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外花枝笑独眠 上——练儿

“是啊，少爷还有你这小鬼呢。”说着摸了摸霁云的头，柔顺的头发给人的感觉很舒服。

“霁云才不是小鬼，霁云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小帅哥。”

轻轻地捏了捏霁云的小鼻子，“就你那圆鼓鼓的身子还帅哥。”

“霁云才不肥呢，夫人说小孩就是要霁云这样的才可爱。”说着小人儿还得意的昂起头来。

“是，是，我家霁云是最可爱的。你不想听刚才那曲子，那你想听什么？少爷给你弹。”

“好啊，之前霁云听到马大娘在厨房里哼的歌，很好听的。”

“那是烟洲的民曲，霁云想学吗？少爷可以教你。”

“真的！”一高兴那两个小酒窝又露出来了。

“嗯，但是你要下来，这样窝在少爷怀里，少爷怎么弹琴，怎么教你啊？”

“哦。”

……“原本想中午就离开的，不过有些话，不能不说，所以就在这等你。”今天以后我们就是陌路人了吧，“放心，阻不了你多少时间……”

谁能告诉霁云现在是什么情况，他不是讨厌他吗，为什么，为什么又要抱他呢，难道自己猜错了？

听到霁云说要离开，倚剑想都没想就向前抱住了那人，似乎只要抱紧了他，他就不会再离开自己了，所以双手抱得越来越紧，几乎想要把他嵌入自己体内。不知为什么，他不想霁云离开，非常的不想，听到他说要走，心突然就觉得很痛，就像有人把自己的血全部都抽离似的。现在抱着他，心里舒坦多了，踏实多了，他不能再让霁云离开自己，不能。

被抱得透不过气的霁云在倚剑怀里挣扎了几下，那人似乎也意识到他快要窒息了，手松开了些，但仍旧抱着不肯放。

“霁云，你应该是恨我的吧。”

“……”说真的被卖到漪凤楼那时真的很恨他，骗自己说要照顾自己，结果转头就把自己卖了。

“你恨也是应该的，是我对不起你。我也不求你原谅，只求你给我个赎罪的机会，让我照顾你好吗？”双眼看着霁云，那是多么诚恳的眼神，其中又夹杂着懊悔与乞求。

“要是恨你的话，霁云就不会来这里了。霁云知道当初都是夫人的意思，少爷也是被蒙在鼓里的。那时少爷病得那么严重，夫人也是筹不到药钱才出此下册，我也不怪夫人，因为如果换做是我的话，我也会这么做的。用一个仆童换一个少爷的命，怎么看都是值的。”

倚剑听霁云这样说心更疼了，这孩子以前还整天跟他撒娇的，现在却变成那样，都是自己没用不能保护他。

“别走好吗？让我照顾你。”

“……”其实我并不想走。

“做我的弟弟好吗，我不会让你再受欺负。”手再次锁紧怀中的人。

霁云并没有回答倚剑，只是双手环抱上那人的腰，头也伏在那人的肩膀上。

其实我一直都当你是哥哥。

刚解开心结的两人正开地拥抱在一起，并没有注意到不远处正有一双眼睛看着他们。

第19章：质问

“婉荋，你有见过大哥吗？”

“倚剑不是在噬魔盟里吗，他昨天说今天了会有很多事做，留在那不回来了。你在盟里没看见他吗？”

“可能是任教主把有事把大哥叫出去了。”大哥不是说今天要早点回去的吗，到底去了哪里。“对了，婉荋喜欢那件貂皮袍子吗？大哥托人从沭琅买回来的，听说是用雪貂皮做的，十分难得，若不是大哥对那主人有恩，那主人也不会卖出去呢。”

“真的吗？我还没见过啊。也许不是送给我的。”红着脸微笑着说。其实方婉荋听到倚剑给自己买礼物真的很开心，想想自己和他在一起那么多年了，他也没给自己买过什么东西，这次一送就送这么名贵的，能不高兴吗。

“怎么会不是送给你呢，是大哥亲口说要送人的，你是他的未婚妻，不送你要送谁啊？”说到这杜青心里也顿了一下，那件东西买回来也有两天了怎么还没送出去，难道真的不是给婉荋的！？

他不禁想起那天晚上看到的一幕。他原本是想劝霁云留下来的，可到了霁云房间，沫儿却说他去了花园，当他来到花园时，才发现原来霁云是约了人，而那人正是大哥。难道是大哥叫霁云离开的？不行，他一定要阻止。可当杜青刚跨出第一步时就被眼前的一幕震惊了，整个人就像被石化了一样。他看到他大哥一个箭步向前抱住了霁云，而且还是抱得紧紧地死死地那种！杜青下意识地把自己躲起来，他看见霁云也被他家大哥的举动给吓呆了，而他家大哥也开始说话。不过距离太远，他听不见他们在说些什么。当他以为霁云会推开他大哥的时候，他竟然回抱住他，他甚至看到了霁云在流泪，不过那是高兴地泪水。杜青再也看不下去了，踉踉跄跄地走会自己房间。也许不用他去劝，霁云也会留下来了，不过，他心里为什么会隐隐作痛。

“杜青？”看到杜青走神，婉荋叫了他一声。

“哦，你离生日还有七天，大哥可能想等你生日的时候再送给你呢，我现在一说，倒是没神秘感了。”杜青在安慰婉荋同时也在安慰自己。

……“杜青我看你还是别送医书过来了，你看这，一模一样的医书就有三套了。”沫儿说着就把杜青带到霁云的书柜前。

“怎么会有那么多一样的？”

“师傅自己买了一套，梁倚剑送了一套，现在你又送……”

“这样啊……”原来送书的还有他大哥。

“你以后改送糕点好了，师傅很喜欢吃糕点的。”

“小鬼，是你喜欢，还是你师傅喜欢啊？”说着用手拍了拍沫儿的头。

“嘻嘻，都喜欢啦。”

“咦，那是什么？”说着就往霁云的床走去。

“哦，那是前天梁倚剑送的，说是给师傅御寒用，现在才几月份啊。不过师傅很喜欢呢，晚上都抱着它睡觉，也不嫌热。”

果然是送到这里来了，难道大哥喜欢霁云？不会的，大哥不是有婉荋了吗，他和霁云才认识那一两个月，怎么会？可是……“对了，你师傅呢？”

“师傅今天一早就去采药了，说今晚也不会回来。”

“去哪里采药要一整天？现在时势不稳定，他怎么到处乱走。”

“不用担心啦，师傅是跟梁倚剑一起走的，他不是什么盟的盟主吗，武功应该很高的。”

“这样……这样我就放心了。”挤出一个比哭着还要难看的笑容。

为什么跟霁云出去要瞒着婉荋，为什么会把那袍子送给霁云，为什么会抱着霁云？？？

结果霁云和倚剑三天后才回来。

满载而归的霁云当然开心，逢人就笑，而杜青看那笑容却十分碍眼，一连几天都没去霁云那里，方婉荋还以为他们吵架了。方婉荋当然不知道倚剑没回家的三天是跟霁云在一起，她还以为是盟里的事情又多了。看着天真无知的方婉荋，杜青真的不知怎么办才好，靠她自己发觉是不可能的了，看来还是替她他去找大哥谈谈吧。

现在大哥一有空就往霁云那跑，去霁云那找到他的可能性更大。想着就往霁云那走去，自己大概也有四五天没来过这了。

“真的？”

“嗯，只要你不想上次那样，乖乖听话的话，我后天就带你去，溧寻山比上次那个滕台上要多药材的多。”说着宠溺地摸了摸那人的头，因为年纪的关系，霁云可比倚剑要矮上一个头。

“嘻嘻，我一定会很乖的。”抱住倚剑撒娇地把头往他怀里嗔了嗔。其实霁云是很喜欢撒娇的，以前一直没机会，现在机会来了，小孩子心性全出来了。这种情况倚剑也是见怪不怪，想想以前霁云在他家的时候也是这样的，但沫儿却有点吃不消了，他的师傅都十七岁的人了，还撒娇，天啊，他看不下去啊，那家伙不是他的师傅，绝对不是。所以倚剑一来，沫儿总是找借口离开的，他要维护他心目中师傅的形象。

“咳咳。”怎么又抱在一起，大白天的也不怕人看见，杜青冷着眼看这他们。杜青是忘了霁云是从漪凤楼出来的，别说要大白天里拥抱了，他是大白天里在街上亲吻都可以的，当然前提条件是跟霁云喜欢的人啦。

“咦，杜青也来了。”霁云看到杜青的突然出现也奇怪，他还以为他不会再来了，虽然到现在他也不明白杜青为什么突然间不理他。

你只顾着拥抱当然看不见我，“我是来找大哥的。”

“大哥方便跟我出来一下吗？”

“好。”

……“大哥你觉得现在这样做对吗？”

“呃……我也知道这是不对的。可也没办法啊，原本打算只是去一天就回来的，霁云看着那些草药都着迷了，劝也劝不走，我总不能把他一个人留在那吧。这次他答应我不会再这样了，再说我已经把盟里的事交代好，就算我晚一两天再回来也是没问题的，你就不用担心，我会把盟里的事处理好的。”

“我说的不是这个问题！”

“？”

“你跟霁云在一起，那婉荋怎么办，你这样做对得起婉荋吗？”

“杜青，我想你误会了……”

“误会？！别告诉我你只当霁云是弟弟，我也是你的弟弟啊，怎么就不见你去抱我！也许你还不知道，你看霁云的眼神已经出卖你了！”

“……”一时间倚剑也找不到话说，他一直都以为自己对霁云只是兄弟之情，但面对杜青的质问他却找不到任何反驳，难道自己对霁云的宠溺是错的，他只是想看这霁云开心而已，只是想把那人圈在自己身边而已。那不是兄弟之情吗？难道他爱的是霁云而不是婉荋？究竟是不是兄弟之情，究竟爱的到底是谁，倚剑自己也弄不清。不过他倒把他和霁云以前的事告诉了杜青。

……“师傅，这是门卫送来的拜帖。”

“拜帖？不是说过不见的吗，怎么送来了。”自从知道霁云来到方家庄以后，就有拜帖络绎不绝地送到方家庄，全是指明要见霁云的。方庄主也知道霁云不喜见外人，就劝帮他拒绝了，所以想见霁云的拜帖是送不到霁云手中的。

“那人说是方良生的拜帖，所以就送来了。”

“方良生，没听过。”

“沫儿听张大妈说过，方良生是方庄主的侄子，方婉荋的表哥。”张大妈就是整天给沫儿送点心吃的厨房工。

“师傅要去吗？”

“既然他们都把帖子送到我手上了，那就去吧，悦心楼的东西听说挺好吃的。”

“师傅，沫儿也想去。”

“嗯，你把那十种草药的用法全背会了，师傅就带你去。”

“师傅不想带沫儿去就直说嘛。”

第20章：屈辱

白衣胜雪，修长的身型，出尘的气质，还有令人一见就难以忘怀的精致面容，霁云来悦心楼的一路上不知吸引了多少目光。

“你就是方良生？”一见雅间，就看到一紫衣男子背靠椅子，一手撑着头，一手把玩着桌上的瓷杯。男子见霁云进来了，抬头向他笑了笑。霁云也错愕了一阵，他以为这种男子只能在漪凤楼那种地方才能见到，真没想到方庄主的侄子也会这样，方家血统果然优良，净出美人。只是这样的美在这男子身上显得十分邪魅。方良生的笑容让霁云有种被人算计了的感觉，让霁云对他提不起一点好感。不过这方良生能让方家上下都对他称赞有加的确不简单。

在霁云打量着方良生的同时，方良生也在打量着霁云。在霁云一推门进来的时候，方良生就留露出惊艳的眼神，这人无论如何，他也要把他变成自己的。

微笑着把站在门口的霁云拉过来坐在自己身旁，同时吩咐没有他的准许不许任何人进来打扰。

“霁云何必跟我这么分生，叫我良生就好了。”一边说一边给霁云沏茶，动作无比优雅。只是这优雅的外表里不知藏了什么诡计。

见那人不说起请自己来的目的，霁云也不着急，反正他有的是时间，他爱说不说，要比耐性，他霁云要说第二，没人敢认第一。缓缓地拿起杯子喝了口茶。

看这那人纤纤玉手，喝茶时那美态，雪白的脖颈，微凸的喉结，以及衣领下若隐若现的锁骨，方良生顿时觉得浑身燥热起来，不知如果他现在把人压倒，那人会有什么反应，还会像现在这样假装着镇定吗？当然，方良生知道现在自己还不能这样做，他还不至于把自己找霁云的目的给忘了，来日方长，那人早晚都是自己的，何必为了一时的快乐误了大事。

“霁云把婉荋表妹的病治好了，良生代表表妹一家再次以茶代酒敬霁云一杯。”说着帮自己倒了杯茶一口喝下。

“收人钱财，替人消灾罢了。”

“淅魂这无解的毒药，霁云都能解出来，霁云又何必谦虚。”看到霁云一脸惊讶的表情方良生很是得意，又说了句“方家的事，没有我不知道的。”

“任何毒药都是有解的，只是看解毒的人有没有本事配出来而已。”

“良生当然知道霁云的本事，我向来不会看错人的。不过，你不觉得现在这样很委屈自己吗，霁云，你的才华应该放到更有用的地方。”

听到这霁云越发觉得方良生跟方婉荋的毒有关，而且很可能就是他指使人去做的。

“你现在跟梁倚剑在一起，不想跟他分开。可你有没有想过以后，梁倚剑跟方婉荋早晚会成亲了，到时候你还有立足之地吗。方婉荋不会让一个男宠破坏自己的家庭，方鹤山也不会让自己的女儿受委屈，即使梁倚剑想保你，基于压力也不能。还是你认为他会为了你放弃方婉荋，放弃方家庄，放弃多年来不易得的名声与地位跟你一起？和我合作，才是你最佳的选择。那木头有什么好的，我方良生可比他更懂美人心。”说着就挽起霁云的手，身子还往霁云那前倾，似乎想一亲芳泽。

“胡言乱语！”霁云狠狠地把握住自己的手甩开，一拳打在方良生的嘴角，方良生也想不到那人会突然发飙，一下子被推倒在地，中了霁云一拳嘴角都流血了。

看到那人转身就要走，立即向前双手把人困在墙壁上，“怎么，被人识破生气了？我是叫你夏神医好呢，还是叫你花魁好？真不明白像方鹤山这种好面子的人怎么会让你留在他山庄里，还帮你隐瞒身份。难道也是被你的容貌所惑？”

“放开我。我霁云才不是你想的那种人。我跟倚剑只是好朋友。”霁云彻底被方良生激怒了，想也没想提脚就往方良生那要害踢去。

幸好方良生发现及时，迅速避开了，同时也松开了束缚霁云的双手。

霁云连忙冲出雅间走人，没看到身后那人一脸邪笑。

回到方家庄的霁云仍旧没消气，看什么都好像不顺眼，他房前的一坛杜鹃就成了他出气的对象，现在已经成了残花败柳，面目全非了。

沫儿看见霁云这样也没敢去打扰他，因为他知道如果他救了那一坛杜鹃，那么遭殃的就会是他了。师傅没出门前还好好的，回来边成这样，一定是那方良生的原因。

“沫儿，给方婉荋下毒的人师傅已经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