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君从他旁边跳开,说:“你傻了不成?”
青泉问:“到底要不要?”
兰君反应个几秒就去剥他衣服,剥完他又去剥自己的。
在月光下,两具玉白的身子似乎发着淡淡着光。
兰君前戏做了足,青泉却仍是疼。
疼到极处,青泉扭着他的手道:“你若再离了我,我就……就……”
兰君吻了吻他脸颊道:“不会,怎么会。”
纱帐仍是飘来飘去。
起风了。
因为那张在月色下摇动沉醉着脸。
青泉想,疼痛也变成极乐了。
第五十章
青泉将手臂放到他身上,问:“什么时候还来?”
兰君摸了摸他头发,道:“得了空我就过来。”
这话说的活络。青泉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兰君按了按他鼻子,笑道:“你别不满,我就是有空长年累月的耗在你府上,你那妻子可是要不满的。”
青泉道:“我拿他当妹妹。”
兰君道:“那她拿你当哥哥了?”
青泉没答话。
想了想,又要张口,兰君捂住他嘴道:“我好不容易来一回,别说这些扫兴的事情。”
兰君拉他起床,笑说:“石庄主每天也是起的这么晚的?”
青泉说:“不一定天天都有好多事处理,起晚点又有什么。”
兰君道:“我听说今天道观那里极是热闹,你同我去看看可好。”
青泉虽然还没歇够,却不好拂了他的兴,只有换衣服起身。
不敢像平时那样的唤丫鬟进屋子伺候,青泉只叫了自己的贴身小厮小齐进来。
小齐把洗漱的东西放下就要出去,一抬头,却看见了兰君。
大白天的男主人的屋子里却出现了男人,这将小齐吓的够呛。
小齐带着惊讶的眼神扫到青泉身上,看青泉冷冷的看着自己,忙把头低下。
青泉道:“我要是在外面听到了什么,小心你的舌头。”
说着,兰君抓过他的手,丝毫不避讳外面人,说道:“我自己的头发,总是理不好,你来帮我梳。”
小齐看两人举动,又是一惊,青泉抬下巴,让小齐出去,然后贴在兰君身上,为他梳头发。
小齐匆忙出去的时候还听到平时严肃的庄主用捏的出水的声音道:“头发留的这样长,怎么能好梳。”
另一人道:“你若是嫌麻烦我可以找别的人理。”
“你敢。”
兰君伸手去翻桌子上的木匣子。
青泉手忙脚乱的去拦他。
兰君笑着把那匣子夺回手中,道:“什么宝贝,也这么仔细。”
打开匣子,是一支碧绿的古玉簪子。
兰君斜眼看青泉。
青泉红着脸道:“这个我早就前些时候扔出去了,不知道是哪个不开眼的奴才,又把它找了回来。”
脸红的更厉害了些:“我当然不是存心留它。”
兰君笑着看它解释半天,道:“哦,是什么时候买的?”
青泉回头,瞪了他一会儿,看他没有戏弄自己的意思,气的把那木匣子奋力往地上一摔,转身就要走。
兰君拉住他,道:“你这人,怎么一点玩笑都开不起。”
吻了吻他发着颤的额头,道:“我自己送的东西,怎么会不记得。”
第五十一章
哄了好半天,青泉才同他出来。
兰君将手往前一送,道:“石公子,先。”
青泉笑着摇了摇头。
笑容极奇怪,像是宠着谁,又像是被谁宠溺着。
街面上热闹,兰君不敢同青泉靠的太近,也不想同他离的太远,只是在看到什么喜欢的字画玩意什么时,用手
中的纸扇拍拍他的肩。
青泉就配合的回头,听他说这件东西好在哪里,那件东西妙在何处。
但笑不语。
两人在来来往往的街上走着,兰君不知为什么突然就扯过青泉用手中的扇子打开了遮住了他的脸。
青泉疑惑的看向他,兰君道:“招蜂引蝶,不知自重。”
又往他身边靠了靠,道:“是我的,都是我的,谁都不能随便看。”
青泉苦笑。
心说,那边那个摊子上端馄炖的大眼睛小姑娘,和小楼二层手拿着红色帕子的女人,看的不是我吧。
在太阳附近,是没有星星的立锥之地。
这么左逛右逛的,就到了道观里。
走到白胡子的白皮肤白白眉毛的老道面前,听着他对一个女子絮絮叨叨。
“所以说这个月的初五不要出门,会有凶事临门。”
那女子点着头。
兰君凑上前,脸上带着似是讽刺的笑道:“道长既然是这么说,必定是有破解之法的。”
那老道摸摸胡子道:“你说的没错。”说完拿着毛笔在纸上写了点什么,递给了那女子。
兰君又笑道:“这破解之法,必定是费了道长好大的力气,你不能白拿的。”
道长捋着胡子道:“这……”
那女子就马上从怀里掏出一蓝布包,打开了,拿出大半的银子给了道长。
兰君笑着,不说话。
青泉往他面前扔了一锭银子:“什么都能算吗?”
道长道:“都可。”
青泉把在旁边看热闹的兰君强扯过来,将他双手抓着摊开给那道长看。
道长观察了一会,似乎是时间可以了,就点了点头示意青泉放手。
兰君从不信这个,待他一松手就跑去别处看热闹。
青泉用手指蘸了点茶水,在桌子前写道:“姻缘”
那道长想了好半天,笔举起又放下多次,才在纸上写了几字,折好递给青泉。
青泉扫了一眼,兰君就跑了过来,拉着他道:“你看那边,有几个人竟会吞火!”
青泉只好陪他去看,又陪他给了赏钱。
到了下午,直到兰君说有事才分开,兰君将青泉推进巷子里,狠亲了一下才走。
等他走了,青泉打开了纸条,又琢磨了许久。
“烂桃花……是什么意思?”
第五十二章
荣清在亭子里候了半天,也没见什么人来。
明明是约好是初九!明明约好的是四天前!
可到了今天,也没见人影。
荣清把手指卷起,狠狠拍在桌子上。
言而无信,这不是第一次了,上个月,上上个月……
越想越气,正在气头上,看到面前杨树的后面枝叶上晃了几晃。
绿油油的一大片树叶掩着,不仔细看,看不到后面的人影。
荣清看他气定神闲的咱树上,更是气闷。
凭什么我就要在这守着,凭什么他就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树上的悠闲,使得树下的人更加气闷。
只觉口中又酸又涩,正好有人捧了热茶过来,荣清一把抢过,喝了一口烫了舌头,又把杯子扔到地上。
看着收拾杯子碎片的丫鬟手忙脚乱的模样,不知怎的想起几年前一个荒唐的夜后,兰君小指上狰狞的疤痕。
荣清想,若再有一次,他会不会重视我至此?
糊涂念头蒙了心,扯过收拾地下的丫鬟的手,一把按在椅子上,张口向她脖子扑去,样子不像是亲吻,倒像是
捕食,一边眼光往树上斜。
树枝晃了几晃,树上的人竟没了踪影。
荣清一把推开怀中人,匆匆跑出院子看了一眼,人果然已经走了。
紧跟着的奴才等到荣清站定了才赶到身边,荣清傻傻的站了会儿,突然想到有个夜里,兰君搂着他道:“这样
的事若再有一次,我便不要你了。”
那是荣清好不容易将兰君哄回来的夜晚,黑蒙蒙的夜里月亮漂亮的像雕好的玉盘。
“滚!”荣清喊,“都滚!”
手中抓了身上的扇子就扔了回去,后面的下人正急急的往后走,还是没躲开,其中的一个挨了一下子。
有小厮没眼力的跑过来,赶上前说:“王爷,王爷……”
荣清正在气头上,抬脚在他身上踹了下。
小厮胸口疼的厉害,可想到传的话耽误不得,伏在地上又接着说道:“王爷,宫里头来了人,说是陛下召见王
爷。”
荣清又站了好一阵子,眼见着天都要黑了,怕再晚进去不方便,才忍着不耐,换了衣服带了人进宫。
书房里的陛下白天里的狠戾脸色褪了点,正坐再椅子上闲闲的看书,手撑着额头,一旁的宫女给扇着扇子。
见荣清来了,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荣清还没行礼就被扶了起来。
荣清想,少见的热情。
两人扯了会儿闲话,无非是周丞相又有几日没上朝,这次大概是病的重了,前两天塞外回来的小官带回来几盆
花,说是冬天开,稀罕的很,云贵人养了几天,竟就开了,刚要入秋就开的花,皇上去看过,说是与平常的花
没什么两样。
把能说的都说的,剩下的话题不能触碰,椅子里的陛下晃了晃,终于说了正事。
“北方的边塞近来乱的很,太后她老人家也说后宫总是无主也不是个事,该立个后了。”
两件没干系的事,荣清听了,没敢回话。
皇上看没回音,只好自顾自的说了下去,“北方的边塞这几年一直都不安分,前两天还有人上折子说是那有个
镇子,被人夜里点火烧个光,蛮子开始明晃晃的示威了。”
“总该有个人,带着人去平定一下……本应该是朕亲自去……可朕最近又脱不开身……”
荣清跪下“臣难当此重任。”
打了输,是罪过,要罚,打的赢,是功劳,代表着从前无所事事的自己入了朝堂。
皇上的脸僵了僵,似乎将后来的话都吞到了肚子里,停了停,又道:“也没说让你去……”
“皇上英明。”
皇上将荣清扶了起来,又道:“可不知该派谁去,这若是打赢了,可是大大的功劳一件……”
“陈老将军带兵几十年,不成气候的蛮子应该不在话下。”
皇上扶着头,似乎苦恼的很,“上次的败仗,不就是他带的兵?其他的将领我也想过,琢磨着派李成和王威虎
去。”
“皇上英明。”
“可总该有个皇亲国戚,去镇一镇。”
“两位将军都是百里挑一的虎将,派二人去,足矣。”
皇上没接下话头:“这打仗,立后,都是银子,国库前阵子因为修了水利,至今还空虚的厉害,胡尚书前个建
议说,该要京城里的商户捐一捐,说起大户,这头一家就是锦缎苏家。”
荣清心里戈登一下,沉到底。
“我还听说,苏家子嗣单薄,就苏兰君一个儿子,”皇上转过身,似乎是不经意的提起“我还听说,十一弟与
他交好。”
荣清心惊胆战的揣测着,他知道了多少。
“你莫慌张,咱们皇家从前就有这样的例子,早先也有大臣给我送来几个漂亮的男孩子。”
皇上微笑,抬眼道:“可惜我不好这口,你猜那些男孩子最后怎么样了?”
荣清战战兢兢的问:“怎么样了?”
“一个个都柔弱的不像男人,我瞅着厌烦,就招一个手生的太监,把他们都阉了,听说还不小心弄死了两个。
”
笑意更浓,像要从眼底溢出来,“我应该把那苏兰君招到宫里,替你好好的管教管教。”
荣清的腿肚子都打起了哆嗦,仿佛血淋淋的兰君就在了眼前,本没想跪,腿一软,膝盖就着了地。
“陛下……陛下……他是乡野粗人……万受不起陛下调教,我才想起……左右我最近也没什么事……早就该为
陛下效力……带兵的事,我去……”
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语无伦次。
皇上又把他搀起来“动不动就行这么大的礼,与我太外道。”
荣清直到家的时候,心里还颤个不行,第二天就接了旨,派他到北方去打仗,隔天就出发,府里从没有过这么
大的事,准备的手忙脚乱。
荣清坐在堂前的椅子上,眼睛发直的看众人忙碌,最后随手招过来一个下人“你去苏府问问,若兰君在,就告
诉他过来。”
哪个苏府就不用交代了,全王府的人都知道。
隔了几个时辰,人回来了,交代说苏公子一直没在府里。
荣清那天天没亮就起了床,趁着穿衣打扮这点功夫,还派人又去了苏府看了一趟。
坐在马上的时候,李将军上前说:“王爷,可以出发了。”
荣清收回目光,木木的“哦”。
第五十三章
参军这事,即使王爷使的是玉碗银箸,乘坐的是汗血宝马,绸罗软垫,也仍是觉得苦。
整天哭丧个脸,底下人都议论着,王爷就是王爷,这点苦都吃不得。
荣清听后苦笑,我是心里苦。
辗转了约了十七八日,还有几天快到的时候,李将军望着荣清菜色的脸道:“要不要给王爷备辆马车?”
荣清道:“无妨。”
到了地方后,扎了帐篷,本来是要第二天的上午开战,可到了清晨,就遭了偷袭。
荣清本就没睡觉,当士兵喊走水了的时候,就奔出了帐篷。
然后是战鼓声,打斗声。
李将军急急的奔来,也顾不上尊卑,喊道:“蛮子欺人太甚!我带了几个人先把王爷送去安全的地方。”
涨红的脸都是汗,荣清喊道:“都当我是废人吗?你们回到战场去!给我好好的打!陛下派我到这,可不是来
拖累人的!”
连吼带骂的好长时间,李将军才离开上了战场,临走仍是不放心,把身边的两个人留下来护着荣清。
荣清看着一边的两方的人打的正乱,马蹄声踢踏着,来回的盘旋,时不时的就有蛮子从马上跌下来,可躺着的
,大都还是自己带来的人,一边的帐篷烧的正旺,可惜已经没人能顾得了。
眼见着昔日伴在身边的将士一个个倒下,荣清再忍不住,挣脱了护着他的士兵的手,回帐篷匆匆的换了战甲,
提着刀骑马上了战场。
众人都忙着迎战,一个不小心,就是半条胳膊一条腿,没人照顾荣清这边,他一个人把一口大刀耍的精彩,不
一会,就倒下两个。
可就是再厉害也敌不过蛮子的群战,荣清只觉的自己提的刀就有千斤重,本就不是上好的功夫,此时更是难敌
。
士兵都是在喊救火的时候出来的,有的没穿战甲,衣冠不整,有的连武器都没拿,随手从尸体上拿过点什么就
接着打,这样的劣势下,荣清这边的士兵已经倒下了一大半。
荣清的肩上挨了重重一刀,他想,兰君,兰君,对不起,我回不去了。
正准备拼死一搏的时候,远处传来了一阵箫声,荣清心里疑惑,又拿着刀支撑了一会,看见地下有东西破土而
出,绿油油的像是植物的根,粗的约有碗口,直接缠上人身。
险些有人吓破了胆。
士兵喊着匆忙逃窜,荣清坐在马上看了好一阵子,才发现那树根半点也没有招呼到自己带来的士兵身上,而是
像长了眼睛似的,缠到了蛮子身上。
士兵也察觉到了,这才微微安稳了一点,荣清这才得空顺着箫声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