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井冰 上——苍白贫血

作者:苍白贫血  录入:08-13

整个大殿里头温暖如春。

层层叠叠的锦纱外,穿梭的宫女,皓腕上玉镯莹润,环佩叮当,金罐子里盛了馥郁暖汤,那宫女赤足上了汉白玉台,优雅斜身,将那温度适宜的水注入池内。

浸在浴池里的天子,是绝顶漂亮的男子,只是这种漂亮锐利狠毒,带刺一样,勾的人忍不住去看,靠近了,又送了性命。

元荆眉黑如墨,目光落在潋滟水纹上,偶尔的涟漪,上下荡漾,像是那人破晓时脸上扭曲的线条。

一个人自言自语,自己抽自己嘴巴,却还是压抑不住,露出那样贪婪的眼神来。

元荆打了个寒颤,吓的一边注水的宫女手一抖,那金罐便滚入了汤池内,灌满了,缓缓沉底。

宫女花容失色,赶忙跪在地上,连连磕头,

“奴婢万死,皇上饶命……”

元荆没听见一样,只顾着望着那罐子,几不可闻的叹口气,便随着那罐子一同慢慢沉进水里。

一时间,周遭都是呜咽的水声。

起伏着,像只手一般,摩挲着那具线条精美的身体。

何晏带着暖意的指腹划过他的胸膛,滑向小腹,

“打今儿起,你就是大平的皇上了,‘元荆’便是你的年号。”

江怀瑾面色惨白,却又动弹不得,喉咙里的声音经过那堵了口的丝帕,竟有了几分哀怨祈求的意味。

何晏玄色宽袍上有狰狞的蛟龙,以金丝银线交织刺绣而成,像是随时要扑出来一般。

“皇上要记着,便是你成了天子,也是臣的禁脔。”

汗珠浸透了那浓长眼睫,江怀瑾跪趴在床榻上,给何晏大力分了腿,脖子绑在床身上,整个人被迫的摆出一副淫荡撅翘的姿势。

床边儿的珠帘摇荡,闪着妖异的光,垂在江怀瑾的手旁,剐蹭着那细白泛粉的指头。

何晏伸手从枕头下摸出那个攒珠锦盒来,打开盖子,竟是一盒膏。挖一坨涂在江怀瑾臀缝中,深入甬道,清凉滑腻的膏体顿解内里干涩之感。

珠帘忽然叮当作响,给那指头狠狠的抓了,像是要捏碎一般。

上面的人未有脱衣的意思,只将胯下饱胀之物自裤子里掏出来,对着那幽密所在,磨蹭半晌。

何晏平日就喜欢这样,衣衫整洁的看着身下的人一丝不挂。

庭院暗静,烛影漏过珠帘,斑驳了惊恐的黑眸。

江怀瑾光洁的脊背如容满弦的弓,跌宕起伏,延伸向上,直到被人缓慢插入,轻磨内壁。

那整帘的珠翠忽然散落满地,砸在那扯下帘幕的手上,和被迫摇摆的腰线上,噼啪作响,无穷无尽。

何晏却是爽利至极,享受着那内里紧实异常,将下身握的一阵酥麻。

分身和着滑腻的膏体抽送两下,竟毫无涩感,只剩了充盈包裹,越发舒坦。

江怀瑾一条腿忽然给高高抬起,何晏单膝跪床,只手架了那条腿,将男根整个钉入,

“皇上,你这摸样,像不像个野狗在交合?”

江怀瑾俊美的面容扭曲着,死死的扯了那残缺珠帘,发出含混的悲鸣。

红罗帐内,两人如交颈鸳鸯,搂肩叠股,活色生香。

那给丝绢堵塞了的细碎痛吟,在何晏听来,媚的滴水,柔的醉人。

何晏俯趴在他身上,狠捣狠撞了百十来下,撞得江怀瑾身子乱晃,却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

不出半柱香的时辰,何晏实在忍不住,便在其体内出了一次精。

江怀瑾满头的凉汗,身下又涨又痛,却是无半分愉悦之感,好不难受。

何晏铁铸一样的身子却是分毫不动,把江怀瑾脖颈上的绳子松了,将人翻转过来,抬了他的腰,跪在床榻上,再次虔诚的深入。

身下的人黑发粘在额上,抓紧了锦褥,娇艳淫媚,瞳内却是绝望痛苦的。

江怀瑾睁大了眼,视线落在那晃动的帐子上,越发的空。

何晏身上的衣裳给汗浸透了,插了一会,见其眼底湿凉,便去了他口中丝绢,

“皇上,你这是哭了么?”

江怀瑾眼睛是水的,润一层浓黑睫毛,呆望着前方,

“我不当皇上,你放过我。”

何晏态势十足,高高在上,

“当不当皇帝无所谓,放过你是不行。”

江怀瑾几欲咬碎满口玉牙,“……你不如杀了我”

何晏闻言,忽然冷声而笑,

“皇上,你若想着去死,臣也不会拦着你,反正你这身子滋味臣已经尝过,大不了日后想起来,会徒生些惋惜罢了。”

“所以啊,皇上,你死与不死,与臣又有何干呢?”

水波暗涌,汤池上头叮当脆响。

镜花水月,虚无缥缈。

满头乌丝漂浮在水面儿上,元荆忽然自水面而出,面色青白,大口喘气,像是差点溺毙一般。

方才跪着求饶的宫女栽歪着,凸了一双眼球,口中稠黄的汁液自嘴角蜿蜒而下。

该是给吓破了胆。

元荆摸了一把面儿上水珠,眼底戾气满溢,

“来啊——”

外头的宫女闻言挑帘近身,待见着那池子边儿上的死人,音色颤栗,

“奴婢……奴婢在。”

元荆站起身,音色淡漠,“更衣。”

宫女不敢怠慢,赶忙转身出去取了夹绸衬底的月白金龙常服,伺候着给皇上换好。

紧接着又招呼另外两个小太监,将那死人拖出去。

外殿的喜连已经等候多时,毕竟今个儿皇上破天荒的没去早朝,积攒了很多政务处置,首辅实在等不及,便先去御书房候着面圣。

元荆腰间束了羊脂润泽的玉带,青丝给一根红玉簪束起,容颜极艳。

一双黑若点漆的眼睛里,阴冷潮湿,煞是骇人。

随侍的宫人们大气都不敢出,只静静的跟在后头,直到见着喜连。

喜连眼见着皇上心情不好,腰身弓的极深,

“皇上,首辅求见。”

元荆却答非所问,

“婳羽宫,离前宫太远了。”

喜连一窒,屏息待命。

第二十四章:规矩

“且再换一拨宫人,怕还会出乱子。”元荆淡雅的眉轻敛起一点,“该寻个人教他些规矩。”

喜连连连点头,“皇上说的是,这傻子不是存心作乱,都是因为没规矩,到时候奴才定寻个公公教他。”

元荆摆摆手,直径走了出去,“就你罢。”

喜连僵在一处,如五雷轰顶。

可又推脱不得,只得硬着头皮低应一声,便随着皇上出去。

话说淮淮同春宝钻了一整宿的木,也没钻出半点火星来,倒是那床板上那床褥子给钻出个铜钱儿大的窟窿来,棉絮外翻,煞是难看。

春宝歪在凳儿熟睡,微张着嘴,口水淌了一大襟。

淮淮却是毫无睡意,钻的膀子生疼,只将那木桩仍在一处,倒在床上望着帐顶。

烛心燃尽,屋里头黑漆漆的。

淮淮瞪了一双眼,想些往事,

可却很奇怪的,绞尽脑汁都想不起来。

身边的何晏连呼吸声都没了,像是真的死了一般。

淮淮有些冷,便扯了里头的被子盖在自个儿身上,双手垫头,继续发呆。

旋即又想起来什么似的,又拿了一床盖在春宝身上,这才放心的躺下歇着。

寻思着休息好了身子,再起来继续钻。

接着淮淮闭了眼,便沉沉睡去。

直到晌午,外头进来一位公公将淮淮吵醒。

淮淮揉揉眼,瞧着面儿前这个太监。

面色枯槁,尖嘴猴腮,生一副狐狸相,吊一双眼梢,态度恭敬,

“奴才秀秀,见过主子。”

淮淮腾的起了身,“主子?”

秀秀道:“正是,以后奴才就是这婳羽宫的总管太监,接游太监的差,继续伺候您。”

淮淮盯着那太监瞧了兰花指端了一只青釉汤碗,里面满满的都是浓黑药汁。

“这是啥?”

秀秀将那碗药搁在一边儿的角桌儿上,“回主子,这是太医院今儿早上才送过来的药材,说是调理生息,宁神补气的。”

淮淮讷讷盯着那碗,瞅那尺寸,像是比平日里喝药的碗似乎更大了些。

“你搁那儿罢。”

秀秀面皮一动,“奴才已经搁下了。”

淮淮道:“那你先出去罢,这里没什么事。”

秀秀依旧立在原地,“奴才找您有事儿,今儿个早上,喜公公身边的小金子过来捎话,说是等主子醒了,叫过去一趟,皇上口谕,让喜公公教您规矩呐。”

淮淮一听得皇上二字,登时来了精神,赶忙下地,“我这就过去。”

秀秀道:“您倒也别急,先喝了药再说。”

淮淮道:“皇上为何要让喜公公教我规矩,莫非是想着见我?”

秀秀神色如水,语气却不容置疑,“您先把药喝了。”

淮淮开始四处翻箱倒柜,“若是见皇上,我可得寻一件儿威风的衣裳出来,先前他恼我,这回可不能留下忒坏的印象。”

秀秀忍不住,登时面儿上一沉,“快把药喝了!”

淮淮一凛,未料这新来的公公竟是这样的死心眼儿的性子。

却也不好发作,便讷讷的过去,端了药碗,开始吹上面的热气儿。

秀秀死盯着淮淮,“不烫了,奴才放了好久,这会子凉热正好。”

淮淮闻着那药汁浓郁的苦气,不由得皱了眉,但因为给秀秀盯着,且周围也没个花盆,也不好直接倒掉。

叹口气,淮淮刚想着喝,正巧一眼就瞅着了旁边儿张嘴睡觉的春宝。

淮淮登时心里头就有了主意,“秀公公,那炕桌上有个银盒儿,里头搁的都是桂花糕,劳公公给我拿过来就些,否者这药实在太苦,我喝不下。”

秀秀嘴角一撇,转了身就过去拿。

淮淮赶忙将一整碗药都灌进了春宝嘴里。

秀秀撅着腚在银盒儿里翻找班上, “这哪里有什么糕饼?连个渣子都不见……”

淮淮做愁苦状,“不是吧,我都喝了……忒苦……”

秀秀下了暖炕,转了身狐疑的盯着淮淮手里的空碗,在看他身边儿也没个能倒药的地方,只有个小太监歪在一边,空嘴咀嚼着,啧啧作响。

秀秀接过了药碗,“您先收拾着,奴才先出去将新来的宫人安置妥当,过会来接你去喜公公哪里。”

语毕,便转身而出。

淮淮晃晃春宝,“春宝,起了。”

春宝睡眼惺忪,“游公公来啦?”

淮淮不语,寻了很多裤带来接在一起,想着自己要出门见皇上,可得将那无赖绑在床上,省得坏事。

春宝舔舔嘴唇,“我这梦做的是越发真实了,梦里头喝菌汤,怎的这醒来后,嘴里头还真有点这个味道。”

淮淮只顾着低头接裤带,“帮着连起来。”

春宝见状赶忙上前帮着忙活。

两个人将十来条裤带连在一起,春宝表情越发凝重,

“到底是主子,竟有这么多条裤带。”

淮淮黑着脸摆弄裤带,“那又如何,还不是要给无赖欺负。”

春宝面露心酸:“我就一条裤带,前些日子还弄断了,只能以麻绳缠腰。”

语毕便将衣裳撩上去,露出腰间一圈圈的绳子。

淮淮手一顿,“我正想要绳子。”

春宝摇摇头,“这是我的裤带。”

淮淮拿了那一把裤带,“这些都是你的,你拆了拿走便是,将绳子给我。”

春宝寻思片刻,想着以一条过长的裤带换十条短裤带倒也十分划算,便将腰间的绳子解下来递给淮淮,自己则蹲在一边拆那些打了死结的裤带。

淮淮拿了绳子,看一眼床板上的何晏,冷哼一声,以麻绳将何晏同床板缠的结实

一边儿的春宝死命的想着解开那些死结。

因方才淮淮使了大劲儿将那些裤带系紧,害这会春宝解的眼珠子生疼。

秀秀将新来的宫女太监都安置好了,便回屋去找淮淮。

这刚推了门儿进来,就愣在一处。

那傻子一圈一圈的缠着空床板,面目狰狞,却实在瞧不出因何事愤怒。

旁边蹲了个小太监,裤子都褪到了脚边,光着腚蹲在地上,脸憋得通红,嘴里呼哧有声。

秀秀反映倒是快,赶几步上前一脚将春宝踹倒在地,

“哪里来的没规矩的死捏子,竟敢在婳羽宫出恭,那咱家当瞎子呢!”

淮淮给吓了一跳,回头见着是秀秀,停了手上的动作,“这是我的玩伴儿,就住这婳羽宫里头。”

春宝给踹的四脚朝天,赶忙捂住裤裆,“你是那个?”

淮淮道:“这是新来的总管太监,跟游公公一个差事。”

秀秀冷着面皮,收了脚,看一眼春宝,“什么都没有,你捂个什么劲儿。”

春宝像是给人戳了痛处一般,“生了新肉出来了嘛……”

秀秀立定了身子,朝向淮淮,脸绷的死紧,

“走罢。”

淮淮闻言却有些慌,“劳公公等我,我收拾一下便来。”

语毕,又召唤春宝,“快来帮我瞧瞧,哪一身最俊俏。”

秀秀没说话,转身了便走,“这时候正巧皇上早朝,喜公公还有些时间见你,若是再过一会,怕是就得等下午皇上读书的时候再去了。”

淮淮一听,连忙扯扯衣襟,“公公,你瞧这身如何。”

秀秀头也不回,直接推门而出。

淮淮顾不得收拾,急匆匆的跟了出去。

外头薄雪给日头一映,竟有几分初融的势头。

天子退朝的钟声,苍劲有力。

朱红的宫阙下,又有两个人正急步而行,一个在前,一个在后。

淮淮将双手收在袖子里暖着,以往都是自个儿挣命的往外逃,这回可是头一次给人领着朝前殿而去,欣喜至极,却还是规规矩矩的跟在秀秀身后,生怕惹恼了秀秀折返回宫。

不出半柱香的时辰,两个人就到了福寿殿后头的御书房。

秀秀同门口的侍卫打了招呼,便领着淮淮朝里面而去。

还未尽屋,光回廊里就已然气派至极。

九重锦帐,层层叠叠。

到处雕龙刻凤,象牙的扶手,金玉的蟠龙,名贵华美,便是两边立着的宫女,似乎都同平日里见着的不同,个个的玉兰斜插,白梅冷香。

可脸却是硬邦邦的,像是不会溶解的冰块,小心翼翼的福着身子,生怕出半点岔子。

秀秀皱了下眉,“奴才得进去唤喜公公一声,你呆在这里,切莫乱跑。”

语毕,又招呼过来一个小太监,趴在其肩头耳语两声。

那太监啄米般的点头,抬眼望着淮淮,难掩的讥诮。

“秀公公放心,咱家看着他便是。”

淮淮听话的立在屋外的回廊处,听得明白这话间意思,

“秀公公放心,我哪里都不去。”

秀秀看了他一会,转身就进去寻喜连。

可他刚进了门儿,远处的侍卫太监就开始成片的下跪。

皇帝刚下了朝,驾临御书房。

淮淮眼望着那刺眼的明黄,远远而来。

周遭灰凄凄的色彩一下子鲜活起来,被那人带来的明黄色,映的柔和了许多。

袖口上金龙盘桓,给风吹着,要扑出来一般。

元荆自高大的龙辇上下来,立定了身子,给一群人簇拥着,缓缓的进了御书房。

虽面儿上黑眸冷寒,戾气四溢,却依旧冻不住淮淮心尖儿上的暖意。

淮淮眼瞅着他不经意瞟到这边,目光落在淮淮面儿上,又没看见一般,淡漠的转头。

推书 20234-06-19 :薰衣草香(穿越 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