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早就不见了踪影,这才下放心来,脸色苍白的微笑着;“不哭,他们的目标是我,你只是诱饵而已,不哭,
不要哭……”
少年却恍若未闻,眼泪依旧掉个不停,秦冰见无奈的叹息一声,嘶哑着说道:“傻瓜,再哭下去,谁送我去医
院啊。”
肖非白愣了愣,尽力止住眼泪,慌忙站起身,想要抱住秦冰见,却一下重心不稳跌在了地上。
秦冰见忍不住闷哼出声。
肖非白更急了,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此时,四周人已经跑得差不多了,不远处警笛声大作,这时,一个三十多岁的妇女哆嗦着走了过来:“小伙子
,你哥哥不行了,快,快送他去医院吧。”
肖非白咬咬牙,点头再次扶住了快要晕厥秦冰见。
那个妇女见状,又说道:“我来帮你吧,得快点去医院才好。”
说完,伸出双手扶住了秦冰见的另一边。
肖非白心里感激不已,一边掉眼泪一边道谢,却没有注意到女人嘴角那恶毒又诡异的微笑。
第19章:秦冰见的危机
A市郊外,深水湾。
肖非白没想过有一天可以来这种传说中连市长都无法住进来的贵族小区,更没想过他居然是在这种情况下来到
这里。
此时此刻,他却没有一点精力好好看一看这个美丽的地方,独立的私家医院中,他和南宫语爵都沉默的坐在急
症室外面,南宫语爵的周围已经有好多烟蒂了,肖非白想叫他不要着急,但是这样的话,他说不出口。
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乱了这种安静得令人窒息的范围,那声音自空荡荡的走廊里传来,凌乱而急切。
肖非白抬起头,只见不远处一个高大的、有着古铜色肌肤的男子快速走了过来。
男子很英俊,脸上却又一道奇异的疤痕,但是这样的疤痕丝毫不影响他的魅力,反倒给人一种奇异的美感来。
他快速几步走到南宫语爵面前,一把把南宫语爵从椅子上揪了起来,厉声说道:“到底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
楚。”
他抓得很紧,直把南宫语爵抓得透不过气来,一张俊脸都憋都通红。
肖非白这时也站了起来,轻轻说道;“你想杀了他吗?”
男子一愣,这才清醒过来,转头瞟了肖非白一眼,然后放开了南宫语爵。
南宫语爵咳嗽了几下,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恼怒的白了男子一眼,道:“不要以为就你一个人着急
,我也急!咳咳……MD,你差点弄死我了,咳咳……”
男子靠在墙在,斜眼看着南宫语爵,沉声说道:“你再说一句多余的话试试。”
南宫语爵听到男子毫不客气的话语,胸口一滞,坐回椅子上,掏出一只香烟,点燃,然后给他讲起了从肖非白
那里了解到的事情。
男子安静的听完之后,沉默片刻,然后转脸对着肖非白问道:“那个开枪的男人穿着风衣?”
肖非白点头。
男子握紧拳头,闭眸思索了一下,然后又问道:“长得怎么样?”
肖非白坐在椅子上直起身来,努力回忆着男人那普通的、容易让人忽视的五官,然后凭着记忆,断断续续的描
述了出来。
男子听着,眉头越蹙越紧,等到肖非白说完,再也忍不住,握拳狠狠的捶着墙壁,一脸戾气的吐出四个字来:
“鸿门,毒蛇!”
南宫语爵听闻,甩掉手里半支香烟,一下子从椅子上蹦达了起来,急声问道:“你说是鸿门做的?”
男子转脸看着南宫语爵,沉重的点点头。
得到证实,这回该南宫语爵坐不住了,暴跳如雷的说道:“鸿门……鸿门!居然是他们!司徒花想,你是怎么
办事的!居然让鸿门找到秦少!”
司徒花想听着南宫语爵一连串的炮轰,沉默不语,紧紧捏着自己的拳头,修剪整齐的指甲深深刺进自己的手心
里面,他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然后猛地抬头说道:“你好意思说我!找到主子居然瞒着我!瞒着我就算了,
居然也没有保护好他,南宫语爵,你南宫家到底有什么居心!”
南宫语爵听他这么说,肺都气炸了,双眼快要喷火似的瞪着司徒花想,吼道:“你什么意思?给我说清楚!”
司徒花想也不甘示弱,平时的沉默冷静早跑到爪哇国去了,不屑的盯着南宫语爵说道:“字面上的意思!你不
懂吗?”
说完,冷峻的盯着南宫语爵。南宫语爵也不是好欺负的,狠狠地瞪着他。双方面对面站着,谁也不肯认输。
肖非白站在两人身边,急得不得了,生怕他们会打起来,想劝架又不知道怎么做。正在此时,急症室的门从里
面被推开了,肖非白再也顾不得两人,迎面朝着陆陆续续出来的几个医生跑了过去。
南宫语爵和司徒花想此时也不再对持,一起大步走了过来。
南宫语爵快一步走了过来,然后抓住当前的那名白胡子老伯的手腕,急切地问道:“薛医生,他怎么样了?”
白胡子医生看着三人着急的面孔,摇头叹息,然后转脸看着肖非白说道:“除了中枪,病人还有没有接触其他
人?”
肖非白愣了下,然后一脸茫然的摇头。
薛医生看着少年迷糊的样子,转脸对着南宫语爵说道:“少爷,病人的子弹已经取出来了,虽然失血过多,但
是没有什么大碍。不过……”
说前半句的时候,三人都是一脸喜色,但是听到后半句,脸色同时刷的一下变白了。
傻瓜也知道后面的不会是什么好消息。
司徒花想看着薛医生,向前走了一步,一脸阴狠的看着他,道:“不过什么?”
白胡子老头被这样的气势吓住了,下意识后退了几步。
南宫语爵也很着急,回头瞪了司徒花想一眼,然后踏前几步,挡在了他的面前。
薛医生这才松了一口气,接着说道:“病人现在依旧昏迷不醒,我们提取他的血液细胞时发现他中了一种罕见
的毒素,有点类似乎植物人的脑炎病毒,不过它不存在于大脑,而是隐藏于血管之中,这样的病毒以前从来没
有出现过,我们怀疑是一种新型病毒。也因为之前没有任何案例,所以暂时找不到解决的方法。病人现在沉睡
不醒,恐怕支撑不了多久了……”
一口气说完之后,无不遗憾的看着面如色惨白的三个人。
南宫语爵听着这话,面上渐露出绝望之色来。
薛医生是美国华侨,曾经医治过总统夫人的顽疾,是美国总统的座上宾,被他用不正常的手段带回国作为自己
的私人医生。若是连他都找不到解决的方法,恐怕再也没人救得了秦冰见了。
但是他不甘心,转脸询问似的看着薛医生身后的另外几名医生。
那些医生接收到自家主子的目光,同时摇头叹息,表示一切如薛医生所说。
而肖非白听到薛医生的话后,心猛然往下沉了下去,直落如谷底,然后脑海中忽然想起了那个帮助他的妇女!
心一紧,对,就是她!秦冰见出事后,只有她碰过!
想到这里,肖非白紧紧咬着下唇,直咬出血色来。
南宫语爵感受着身边少年颤抖的身躯,转脸看到他下唇上的鲜血,不由自主的,轻轻伸手握住了少年的左手。
肖非白感受着手心的温度,颤抖着说出了事实的真相。
南宫语爵和司徒花想一愣,半天无法反映过来。
等到消化了这个事实,南宫语爵骤然放开了少年的左手,司徒花想更是直接走到了肖非白面前,沉声说道:”
你怎么能把他交给别人!!“
说完之后,一脸狠绝的看着他,然后抬手,一巴掌挥了过去。
没有人怀疑,这一巴掌若是打下去,起码会要掉少年半条命。
肖非白没有后退,闭上眼,承受着即将到来的这一巴掌。
预期的疼痛没有到来,肖非白睁开眼,却见南宫语爵一把抓住了司徒花想扬起的那只右手。
他的声音有些惨淡的说道:“你就是杀了他又能怎么样呢,就算没有非白,难道他们就没机会下手吗?”
说完之后,似乎失掉了全身的力气,甩掉了司徒花想的右手。
司徒花想垂下胳膊,淡淡的看着肖非白,眼神闪了闪,然后颓然的依靠在墙上,闭上了双眼。
没有人讲话,气氛由压抑慢慢转化为悲伤,直至弥漫整个空间。
第20章:以命换命
诺大的私家医院中,没有一个人讲话,气氛由压抑慢慢转化为悲伤,直至弥漫整个空间。
片刻之后,司徒花想紧闭的眸子又猛然张开,目光如炬的看着薛医生问道:“‘暂时’找不到解决的方法,那
以后呢,多久可以找到?只要我们好好照顾他,保持着他正常的生理机能,总会等到的不是吗?”
话音刚落,一边沉默不语的南宫语爵和肖非白眼睛同时一亮,也满怀希望的看着薛医生。
薛医生听到司徒花想有些自欺欺人话,愣了一下,然后却不得不实话实说:“这个说不定,可能一个月,可能
一年,也可能十年,也可以能,一直都找不到……”
说完之后,他转过头去,似乎不忍心看面前三人那瞬间面如死灰的模样。医治不好自己的病人,其实他比谁都
难受。虽然南宫语爵曾经对他用过卑鄙的手段,但是后来却是他自愿留下来的,在这里,未尝不好。
众人都沉默着,没有人离开,甚至没有人发出一点声音,这样的沉默,很可怕。肖非白看了看南宫语爵,又看
了看司徒花想,他不想放弃。
走到薛医生面前,继续问道:“一点点办法都没有么?”
薛医生叹息一声,凝视着少年那满怀希翼的眸子,否认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只得轻轻解释道:“除非换血。
”
话未落,三个都似抓住最后一刻救命稻草般看了过来,眼中浓烈的渴望表露无遗。
薛医生微微叹息着,继续说道:“若是用普通血液,换血之前就必须先放血,就必须先把他体内所有的毒血放
干净,然后才能换。但是,若是先放干净,那和亲手杀掉他又有什么区别呢。另外一个方法,就是找到一种不
怕这种毒素的血液,也就是不相融的血液,这样的话可以同时进行,但是,据我所知,这样的血液只有远古时
期的极少的种族才拥有,目前社会是没有这种血统的人类存在的,所以,唉……”
说完之后,自己都觉得没意思了,摇摇头,再也不看三人,无不叹息着准备离开。
南宫语爵和司徒花想唯一的希望也就此破灭了,两人再也支撑不住了,一屁股坐到地上去了。南宫语爵甚至有
些颤抖,他张张嘴想说些什么,一滴清泪却顺着那绝美的脸颊流了下来。
肖非白低着头站在原地,栗色的碎发遮住了他的眼,没人看得到他的表情。
就在薛医生转身的那一刹那,肖非白轻轻的抬起头,淡淡说道:“我的血,可以。我和他换。”
声音很轻,却如一颗惊雷,炸响了整个空间。
薛医生转过身,强自扯出一丝安慰般的微笑来,轻轻拍了拍少年瘦弱的肩膀,道:“我知道你接受不了这个事
实,但是……你也不要太绝望了,我们会努力的,会尽快找到消灭病毒的方法。”
肖非白摇摇头,一脸真诚的看着薛医生道:“我说的是真的,要不你先提取我的血液看能不能用,要是实在不
行就算了,你看这也可以吗?”
薛医生看着面前一脸执拗的少年,然后又看了看坐在地上的南宫语爵,这才微微点头,领着三人进了病房。
隔着一块大大的透明玻璃,肖非白一眼就看到闭眸躺在那里的秦冰见,这一刻,他的心忽然觉得柔软了起来,
现在的秦冰见,多么像一个孩子啊。
抽血,试验,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在众人的意料之外,肖非白的意料之内。
他的血可以用,可以救秦冰见。
薛医生拿着那个小小的试管,一脸的狂喜,但是狂喜维持不到3秒就又很快的颓败了下来,那个逐渐僵硬的笑
容慢慢转化成一种绝望来,使得薛医生看上去像老了好几岁。
南宫语爵和司徒花想也是一脸兴奋,满眼的不敢置信,但是转脸看到薛医生那急剧变化的脸,不由得诧异的问
道:“薛医生,既然可以用,那就准备啊。若是可以医好秦少,你要什么都可以。”
薛医生一脸复杂的抬起头,看了看身边高兴的少年,有些绝望的说道:“这是一命换一命的做法,若是换了血
,那这些未知的毒素都会统统转到这孩子体内,到时候,躺在这里生死不明的,就是他!”
话一出口,室内瞬间安静下来,静得可怕,像要吞噬掉所有会呼吸的生命。
肖非白眨巴着双眼,打破了沉默,一脸坚定的说道:“我知道,我知道可能下次躺在这里的就是我,但是,我
愿意。”
所有人都被这一席话惊呆了,包括那些外围的医生,隔壁见照顾着秦冰见的小护士。
薛医生放下手里的小试管,复杂的凝视着少年,摇摇头说道:“我是医生,没有医治好那位病人已经很让我难
以接受了,所以,我更不能为了一个不一定能成功的手术而亲手毁掉另一个人的性命。我是医生,我要对得起
这一身白袍。”
肖非白一愣,没想到薛医生居然会坚决的反对,不由得求助似的看向了南宫语爵和司徒花想。
那两人也是一脸的复杂,他们转头看了着躺在床上比自己生命还要珍贵的男人,再看了看少年那清澈的目光,
两人对望一眼,然后同时撇过了头去。
这一刻,他们心里那唯一一点对少年的愤恨都消失无踪了。
虽然人命在他们眼里算不得什么,虽然他们愿意用一千条一万条人命换得秦冰见的康复,但是现在,他们却不
愿,不愿这个干净美好的少年就此陨落,而且他们坚信,就是秦冰见,怕也不愿少年这样做吧。
看着南宫语爵和司徒花想的侧面,肖非白的心一点点凉透了。
靠在褐色的躺椅上,肖非白闭上眸子,长长的睫毛颤动着,在眼睑上投下了一小片阴影,他轻轻的说道:“这
是我的愿望,我想这样做,你们,有什么资格阻止我呢。若是你们不愿,我现在就放血,直到流干净为止。”
他静静的躺在那里,等待着他们的回答。
其实他很想求薛医生,很想像普通人那样求他,求他救救秦冰见,但是,他不能啊,他是王子,王子是不容许
哀求的,可以失去性命,可以失去骄傲,但是不能失去尊严,他们玛雅一族的尊严。
南宫语爵和司徒花想没想过少年会说出这样一番话,面面相觑,是啊,这是他的愿望,他们凭什么反对,又有
什么资格阻止呢。
而薛医生听的则是后面一句,他丝毫不怀疑少年这句话的真实性,若是他不同意,只怕他真的会硬生生放掉自
己的血液,会鲜血流尽,直至死在自己的面前,这样的威胁,他只能妥协。
叹息一声,薛医生站起身来,一把扯掉了自己身上那洁白的衣袍,然后走到少年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轻轻
点头。
肖非白看着薛医生终于同意了,不由得嘴角上扬,轻轻笑了起来。
一命换一命,若是我死了,你活着,就好。我真的再也不想看到身边重要的人在我面前死去,你的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