经常我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什么你就发脾气了。”齐天现在想想，觉得苗雨阳真是变了挺多的。

其实苗雨阳从来都不是心眼小，他就是个紧张妹妹过头的大哥。加之那时对齐天人品的不信任，所以齐天根本就属于虽无过犯面目可憎那类的，即使没做错什么也是个让人看着讨厌的小流氓。

“我在你心里就这形象啊？”苗雨阳故意逗他：“那你还敢喜欢我？”

“喜欢就喜欢了，哪有什么敢不敢的？再说又不是想喜欢谁就能喜欢谁的。”要真能那样的话，他也知道喜欢雨曦至少比喜欢雨阳更靠谱点。

齐天那种毫无润色的直白表达方式总能触动苗雨阳的某些神经，如果喜欢这种事情真的可以用理性做决定的话，恐怕那就不是喜欢了。比如他曾想过，叶梓枫顶着时差坚持每天给他morningcall，这份用心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在往更现实的地方想一下，凭叶家的地位，毕业后工作等方面的事情叶梓枫或许也可能帮得上忙。这样看来，于情于理，他都该选择叶梓枫比较好。但事实上，他虽然很感动于对方的用心，可让他产生想要抓住的那种心情的，确实被他连续几年一想到就会头痛的齐天。

喜欢这种事，果然没地方说理去。

“好啦，现在我能去喝水了吧？”

“我帮你去接。”被齐天按着在餐桌前坐下，看着他殷勤备至的身影，突然感慨地问了一句：“齐天，你会喜欢我多久？”

“这谁知道呀？”把杯子给苗雨阳端回来，齐天特实诚地来了一句：“到不喜欢你那天为止呗！”

“得，是我错了。”苗雨阳就知道自己错了，他根本不该对齐天有什么期待的，指望从齐天嘴里听到句好听的，他得等到老天下钻石雨。

“嗯？你干嘛了雨阳哥？”齐天倒是完全不知道苗雨阳错哪了。

撕下带着翅根的整个翅膀递给齐天，苗雨阳眼睛都不抬：“我突然把自己当成雨曦了，就错了呗。”

“我说雨阳哥，你怎么跟老和尚似的，说话还得让人参那什么机的。”

“禅机。”帮忙把话补充完整，顺便也做了解释：“我是说自己学怀春少女，没事干指望你给我许诺天长地久听，这不就错了吗？”

“嘿！嫌我不会说甜言蜜语就直说嘛，打什么哑谜？”满不在乎地往嘴里塞了一口鸡肉，满嘴余香地说起了大话：“等我回去，每天给你写一封情书，看到你想吐为止。”

苗雨阳当即拍了板：“这可是你说的，我要不吐你就得一直写下去！”

对齐天的这个提议会持赞同态度，关键不在于情书内容本身，事实上，苗雨阳另有目的。雨曦生日齐天快递东西时地址写的那几个字，实在是……惨不忍睹……苗雨阳始终觉得，字是一个人的脸面，齐天是潜力股，将来如果有了好的发展，就算别的都不用自己动手写，至少签字之类的名字总要亲手写吧？倘若到那时还把字写得跟蜘蛛爬得似的，多少也有失身份。

那次之后，他一直有心想要敦促齐天练练字，不过苦于没有找到好的机会开口。虽然不同于异性情侣因为要走进婚姻，从两个人变成两个家庭的结合，需要考虑很多现实的问题，比如学历、背景、收入等诸多因素，甚至为了后代考虑，对方身高容貌也要被纳入考量范围。单就感情而言，可能同志这种没资格被法律认可的关系反而要更简单一些，所以苗雨阳并不在乎齐天只有初中毕业。但毕竟两个人的学历在那里摆着，始终怕说出来会伤到齐天，即使齐天这方面神经一向较粗，未必能轻易伤得到，不过多少还是有顾虑。碰巧这次齐天自己提出，也算是个机会了。

不知道对方的用心良苦，齐天的脸色立刻跟吃了黄连似的：“雨阳哥……我开玩笑的，你还不知道我么？让我说那些肉麻的话，不如打我一顿来得痛快呢！要不你打我一顿算了。”

刚要问他一句见过谁用巴掌谈恋爱的，结果抬眼看见齐天真把脸凑过来，一副准备给他打的样子，苗雨阳突然觉得怀柔落线应该更行得通。遂凑了头过去，不轻不重地在齐天耳垂上咬了一口：“不会说就抄情诗吧，我就是想你写给我看，要用钢笔哦……”

哦字拖着长长的尾音，苗雨阳的呼吸吹拂在齐天耳边，一下就把什么都化成绕指柔了。对齐天来说，别说只是要情诗，就算是要他的心、肝、脾、肺、肾，他都能立马拎菜刀给自己切腹了。

看齐天慢镜头似的往自己这边转头，苗雨阳把翅中的骨头放下，摘了一次性手套站了起来：“就这么说好了，今天坐车累了，我先去洗澡。”

听着浴室里传来的水声，齐天抬手摸了摸被咬出齿痕的耳垂。艹！弄一耳朵油！

忽然觉得自己不能再淡定了，抓起纸巾胡乱抹了两把手，齐天直接豪放地解起了皮带，然后走一路脱一路把自己光溜溜地送进了浴室里。

苗雨阳一点都不意外齐天会进来，但他意外齐天进来后竟然能一点缓冲都不给的就把他按在墙上抱着啃。

贴了瓷砖的墙壁有点凉啊，幸好温热的水流淋在身上，倒也不至于很冷。

唔……当那个吻持续了三分钟仍不见停止的意图后，苗雨阳已经完全感觉不出凉了，迅速升高的体温甚至让他觉得身体已经发烫了……

没有一点空隙的距离，两人体格上的差距让齐天看起来分外有压迫感。已经不是那个青涩的像豆芽菜的一样的身材了，就这样带着一种霸道的原始野性扑过来，让苗雨阳想到雄狮。其实他也只是看了一下而已，水流的关系，让他没办法睁开眼睛。然后，被用力吮吸住舌尖索取更多，整个人就在这一吻中亢奋了。

实操经验为零，齐天只是循着本能，本能地去亲吻，本能地用双手在苗雨阳身上游走爱抚，本能的扣住苗雨阳的腰被，用力的压向自己的身体。

当下腹贴到一处时，在没有空间得空间里，有东西硬要不受控制的膨胀壮大。

一手插进苗雨阳的发中托住他的后脑，使得对方不得不承受他更深的吻。而后齐天将唇移到他耳边，刺探性的伸入耳廓。并没有明确的目的性，只是，爱极了这种滋味，渴望在对方身体的每一部分都烙印下属于的自己的痕迹。

手间循着腰线滑入禁地的时候，苗雨阳明显僵硬了一下。

齐天喘着粗气在一片水雾中盯住了苗雨阳的脸，目光中带着试探：“跟那个姓叶的……做过么？”

热情瞬间降到冰点，不单纯因为这个煞风景的问题本身，更因为透过问题透露出的某些内容。

“很重要么？如果做过你就不打算再继续了是么？”这应该算什么情结？

“不是啊！”察觉到对方原本跟他靠在一起的挺立也跟着萎靡了下去，齐天用力抱住了想推开他的苗雨阳，急得都诅咒发誓了：“你别急啊雨阳哥，我真没那么想！据说刚做都挺他妈疼的，我就是怕你疼！要是我有一点嫌弃你跟姓叶的睡过的念头，明天出门就让我撞——@#&￥#%……”

后面的话被苗雨阳伸手把齐天的嘴给捂上了，呜呜噜噜地听不清楚，苗雨阳就安慰自己当他没说过。反思了一下可能是自己性子有点急了，但齐天的这路表达方式，但凡是个正常人都得想歪吧？

还有那让人哭笑不得的解释：“你才跟姓叶的睡过呢！”

“好好好，你说我跟谁睡过我就跟谁睡过，只要你不生气，说我跟猪八戒睡过都行。”

跟齐天在一起，真是让人怒气来得快去得也快，苗雨阳都无奈了，幽幽地叹了口气：“原来你们师兄弟还有染。”

楞了一下，齐天才反应过来他小时候是棚户区一带的孩子王齐天大圣来着。

见苗雨阳能肯开玩笑了，他这才放心：“那雨阳哥，你不生气了吧？”

“我跟叶梓枫什么事都没有！”苗雨阳顿了下，放低了视线看着齐天胸口低低地开口：“不过他过两天可能会来看我，说他曾祖父刚过世心情不好，我不方便拒绝。”

“对了，你知道他曾祖父是谁么？就是叶老爷子！”苗雨阳这么一说，齐天也想起来了：“据说出殡那天很排场，送殡的队伍排出去好几里地，省上都来人了。”

在心里原来如此地叹了一句，他早就觉得叶梓枫的家境不一般，看来还要好得超出他的想象。只是一想到叶梓枫，就觉得有种无形的压力，也许见个面也好，有些不方便在网上说的话，可以当面说清楚了。

“雨阳哥……”齐天又准备起腻的时候，苗雨阳却伸手撑住了他的胸口。

“借宿在别人家终归不大方便，回B市去我那里好么？”

对方用这么充满歉意的口吻说话，齐天心早化了，自然一口应允下来。反正今天什么也没有准备，他也舍不得让苗雨阳疼。

31、两个人的情侣装

翌日一早，吕劲松如约来接人去他们家的葡萄园。

整个榨汁流程并不复杂，吕劲松又在厂房里进行了一番讲解，齐天大致也就明白了。东道主还着重提醒了一下不需要破皮去梗的葡萄要注意榨汁的压力不能太大，以免释放出葡萄梗的苦味和葡萄籽里的油脂。

一参观完齐天当即给老爸打了电话，给了个厂房大小的具体数字，让他老爸跟刘叔商量一下可以着手先准备着，他回去联系买空气压缩机以及去梗器和盛葡萄原汁的罐子这些东西。

齐天跟苗雨阳在L省盘桓了三天，除了第一天的上午去看了吕劲松葡萄园的榨汁厂房，其他两天都是到处玩的，倒比办正事累多了。导致两人回来头碰到枕头就睡着了，什么其他想法都来不及有。

第三天的傍晚，两个人连夜踏上了归途，是吕劲松准老婆在火车站售票的闺蜜给帮忙拿到的两张硬卧的票，这样天一亮他们就到B市了，还不耽误睡觉。

一张中铺一张下铺，齐天让苗雨阳睡了下铺，自己终于如愿以偿睡到了人家“上面”，可惜，隔着床板什么都做不了。

齐天睡相不好，狭小的铺位让他稍微翻两个身，被子就路过苗雨阳的床掉到地上去了。

捡起被子轻手轻脚的给齐天盖好，这么会儿工夫都三次了，本来火车上就睡不安稳，苗雨阳睡意都给折腾没了。

“小伙子，对你弟弟真细心啊。”对面床的老大爷心脏不好，年纪大了觉也少，看苗雨阳折腾了几遍，就坐起来轻声聊起天来。

“吵到您了吧大爷？”苗雨阳觉得挺抱歉的，这大半夜的，大家都睡得好好的。

“没事没事。”大爷忙摆了摆手：“年纪大了爱起夜，我正要去厕所。”

“那您慢点。”出于礼貌嘱咐了大爷一句，苗雨阳也就躺下了。又等了一会儿，被子没再掉下来，他这才慢慢入睡。半梦半醒间还迷迷糊糊做了个梦，梦到未来他跟齐天有了自己的小窝，床上放着俩睡袋。

早上一下火车，苗雨阳就带人坐上地铁去了他在学校附近跟人合租的公寓。

“不会给你添麻烦吧？”自己怎么样都无所谓，齐天主要是怕给苗雨阳的室友看穿两人的关系带来麻烦。

“他们三个结伴去厦门玩了，都不在，而且就算在也没关系，全是交情过得去的哥们。”否则也不会一起租房了。

在外面简单吃了早点，苗雨阳带人一回来就忙着翻箱倒柜的找出数码相机，检查电池还有多少余电。

苗雨阳的房间不大，一张床，一张书桌，一个衣柜，再有就是床上还有一张可折叠的小电脑桌，用来放笔记本的。整个房间干净整洁，跟齐天那比猪圈强不了多少的窝比起来，苗雨阳这整齐的简直都不像是有人住的样子。

“你这是要干嘛去啊雨阳哥？”齐天觉得一直当苗雨阳是好静不好动型的，现在看起来，可能是他对对方了解的太不够了。

“带你去爬长城。”完全没有征求意见的意思，苗雨阳就是在通知他们的行程。

“啊？”虽然从小就听说过不到长城非好汉这句话，不过他这次来的目的并不是为了玩，只要能跟苗雨阳在一起他就很开心了，没必要把他当孩子陪的。“刚下火车，你不累么？”

苗雨阳是觉得齐天来第一次过来这里，他希望齐天的没一个第一次都是跟他在一起。而且刚巧他认识一个朋友专门拉散客跑八达岭到十三陵这趟线一日游的，过去很方便。

两个人还没商量妥，苗雨阳那边就出了变故，他接到店主的电话，说今天要开工。

大一的时候无意中被一个开网店的学姐看中，拉着他帮忙穿上店里的男装拍照做网模，谁知道一来二去的就使他跟网店结了缘，如今接下了五家网店的兼职网模。因为半天就可以赚三四百的缘故，苗雨阳还是挺满意这份这份兼职的。

但是今天，是他第一次觉得讨厌这份工作。

“去吧，我没事，让我在附近等你就行。”齐天还是很通情达理的。

“那你还是在家里等我吧，闷了就上上网，困了还可以睡一会儿。”计划不如变化快，原本的打算泡了汤。店主那边也说有事，改不了期，苗雨阳真心觉得抱歉。

“我想陪你过去……”跟苗雨阳分开的时间进入四十八小时倒计时，对齐天来说，多陪一分钟就多赚一分钟。

苗雨阳何尝不是这个心思？稍微想了一下，今天拍照的地点在理工大附近，就带着齐天坐车去了魏公村的那个避风塘，这样他拍完第一时间就可以去跟齐天碰头。

这家避风塘因为靠近高校所以假日晚上生意较好，二十四小时的水吧无限畅饮，约几个朋友一起玩玩闹闹的话还行，尤其有球赛看的时候比较有气氛。不过这大早起的时间可是没什么人的，齐天光杆司令一个人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往那一坐，还显得挺突兀。

喝了一口奶茶齐天觉得味道差强人意，就没再麻烦看起来似乎也没什么热情的服务员，一个人无聊地摆弄着手机玩。

好在不到两个小时，苗雨阳就给他打电话说自己忙完了，齐天立刻蹿出了店外去跟心上人会和。

“哎？换了衣服啊？”情人眼里能出西施就能出潘安，齐天看苗雨阳穿什么都觉得好看。

“拍照的最后一件，我没来得及换下来，觉得挺不错的，就拿了两件顶工钱了。”说着苗雨阳把手里的纸袋递给齐天：“这件是给你的，回去穿吧。”

纸袋递出去，苗雨阳已经在考虑长城去不了该去哪的问题了。等他盯着公交车的站牌想下一站的目的地时，无意中撇了齐天一眼，才发现人家已经脱了外套把他刚送的衣服套上了。

“你……现在就穿啊？”其实只是件很普通的连帽卫衣，胸口有一个挺大的男生标志的“♂”图案。苗雨阳就看中它是加厚的，感觉很暖和才给齐天也拿了一件的。因为知道明天好像要变天起风，他看齐天穿得挺单的，怕不够保暖再给冻着。

看齐天把衣服穿上，苗雨阳脸不受控制的红了一下。那衣服是跟他身上是相同的款式，就是比他的大了一码。两个男生穿着带有“♂”图案的同款衣服逛街，怎么看都好像暗示了什么似的。这对苗雨阳来说太高调了，他一时还真有点难适应。

车站上有几个等车的乘客已经不经意似地往他们这边多打量好几眼了，弄得迟钝如齐天都发现了问题的所在。

“不方便么？如果不方便，我就脱了。”他是什么都不在乎的，就算让他现在拿着大喇叭昭告天下说苗雨阳是他爱人他也敢。不过如果对方在意的话，那他也是愿意配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