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清风(穿越 三)——猫小碧

作者:猫小碧  录入:05-18

时候丧仪上烧了,也算是咱们的心意。他这是殇了,怕不是吉祥事儿,烧些经书,也免免忌讳,让皇上安心。”

新生的小阿哥是按照殇礼葬了的,并没有让太多宫外的人注意。只是宫廷里,却是被年贵妃搅和得不得安生。

她是见天地哭,三天两头儿地说是原先皇后故意谋害她,齐嫔给她下药,裕妃照顾她也不经心,熹嫔也趁着雍正不在京城时,

对她说不中听的话,她这才身子渐差,生下了小阿哥却旋即就死了。幸好她还记得没有连带上生病了的太后,没将后宫里头的

女人都得罪光了。

雍正初时还安抚两句,破例给死了的小阿哥起了名字,叫做福沛。又诏谕说年贵妃生育辛苦,虽说小阿哥没了,也是有苦劳的

只是被闹得次数多了,雍正的脾气,哪里还耐烦?再也不搭理年贵妃了。这么一来,后宫里不仅仅是雍正的嫔妃,好些康熙的

太妃太嫔们,也都暗暗称意。

倒是太后,说了一句可怜,转了转眼珠,就说年贵妃既是辛苦,怕是身子也不好,不能劳累了,就让人把福惠抱给了宋贵人。

因要养育皇子,不能再是个贵人的身份,不然也忒地不像话了,宋贵人就成了懋嫔。

这下子年贵妃是彻底不折腾了,又开始柔弱贤惠起来。好几回胤祈和弘昼正在养心殿西暖阁听雍正的教训,便听见外面报,说

是年贵妃又病了,求皇上过去看一眼,或是说年贵妃做了什么什么补汤,皇上看看要不要喝一口歇歇。

每当外面如此通报,雍正的脸色都颇为好看。

又不能当着幼弟和儿子的面发作,雍正只得沉着脸忍了。没有几回,就下旨申饬了年贵妃,说是太不懂得规矩,叫在承乾宫静

养着,抄书学规矩。

于是年贵妃得到了和弘时一样的待遇,后宫里这才安静了。胤祈去给那拉氏请安时,那拉氏也有了闲心,拈着针绣荷包。见了

胤祈,那拉氏就笑着指着荷包上的半成型的白色小蛇道:“喏,这个荷包绣好了,我给里头搁上清脑的香料,就是给二十三弟

的。”

胤祈诺诺,心中郁闷。前阵子那拉氏忙活着丧仪,忙活着祭祀,忙活着太后的病,福沛的死,也并不见如何亲近胤祈。这会儿

闲下来了,又展现出让人心里发毛的“母爱”来了。

心下暗暗算了一回,幸好弘晖并不是属蛇的。胤祈便抬头笑道:“那奴才可是先行谢过娘娘了,娘娘慈爱,竟是有好东西先偏

着奴才的。”

那拉氏便将手里的针暂停下,道:“说了多少遍了?在我这儿,你可是别说什么奴才啊臣的,我也是听不惯。咱们就是一家人

,还客气那么些干什么?”

然后又道:“不是我说你,怎么从过了年,竟是和我也疏远了呢?这可是让我白疼你了,还不如弘昼知道孝顺呢。”

胤祈只得尴尬笑笑,道:“这不是……那个……我是做弟弟的,不似弘昼的身份,怕惹了什么风言风语的,就不好了。”

那拉氏叹了口气,将手里的东西往旁边小几上一搁,道:“这如今皇上做了皇帝,我做了皇后,倒是还不如当年在雍亲王府的

时候,那般自在呢。如今是事情也多,事儿也麻烦,连和自家人亲近些儿,也都要被人管束着……”

说罢,她自己也觉得失言,又拿起针线来做掩护,笑道:“唉,我是这几日忙得晕头转向的,这不,说话都说得词不达意。就

是想啊,让二十三弟还像是原先时候那般,别拘束了,不然皇上知道了,也是要心疼弟弟的。”

胤祈笑着应了,道:“我最是个皮厚不会客气的,先皇原先还说过,胆子大得很,怕我什么时候冒犯了人,还不自知呢。娘娘

却是不用特地吩咐我这个,日后怕是娘娘还会后悔,怎么没提前教训了我规矩呢?”

那拉氏便佯作发怒,道:“我虽然不及皇上的一言九鼎,可也是说话算数的。既是说了不让你拘束,哪里还有把话收回来的道

理?”

胤祈便连忙讨饶,和那拉氏凑趣说了好些笑话,这才罢了。

从翊坤宫出来,胤祈擦了擦汗。这汗来的,又是热又是心里头存着事儿,真是受罪。

想了一回怎么让那拉氏的心思转移了才好,他做臣弟的,怎么能跟嫂子太亲近了?就算这嫂子的年纪足以做他的祖母,那也不

成啊。

若是能让雍正在那拉氏身边儿放个孩子,倒是也能让那拉氏分心。只是如今却没有哪个合适的男孩儿,能搁在这位皇后娘娘身

边儿养。

要是个女孩儿,那有也没用。弘晖可是个男孩儿。

正想着,迎面却来了个小太监,跑得飞快,险些一头撞到了胤祈身上。

饶是他躲过去了,胤祈也是乍然被从深思中警醒出来,吓得胤祈心里好一阵子乱跳。不由得有些恼了,便斥道:“乱跑什么呢

!?你是哪宫里的?谁教的你规矩!?”

那小太监连忙磕头请罪,不过瞧着脸上却是笑着,约莫是来报喜的。

这宫里是长久没有什么喜事了,胤祈也不为难他,便叫起,然后问道:“是有什么好事儿?这么兴兴头头的。”

小太监连忙笑道:“回贝勒爷,是三阿哥那边儿的喜讯,三阿哥院子里的一个通房丫头,方才生了个小阿哥!”

他固然是喜气洋洋,只是这话一入耳,胤祈心里浮现出的第一个想法却是,这孩子真的是弘时的吗?

第七十五章:迷汤

倒也不是胤祈怀疑弘时头上的帽子已经变了色了,只是弘时身边虽说通房侍妾不少,嫡妻也娶了的,可是也有好几年了,却几

乎从来没听见传出来好消息过。这回没声息地,忽然冒出来一个儿子,倒真是稀罕极了。

康熙六十年的时候,弘时身边的格格生了个儿子,随即那难能可贵生下男孩儿的格格就成了他的侧福晋。只是打从那之后,再

没听说过弘时身边有谁怀孕了。

若是弘时跟廉亲王似的,只守着他的嫡妻过日子也就罢了,偏偏弘时私生活很混乱,并不检点。但是他倒真是个处处风流,却

片叶不沾身的,硬是从来都没弄出来人命。

而这回就更加稀罕了。冷不丁地,竟是忽然生了一个儿子。先前那个通房怀孕的时候,怎么就能一丁点儿的消息都没有?

胤祈不由得好奇,因便问道:“怎么忽然就有这么一件大喜事了?小阿哥可是足月生出来的?方才说那是通房生的孩子?别因

为做娘的不懂得规矩,冒冒失失的,倒是让孩子落了什么不好了。三阿哥也是个毛躁的,可不是叫人担心。”

那小太监道:“听前头门上三福晋派来报信的人说,那个通房确是并不知道自己怀了阿哥的孩子。今日一早要生了,这才问了

三福晋,知道是怀了孩子。”

胤祈眯起眼睛笑了笑,道:“得了,我一个男人,还问起来这事儿了,可不臊得脸红。也不耽搁你了,快进去跟娘娘讨赏吧。

三阿哥的喜事儿,我做叔叔添了个大孙子,也略表表心意。苏遥,给他打赏。”

苏遥身上装的还是为福沛阿哥丧仪上赏人用的纯银锞子,这会儿拿出来了,那小太监倒是不计较,高高兴兴地收下,就进去了

胤祈却是对着苏遥笑了,摇头道:“你倒是个会偷懒的。”

苏遥垂着眼睛笑道:“爷,奴婢身上除了这些个,就剩下玉佩扳指和东珠之类,哪里就是那么个地上趴着的东西能得了的?”

胤祈也不是就要训斥他,只笑了笑,便不再说什么。

从翊坤宫出来了,往北走就是阿哥所。快到了阿哥所,胤祈忽然叹道:“弘时的这个妾,倒是个脑筋机灵的。可惜了跟了弘时

,不然,也能翻起好大的风浪呢。”

苏遥只静静听着,也不答话,看着胤祈摇头叹息的模样,抿着嘴微笑。

多事的五月转眼也就过去了,六月里却是凉快了起来。还没等人消受了夏日里难得的凉风,这凉快的负面影响就来了。

夏六月,香山大雨,市可行舟;东流、房县大水;海阳韩江涨,保康水溢。七月,上海、大埔大水。湖州恒雨,自秋及冬不绝

因水灾的缘故,宫中又是跟着雍正好一阵子斋戒祭祀,为表诚心,雍正还停食了好几日,害得众人不得不跟着挨饿。

胤祈便又知道了一个众人怀念康熙,不喜欢雍正的理由——天大的灾祸,康熙也从来不会让人跟着他一起吃青菜豆腐,一起挨

饿。

终于到了秋天,水灾彻底过去,因被派去赈济的鄂尔泰差事办得谨慎,并没有灾后的大疫,雍正是懂行的,很是高兴。鄂尔泰

升了官的同时,宫中也终于不用再集体吃素了。

更好的是,雍正元年九月丁丑朔,京城五色云见中天,许久不散,十月辛未亦如之,这正是大大的吉兆。巧的是,五色云出现

的日子,正是康熙奉安的当天。雍正圣驾还京的时候,好似就是顶着那五色云回来的似的,众人无不心生畏惧,拜伏在地。

雍正便也觉得自己的继位是得到了上天的肯定的,这才是天降恩旨,连忙着太常寺祭了天,又下了诏书,炫耀自己继位的合法

合理,连老天爷都赞同了。他连带着觉得他家的老婆们弟弟们儿子们都是诚心跟着斋戒祈福的,都加了俸禄,各自有赏。

只是得意就容易忘形,约莫是雍正觉得自己已经被老天爷肯定了,就放松了对于负面议论的监控,竟是又被钻了空子的。

京城里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又传起来一种说法,说是雍正的皇位是篡位得来的。康熙过世前,并没有留下什么遗诏,口谕也不

是说传位皇四子。这时候倒是不敢说传位恭亲王了,只是隐隐透出来意思,说是康熙并不是病死的,而是被谋害了。

原是因为雍正即位之后,立即追查亏空,他自然是雷厉风行,那些个亏空大户们自然不愿意把吞到了肚子里的钱吐出来,于是

便心生不满。

这边雍正一放松,也不知究竟是哪边使了劲儿,朝廷里宗室中对于雍正不满的大有人在,这谣言就传开了,乃至从上头传到了

乡野间了。

庄亲王连忙训斥了宗室,嘉郡王也立即整顿内务,这才慢慢地遏止住了。不过流言才是猛于虎,终究是让雍正知道了,自然又

是气得要死。

也不管青红皂白,雍正就借口太庙圣祖祭享不周全,说这是不恭敬,逮着廉亲王又是一顿训斥。之后约莫是调查了一阵子,发

现廉亲王是冤枉的,却是又降了裕亲王的爵儿。康熙亲封的亲王,雍正上下嘴皮子一碰,就降了辅国公。

雍正即位前,是镶白旗的旗主,裕亲王却是镶白旗下,雍正正是裕亲王的主子,此时他降了裕亲王的爵位,也没什么好说的。

再者,此时裕亲王一脉早已式微,反抗不能,也就只有简亲王支支吾吾含糊了几句,宗室里倒是没有什么反抗的。

只是雍正一口气并没出够,只想着把自己的面子找回来,可巧就送上门了一件好事了。

十月,甘肃总督的折子递到御前,说是半月之内,追回三十年的亏空,并上书说,一月之内,甘肃全境不会有一两亏空。雍正

阅看之后十分的高兴,叫了大朝,当着众人的面着实将甘肃总督夸奖一顿。

然听闻了消息,胤祈却觉得不对。他上辈子也是见多了所谓放卫星,所谓面子工程,所谓浮夸风,这位总督,吹牛的功夫还并

未够班。

且胤祈也听说过雍正在康熙四十年,还做贝勒的时候,追债是多么困难,最终也没什么成果,自然是很不相信这位总督大人,

竟是能比当年的四贝勒还有能耐。

可胤祈不相信,雍正却是很相信的。再加上甘肃总督的折子才念出来,御史就率先跳了出来,称赞起甘肃总督的能干,雍正的

慧眼识珠。旁边自有人符合,一时之间只闻称赞之声。

雍正顿时十分志得意满,再不听人劝了,便厚赏了甘肃总督,并表示若是他一个月能追回亏空,他会亲自题字赐匾,以示尊荣

于是胤祈便在养心门前头,看见了满脸忧色的怡亲王。

旁的人约莫是不会理会雍正是不是信错了人,听信了小人胡吹法螺。横竖日后真相揭露出来,丢人的不是他们。

不过怡亲王自然是不一样的,他却是要担心的。胤祈在养心门前头看见怡亲王的时候,他的模样明显是已经和雍正说过一回了

,但是雍正明显不听他的。

看见了胤祈,怡亲王也就不再伪装出平素面对其他人时严肃庄重的面孔,整个人打从里头都透出来一种疲惫。胤祈看了他的脸

色,不由得觉得心惊。怡亲王又是手扶着腿,瞧着好像又要犯病的样子,念及这几日确是冷了,胤祈也不敢怠慢,连忙上去扶

着他。

怡亲王靠在胤祈身上,由他扶着,到了一边廊下坐下了,吁出一口气来,叹道:“又变天儿了,我这身子,真是不争气!”

胤祈小心翼翼地道:“王爷也别太着急了,这世上永远都有办不完的差事呢,哪能毕其功于一役?须知道最要紧的还是身子,

俗话说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王爷身子健旺了,想做什么不成呢?”

怡亲王抬手搁在胤祈头上,叹道:“我也不是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如今……你也是个明白的,我也不怕跟你说这些话。除了

我,还有谁用心帮衬着皇上呢?廉亲王那边儿,一劲儿地跟皇上打擂台,恭亲王……他心思并不在朝堂上头。庄亲王管着宗室

那边儿,就已经是尽了心的,嘉郡王……怕是你也看得出来,他的想法,我是看不透的。”

胤祈心中惊奇,立时就警惕起来,当真是不知道为什么胤祥会和他说这些。他们之间,还没有亲近到可以无所顾忌地说这些近

乎于阴私的话题。

数落了一回,怡亲王又道:“皇上的阿哥们,年纪小的帮不上忙,年长的又是那样不着调的,指望不上。我若是再清闲了,岂

不是要让皇上累着了?”

说罢,便看着胤祈道:“你若说,让皇上也慢慢来,却是不可能了。不说大清朝本来就有那么些事情,堆在皇上面前等着他处

置。就说皇上的性子,攒了多少年的劲儿,想要把大清的积弊一总儿地除了,他也是不容许自己闲着的。”

胤祈因低头道:“是弟弟想得不周全了。也是从没经过这些事儿的,只想着哥哥们的身子了,却是没顾及到大局。”

怡亲王笑叹道:“我也并没有指责你的意思。以你如今的年纪,已经是难得的了。不过却是要好生学着,过不了几年,就要指

望你了。”

胤祈手底下正帮着怡亲王捏腿,便抬头笑道:“怕是却要辜负了王爷了,弟弟只觉得自己没有那么出息呢。如今还是先在尚书

房多读些书,才是要紧的。”

怡亲王摇了摇头,道:“先时先帝爷大约也和你说过这个道理的,好些东西,都是在书外头学来的。只是读书,不过是个文人

罢了。咱们家的男儿,学的却是经天纬地的本事。”

他抬眼看着回廊外,好似眼前看着的正是无限江山,便是坐着,这么脸色苍白的模样,也自然有一种壮怀激烈。

叹道:“如此江山,又得如此明主。生为男儿,若是还不能建立不世之功业,当真是白白在这世上走了一遭了!”

又低头看着胤祈,神色认真,道:“今儿十三哥与你说些明白话,再不绕弯子的。哥哥知道你的志向,也不在小处,当得咱们

爱新觉罗家的男儿!既是有这样的志向,就别畏畏缩缩的了。皇上是信得过你的,你也要对得起皇上信你这一回,做出来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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