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哪样?难道是那样?
20.想我就好
柳溪枫的眸子带着某种暖意,沈风洛看了想起那场彻夜缠绵的恩爱,白皙干净的容颜染上了一抹晚霞,抬起眼瞪着柳溪枫,那一眼却是七分怒意三分羞涩,七分帝王气势三分平常人的无措,衬着他如玉般的容颜给人一种惊艳的感觉。
柳溪枫眯起好看的桃花眼,眸子带着几分怜惜和一丝挣扎,手缓缓抬起,柔和圆润的指尖抚摸过沈风洛细致的容颜,一点一点的带着疼惜和爱怜。
沈风洛愣怔的看着他,像是被定住了,一点声音都发不出。记忆中柳溪枫的眸子里从来都是温和淡静,即使有别的情绪也是稍纵而逝,从来没有看到这人眸子如此复杂。
柳溪枫看着他淡淡的一笑,拿下他的王冠放在御案上,倾身上前吻上沈风洛,这个吻不若洞房花烛那夜的缠绵细致,也不若刚才的急切,带着某种怜爱,沈风洛像是受到了蛊惑般站在那里任由柳溪枫动作。
本来应该以帝王之势压倒这人的,应该喝叱他的无礼,应该让他滚,可沈风洛没有动,此刻柳溪枫的吻竟然让他觉得心里酸软。
从十几年前的第一次相遇,到后来的相处,他看到这人和二哥沈风信十几年韶华的形影不离,看到的是二人谈笑如画,看到的是沈风信对他日益深入的迷恋,看到的是这人对着沈风信儒雅的笑容,看到的是这人身上披着的是沈风信的衣衫,看到的是这人总是事事为沈风信着想,看到的是这人对着自己时总是神色中带着一抹叹息,似乎在叙说什么不能争夺的事情,看到的是这人对所有人都是温柔有礼偏偏对自己带着一抹如有若无的疏离。
也许是隐隐约约的明白什么,但心意不定,十几年的形影不离谁能轻易比过。
想来自己在这人面前竟然隐藏这么深的卑微,所以才会在今日宣他入蟠龙殿,才会默默的让他在沈风信和自己中间做出选择,但看到这人眸中的惊讶,自己的心却如同火烧,怒火中带着一抹害怕,生怕这人的眼睛离不开沈风信。
当这人抬眼看向自己的时,自己从那双清澈的眸子中看到了一抹不悦,自己突然有些恍然,等回过神时已经走下龙椅站在沈风信身后了,像是要争取什么似的开口了,不想他和沈风信多说一句话……
当柳溪枫顺着他的意思,帮他整理被自己故意弄乱的衣衫时,他忽然很生气,为什么还是这么沉静,为什么明明知道这是自己故意的,还顺着自己说那些,说那些打击沈风信的话。
明明是自己下旨他才成亲的,为何在沈风信回来后还会顺着自己,这些问题不断的折磨着他,让他瞬间想爆发,他想知道这人脑中到底想的是什么,到底把自己当作什么……
耳边在听到这人带着怜爱的低语时,他愣住了,自己在不安吗?因为不安所以才用帝王的强势来掩盖吗?
“不要想别的,想我,就好。”柳溪枫看着他低声道,声音暗哑说不出的魅惑,本就失了魂落了魄的沈风洛更是不知处在何方。
柳溪枫看着他失神的样子,眸子微微眯了眯上前托起他的下颚吻了起来。
沈风洛顿了顿,缓缓抬起手抱着他的后背,柳溪枫身子一僵,心下有些酸涩,记忆中这是沈风洛第一次主动拥抱自己……柳溪枫微微退开一步,眸子神色复杂难辨,而后轻然一笑,抚摸过他乌黑的发丝,吻上他的唇……
原来坦诚点不一定是受伤,坦诚点也会拥得这人的柔情……
说来自己是十足的自私吧,因为这人的身份,因为这人别扭的性格,所以在处理感情方面自己有些冷淡。总想着要这人牢牢的抓在手里之后才会开口说出爱意,看到这人满眼满心都是自己,渐渐的就迷失了。
只是今日突见此人如此,心下着实难受,搂着他淡然开口,看着他失神的样子,柳溪枫暗自心疼。
爱上了就是爱上了,柳溪枫想,缘分从第一次见面想来便已注定了。
呼吸渐渐的浓了,彼此相拥的美好让沈风洛微微炫目,等回过神时,他和柳溪枫已经躺在了内殿的鸳鸯芙蓉帐中了,柳溪枫单手撑着自己的身子,他感觉柳溪枫的物事抵在自己腿间,他脸面微微一热瞥开眼睛,腿不自觉的想要合拢却又觉得窝囊而硬生生的停住了。
柳溪枫看着他有些羞然的容颜低声笑了笑。
沈风洛微微斜眼看他道:“有甚好笑?”
“没甚。”柳溪枫弯下桃花眼低低道:“只觉得别具香艳……”
“你……”沈风洛拿眼看向他淡淡道:“市面上的那些通俗小说还是少看些的好。”柳溪枫听了嘴角笑意更深了,沈风洛抿了抿嘴微微转头,柳溪枫用手划过他的脸颊,而后在这人别扭前倾身而吻……
两人躯体交缠在一起,散落的在床上的发丝纠缠在一起,如同纠缠不清的命运,细碎的呻吟之声响起,身上的汗珠缓缓落在锦纱织成的锦被上……
小福子和小东子站在蟠龙殿的大门前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殿内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不断的响起,从一开始的暗哑到最后进入极致的低吟……两人听的清楚明白。
小东子看了看天空上的晴日微微垂下眼,皇帝是勤政的,从未想过有天会这么放纵,当真对柳妃不同……
而与此同时,柳家内院,沈风信抱着一坛子竹叶青坐在石桌上仰头灌下,眸子朦胧隐隐看到柳溪枫出现在自己眼前,眨了眨眼睛才发现一切不过是幻觉罢了。
沈风信低声笑了笑,这个院子自己曾经来过数次。每次前来都是柳溪枫作陪,这里面的花草曾被自己数的清楚,这个院子柳溪枫陪他走了个遍,处处充满了柳溪枫的影子,如今那些过往当真只能是记忆了。
柳溪枫喜欢沈风洛,沈风信想,他看向沈风洛的眸子晶亮的让人不敢直视,里面是藏不住的欢喜,是自己想要得到却永远也无法紧握在手中的。
想到这里沈风信趴在酒坛上低笑不已,十指紧紧抓着酒坛子……往日的形影不离,谈笑说话,只不过是他为臣子自己为君的生疏,而自己竟然会误以为喜欢。
想来即便是信件到了那人手中,他定然当作不见,如此不过是自己闹得一场笑话……
远处的竹林处,柳溪然一身青翠的站在那里看向亭内借酒浇愁的人儿,眸子冷清,许久后转身低声道:“不要打扰信王,若是醉了找人抬回去就是了。”
柳悦忙道了声是,柳溪然青衫飘飘转眼而离。
柳悦看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暗自嘀咕柳溪然冷清不若柳溪枫温柔,而后又抬眼看向沈风信,觉得这个王爷孤独的背影甚是可怜。
不能怪柳悦如此作想,这世上的感情有一种是隐藏很深的,普通人如何轻易看的透,正所谓伤心到极点反而不会哭泣。只是世人很少有这种情感,渐渐的大家也就忘了这种情绪了……
21.缠绵过后
沈风洛悠悠转醒时天色已经暗了,房内点着红烛,罗帐轻动。身侧柳溪枫双手搂着他,锦被下面二人未着寸衫,沈风洛容颜微热,转眼不再看……
如果说上次缠绵是被迫,那这次着实是自己甘愿,沈风洛想,眸子动了动,各种情绪稍纵而逝,快的无处寻觅。
在此人之前,从来想到有天自己会雌伏别人身下,到最后忘情的呻吟、流汗、甚至求饶……想到这些沈风洛神色微微复杂,忍耐不住的拿眼看向熟睡的人。几年高高在上的帝王生涯,受尽众人崇拜,说来他自尊心极高的,所以如今这般情事让他不断的挣扎和纠结,纵然心意相同仍旧有些执拗。
皱起秀挺好看的眉,沈风洛轻轻叹了口气。
“怎么了?”耳边传来低沉暗哑的声音。热气拂过,耳朵麻痒,沈风洛眨了眨眼睛,而后定定的看着柳溪枫。
好大一会,他摇了摇头,有些话是个聪明人都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说的,何况他从来都不笨。
柳溪枫知他有心事不愿说,倒也没有勉强,勾起抹笑容搂着他光滑细致的肩膀低声道:“饿吗?”
沈风洛面上一热抿了抿嘴道:“……不饿。”声音因早上的情事显得有些沙哑,听的柳溪枫心中泛起涟漪。从来没见过这人如此柔顺,柳溪枫神色暗了下来。
“是吗?”他低声道,而后手缓缓下滑,顺着沈风洛光滑的肩膀到他胸前的凸起。
沈风洛身子一凛,止不住的颤抖,身子不自觉的弓了起来,身体敏感之处净被这人熟知,手指微动自己便有些忍耐不住,身下之物缓缓坚硬……
“你……”
“我如何?”柳溪枫翻身压在他的身上,吻上他漂亮的锁骨含糊不清道。
“别……别太过分……”沈风洛扬起优美的脖颈语不成调道,手指紧紧的抓着身下的锦被。
“不会过分……”柳溪枫道,相接触彼此都一阵阵的颤抖。
柳溪枫看着沈风洛的表情,轻声笑出声,在沈风洛想说什么的时候,抽动身子摩挲着彼此的火热,沈风洛低低呻吟出声……
所谓蚀骨销魂大概如此,想这样一直把他抱怀里,想一直看到他在自己身下意乱迷情的样子,想听他因自己而发出的呻吟,想要把他揉进血液里……柳溪枫眸中神色更暗了,倾身压在沈风洛身上,挺入他体内……
私密处虽经过了润滑,但被柳溪枫如此冲了进来,沈风洛容颜刷的苍白起来。
“忍耐一下……”柳溪枫用手包裹着他有些疲软的火热低声道,而后五指揉捏来回搓动,那物渐渐的恢复了硬挺。
“嗯……”沈风洛的神志集中在前方,不自觉的放软了身子,柳溪枫察觉后,眸子一暗抱着人抽动起来……
“你……慢……慢点。”沈风洛感觉自己仿佛飘荡在海上,想抓住什么却什么都没有,海水漫过神志,不容他再想到别的,脑海中空荡荡的,满目白茫茫……
情事过后,沈风洛又闭眼而睡,柳溪枫在帮他清理的时候只是嗯了几声,却没有醒来。
抱着他入睡,柳溪枫低声笑了笑,看来自己真的累坏他了……
亲吻了下这人的眉眼,而后闭眼,神志渐渐游弋,殿内恢复寂静。
“……万岁爷和柳妃殿下不用膳?”小福子听到内殿没了声响后低声对着小东子道。
小东子看了他一眼悻悻道:“你可以进去问。”小福子抿嘴不语。
夜空星光闪烁,二人站在那里如同泥雕,一动也不动。
翌日,柳溪枫醒来,天色已明,身侧之人已不见,伸手抚摸,床榻上还残留着余热,鸳鸯枕上还有那人掉落的发丝……
“主子,万岁爷临朝,临走吩咐奴才等人不要打扰主子休息。”小东子敲门而入,掀开芙蓉帐时低声道。
柳溪枫听了淡淡笑了笑没说什么,小东子和宫人帮他穿衣,整理好容装之后,柳溪枫回了柳苑。
沈风洛端坐在龙椅上,除了面色有些阴郁倒和往日无甚差别。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小福子上前一步喊道。
文武百官相看一眼后,柳溪然旁移而出拿着白色玉芴躬身道:“臣柳溪然有事请奏。”
“准。”沈风洛嘴角勾起抹笑容道,想到了什么似的,眸中散开一抹笑意,柳玉君在下面看的真切,心中一叹。昨天朝中大臣前去拜见圣驾,被挡了回来,而后听闻柳溪枫在殿内,众人皆言笑皇上甚是宠爱柳妃。
也有老臣道万岁沉迷肉色,当被劝阻。想到这些柳玉君微微皱了皱眉,脸色倒如常……
“启奏皇上,再过两个月便是太后生辰,礼部至今未接到太后懿旨,不知当如何准备。”柳溪然淡淡道,声音清澈带着几抹凌厉,和柳溪枫的温和虽不同,但都带了抹低沉,不知是不是家传,沈风洛淡淡的想。
想到这些有的没的,沈风洛垂了垂眼漫不经心道:“信王正巧已回京,就按例置办百官宴就是了,也算是为信王洗尘。”
“皇上圣明,吾皇万岁。”柳溪然掀开红色衣摆跪在地上道。
沈风洛点点头站起身,脸色微微有些苍白,小福子不动声色的上前扶着他,沈风洛深吸一口气道:“就这么办,都退了吧。”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文武跪拜相送道。
回到蟠龙殿,柳溪枫已经离去,明明是例制,他却觉得有些心乱。
“皇上要不要宣柳妃殿下……”小福子低声道。沈风洛听了用凤眼恶狠狠的剜了他一眼,小福子忙垂头不敢多说话,圣心难测,圣心难测。
柳苑中柳溪枫靠在软塌上休息,忽闻宫人来禀说是柳玉君前来求见。
他微微愣了愣忙起身相迎。
柳玉君前来所穿的是一品大红官服,胸前是用金丝银线构成的雄狮,头戴着五龙相扣的的花翎,衬着如玉的容颜内敛而绝代,如同山水墨画……
“父亲……”柳溪枫迎上去淡淡一笑喊了声,心中有些讶异柳玉君竟然朝服来见,不知所谓为何事。
柳玉君被他握住了手没法行礼也就没有叩拜。
父子二人坐下,柳玉君看着柳溪枫俊雅的容颜笑道:“柳妃对宫内生活可还习惯?”
柳溪枫听了笑了笑并未回答道:“父亲前来可有他事?”
柳玉君看了看柳溪枫面色红润,眉眼带着情意,还有嘴角隐藏不住的笑容,脸上浮现出一抹奇异的神色,柳溪枫看了暗自讶异,柳玉君从来心思不外露,此刻不知何事竟让他流露如此表情,心中虽做此想,柳溪枫却不动声色的让小东子等人退下。
“父亲,此处只有你我,有话但说无妨。”众人离开后,柳溪枫低声开口道。
“……听闻你和万岁近日琴瑟和睦……”柳玉君轻笑道,眸子里闪过一抹怜惜,而后叹口气直言道:“臣问过御医,御医道男子怀孕与女子不同,男子没有个固定,你……你有时间切要记得召见御医来看看……毕竟皇家血脉不容有失……”
柳溪枫听了这话,神色突然变了又变,带着抹欣喜又带着抹心疼,来回不停变幻让柳玉君看的莫名,眉峰不由微微皱起。
“父亲,是孩儿疏忽了。”柳溪枫忍下心头的雀跃弯下桃花眼道。
“臣只是来提醒一声,此事还要看缘分,说来男子受孕风险也是有的,如有了又是皇子……臣知你拿捏的准,只是伴君如伴虎,你切莫忘记。”柳玉君语重心长道。
柳溪枫听了抬起眼帘正色道:“父亲,我自有打算。”
柳玉君看着他俊雅如莲的模样心口一痛,憋在心里的话再也忍不住开口了:“文语,你自小不喜被束缚,所以不若文清处事锋芒。当年入宫为伴读实属不敢有违圣意,日后出宫,你亦是出游两年。归时为父记得你言曰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跃。而如今处在这深宫,当已是失去自由之身,诚然你对皇帝并非无情,但为父深知你性子桀骜,日后当何处?”
柳玉君想到柳溪枫说那些话傲然的神色,心中总是不由的担心,这个孩子的心思隐藏的比他大哥的要深,现在处在这后宫,不知心中到底作何打算。
“父亲,你多虑了,孩儿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柳溪枫缓缓起身看向远方道:“其实自由不自由也就看心,我心中有他,处在囹圄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