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默猛地睁开双眼,惊恐万状地瞪着眼前这个逐渐俯身抱住自己的男人,他想要干什么……不、不要……
亟刃将这个瑟瑟发抖的可人儿揽入了怀中,解开了他长裤的纽扣,凑近他的面庞,缓慢地舔噬他耳朵的轮廓,手指从背后蛇一般地滑入了他的内裤。
褚默突然从鼻腔里发出了声嘶力竭的哀嚎,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拼命地想要并拢双腿,却被亟刃的膝盖顶住了。他绝望而恐惧地恸哭起来,往日的一幕幕镜头如同老式的手摇黑白播放机,缓慢地在他脑海中交替着呈现出来。褚月宅邸那间昏暗的地下室,永远弥漫着一股参杂了霉味和汗臭的混浊气息,褚默被绑在唯一的一张床上,双手被铁链铐在床头,双腿以四十五度角打开,分别被固定在床尾两端。暗无天日的封闭空间里,他只能每天以这种屈辱的姿势孤零零地躺着,任由褚月蹂躏。褚月喜欢用皮鞭在他光滑柔美的肌肤上留下一道道怵目的血痕,喜欢在他几乎奄奄一息的柔弱身体里翻腾肆虐,喜欢用带刺的玫瑰茎插入他的下身,喜欢听到他因身体被撕裂而发出的凄厉哀嚎。只有那样,他才能真切地感受到,褚默是完全属于他一个人的心爱玩物。
就在这时,仓库的铁门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巨响,似乎是有人在门外一次又一次地剧烈撞击,伴随着每一阵响声,都能明显地感受到那扇巨大的铁门在振动,导致门框上的墙粉和灰尘纷纷散落下来。
亟刃回头看看,悠游地笑了起来,在褚默耳边低语道:“你的王子来救你了。”
终于,“轰隆”一声巨响,铁门竟然向内整扇地倒了下来,扬起一阵呛人的灰尘。南宫拓铁着脸走进仓库,一看便看到了被吊在角落、长裤前襟已经被解开的褚默。他疾步上前,一言不发地俯身撕掉他嘴上的胶布,替他解开绳索。
“对不起,我来晚了。”南宫拓抱住瘫软在他怀中的褚默。
褚默忍着泪水摇摇头,挤出一丝笑容,然后便昏了过去。
南宫拓抱着褚默站起身,忽然感到后背被一样硬物抵住了,他知道那是枪口。
“好一出英雄救美的戏,真感人啊。”亟刃握着枪笑了起来,笑到一半,表情却突然凝固了,因为他也感觉到了自己的后脑勺被另外一个冰冷的枪口指着。
“当你用枪口指着别人后背的时候,同样也请留意一下自己的身后。”越时握着枪冷冷地说。
南宫拓转身,看看指着自己的黑洞洞的枪口,笑了笑:“亟刃,凭你的本事,是杀不了我的。”
“好狂妄的口气。”亟刃颇具玩味地看着这个面对枪口仍然面不改色的男人。
“越时,你先带褚默走。”他淡淡地说。
越时一愣,随即看到了南宫拓眼中不容抗拒的神色。
“好。”他收起了枪,从南宫拓手中接过褚默,转身走了出去。
仓库里,只剩下了亟刃和南宫拓两个人。
亟刃手中的枪仍然指着南宫拓,他吹了声口哨:“这两个都是不错的货色啊。”
南宫拓微微一笑:“喜欢吗?只要过得了我这关,两个都随便你玩。”
亟刃笑了起来:“其实我更喜欢你,你看上去很强壮,我真舍不得杀你。”
“我说过,你杀不了我。”南宫拓平静地看着他,语毕,忽然身形一闪。
亟刃一惊,立刻开枪,可是子弹居然打空了,等回过神来,他发现南宫拓竟然已经站在了他身后,扣住了他右手手腕扳到后背,稍一用力,枪掉了下来,他接住,然后指着他的太阳穴。
亟刃的脸上忽然变了颜色,几乎惊出一身冷汗。他听过群英会新任会长南宫拓的厉害,但是不知道他居然可以厉害到这种程度。一瞬间,他甚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却已经被他用枪抵住了脑袋。
“你刚才对我的人做了什么事?”南宫拓邪笑着低头在他耳边吹了口气。
亟刃一震,他感觉到背后紧贴着他的这个人实在太过强大了,他知道以自己的实力若是反抗起来,恐怕会被秒杀。
亟刃干笑了一声:“据我所知,褚默可不是你的人。”
南宫拓无声地笑了笑,说:“是谁派你来的?”
“这还用说么?要找褚默的人,还会有谁?”
“褚默只是一个幌子,你真正的任务是杀我,不然你不会还特地好心地留个活口来给我通风报信。”
亟刃忽然怔住了,他再一次低估了南宫拓。这个人,太过可怕,仿佛什么都能被他看穿。
亟刃沉默了,闭口不说话。作为一个杀手,这是他恪守的职业道德。
“算了,你不说,我也能猜到。回去告诉付生,请他好自为之,若是有下一次,我决不会就此了事。”南宫拓放开了亟刃,并把枪扔还给了他。
亟刃伸手接住枪,看看他,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
仓库外,越时正在车里等着,看到南宫拓出来,他发动了引擎。
车门被打开,越时从后视镜中看着南宫拓坐到了后排,脱下外套盖在了昏迷中的褚默身上。他沉默地转回视线,过了一会儿,问:“你就这样放他走了?”
南宫拓把头靠在椅背上,略带倦容地说:“他的任务没有完成,他还会回来找我的。”
越时叹了口气:“你又在玩火了。”他太了解他了,越是危险的事物越能激发他的兴趣。
南宫拓略感到有些头晕,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其实今天,他还发着低烧。
第十章
午夜十二点。
星月无光。夜色如墨。
一个没有路灯的街巷拐角。“啪”地一声,黑暗中亮起一小簇火光,火光中凑上一支烟,点燃。他深深吸了口,缓缓吐出,然后关掉打火机,只留下指间那一星燃烧着的亮红。
“这么说,亟刃失败了?”一个低沉的声音扬起。
“是的。”他点点头。
“没想到竟然连亟刃都杀不了他。”
“这一点我已经猜到了。南宫拓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人。”
“看来我们只能寄希望于猎鹰了。”
黑暗中,他无声地笑了笑。
某大厦楼顶平台。
这个夜晚很安静。没有风声,没有人声,一切仿佛与世隔绝。
亟刃独自一人斜靠在栏杆上,仰望如丝绒般浩淼无垠的夜空。他自嘲般地扬起嘴角笑着,没想到一向以百分百完成任务着称的他,竟然两个任务一个都没有完成。他原本的打算是利用褚默来引南宫拓上钩,然后在杀了南宫拓之后把褚默交给褚月。可惜,南宫拓要比他想象中厉害得多。一想到南宫拓,他的笑意不禁更深了,无疑,他是个极其强大的男人,并且偏偏正好又是他最喜欢的那种类型。足够强壮,足够英俊,足够睿智,足够多情,足够完美。
亟刃闭上眼睛,嘴角的曲线上扬,一脸似发现美味猎物的垂涎欲滴的神情,他呢喃自语道:“这座金刚不败的城池,我总有一天要攻下来。”
第十一章
夜深了。
越时穿着睡袍躺在床上,却无论如何都无法入眠,只能睁着眼睛定定地望着墙壁上挂钟的荧光秒针在一小格一小格地跳动。每次只要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会自动浮现出那张让他心绪缭绕的英俊面庞。
今晚,他又不会来了吧。自从褚默的那件事后,已经两个星期了。他说褚默的情绪不稳定,他需要他陪在身边。所以每天晚上他都寸步不离他左右。他想象着,当他拥抱着褚默的时候,想必一定更温柔吧,目光也一定更深情。
想到这里,越时止不住地心里疼痛起来。可是随即他又对自己说,假如这一次,他真的是找到了属于自己的真爱,那么他应该学会放手,应该要默默地祝福他们。毕竟,这是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看见南宫拓会那么紧张在乎一个人。
越时怅然叹息着,伸手打开床头灯,昏黄的灯光照亮他干净秀丽的脸庞。越时起身,走去客厅吧台,从酒架上取下一瓶七零年份的白兰地。他平时从来不喝酒,因为他必须保持清醒随时替南宫拓抵抗一些突发事件,所以酒架上的这些酒都是为客人而准备的。可是今天,他突然很想尝试一下喝醉的感觉。
四十三度不兑水的烈性酒,两杯下去,滴酒不沾的越时已经无法承受了,他感觉自己的体温逐渐攀升,心跳加速,脑袋越来越沈,思维越来越迟钝。他陷进沙发里,用手背覆盖住额头,房间里,那昏黄暧昧的灯光,在他的眼前逐渐模糊起来。要是这样睡下去,永远不醒,该多好……越时的嘴角浮起一丝嘲讽的笑,随后,伴着均匀的呼吸声失去了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昏昏沉沉的睡梦中,他渐渐感觉身体燥热起来,呼吸开始变得急促,似乎是有人在故意挑逗他的性欲,在他耳边呼气,磨蹭着他的身体,那股淡淡的烟草香水味,好熟悉好亲切。
越时忍不住发出一声轻微的呻吟,朦朦胧胧地睁开眼睛,看到南宫拓正俯身埋头在他的双腿之间,含住了他的那里轻柔地舔噬着。
“拓……啊……你怎么……来了……啊啊……”越时被他刺激得有点无法自控,再加上酒精的作用,他的欲望刹那间膨胀起来。
南宫拓没有理会他的问题,仍然不停地抚弄着他的下身。
“拓……不要刺激我……啊……我忍不住了……”越时禁不住地一声声呻吟起来,声音充满了极致的诱惑力。
“忍不住就释放出来吧。”南宫拓一边含糊地说着,一边舌尖加速地摩擦他的那里。
越时一时没忍住,随着一声轻呼,一道浑浊的液体射入南宫拓的口中,他一滴不漏地吞了下去。
越时喘息着,看到他俯身温柔地拥住了自己的身体。
“为什么要喝酒?你从来不喝酒的。”他注视着他。
“拓,我……想你……”越时抬起微醉的脸,酒精的作用下泛出粉色红晕的双颊看起来更加娇羞迷人,让人忍不住地想要吻上去。
“傻瓜,你不是天天都能看见我么。”南宫拓的指尖怜惜地抚过他的脸庞。
“拓。”越时轻声呢喃,“能告诉我一句实话么?你……是不是爱上了褚默?”
南宫拓无声地笑了笑。
“拓,回答我……”
南宫拓低头,无限温柔地吻入了他粉嫩的颈项,在他耳边低语道:“越时,无论我爱上任何人,你永远都是我的,永远都别想离开我。”
越时苦涩地闭上眼睛:“拓,你应该放了我的……”
南宫拓捧起他的脸,舌尖肆无忌惮地闯进了他带着酒气的嘴巴。“你应该知道,我永远都不会放手的,即使你放了手,我也会紧紧地抓住你不放。”
越时绝望地想,这就是南宫拓,霸道得不留有任何余地,让人无从反抗无从拒绝的南宫拓。
第十二章
连续几天的霏霏淫雨之后,几缕鲜橙色的阳光终于冲破乌云的阴霾,照射到这片湿润的大地上。
清晨,褚默独自待在庭院里,默默地把角落中的白色雏菊一盆盆地搬到阳光底下。这些盆栽都是他前几天特意拜托保镖去买来的。他喜欢雏菊那种一朵一朵小小的、干净清透的花朵,看似很不起眼,却带着一种幽静的美。
此时,南宫拓披了件黑色睡袍,正打着呵气经过客厅的落地玻璃移门,不经意间瞥到了庭院中那个柔弱的身影,心底里忽然产生一丝温柔的痛。他安静地走上前,双手环抱在胸前,斜靠在门框上,微微笑着,望着阳光低下褚默凝视花朵的温馨画面。
其实要说漂亮,他和越时不相上下,要说性格,越时也同样温柔善良,若非他的缘故,越时根本不会涉足黑道,更不会学会杀人。他记得几年前,当越时第一次握着冰冷的手枪,射杀了一个正打算用来复枪远距离狙击南宫拓的杀手之后,他跪在那个还是个少年的杀手尸体前整整哭了一个晚上。那个夜晚很漫长,他一直陪在越时身边,他拥着越时颤动的肩头说:“越时,你可以退出,我不会怪你。”可是越时立刻拒绝了。南宫拓心里明白,是他亲手把越时带上了这条不归路,所以他一直觉得自己有责任保护好越时。可是这种感觉,又不是爱,而是一种超越喜欢之上的,讲不清道不明的情愫。若非要下一个定义,那么也许他更加觉得越时是自己唯一的亲人。
但是褚默不同,当南宫拓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内心便产生了一种无端的悸动,产生了一种冲动的极其强烈的想要保护他占有他的欲望。褚默是个性格内向容易害羞的人,他几乎每天不讲几句话,始终安静地待在一个角落,陷落于自己的世界。可即便如此,南宫拓也渴望能够时时刻刻注视着他,他的一举一动总是能够牵动他的心。虽然表面不露痕迹,不过当他看到遍布在褚默身上的伤口,当他看到他带着凄楚的目光不停地流下泪水,他感到了自己内心的绞痛。他不知道这算不算爱,但他自己清楚,这种感觉是有史以来从未有过的。就比如此时此刻,仅仅是看着褚默安静地摆弄盆栽,都会觉得心里异常满足。
“这是什么花?”他突然开口问。
褚默一惊,吓得几乎跳了起来,一转身,却撞上了他的胸口,南宫拓顺势抱住了他纤细的腰。
“是雏菊。”他柔顺地靠在他的怀里。
“原来你喜欢花啊,从现在起我可以每天送你一捧鲜花。”
褚默摇摇头:“鲜花还是应该让它在泥土里,我喜欢看着它们一点一点安静地绽放。”
南宫拓温柔地笑着,拂却了他额前的一缕发丝:“客厅那些散落一地的画都是你画的吗?好像画的全都是些花。”
“啊,对不起,我忘了收拾起来。”褚默的脸红了红。
南宫拓笑了出来,把他抱得更紧了。
这时,放在客厅桌面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电话接通,是越时打来的。
“会长,我得到一些最新消息。”工作情况下,他总是很注意对他的称呼。
南宫拓看看庭院里正望向他的褚默,转身走去了另一个房间。
“说。”
“除了亟刃之外,付生还派了另外一个杀手。”
“哦?”
“这个杀手,从来没有人知道他的名字,也从来没有人见过他的样子,因为见过他的人,全都死了。只知道他有一个行动代号,叫猎鹰。”
“猎鹰……”南宫拓若有所思地重复了句,没有再说话。
“会长请务必小心。是不是需要加派点人手来——”
“不需要。”南宫拓一口否决了,“假如是连我都无法解决的人,那么要再多的人手来也没用。”
越时沉默了,南宫拓说的是正确的,但是他总觉得隐隐地感到不安。
第十三章
难得的一个休息天,南宫拓决定暂时抛开群英会的一切事务,好好陪褚默一整天。
褚默照料完庭院里的那些花花草草,开始收拾起客厅里散落一地的画纸。
“想要出去走走么?”南宫拓看着他。
褚默忽然转身,抬头惊讶地问:“我可以么?”
南宫拓笑了:“只有我陪着的情况下才可以出去。”
褚默露出了无比欣喜的神情,拼命点头:“嗯!想!我想出去!”
“想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