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公子之缚(会有天使代我爱你)下——风渺若

作者:风渺若  录入:07-21

“分,分开的时候我听他说来这里的!”陈皓霆极力表白着,“这件事真不关我的事,他非要为难智

少爷,我也劝不住啊,是不是?您就放了我,好吧?以后您是慕容家的四公子了,我们生意场上还要

经常见呢,您就大人不计小人过……”

“闭嘴!少罗嗦!”唐骏厉声道,“给我进去!”

刚刚走进大厅,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就扑面而来,唐骏只感觉浑身唰的一下,好像有无数冰冷的气流钻

过他全身的毛孔,让他整个人毛骨悚然。

大厅里的灯依然亮着,但静悄悄的,不像有人的样子。

“智……”唐骏试着叫了一声。

没人回答,只有呼啸的风声从敞开的窗户灌进来,刀子一样略过他的耳边。

他继续往里面走,每一步都很小心,直到他看到那具卧在地上的血肉模糊的躯体,他的脚就像突然被

什么东西钉在地上一样,一步也挪不动了。

指着陈皓霆脑袋的枪,不由自主地放了下去。

他呆呆地看着那具躯体,他不知道那应该用个什么词语来形容。残破不堪?皮开肉绽?他自己都没有

发觉,他在轻轻地摇头,呼吸变得微不可闻。这不是智。这绝对不会是智。绝对不会……

一边的陈皓霆也面无人色了。他心里痛骂:我操,你真把他弄死了!你这不是要连累死老子吗!……

许久,唐骏迈开虚软的腿,悄无声息地走过去。在离那具躯体还有三四米的地方,他双腿一软,跪倒

在地。

他看见了他的脚趾。一粒一粒,精致洁白,他抚摸过无数次的,化成灰也认得的……

但这一定不是智!他不想承认也不敢承认!

“这不是智……”他喃喃着爬过去,“这不是……”

他颤抖着伸出一只手,轻轻翻过他惨不忍睹的肩膀,他的脸赫然袒露在他面前。虽然已染满了鲜血…

…虽然已了无声息……可是这是智的脸!智的脸!

“啊——”唐骏发出一声野兽般凄厉的嘶吼,这吼声穿透了浓重的夜幕,连屋顶都发出恐惧的颤抖。

陈皓霆激灵灵打了个冷战,慌不择路地掉头就跑。

唐骏早已忘了他的存在。他脱下外套包住慕容智正在淌血的头部,声音绝望得变了调儿:“这不是真

的!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横抱起他残破不堪的躯体,飞快地向外面的车子跑去。

他一手抱着他,一手转动方向盘,脚下用了全力,银灰色宾利就像一颗出膛的子弹一样飞了出去:“

坚持住,智!坚持住!你不能死,知道吗!我不允许你死,知道吗!……”

泪水模糊了视线,但他连擦也顾不得,就那么不清不楚地飞着车。如果有辆卡车迎过来,把他们两个

一起撞成灰烬就好了……如果前面是悬崖,他们一起摔下去化作尘土就好了……他就不必站在恐惧的

顶点,钝刀割肉般地煎熬了!

“你说句话,智……你跟我说句话……不要睡!千万不要睡!……”他自言自语着。

怀里的慕容智冰冷冰冷的,神情安详,唇边似乎还有隐隐的笑意。他的眼泪滴在他满脸的血渍上,和

着血一起淌落下去。

其实唐骏心里是有数的。枪林弹雨,他什么没见过。打扫战场的时候,哪个会生还,哪个会死亡,他

只需瞟上一眼就能分辨出来。虽然他嘴上一刻不停地与他说着话,但他心里知道他听不见。而且是,

再也听不见了。

只是他不能承认!他宁愿立刻就死,也不能睁着眼睛承认,智的灵魂已不在人世。

他曾说过,如果真有生离死别的一天,他希望死的那个是自己。他了解自己的脆弱,他知道他绝对承

受不起爱人的死亡。绝对的。

他和智,是截然不同的男人。从外表看,他很强大,智很柔弱。而实际上,他的内心就像最璀璨的琉

璃,一触即碎,不堪一击。而智的内心,非常柔韧,就像秋天深处最明净的那片天空,可以无限伸展

,无限包容。

从认识他的那天起,直到现在,连一年的时间都没有。太短暂了!短暂得连他的脸都没有好好看看,

刻在心里。

他们从没有吵过架,从没有翻过脸,他们总是为对方想着,那么透明,那么自然。没有什么风流韵事

会在他们身上发生,没有什么权钱利诱会在他们中间出现。他们就像两个最最单纯最最简单的孩子,

手牵着手,微笑着,默默在人间行走。即使是这样,也容不下他们吗?为什么?为什么?他们到底做

错了什么,要受到如此报应?

唐骏只感觉胸间一股腥热的气息不断上涌,越过喉咙,喷洒而出。

车子在公路上大幅度地摆动了一下,紧接着又是一口血喷出来,视线由模糊变得昏暗。轮胎在地面上

发出尖锐的摩擦声,然后是一声巨大的轰响。

唐骏模模糊糊地听到警车救护车的声音。

人声越来越近,他下意识地紧紧护住慕容智,嘴里喃喃着什么,连他自己都听不清。事后很久,他才

从警察嘴里得知,那天在半昏迷中,他抓着医护人员的袖子一遍又一遍地说:“如果他死了,别救我

……”

因为头部受到剧烈震荡,唐骏在病床上整整睡了半个月。

半个月后的一天早晨,他恍恍惚惚有了意识。在睁开眼睛之前,他强烈地感觉发生在他记忆里的事情

,不过是一场梦,只要他睁开眼睛,就能看到慕容智和煦的笑容。

他缓缓睁开双眼,目光在一张张焦灼地脸上一一流过。

爸爸,慕容行,慕容煜,医生,护士,还有慕容谦,纤雨,追月……

“……智呢?”他发出的声音如此沙哑如此虚弱,让自己都吃了一惊,“智怎么不在这里?”

“唐骏……”追月哽咽了,“为什么我只离开了这么几天,你们就弄成这个样子?”

“智呢?”唐骏不理他的问话,固执地问。

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每一张脸都显得悲伤而憔悴,慕容谦竟捂着嘴痛哭失声。

“你哭什么?”唐骏隐隐不安,“他伤得很重是不是?他在哪个病房?我去看他!”他掀开被子就要

起来。

纤雨拦住他,她想说什么,眼圈一红,扭头低声哭泣起来,什么都说不出口。

“你们哭什么?!”唐骏的目光变得狞厉!他恨他们哭!他讨厌他们哭!他无法忍受他们哭!

“儿子,”老爷子沉痛地说,“智已经……不在了。”

“不在了?”唐骏眨了下眼睛,好像认真在想这话是什么意思,“不在了?呵呵……他怎么可能不在

了?他怎么可能不在了!他不在了,我为什么还在?你不知道我们是一起的吗?你不知道一个不在了

,另一个也不可能在吗?你在说什么笑话?既然我还在,他就必须在。如果他不在,我怎么可能在?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骏,你冷静点!”慕容行眼睛里泪花翻滚,“你把他抱上车的时候,他就已经死了!你自己心里很

清楚!你不要再欺骗自己了!他死了,骏!……他死了!”

慕容行话音刚落,病房里就腾起一阵心碎欲绝的哭声。

慕容谦再也支撑不住,哭得瘫倒在地上。纤雨伏在追月肩上,泪流满面。追月牙咬得咯咯作响,也禁

不住涕泪横流。

只有唐骏没有哭,他在笑。笑得双肩抖动,笑得泪眼模糊,笑得在床上肝肠寸断般地滚动着,笑得一

口气没上来,直接背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他显得很平静。

“他在哪里?”他呆呆地问,“我要见他最后一面……”

“因为你昏迷了很长时间,”追月说,“所以……在你昏迷的时候,他已经……他已经入土为安了。

“把他埋了?”唐骏的眼睛朦胧着一层虚光,“你们……把他埋了?”

追月点头:“埋了。”

唐骏挣扎着爬起来,不容置疑地说:“带我去。”

他们知道拗不过唐骏,看他的情绪似乎也平静,就帮他换了一身纯色的黑西装,带他去了墓地,随行

的人有老爷子,慕容行,追月和慕容谦。

因为慕容智不是慕容家的血脉,虽然在慕容家养大,也进不了慕容家的祖坟,他们只把他葬在一个普

通的公墓里。

到那里的时候,已近黄昏。墓地笼罩在灿烂的夕霞里,充满阴柔冷艳的气息。北风刮在脸上,刀割一

样的疼,慕容智的墓碑就在风里静静地伫立着。

碑上贴着一张半身的正装照。慕容智清俊的脸庞在暮色里朦胧着淡淡的微光。他唇边依然是惯常的微

笑,轻淡如天光云影,让人如沐春风。但此时,这笑刻在僵硬的石碑上,却是那么刺目,刺得从眼睛

到心脏都抽搐般的痛。

唐骏走近几步,一个趔趄跪倒在地,抓了一把坟丘上新培的泥土,托在掌心,呆呆看着:“他们竟然

埋了你?怎么可以埋了你?让你一个人躺在冰冷的土丘里,见不到阳光也听不到风声……你不喜欢黑

,又是那么怕冷……智,我来带你回家……”

说着,他手一斜,泥土纷纷落下。

他展开双臂,两手疯狂地刨挖着坟丘,不一会儿就挖出一个大大的窟窿。

其他人都大吃一惊,慕容行第一个冲上去抱住他:“你这是干什么?你怎么可以挖他的坟?”

“放开我!”唐骏力大无比地甩开他,“他不应该待在这里!他不应该待在这里!”说着,他继续刨

挖着,不一会儿是个手指就全磨破了。

慕容谦和追月一齐跑过去,一边一个抱住他的胳膊:“你不要这样,唐骏!人死不能复生,你这样又

有什么用呢?”

“他没死!”唐骏摔开他们两个,继续挖,“他没死!我知道他没死!”

慕容行,慕容谦,追月同时从地上爬起来,再次冲上去:“你这个样子,他的灵魂不会安宁的!”慕

容行大声说。

追月紧紧抱住他的腰,哽咽说:“他会心疼的,唐骏!他会心疼的!……”

唐骏狂乱地挣扎着,挣扎着,忽然发出一声宣泄般的怒吼,嘶声痛哭起来。听到慕容智的死讯以后,

这是他第一次真正哭出来。那声音可以说是凄厉和愤怒,还有万分万分的悲伤痛惜。整个墓地都在他

的哭声里,微微震颤着。

老爷子神色凄然地站在一旁,嘴唇哆嗦着,自言自语说了句:“难道我做错了吗……”

“唐骏你怎么了?”追月突然大声喊,“你这是怎么了,唐骏?”

老爷子连忙跑过去,伸头一看,心胆俱裂。

从唐骏眼睛里流出的竟然是殷红殷红的血,顺着苍白的脸庞,一滴一滴落在冰冷的泥土里。

“快……快……快去医院!”老爷子喊了一句。

唐骏呆呆的,一动不动。他已经没有哭声了,但浅色的血水依然不断地从他眼睛里流出来。

医生用纱布擦了又擦,分开他的眼皮仔细观察。

“因为悲伤过度,他眼中的毛细血管全部破裂……”医生沉声说,“你不能再流眼泪了,四少。再流

下去,你的眼睛会废掉的。”

唐骏就好像没听到他的话,眼泪和着血水不停淌落下来。

“怎么办?”老爷子焦急地问,“这可怎么办啊?”

医生摘下口罩,叹口气:“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给他打安定,让他睡觉。”

“那就快打吧。”老爷子拿出手帕摸着额角的汗。

一支接一支的安定打下去,唐骏在浑浑噩噩地睡眠中渡过了一天又一天。身体所需的养料全靠输液和

营养针维持着。

一个礼拜后的一天晚上,医生要给他打安定的时候,他突然轻轻推开了医生的手,从床上爬了起来。

他摇摇晃晃地走下楼梯,眼睛虽然已经不再流血,但是里面还是有凝结在一起的大大的血块,需要很

久才能吸收消散,看起来异常凄美。

餐桌旁的老爷子、慕容煜、慕容行和慕容谦一齐抬起头,呆呆地看着他一步一步走下来,走到餐桌旁

自己的位置上,虚软地拉开椅子,坐下来。

“你……”老爷子有点惊恐地看着他,不知道他的宝贝儿子又会闹出什么事儿来。

“我要吃饭。”唐骏淡淡地说。

慕容行和慕容谦纳闷地对视了一眼,又齐齐看向唐骏。

“我要吃饭。”唐骏又说了一遍,很轻但很清晰。

老爷子心头大喜:“刘妈,快,给四少爷摆碗筷。”

一份百合莲子粥,一份海鲜拼盘,一份米饭,一份青菜,还有土耳其烤肉,他都慢条斯理,吃得干干

净净。

“要不要再加点儿?”慕容谦问。

唐骏摇摇头:“我吃饱了。”

他在餐桌旁默默坐了一会儿,起身,挪开椅子,一步一步地走上楼梯,躺在床上,屏息静气,闭目养

神。

午夜的钟声敲响的时候,他蓦地睁开眼睛,翻身而起,从抽屉里摸出两把手枪,一把别在腰后,一把

揣在怀中,弯下腰系紧运动皮鞋的鞋带,便大步走出去,轻轻带上房门,一系列的动作流畅得让人不

寒而栗。

他从车库里提出了智以前开的那辆奥迪RS6,悄无声息地驶出了大门。

他走没多久,慕容行和慕容谦房间里的灯也亮了。

车子在离殷名扬家不远的一块空地上停了下来,因为以前在这里做过保镖,对地形环境非常熟悉。

他越过墙头的时候,弄出了轻微的声响,两条大狗咆哮着冲他跑了过来。

他迎上去,架住跑在前面的那一只,双手一转,轻松扭断了狗脖子。另一只则被他一脚踹翻在地,又

被他双手提起,狠力一摔,硬生生摔断了脊梁骨,一命呜呼。

院子里养着的保镖们早已听到了狗的动静儿,倾巢而出。他拔出手枪,一枪打穿了一个保镖的头颅,

然后闪身进入一片高大的花丛,借着树荫的掩护,从敞开的窗子里翻身进入内室。

“快,快,这边!有刺客!——”保镖们乱成一锅粥。

枪械碰撞的声音,脚步声,喊话声交织成一片。

唐骏在客厅通往卧室的楼梯上与一小队保镖遭遇上了。还没容他们反应过来,他手里的枪已经连发了

几颗子弹,弹弹击中要害。楼梯下蹑手蹑脚走过来一个保镖,想从他背后开枪,他不动声色地左手探

入腰后,拔出另一把枪,头也没回地一枪击中那人的脖子,又顺势插回了腰后。

右手枪里的子弹已经打完了,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正往这边涌过来。

唐骏扔掉手枪,弯腰从一个已经死去的保镖手里夺过一把狙击步,回身射出一串仇恨的子弹。那些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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