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家办事也确实很牢靠,等栗昂跑到校门口,等了不到两分钟,两辆黑色大奔停在了他的面前。
栗昂赶到申家的时候,申家的门大敞着,从大门看去,竟然一个人也没有。栗昂心急火燎,当先进了
申家大门,冲进申家大宅,然后,他愣住了。
“都给我呆在外面,谁都不许进来。”栗昂大吼。栗家的保镖们虽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也一个个
听话的守在屋子外,无一人越雷池一步。
栗昂眼睛赤红的盯着屋子中央,一步一步艰难地向前走。他的面前其实没有什么太可怕的东西,只是
有一张床,一张睡着赤裸美人的床,一张睡着被捆绑成大字型的赤裸美人的床。那个美人,是申顗霖
。
栗昂从没想过,再见申顗霖会是在这种情况下。本来他怕申顗霖做傻事,原想带着人来救他。可现在
,这些人反而成了他的累赘。他怎么可能让别的人看见这样的申顗霖呢?
“我就知道你会来找他。你不会是想告诉我,你真的爱上他了吧。”申鼎天从楼上下来,穿着锦缎的
睡衣,明显刚沐浴过的样子。
申鼎天缓缓地走到床边,坐下,仔细地爱抚着申顗霖熟睡的身体,玩弄着他所有的敏感地带,看着他
在自己的手底下欲望勃发,然后停手,转头看着栗昂。毫不意外的,他在栗昂的脸上看到了愤怒、心
痛、鄙夷,还有杀气。
“我知道你看不起我,所以也不用特意对我流露出那种表情。说实在的,我真的不知道我这个性格怪
异、厌生的儿子有哪点好,竟然可以让你们这么爱他,是因为他的身体吗?这一点,我不得不承认,
他的身体真的很迷人。而且,这么敏感。看,我不过才摸了几下,他就兴奋成这样了。”申鼎天笑着
问栗昂:“你要来试试吗?他的身体紧致、温暖,相信你碰过以后,也会像我一样,爱上他的。”
“够了,再听你多说一句,都是对我的侮辱。你这种人,居然也能这么安然的活在这个世上。我只能
说,申顗霖何其不幸,有你这么个父亲。不,你其实也不配这个称呼,因为你本来就是个禽兽不如的
东西,所以也不配得到人类的尊重。”栗昂傲然的看着申鼎天:“我来,不是和你打商量的。今天,
申顗霖我一定会带走,如果你不想这么早死,就给我闪到一边去,否则,我不介意用你的血祭奠我们
的爱情。”
“爱情?”申鼎天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哈哈哈,你们之间的也能叫爱情?你不过是他用来
摆脱我的工具而已,如果不是你有利用价值,他根本不会看你一眼。不过,无所谓了,我不会让你带
走他的,这辈子,他都只能是我的。”说完,端起床下的高脚杯,一口饮下,然后吻上了申顗霖的唇
。
“该死,”栗昂知道杯子里肯定不会是什么红酒之类的,立刻上前推开申鼎天,解开申顗霖手上的绳
子,拉起他,又拍又打。眼见申顗霖吐了一口血,才解开申顗霖脚上的绳子。
栗昂脱下自己的衣服为申顗霖披上以后,才叫了自家的保镖们进来,吩咐道:“给申鼎天叫医生,他
现在还不能死。”说完,抱了申顗霖上了车。马达轰鸣过后,车子像离弦的剑,急窜而出。
第十一章
这里是哪里?天堂还是地狱?
申顗霖迷迷糊糊地看着四周,一片死白,寂静,完全没有人气,冰冰冷冷,尽管窗外艳阳高照。
“你醒了?”
是谁?申顗霖转头,看见栗昂。他怎么会在这里?
“你没死。”看见申顗霖眼睛里的疑惑,栗昂开口解释道。
他以为申顗霖听见自己没死,会比较激动,至少也会有情绪波动。可是,申顗霖的眼睛里什么都没有
,一片死寂。看着他的时候,就像看着一个陌生人。
栗昂走到病床边,坐下,拨了拨申顗霖的头发,说:“你在医院。医生说好在送的及时,所以你和申
鼎天都没事,只是申鼎天因为年纪不轻了,这几年好像身体比较亏空,所以不太好恢复。”
见申顗霖依然没有反应,栗昂有些生气了。
“为什么你非要选择那样的方式?难道,我不足以成为你活下来的理由吗?非要为了那个变态,把自
己逼到一条绝路上。那我呢?你只顾着自己的悲哀,那你有没有想过我怎么办?还是你觉得,反正我
们开始的时间不长,等你离开了,我还可以再找一个更好的?”
申顗霖没有回答,但是栗昂已经从申顗霖的眼神中看到了答案。栗昂自嘲的笑,他还真是这么想的。
“总之,你好好养着,申鼎天我会放着,等你好了,自己去找他报复也好,干什么都好。”说完,栗
昂转身准备出去。申顗霖刚醒,要准备点好消化的东西给他吃。
“栗昂,对他最好的报复,就是我死,而他好好的活着,连求死的机会都没有,生不如死地活着。”
申顗霖嘶哑的声音,不徐不缓地陈述着事实。
闻言,栗昂停住脚步,缓缓转过身来,看着申顗霖,面无表情。
申顗霖见过很多种栗昂,嚣张的、魅惑的、羞涩的、大胆的,各式各样,可就是没见过像现在这么沉
默、这么猜不透的。申顗霖不禁有些胆颤。
“你,给我听好了,”栗昂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你的命,是我捡回来的。要怎么处置,只能我
说了算。所以,如果你要是打什么鬼主意的话,我很乐意让你知道忤逆我的下场。”
申顗霖觉得,怎么一觉醒来,一切都变了,那个有点嚣张有点蛮横有点任性,但是也有点可爱、孩子
气的情人,忽然之间变得成熟了,变得像个大人了。
“奇怪我的变化?如果,你再来第二次,说不定等你醒来的时候,我的变化会更大。”说完,也不理
申顗霖,径自出了门去。
这么说起来,是因为他吗?就为了他这个不应该存活在世上的肮脏的人,值得付出这么大的心力吗?
这次还是被救了啊。那就暂时先这样吧,至少不能浪费了栗昂的一片心意。申顗霖想着,又沉沉睡去
。脸上不知是喜是悲。
也许是心态变了的关系,现在的申顗霖没有了以往的攻击力,反而变得沉默、平静,甚至可以说,没
有脾气。当然,也没有了以前对待栗昂时的忽冷忽热、忽远忽近,直接就是保持距离,冷冷淡淡。这
让栗昂在放心之余,又不禁气馁。情人是救回来了,可这脾气,唉,比以前还要磨人了。
申顗霖住院期间,赵双银来过。还是那副绝顶美女的样子。看着现在的申顗霖,赵双银微皱了下眉头
,然后笑着说:“看来,活着并没有让你很快乐。那我就平衡了。其实,我也觉得让你就这么死了,
实在很便宜你。”说完,鄙夷地冷笑了两声,走了。
赵双银的到来,并没有影响申顗霖什么,倒是让栗昂极其不高兴,将看门的保镖劈头盖脸一顿骂,然
后,才进了病房看申顗霖。
“你今天怎么样?”
“我在这里,吃得好、住得好,还能怎么样。”申顗霖低垂着眼,看也不看栗昂,一副不近人间烟火
的样子。看着他这副模样,任谁也不会看不出,不久前,他还是那个潇洒欢场、肆无忌惮的申家大少
。
“那这里闷不闷?想不想出去走走?”申顗霖在这里待了那么多天,以他的个性,恐怕是闷坏了吧。
申顗霖沉默片刻,才看着栗昂说:“其实,这里挺好,很安静,对于一个已经死过一次的人来说,这
里已经很好了。如果不是……你知道的。”
栗昂当然明白申顗霖说的是什么意思。如果不是因为他,如果不是因为他威胁他不可以寻死,说不定
这会他看见的只能是申顗霖的尸体了。栗昂深呼吸,尽量不让自己生气。
“我可以不计较你利用我,我也可以忘记你曾经打算抛下我的事实,虽然我们从来没有约定过会永远
在一起。但是,现在,我再重申一次,你的命是我的,所以,我让你做的事,你不可以拒绝。”说完
,转身往门外走去。
快到门口的时候,栗昂又停了一停,说:“你收拾收拾东西,等一下我再来接你。”
“去哪?”
“我家。”
说完,栗昂头也不回走掉了。再待下去,他一定会未老先衰,气得。
“栗昂……”
要去他家吗?可是,以什么身份去?有什么脸面去?毕竟,自己是曾经利用过栗昂的。虽然喜欢,可
利用的心情到他打算与申鼎天同归于尽的时候也没有变过。自己还有什么脸面去他家?
申顗霖发着呆,连栗昂进来都不知道。
“怎么不收拾?”
申顗霖转头静静地看着他,说:“栗昂,随便给我找个地方住就好,我,不想去你家。”
“怕见到我家人吗?”栗昂撇撇嘴,显然他也想到了申顗霖曾经利用自己寻死的事实,“放心,没人
会为难你,我还没有告诉他们你的事情。”
申顗霖看着他,最终没有反对。
既然是栗昂的要求,那就去吧。
第十二章
栗昂并没有让申顗霖住到栗家大宅里,而是在离正房有一段距离的小树林里收拾了一幢独门独院的房
子,在栗府之中,又自成一户,安安静静,绿意盎然,每天迎接朝阳,沐浴晚霞,着实是静养的好地
方。最主要的是,栗家人很少到这里来,太安静了,小树林到晚上也渗得慌。
不用见到栗家人,申顗霖很高兴。抱着利用的心情勾引了栗家的儿子,现在却又要在栗家静养,这种
反差,让申顗霖有点不好意思。
时间慢慢悠悠的过,转眼已经有小半年的时间了。在栗昂的精心调理下,申顗霖的精气神甚至比原来
都好。
这半年里,申顗霖只出过院子两次,一次是去看了申鼎天,一次是去见了赵双银。
去见申鼎天的时候,申顗霖很挣扎,他不知道再见到那个人,他还会不会像以前一样,恐惧、恶心、
激动。但是,有些事,却是必须说清楚的,有些债也是必须要还的。于是,忐忑的申顗霖去见了疯癫
的申鼎天。
见到申鼎天的刹那,申顗霖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个曾经无论何时都衣着笔挺的申家家主,现
在居然仪容不整地呆坐在椅子上。如果不是陈伯依然跟在他身后,申顗霖一定会觉得是自己走错了地
方,认错了人。
“少爷,您终于肯来见老爷了。”陈伯率先跟申顗霖打了招呼,然后推着申鼎天慢慢走向申顗霖,边
走边说:“老爷,您看,是少爷来了,您不是一直想着少爷吗?看见他,您心情一定会好很多的。”
“够了,不要再说了。”
申顗霖已经无法抱持来时的心态了。虽然申鼎天现在好像很落魄的样子,可是申顗霖知道,他根本就
没有变。这一次几乎丧命了之后,申鼎天依然将申顗霖看作是自己的禁脔。看见申顗霖,他无神的眼
睛里突然就冒出了兴奋的光芒,那种光芒和每次申鼎天对他产生情欲时一摸一样。申顗霖无法接受申
鼎天再度靠近自己,在自己再度崩溃以前,迅速逃离了那里。
那天申顗霖回到栗家小院以后,立刻将自己锁在房间里,谁也没有见。栗昂知道他今天出去的时候一
定是出了什么事,但听佣人说他没事,也就没有强行要求见他。只是在申顗霖的房门前默默地站了一
会,就回去了。
申顗霖几乎崩溃了,但也只是几乎。因为他想到了栗昂,他觉得如果自己崩溃了,又做出什么事的话
,就真的辜负了栗昂对他的心意。他可以不为自己而活,但却一定要考虑栗昂的心情。那个孩子,不
计较任何事,默默地为了做了那么多,他不想让那个孩子伤心。
就这样,他安慰着自己,想着栗昂,慢慢放松了下来,睡着了。
第二天见到栗昂的时候,栗昂什么都没说,只是看着申顗霖的眼神里透着担心和疑惑。因为他知道,
即使问了也没有用,如果申顗霖肯说,昨天就不会把他关在门外了。
那天以后,申顗霖见栗昂的次数忽然少了很多,问了小院的佣人才知道,栗家准备等栗昂毕业,就让
栗昂慢慢掌管生意,所以栗昂的空闲时间几乎都用来学习和熟悉家族的事业。
知道栗昂这么忙,申顗霖才觉得,自己好像什么忙也帮不上。这几年,虽然也学了些东西,可生活在
申鼎天的阴影下的他,那个时候最大的目标就是能够早日脱离这个世界。就算学了东西,也没有用武
之地,他对申家的事根本没兴趣。
现在,呵,现在的他,想要帮帮栗昂,却什么也做不了了。申顗霖不禁开始反省。这些年,他究竟做
了什么呢?
这一反省,就反省了两天。两天后,他又出去了一趟,去见了赵双银。
赵双银对于会再见到他,感到很奇怪。他们两个人已经是毫不相干的两个人了。自从看到申顗霖求死
不成,反而要生不如死地活着,还背了好大一份人情债,赵双银就不在恨他了。因为,他已经得到报
应了。所以,看见申顗霖,她觉得很奇怪。
“我是来道歉的。”申顗霖说。
道歉?道什么歉?毁了一个人的生活,可以用道歉来弥补吗?赵双银按捺住心中不停升腾的怒气,冷
冷地看着申顗霖,没有搭话。
“我知道你根本不想见到我。”申顗霖轻轻地说:“这两天我想了很多,我发现自己其实跟申鼎天也
没有什么两样,只不过他毁了我,而我毁了更多的人。其他的人,我想我应该找不到了,所以,你替
他们听听我的忏悔吧,就当做是临别的礼物。我希望,如果可能的话,可以为你做些什么。不过,等
我回来吧。如果,你觉得我还有可以利用的价值,我不会推脱的。”说完,申顗霖走了。
自始至终,赵双银没有说一句话,可她心中的怨恨却消解了一点点。至少申顗霖的态度是好的,至于
他能做什么,以后再说吧。反正暂时肯定是见不到他了。赵双银自嘲地笑了一下。
见过了赵双银,申顗霖觉得心里似乎轻松了一点,于是难得的笑着回了栗家小院。
佣人们对此感到惊奇,栗昂来的时候,第一时间向栗少爷汇报。栗昂很开心,急冲冲地推来申顗霖房
间的门,却看见申顗霖裹着浴巾从浴室里出来了。
说来也奇怪,这两个原来不可一日无欢的人,在这半年里却都过着清心寡欲的生活。这当口,栗昂突
然撞见了申顗霖的半裸体,却有些手足无措了。
最先恢复的人是申顗霖,他笑着对栗昂说:“进来坐啊,杵在门口干什么。”说着,走到衣柜前,捞
了件浴袍又套在了身上。
栗昂脸红了一下,犹豫了一下,就坚定地走到申顗霖的床边坐下。说:“听说你今天很开心,居然都
笑了。”
“居然?有那么夸张吗?”申顗霖弯身在床头拿出吹风机,又走回浴室。
栗昂也跟了进去,说:“怎么没有,我就很久没看见你笑了。”
浴袍本来就是松松垮垮地披在申顗霖身上的,申顗霖吹着头发,手动来动去,浴袍就越发散向两边,
露出了里面白皙的胸膛,胸前那一点红也若隐若现,挠得栗昂心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