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平静了心情,其实,还是我先有“干”他的想法的,况且,我明白他说“干”更多的是开玩笑。
我意识到这个话题不可以再继续下去,那样,大家会涉及到比较尴尬的实质性问题,而这又恰恰是我现在不想面对的。我知道这样下去会让自己的思绪混乱,最好是越快解决越好,但觉得现在还不是恰当的时候。
我需要时间来整理这所有的一切。
“大翰,想啥呢?”看我楞在那儿,他说。
“没。我该起来了,一身臭汗,要洗洗了。”
“是该洗洗了,不过,等会儿行吗?”
“干吗?”
“现在快三点了,雪也停了,我们一块儿去四号区看看,那儿是风口,线老爱松。”
“没事儿,昨天我看过了。”
“可昨晚风大,我不放心。”
“真的要去?”
他点了点头。
“我身上太难受了,等我洗一下再去。”
“那好,我先去,你一会儿来。”
“好。”
二十七
裘劲走了。
坐在炕上,好一阵子我没有动。
天啊,我这个梦可够神奇的,居然会在雪中……如果真的那样,我的“老二”早就冻的缩成一团了,还有什么雄姿可言?不过,那场雪真壮美!
是不是哪天真的试试?
操!还想呢?我自己都不好意思的笑了。
身上的汗已经干了,洗,还是不洗呢?
看着桌子上的信。云霓!我马上想起云霓。
我从包里翻出夹在笔记本里的像片,那是我参军前和她在长江大桥前照的。
在部队,我从未给任何人看过,甚至连自己都没拿出来看。新兵连是没时间,到了哨所又忘了。其实,我是不想让战友知道她和我的关系,况且,我和她是同学,但是情侣吗?我不敢肯定。我喜欢她,但爱她吗?如果是在参军前,我会毫不犹豫的回答——“我爱她”!现在,虽然我心里还是认为我是爱她的,但我和裘劲之间发生的事情,让我心虚不已。
裘劲离开哨所的日子,我是思考过这样的问题,我以为和裘劲只是一种游戏,玩过之后就会忘了,甚至可以清醒的认识到男人需要的是女人,我需要的是云霓!但又不得不承认,裘劲对我的影响之深是我所料不及的,他在我心里已经占据着不可代替的位置!
如果说以前和他只是随便玩玩,可今天我已经想到要“操”他!虽然是在梦里,但我醒后仔细想想,其实也希望真的可以那么做。
我变了?喜欢男人了?
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他是什么样的人?
我和他是什么关系?该怎么办?
我不愿意再继续想下去。突然,我想离开哨所,想回部队。
“铃铃——”电话响了。
我爬起来,“你好,白石哨所。”
“翰哥,是我。”是天麟。
“天麟,有事吗?”
“又这么问我,没事儿就不能打电话了?”
“哦,我不是这意思。”
“你呀,一点儿不够哥们儿意思。你说说,你到哨所这么长时间,就是刚到的时候打一次电话给我,其余的都是我打给你的。我没还担心你寂寞呢,现在看来是多余喽。”
“怎么会呢?咱哥俩儿还说啥。你批评的对,今后我多打电话给你,行吗?”
“你看着办吧。”
“好。”
“翰哥,我想去你们哨所看看。”
“欢迎啊。”
“真的?我以为你会反对呢。”
“我为啥反对?连里同意就行。”
“那好办,我给连长说,请假应该没问题。”
“还有,还要对裘劲……”
“他?他有什么不同意的,我都对他说了。再说,我是去看你,他凭什么有意见?”他急切的打断我的话。
“看你急的,怎么一提起他你就有火?我只是说要告诉他一声。”
“你怎么那么怕他?真是的。”
“谁说我怕他了?好了,别说他了。你打算什么时候来,这地方可不好找。”
“下个星期天吧,我请假后就提前通知你。”
“好。对了,把你的相机带来。”
“那还用说,我就是想和你在白桦林照相呢。”
“行,在山上跑可累了,到时候你别叫苦。”
“又小瞧我。裘劲呢?”
“他去巡逻了。”
“你怎么不去?”
“就准备去呢。”
“哎,他的酒量可真行。”
“怎么,这时候知道赞他了。你们可是酒逢知己了。”
“昨天没喝好,去你们那儿要好好痛快的干一场。”
“还说昨天呢,你怎么搞的?”
“没啥,不就是喝酒的时间长点儿呗。”
“长点儿?再长点儿就没车赶回来了!”
“你还别说,我真想把他灌醉,让他今天回去的。可他说你一个人在哨所好几天了,不放心。哪儿是不放心啊,你没看他那神不守舍的样子,简直就是归心似箭。”
“你说什么呢?”
“说什么你不明白?好了,好了,不说他了,你去巡逻吧。”
“没别的事儿了?”
“没了,下次聊吧。”
“好,再见!”
“再见。”
挂了电话,我摇了摇头。
天麟要来,这下可热闹了。
不想了,该去巡逻了,裘劲一定等急了。
二十八
背好枪和工具袋,刚出门,就见虎子跑了进来。
“汪汪——”虎子对着我猛叫。
“虎子,怎么了?”我心里“咯噔”一下。
虎子一边吠叫,一边用嘴扯我的裤脚。
我一下子毛了,把工具袋往地下一撂,帽子一扔,冲锋枪也子弹上膛。
“虎子,快跑。”
难道裘劲……
裘劲,你千万别出事儿啊!
跟着虎子,我从来没有象今天这样跑的飞快,崎岖的山路,不平的雪地,杂乱的树枝,我根本顾不了许多,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快见到裘劲!
终于来到四号区。
因为刚下过雪,所以可以清晰的看见脚印,前边,虎子已经停在那里,又叫了几声。
“裘劲!你在哪儿?”对着虎子的方向,我大声喊。
“我在这呢。”远处传来他的回音。
谢天谢地,我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了。听他的声音,还挺洪亮,我不禁松了口气。
我跑了过去。原来,裘劲掉进了战壕里。
白石山自解放后就一直是军事禁地,除了有总后的弹药库、装备库外,就是我们几个哨所负责的国防通讯线路。所以,山上步满了相通的五十年代开挖的简易战壕。由于这些年我们的守备部队很少进行战备演练,战壕都有点儿荒废了,壕底也变的高低不平。但作为哨兵,我们对山上的地形还是很熟悉的。
战壕深浅不一,但大多数都才一米多深,只有一些需要隐蔽的地方超过了两米,况且,现在是冬天,大部分战壕都积满了冰雪。四号区是个转弯的坡地,战壕较深,因为上面风大,里面倒没什么积雪,裘劲就这么巧的掉在这里。
按说,凭他矫健的身手,爬上来简直轻而一举,怎么会……?
裘劲的手受伤了!
“劲哥,你怎么样?”
“没事儿,就是手疼的厉害,没法用力爬上去。”
“我下去。”说着,我就跳进战壕。
他不小心从电线杆滑下来,滚进了战壕,双手被木签和沙石损伤了,血都湿透了手套。
看着他的手,我很难受,我埋怨自己,怎么不和他一起来呢?但我知道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
“来,你骑着我的肩膀,我把你托上去。别用手掌,用肘部。”
“行吗?”他有些犹豫,我知道,他是为我着想。
“行!来吧。”我示意他,我没问题。
我半蹲着,让他两腿骑坐在我的肩膀,他的双肘轻放在我的头顶。
“好了吗?”
“好了。”
我扶着壕壁慢慢起身,站立起来。
“劲哥,用肘伏地,小心别碰着手。”
“哎。”他还是比较轻松的上去了。
他是上去后,我一个助跑扒住上面,双手一撑,也上来了。
“好了。”我抱住了裘劲。
“谢谢!”他轻轻的亲了我的脸。
“小劲,你没摔着吧?身上呢?腿脚呢?”
“没。我们走吧。”
我扶着他,发现他的腿一瘸一拐的。
“你的腿?”
“碰了一下,没事儿,走吧。”
“还说没事儿?来,我背你!”
“不用。”
“哥,你就听我的吧!”我不想再和他争,上前就背起了他。
“还好远呢,累了就歇歇。”他看我态度坚决,也就没再推让。
说实话,我当时真的不知道累,一个目的,就是赶快把他背回哨所。
打开门,把他放在炕上,我才发现自己早已是汗流浃背。
“大翰,辛苦你了。”
“别说了,都怪我,应该我和你一起去的。”我真的很内疚。
“瞎说,不关你事儿。该发生的,就是你在,也一样会发生。是我不小心。”
“你别动,我帮你清洗伤口。”
脱下手套,他的两个手掌都烂了,连指尖都是伤。我先用毛巾大概的擦去表面的灰尘,而后用镊子轻轻的拔除嵌在肉里的木签和沙石。望着他咬紧牙关的模样,我的心和他一样痛!
屋里安静极了,我根本顾不得说话,全部的注意力都在他的手上。裘劲也没吭声,虽然我没有见到他的眼神,但我知道他一直在默默的注视着我。
用碘酒和酒精消毒后,撒些消炎粉,敷上纱布,最后用绷带包扎好。
突然想到还有他的腿。脱掉大头鞋和袜子,原来踝关节被碰紫了。我轻轻的扶着他的脚腕,让他活动一下,还好,没伤着骨头,我才真正的松了口气。
看着包扎的严严实实的双手,他说:“大翰,你把我包成这样,我不是啥也不能干了?”
“你还想干啥?巡逻、查线、做饭、扫地、洗衣服,我全包了,你就好好休息吧。”
“可我总得吃饭、洗脸、撒尿吧?你看这连手指都裹住了,我……”
“我帮你!”我打断他的话。
“那我不成废人了吗?”
“劲哥,别再说了,好吗?十指连心啊,你的手伤成这样,你自己说,还能动吗?我知道你要强,我也知道你是怕我累着,但你更应该明白我们是战友!是兄弟!你就让我帮你吧!”
我低下了头,强忍着没有让眼泪流出来。
“大翰,别这样,我听你的还不行吗?”
我抬起头,看着裘劲深情的目光,我一下子抱住了他。
二十九
该吃晚饭了。
我一手拿着馒头,一手拿着汤匙,菜盘边还放着筷子。我准备喂裘劲吃饭。
“韩翰,你先吃吧。”
“我先喂你,一会儿我吃的快着呢。”
他坐在那里,看着我,笑的有些不好意思。
我喂他一口馒头,再喂他一口稀饭,接着是一口菜。没想到馒头倒好说,可稀饭流出嘴角,菜也洒到桌上。说实在的,长这么大,我哪儿干过这事儿啊。
我一脸尴尬,他却连连说,“没事儿,没事儿。”
就这样笨手笨脚的喂他吃了两个馒头。
“我饱了,你快吃吧,菜都凉了。”说着他就要起身。
“不行!你要再吃两个馒头。”平时他可是最少也吃四个的呀。
“中午喝那么多酒,也吃的太饱,现在根本不饿。”
“不饿也得吃。”我知道他不想让我太麻烦。
“真的,我饱了。”他又要起来。
“你要饱了,我也不吃了。”我跟着起来,准备收拾碗筷。
“别,你呀。”他坐下来,“你听我的,我再吃一个!”
“这才对了。”
……
该睡觉了。
裘劲坐在炕上,让我帮他脱掉棉衣裤,就准备躺下。
“你不洗脸、洗脚了?”
“不用了。”他真的躺下了。
我没理他,转身去打好热水,端着盆儿到炕前。
“起来。”我直接搂住他的脖子把他搬起来。
“不用了。”
我把毛巾浸湿,再拧干,轻柔的擦拭着他的脸。
“谢谢。”
“还没完呢。”我拉下他的衬裤。
“干吗?”
“把裤衩换喽。”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我已经把他下身脱了个精光。
“你……”
我不由分说,把他裆部的所有东西简单的擦洗一遍,换过裤头给他穿上。
这一切都一气呵成,麻利的我自己都有点儿意外。他好象楞住了,傻傻的看着我。
“把脚伸过来。”
“算了吧,我不洗。”他往炕里躲。
“你不嫌臭我还嫌臭呢。快点儿吧。”
我明白他不好意思让我给他洗脚。说实话,开始我也犹豫了一下,我可连父母的脚都没洗过,更别说其他人了。但只是一瞬间,我就知道自己会这样做,而且会做的很自然,因为,在我心里,他是我的兄弟,是我的亲人!这还有什么犹豫的吗?
我抓住他的脚往盆里放。
他想挣脱,我用力按住,“小劲,你再动,就把水盆打翻了。”
他没再坚持。“大翰,对不起。”
“说啥呢?!”我心想,对不起的也许是我。
轻轻的撩起水,双手慢慢的揉搓着他的脚,屋里安静的只听见盆里的水声。
用毛巾把他的脚擦干,总算完事儿了。
帮他盖好被子,我又要收拾自己的一摊儿。
终于躺在了炕上,我才发现自己腰酸背痛,这一天,真折腾的够戗。
“大翰……”他想说些什么。
“劲哥,你别说了,我明白你的意思。”
“好兄弟,啥也不说了!”
“对,我们是好兄弟!”
可能太累了,我睡得很香。
半夜,迷迷糊糊中,好象听到声响,睁开眼睛一看,裘劲已经起身,正准备往外走。
“小劲,你干吗?”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撒尿。”
“我帮你。”说着便坐起来。
“你别动,我自己能行。”他执意要自己去。
我不放心,还是起来悄悄的跟着他。
由于他的手掌包扎后,活动非常不方便,连吃饭、洗脸都不能做,那撒尿时怎么脱裤子啊。
他用右手的虎口拧开门锁,到院外的厕所。
果然不出所料,他几次都没有把裤子拉到位,被尿憋急了的他,烦躁的直甩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