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狩猎魔王 上——枯米

“年轻的冒险者们，听说你们打败了沙漠中栖息的魔物？”

“也不能算是我们打败的……”我试图向他解释，谁知道这位老人顿时激动地潸然泪下，把我吓了一跳，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这样的话，我想有一件事想请你们帮忙！”

村长向我们娓娓道来。

原来，在这片新大陆的其他地方，还有很多像这里一样的原始村落。

这里的村长，跟西面越过沙漠后的一个丛林部落的酋长是多年的故交。

最近，那位酋长向村长发出了紧急求助的信件。

信件里说，他们部落区域内的一个祖先留下来的遗迹，最近出现了魔物肆虐的情况，偏偏不巧，他们的村子忽然爆发了疫病，所有年轻力壮的战士都倒下了，只剩一些瘦弱的老人和无法战斗的妇女。

酋长无计可施之下，用猫头鹰寄来信件。请求村长能借给他们一些战士，帮助他们驱赶魔物。

村长对此十分为难，“我们村里的年轻人们，大都体质脆弱，唯一擅长的也只有箭术。况且我们在干燥的沙漠生活的太久，根本无法适应丛林的气候，再加上那里又在爆发疫病。我怎么能让我的村民们去那样的地方遭受折磨呢。”

我算是听明白了，“所以你希望我们来帮那个酋长赶走魔物？”

村长急忙道，“如果你们愿意，我和酋长都可以支付非常可观的报酬。”

财政方面……我瞄向我们的大金主——池步宝低头沉思片刻，问道：“报酬有多少？”

村长答：“别看我们生活在这远离人烟的地方，可真正有价值的东西，我们比城市中生活的人拥有的更多。”

他满意地点头，“那么，这趟委托我们接下了。”

事后，村长安排我们在一间客房休息。

郝迟忙着翻译那些魔法书，这可是池步宝交代下来的，他一点都不敢怠慢。

才刚从地下爬出来，转眼又要去什么丛林？我有气无力地倒在床上，“我说，你根本就不是为了什么报酬，而是想打魔物才答应村长的吧？”可怜我们这一帮陪工的。

池步宝正在擦拭他的法杖，一会儿他要上这里的集市看看，有没有在武器上镶嵌宝石的服务。

“魔物我当然不会放过，不过报酬也是原因之一。”

他不知从哪里摸出个亮晶晶的算盘，摇一摇，拨动几下，“按照我们现在的财政状况，连坐传送阵回去的钱都没有。”

我愣住，“不是吧？”

乐金端了一些热的食物进来，刚好接上我们的话，“传送阵的服务收费很厉害的，加上一路上的花销，工具跟武器，我想你也应该花的七七八八了。”

郝迟在纸张间抬起头，附和道，“是啊，阿宝这趟出来带的钱已经差不多了。”

也就是说，只有我一个人不知道我们已经没钱了这件事？

乐金给我盛了碗汤，在他靠近我的时候，我闻到一股似曾相识的酸味。

这是遗迹终点处的燃灯味道吧，我抓住他的衣领好好确认了一下，整个头都埋进了他的胸口。

他很紧张地推开我，“快点吃吧，凉了就不新鲜了。”

这座村子的中心有一座不小的池塘，在这样沙漠化的地区有这种水域着实稀罕。

里面养了一些鱼，这种鱼的种类本身就很稀有，再加上是这样的地区，所以更加价值不菲。

我盯着乐金给我盛好的鱼汤，心里挤满了狐疑。

是我的错觉吗？

总觉得乐金……好像有事瞒着我。

第16章

如果要列一个我最难以忍受事件的排行榜，那么乐金有事瞒着我绝对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位。

原因无他，就是准没好事。

我俩从小穿着开裆裤长大，无话不谈，我的事就是他的事，他的事也是我的事。基本上从来不特意隐瞒对方什么，连他几岁开撸我都知道。当然我是个重生回来的，在另一个世界的十年后他给我带了鸀帽这种麻烦事，还是瞒着比较好。

头一回乐金有事瞒着我，是在我十五岁的时候。

那段时期我还是个不逃课不早退的乖巧孩子，即将迎来中考。我们那儿是教育大省，就算升高中家长老师也不敢怠慢，所有的课都紧巴巴的。那天学校放学，乐金破天荒的没等我一起回家。他住在我隔壁，我怕他出什么事，连家都没回就去敲他家的门。

这小子一脸凝重的开门接待了我，我看他神色古怪，心里没由来的一慌，问：“怎么了？”

“你爸妈出车祸了。”他说。

这句话在我脑子里形同一个炸雷，把我炸的思绪全无，一片空白。

愣了半响，才嘿嘿笑道，“开什么玩笑，什么时候的事啊。”天晓得我当时语气有多僵硬。

“下午最后一节课，警察打来学校，说你爸妈出了车祸，不过没有生命危险，老师就说，那等你上完课再告诉你。我回家后听我爸妈说起，现在你家还有警察在，你快去看看吧。”

他这话说的四平八稳，像是早就演练好了一样。

我当时怒极攻心，一拳照着他的胸膛揍过去，“你小子现在才告诉我！”

这一拳我卯足了力气，乐金被我打得翻倒在地上，大气都喘不上来，生咳着试图跟我解释，“我也是回来才知道的，我爸妈不让我出门，你快去医院吧，他们还在手术室里。”

没心思跟他掰扯，我扔了书包就往医院赶。

乐金怕是怎么都想不到，就在我放学回去的那段路上，我爸妈的伤势忽然出现反复。本来没有生命危险，等我刚赶到医院，就被发了病危通知书。

握着那一页白纸黑字，我整个人都是懵的。

再进手术室前，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他们。

……

……

这事我不怪乐金，不怪学校。从理性上，我知道我爸妈病情加剧跟他们没有关系。但是从那以后我就成了全校最出名的逃课王。一年三百多天只有三分之一的时间在学校度过，我被送到姨妈家生活，跟我一生的死对头杨辉宇结下梁子，这些全是后话。

这是乐金第一次瞒我，尽管我知道他不是故意的。

后来还有好几次，都在大学后，我们合租一间房，他有段时间常常夜不归宿，有天晚上我实在是坐不住了出去找他，结果遇到劫道的被打个半死。后来我才知道那段时间他正苦于自己的性向。

出来做事后，他有几天瞒着不给我看公司账目，尽管我也没什么心情看，后来他又告诉我那段时间公司差点倒闭。

最后，瞒着我情感生活，结果他妈的把我的女人给睡了！

每次他瞒着我事，我都会冲他发好大一通火。

其实从理性上分析，他瞒着我这些事都为我着想……最后那个不算。

但结果都是一样的，就是准没好事。

有时候我甚至怀疑，这难道不是一种诅咒？

想到这里我就非常焦躁，为了预防即将出现的恶果，我特意把乐金拉到一个没人的地方，语重心长地拽着他的手，让他看着我真诚的眼睛，“乐金，你没事瞒着我吧？”

他的样子很糊涂，“你又胡思乱想什么了？”

说着还舀手探我的额头，我推开他，“严肃点，老实交代。不要小看我的直觉。”尽管他老说我的直觉是被狗啃过的。

乐金叹一口气，沉重地揉了揉眉心。我望着他的动作，脑内cpu开始迅速运转——现在乐金又没跟我开公司，也不是这个时间段为性向发愁，我又没女朋友。他会瞒着我什么事？

不过，事实无绝对，蝴蝶效应这东西我还是听说过的，这个世界又跟原先的不同……

我回想起在校时，乐金天天茶不思饭不想地蹲在反应炉面前。我看得出来，他不光是为了证书，而是真的对这门课很感兴趣。

可是从学校毕业后，我一次都没见他碰过那东西。

这就是我觉得最不对劲的地方。

话说回来，那种叫反应炉的东西运作时总是发出一些奇怪的光，又红又黄也不知道安不安全。

炼金术师穿的衣服也很奇怪，他们有一套特殊的制服，其实就是一款做工跟款式都很精致大方的风衣，每次我看他一声不响套着风衣蹲在那个诡异的炉子前面，夜以继日地往里面扔东西舀东西，活像个科学怪人。

想到这里，我忽然恐慌起来，一个可怕又合理的念头在我脑内浮现。

“乐金你……是不是得了绝症？”

乐金：“……”

反应炉发出的光线那么诡异，操作原理又古怪（那是你看不懂吧）。

也许正是因为它会产生可怕的辐射，所以所有的炼金术师才会穿着那么奇怪的风衣来进行操作——那种价格昂贵的风衣一定是使用抗辐射原料做的！长期暴露在这种辐射下的人体就会产生病变！

乐金的风衣是我做的山寨版，他又老是蹲在炉子旁边……也许，也许他早就发觉自己出现问题了吧，每日每夜在我睡着后独自一人忍受着病痛的折磨，怕我把责任归咎在自己身上所以选择不告诉我。

不，这根本就是我害的嘛！

我越想越觉得合理，脑补直接从乐金支撑不住倒在病榻，一路狂奔到葬礼上所有人都沉痛地献花，我却在众人走后在跪倒在乐金墓前乞求原谅，直至狂风大作，大雨倾盆……

乐金一个爆栗把我敲醒，“你果然在乱想，赶紧打住！不管你在想什么，都绝对不会成真的！”末了小声念叨一句，“你哪有那么聪明。”

我怒了，“我的两只耳朵都是五点零的！”

“行了，”他好气又好笑地看着我，“这样好了，我答应你，如果我得了绝症，绝对不会瞒着你，行了吗？”

见他妥协，我心情愉悦，“行。”转念一想又有点不对，“你没得绝症也得告诉我！”总之我要知道他的一举一动！

乐金的表情僵了一下，“我答应你。”他显得很挫败。

事情说开后，我的心情顿时好了很多，嘴里哼着小调跟乐金一起回到屋里。

池步宝已经出去了一趟，手里满满当当的一包小核桃。

我瞪着眼睛瞧他，“不是说已经没钱了吗？！”明明在遗迹里还谴责我吃垃圾食品……

他慢条斯理地掰着壳，地上已经撒了一地，“再怎么拮据，租个反应炉的钱还是有的。”我曾询问乐金会不会用炼金术做出食物，他告诉我他跟池步宝专攻的领域不同，所以这方面他无可奈何。

池步宝好像知道我在想什么，“公私事我会分开，探索遗迹属于‘工作’，我不容许有一点怠慢。私人时间，吃个零食又不是什么问题。”

我被回击的哑口无言，乐金趁机舀了块仙人掌脯来塞进我嘴里。

仙人掌脯是这里的特产，我嚼了两口感觉味道不错，正常的仙人掌我以前也吃过，没什么味，可以说它甜也可以说它不甜，这样做成脯之后反倒弥补了味道这方面。

乐金见我吃的开心，也笑了笑，转身对其他人道：“我从村长处舀来了去丛林部落的路线图，来研究一下吧。”

从这里到丛林有两条路可选。

一条要通过一个复杂的地下洞穴。

另一条则是要穿越峡谷。

如果从路线长短来说，自然是通过洞穴更近，但那里路线错综复杂，没有地图，磁场紊乱，稍不留意就会迷失方向。

而穿越峡谷也不简单，它的上方有奇怪的强劲气流，所以无法使用飞行工具。

底下则是生活着非常可怕的凶猛野兽，到处都是有毒植物，穿过那里需要担当很大的风险。

权衡了一下，我们决定从洞穴进发，前往丛林。

按照惯例要做准备工作，可我们的钱已经不足以让我们重新置办一套杂物了。

在丛林里穿梭当然不能用在沙漠中行走的长袍。于是由我负责把全员身上多余的衣物改掉，变成在丛林中适用的轻便款式。

池步宝调配了驱虫剂，他无法忍受任何昆虫的叮咬。

郝迟趁着有空练习了一下拳法。

手握针线的我艳羡不已地望着他肆意挥击的双拳，一静一动之间都充满了力量与美感。我由衷地憧憬，“什么时候我也能有这种好身手。”

乐金调试着因为进了沙砾而有些故障的铳炮，若有所思。

“我去上个厕所。”他放下手头的物件，起身离开。

微风吹过，扬起一些尘土。

我打了个喷嚏，嗅了嗅，空气中好像又传来一股酸酸的感觉？

第17章

沙漠边缘的小镇的确没什么懂宝石镶嵌的大师傅，所以从沙漠遗迹里捡到的宝石还无用武之地。

休息了一晚。

我们带齐了足够的配备，乘上魔毯，由乐金掌握方向，往村子西面的一座高山飞去。

这里是戈壁区域。

四周到处是沙子和石块，掺杂着些许植物。

我趴在毯子上，头朝下看，景物在我眼前以颠倒的形势快速略过，脸上啪地一下落了个什么东西，一睁眼，一只灰黑色的蜥蜴瞪着圆滚滚的眼睛，趴在我的鼻尖上，冲我吐了下舌头。

我尖叫一声，被乐金拽住，差点摔下去。

弹掉那只顽皮的蜥蜴，乐金揶揄我道，“你还真受动物欢迎。”

“可我不欢迎它们。”

烦躁地捋了把脸，我拉上帽子，靠在乐金背上，睡起了大头觉。

不知过了多久，我被乐金叫醒，一抬头，眼前是一个黑黝黝的山洞。里面传来几声不欢迎的怪叫。

这就是我们要穿过的洞穴？

我打了个滚坐起来，乐金递给我一个点燃的火把，其他人也人手一个。“走吧，天黑前我们至少要走到一半的路程。”

根据情报，这个洞穴里岔路多，标志物少，没有光线，磁场紊乱，稍不留意就会迷失方向。

有万事通在，万事不愁。

池步宝抽出法杖，“那几本书郝迟翻译了一部分，我在里面找到一个有用的魔法。”他动作优雅地翻转了几遍法杖，顶端出现出一个半透明的白色光球，里面影影绰绰地漂浮着一小块菱形冰锥。他将这颗光球托在手中，“冰锥的指向不会因为磁场改变。”这样就不用担心迷路问题了。

光球离开他的掌心，停留在我们前方半米处。

“出发吧。”乐金说。

我们高举着火把，往洞穴的深处走去。

……

这个洞穴果然相当复杂，一个路口总会出现好几条前路，所有的洞口看起来又没什么分别。

我们常常撞到死路，只能原路返回另选一道。

洞顶上，被火把惊吓到的蝙蝠戒备地扑腾着翅膀。

池步宝把爬到他身上的小虫摔在地上，一脸唾弃。“这里真恶心。”、

我缩在乐金身后捧着脑袋——我有被吊灯砸过的童年阴影，任何吊在我头顶的东西都不相信。

所以开路的只能是郝迟了。

郝迟这小子其实比我们所有人都高，只是平时站在池步宝身后唯唯诺诺的，反倒不扎眼。

这会儿他高举着火把，洞顶的所有东西都被照亮了，一排排倒吊着的蝙蝠眼中闪着锐利的光，好像下一秒就会飞下来戳穿我的眼睛。我不敢抬头，把脸埋在乐金背后，只希望赶紧走出这个鬼地方。

“这是什么？”郝迟的声音传来。

我探出头——我们前面矗立着一扇拱形的石质大门，门面上刻满了蔚蓝色的繁复花纹，密密麻麻，在黑暗中闪闪发亮。

池步宝上前摸了一把，“这是魔法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