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兽传(多攻 第二卷)——烙胤

作者:烙胤  录入:05-17

为什么不肯给他个机会……

重重的叹了口气,从没见过傲叱如此疯狂又这般颓然的模样,血止住,凝在伤口上,身上的血也干了,几条血痕在那强壮的胸

口上留下暗红色的痕迹。他知道,如果不想办法救这人类,水族也许会失去他们的王。

“王,您该知道若用雄性取代雌性,那雄性要付出的是什么吗?”内敛的声音,男人严肃的看着傲叱。

“我,知道……”这个问题让傲叱足足愣了几分钟,包括绝染也是,他们的表情何止能用吃惊来形容。

雌雄交配,会产下雄性子嗣,这是自然界正常的规律,妖兽界亦是如此。但他们对雄性却有个苛刻的要求。雄性无法产子,便

没有贞操可言,因此一旦与雄雄交配,那代替雌性那只的身体便会自动记忆,牢记着首次进入他身体的雄性的味道。

而妖兽的精华与人类有所差别,除了能诞衍子孙,还有一股强占的力量,它会在雄性的体内扎根,若有除他以外的雄性与其交

配,那他的力量便会与后来者抗争,在位于下位的雄性体内分出胜负。一旦有这种情况出现,那那只雄性不死也会被剥去半条

命。

莫尘是人类,因此属于他那半的记忆没有,只有进入者的记号,所以他才侥幸留了一条命,如若不然,当初他与绝染缠绵过后

,苍魁的力量与绝染的就会在他身体理打起仗,而他,也会丢掉性命。

这件事绝染忘了,傲叱也根本就没想起来,如今被巫医一提,两个男人的心里都嘶嘶的冒着凉风,莫尘变成现在这样,与他们

,包括苍魁都有直接关系。

看来他们是想起了,那他也不便多说。看着床榻上昏迷的人类,男人不由得再次叹息,他的身体里,狼与豹的力本就在抗争,

没想到他家王又掺上一脚,人类异常的身体勉强可以抗住这些,但是……

“他的身体本就虚弱,王又对他施了咒术,再加在不正常的情况下解除咒术,还有,他身上有狼族的血咒,几种都会夺命的力

量混到一起,在身体里撕打着,像被烈酒浸湿的棉布,遇到明火便瞬间燎起,之前该是受到过什么惊吓或者打击,那便是那把

火。所以不仅是我,哪族巫医都无法救他,我们都没有那个能力。”男人毫不留情的宣判着,另外的两个人立刻露出痛苦的表

情,他不想卖什么关子,更不想失去他们的王,于是在他们没做出其他反应之前立即加了一个但是,“不过王,有个一人可以

。”

两道充满希望的视线扫来,男人随即说道:“翠环山,花朦。”

……

“现在你可以说,为什么会知道莫尘的存在了吧?”对傲叱已没什么客气可言,当巫医离开后,绝染冷冷开口。

早没了王的架子,衣衫凌乱的男人跌坐在椅间,黯然开口:“我收到一封匿名之信,上面只写着白狼的雌性近日内会独身前往

妖兽大陆,其他一概不知。”

所以他让人去海边把手,等到人类的气息出现在海上时,开始他的复仇计划……

这种时候,傲叱不会说谎。

连深海中的他都收到了那封信,就被说其他族部的首领,在莫尘来妖兽大陆前,已经有人为他铺好了路,满是陷阱杀戮及血腥

的路。

会是给他地图那个人吗?是谁,为什么要加害于他呢……

第三十五章:情劫

桂宫袅袅,露寒凄凄,晚叶飒飒,早鸿离离。

现已深秋,这片土地却永远是寒冷之季。

狼族之颠,邀月阁台。

金质躺椅,男人合衣而眠,虽已深夜,衣料之上不见半点褶皱,可见此人从未动过,亦或是调整姿势。

皎月之下,发若镀霜,几绺缠于脖颈之间,其它则垂落到地,静静盘踞,凭添几分孤傲之美。

剑眉轻敛,唇挂莹光,过长衣摆倾于地面,右臂也随之悬出,搁置在冰冷石砖之上。

睡去的男人锐气略减,少了几分犀利,多些稚气,可指尖处歪倒的酒壶,及壶嘴下那一小片湿渍却将一切抹杀,徒留凄凉。

苍魁向来滴酒不沾,可最近他拣起酒壶,就没再放下。

对妖兽来说,三百天只是弹指一挥间,苍魁却没想到,这三百天对他来说是何等折磨。在这被思念缠绊的日子里,他明白何谓

度日如年,何谓岁月难熬。

睡不塌实,从怀里失去他的温度开始就不曾安心睡过,看似沉睡的男人忽的撑起眼睑,凛冽乍现,霎时间男人的气势有了翻天

覆地之变。

幽幽起身,凭栏而立,仰望天际,似在探询什么,不愿移开目光。

红瞳中微波荡漾,锐利之感逐渐淡去。

莫尘,在遥远的那边,你是否也看的到这轮明月?是否听到我让它代为转达的话?

我,好想你。

挽袂于臂,苍魁怔怔看着自己的右手,下一瞬,妖力燃烧,被室外冰冷温度同化的手渐渐找回热度,待男人觉得够了,便收回

力量,眼睑再一次覆住血红之瞳。

指尖轻触脸颊,男人的身体为之一颤,仿佛得到了稀世珍宝,他的表情,是那样满足。

一指变为两指,而后整个手掌都贴了上去,不同于自己的冰冷的皮肤,这只手是热的,是那个人的温度,是他,在抚摸着他。

他喜欢被他碰,柔软的指,温柔的动,带着他的怜惜与珍惜,在他身上轻轻走动,拨动他静止的心弦,挑起他沉浸的欲望。

那只手游移到脖颈,再向下,轻挑开整齐衣裾,探入里面,贴在他一样冰冷的胸口。左边,心脏的位置,被热力影响,沉睡的

心似乎懒懒的跳了几下。

莫尘,有你,它才会劝,不然,它是死的。

想及此,男人的手突然一抖,巨大的动作迫使衣襟敞开,苍魁有些消瘦的身体便触到了寒冷的空气。

不想整理,也不觉得冷,手干脆向下继续走去,顺着肌理,扩展更大的领地。

苍魁发出满足一叹,那手是莫尘的,他正站在他面前,挑逗于他,那个青涩少年,奸险上羞涩的小和尚,那个让他爱的欲罢不

能的人。

身体逐渐热了,被那只手所感染,腿间之物似也在蠢蠢欲动,男人的呼吸变的浑浊,单手撑在栏杆上,温暖的掌迫不及待的向

身下探去,就在这时,他的眼睛睁开了。

所纳之景,依然是皑皑雪山,是的,这是他的狼族,莫尘不在这里,这手也不是他的,之前所幻的景色都是他的遐想罢了……

身上的温度骤然消失,恢复之前的冰冷,只有那解开裤子,正欲握住欲望的手还是热的,却又显得那样讽刺。

花魁悲怆大笑,他从没想过,他也会有今天,被相思吞噬,腐入筋骨。

男人凄厉的笑声,在夜晚的雪山间回荡,听的人不禁热泪盈眶。

背后的门被谁推开了,苍魁不想回头,不是吃药的时间,来人便不会是怀渠。

这个房间是王的居室,可从回来他的王就不肯在那华贵的床塌上入眠,每个夜里都睡在阁台外的躺椅上,睡在刺骨的寒风中。

矣消走了过去,在他的脚刚踏入邀月阁时,他的王突然转身,刹那间,矣消只觉呼吸被疯狂掠去,脑中再没思绪。

他的王,衣衫凌乱,胸口外露,几分慵懒,几分撩人,那样子使人头脑一热,周身的细胞瞬时亢奋起来。

还有那褪去冷硬,透出几分忧伤的神情,不禁让人心生怜悯,想将其揽入怀中,抚其哀伤。

无言以对,矣消舔舔突然干涩的唇,慢慢走上前,离他的思慕已久的人,越来越近。

苍魁没加阻止,红色的瞳随着他的动作和移动,最后定格在咫尺的脸上。

男人的身体向下滑去,头则是仰着,与他的王四目相缠,直到双膝贴地,他才恋恋不舍的离开那双勾人红瞳,转而挑开苍魁的

衣襟,虔诚的吻上他精壮的腹部,舌尖探出,暧昧的挑逗着。

王没点头也没拒绝,矣消的胆子更大了,下巴勾开男人的裤子,他的血顿时燃烧,要碰到他了,无数个梦里才会发生的事情,

终于要变成现实了。

压住内心的狂喜,鼻尖贴着男人的身体,向那处吻去……

“你要干什么?”在矣消的嘴碰到他沉睡的欲望前,苍魁冷冷开口。

连看都没看到,矣消便觉眼前一花,下一刻就回到了阁台门边。苍魁把他丢出来了,只是眨眼的工夫。

“王,您需要就让矣消来服侍您吧!”迫切的看着苍魁,矣消急急的说,手在空中激动的摆了几下,可苍魁却像什么也没看到

般,径自整理衣物。

“你的职责不是为我泄欲。”他的声音里没有高低起伏,衣服重新整齐的贴在身上后,拿起桌上盛满酒的壶,捧在手中。“即

使需要,也会宣召该尽其责的人,但是,我谁也不想碰,也不想被任何人碰。”

我只要他。

壶自倾,辛辣的液体流入头颅高仰的嘴中,月光下,小小的水流闪闪发光,煞是好看。

“似乎,不会醉呢。”

喝了酒才知道自己的酒量甚好,他想醉一次,想借酒让磨人的思念暂时离开,可是越想醉越不能醉……

冷冷的液体流入口腔,滑进身体,让他从里到外都变的冰冷。苍魁将空壶放回桌上,抿掉唇上残留水滴,说道:“夜已深,我

要休息了,你走吧。”

没有感情的声音,是千年前没遇到那个和尚时的声音。

苏醒后,他能感觉他的变化,本以为那是长眠让他的王有了变化,却不曾想,那是他的心为人所动后的模样。

那个人不是他,是一个人类,一个背弃佛祖的和尚。

他想留下,但苍魁眼中的拒绝已经私服明显,现在他还是他们的王,他没权利忤逆王的命令。

咬紧牙根,矣消恭敬颔首,而后便离开了苍魁的房间。

那个和尚已经背叛了佛,为何上苍还要如此眷顾于他?

矣消本想借其他族部之力将其铲除,却没想到他的旅程似乎出忽意料的顺利。本以为守在入口满腹憎恨的豹子会把他吃掉,可

再收到的消息让他震惊的找不到语言——

他没死,正一点点向狼族走来。

他做了那么多,给他假地图,在他来前就通知各个族部的首领,让他们知道狼王的雌性将来此处。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你们

有仇的报仇,既动不了狼王,用他的雌性泄愤也是不错的。

可他居然没死!

不能让他来到狼族,也不能让他活着,三百天很快就到了,届时苍魁将仪式完成后便一切都晚了。他不想看到这么颓废的王,

他要他变回以前,哪怕还是那个噬血之魔也好。

既然不是为他而变,那就不要变了。

要再想办法,要加把劲,人类死了还得给王接受的时间,他能利用的日子不多了,必须要抓紧每分每秒。

当然,还得在暗中进行。

莫尘来这儿的事,狼族没人知道,怕被发现,附近的族部首领他也没通知,并派手下,那些没有进化的狼守在四周,若谁收到

消息,他便会悄声匿迹的将其除去,以保证事情不会败露。

矣消刀下的冤魂,不计其数。

为达到目的,他只能这样,没有选择,莫尘一定得死,男人的心里,只有这冷血的信念。

第三十六章:别了

褪去一身狼狈,男人站在镜前,任由动作利落的侍女将整洁新衣穿在身上。

颈间的伤抹过巫医的药,再加上妖兽超强的恢复速度,没留下任何痕迹。

伤口不见,痛感却永远消抹不掉。

侍女恭敬退下,一夜未眠的男人盯着镜中倒影,面无表情的欣赏起来。

他散乱的发一丝不苟的盘在后脑,无一根凌乱。庄严黄袍覆盖身体,一样完善高贵。那个人依然是他,水族之首,威风凛凛,

一身傲骨的王。只是,那抹长存的嚣张气焰在今天熄去不少,几分恭敬存于其中。

行至父母寝殿,也不打扰,只是安静的站在门外,现在天才微亮,想必他们还没起床。

男人的思绪异常平静,如无风的湖水般。从接管水族,他还从没像现在这样心无杂念,专注做着一件事情。

不知过了多久,连天殿内已掌明灯,昏暗之感被取代后,

面前的门里,传出母亲的声音:“进来吧。”

“是。”门里的人看不见他的动作,但傲叱依然遵礼节恭敬垂首,他已经很多年没对长辈如此循规蹈矩了。

本以为父母是刚刚起床,可看到桌前收拾妥当庄重而坐的母亲后,傲叱顿时明白他们早已醒来,也知道他就在门外。

上前行礼,待得到母亲的许可后,傲叱落座。

“清晨前来,傲叱有何事相询?”傲叱来到她便醒来,母子连心,他能感觉到儿子心中的异样波动,也能略略猜到,为何才会

有此改变。

“母后,皇儿喜欢上了一个人。”毫不避讳的开口,狭长的眸望向平日里常与他斗嘴的母亲,此时此刻他们都是那样严肃。“

是别人的雌性,那个白狼的。”

女人听后,半晌点了点头,不做评论,示意傲叱继续说下去。

“想报复,真正成功只有第一夜,而后,傲叱便陷入混沌之中。想继续下去,又不想伤害他,知道他是仇人的雌性,却又想将

其永远留在身边。矛盾着,也痛苦着,当计划被豹子打乱,当一切付之一炬后,我却突然有解脱的感觉。终于不用再继续下去

,可以离开那比死还难受的日子。天可知,当我面对他无邪的笑脸,当我看到他信任的神情,当我感觉到他满腔热情,以及感

受到他内心最朴实也是让人无法撼动的爱时,心如鞭笞,痛如刀搅。”平静的讲述着,男人身上不见一点波澜起伏,是的,他

现在很冷静,冷静到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母后,我喜欢上了,也为之前所做悔了,但是若没做,我还会喜欢上他吗?您说,这对傲叱而言是福是祸?他深爱着白狼,

也许我一辈子都无法得到他的心,我在他眼里,只是个卑鄙小人,不值得用正眼瞧的渣滓败类。”想到莫尘最后凄美的笑,心

便开始刺痛,放于桌上的手也在不知不觉间握成拳。

“母后,这是一时冲动,待久了就会厌倦的感情吗?”

傲叱问完最后的问题,炯炯双目便向女人扫去,那其中带着困惑,也带着殷殷期盼。

“傲叱,是你太过执着。狼王为人梗直,是值得敬仰敬佩的英雄,当初他来水族夺夜光珠,也是光明正大的下了战书,是你父

王不敌,不怪狼王,该做的他都做了,这仇复的没有必要。但你想做,我们也无法阻挡,只能等你撞到南墙,亲眼见证自己的

错才算完了。”女人说到这,不由长叹一声,从计划开始他们就知道这不可行,可傲叱复仇心切,哪会听得劝说,无奈之下只

能静待一旁,等他幡然醒悟。但令他们始料未及的是,这次放任,却给了傲叱人生中第一个,也是最为严厉的打击。

“我们以为,你只是想对那人类报复,却没想到你会劝了真情,在如此被动的情况下,你居然喜欢上那个人类了。傲叱,你这

是在给自己的挖坑啊,一个永远也填不满,只能越陷越深的坑。”傲叱固执,就像他非要报仇一样,所以他的爱就一样顽固,

无论是谁都无法将其改变。

虽然现在他还不敢确认那份感情是不是真实的,她亦不想承认,但她也知道,若不解开傲叱心头疑惑,到最后,伤的依然是她

儿子。

“傲叱,我只问你,你想让他死吗?想替他死吗?”

不想,如果时间重来,他愿意躺在床上的那人是他。

从傲叱脸上读到答案,女人不轻不重的说了这么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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