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副闲来看戏的神情使得一旁的两个人都是一惊,这等看戏成分十足的话竟从?剑堡堡主口里说出来,惊力非是一般,天虎眯着眼睛,看着那被衙役们堵塞的房门口,眼中的杀意一闪而过。
鬼虎倒是将天虎的异样看得清楚,心下暗暗叫苦:那日自己留下这憨夫一命,无非是要看看堡主吃瘪的样子,啧啧……
怎想到会是这般的情形,这天虎对堡主……堡主视而不见也就罢了,本就是个公认的石头人了,如今怎会出现了正常人的表情?
先是昨夜,后是现在……若是让天虎知道留下这憨夫一命的罪魁祸首是自己,以后要在这样不食烟火的容颜上看上一个笑容可就是难上加难了啊……
上天啊,这般的不公平,一张男人们都嫉妒的脸却给了没什么感情可言的堡主,碎了多少美少女的梦……一张天下男人都流口水的容颜却是留给了这个整天冰着脸的人,又是碎了多少女人和……男人的梦……
啧啧……可惜了可惜了……
鬼虎摇了摇头,一连叹了几声,越想心下越是感慨,又要叹气,眼光瞥见四道冷光,未出口叹息声连忙咽下肚,堆起一脸的笑:“不如鬼虎去……”查查那憨夫的身份……
鲁源生转过身瞥他一眼冷冷的扔出几个字来:“真是有心。”!!!
堡主……不但会出现正常人的表情,还会……冷言讽刺?!
@!@%¥……(此处省略一万字)
鬼虎实在无心再抒发心里的一大串子感慨和惊讶了,擦擦额头的冷汗,继续卖力装傻笑得无辜……
咳咳,当时是为了看堡主吃瘪……才会把中毒的堡主扔给一个……咳咳,无法交流的人那里……原来堡主一直都知道…
…啧啧……看来以后的日子不好过了……真是命苦……
“可是堡主啊??当时您不愿回?剑堡,鬼虎也只有出了个不是主意的主意了??”
再要多言,却见这鲁源生已经恢复了一贯面无表情的神色,连忙禁了声,只把眼睛顺着堡主的视线往下看去。
慌慌张张的正在往身上套衣服的憨夫被那衙役一个猛扯,一个踉跄,连着带翻了椅子,碰的一声发出巨响。
带头的人大刀一抽,哗的一声露出半截晃眼的大刀来:“老实点!快押到堂上去!”
憨夫跌疼了伤口,呲牙裂嘴的,再加上未穿好的衣服缠住了手腕,一时挣扎不起来,只急的在地上打滚。
抽出大刀的人,只当这个哑巴要拘捕,大喝一声:“这个大胆狂徒,还不随我到堂上认罪!逃得了我等,你岂能逃过那宋家公子的冤魂!”
地上的人身子猛地一震,眼睛瞪若铜铃,像是石化了一般,动弹不得。
只听那衙役高喝一声,几个人七手八脚的捆了这憨夫……
正待要走,门口那边常佩跟着几个小厮匆匆赶来,常佩跨进门,眼睛一扫就看到了那个被五花大绑苍白着脸的憨夫,喝道:“官爷这般闯进来,不知道捉到了什么大人物?可有证据?”
带头的人惧这常佩在商界上也有些分量,两步跨前一步小声道:“常公子,我等受了县令之命,也来不及通知公子,公子莫要让我等难为。”
“常某顶不各位官爷为难,只是,这人本在我府上做客,如今几位这般捉了他去,今后我怎么向其他来客之人交代?难不成说我常府住不得吗?”
“常公子??实话跟您说了,今日清早宋家奴才来报案,那宋家瞎眼公子……中毒死了,这毒可是从这哑巴送去的药材中发现的……这可是人命案,即是常公子家客人,小的觉得公子还是尽快和这人分清界限未好……小心牵连啊”
常佩一惊可不小,只看着那像是丢了魂魄似地憨夫,不再说话。
带头的汉子一声令下,几个人驾着那憨夫往那衙门而去……
第二十四章:乱公堂(上)
常佩身边的小厮们平日里虽是爱欺负这个哑巴,可真正的看到憨夫那吓傻的摸样,不禁咋舌:“这个哑巴怎么会害那个宋公子?公子,你快些给那个县令说说……”
这常佩心下本是又惊又急,偏偏这身边小厮的一劝,使得这个习惯在生意上打交道的人反倒是冷静了下来,这憨夫昨天才送药过去,那宋公子就……忽然想起昨日走的匆忙的董参,心下一惊,连忙摆了袖子:“速派人四处查找董大夫??还站在这什么!”
小厮们回过神来,连忙应了声,拔腿就跑开了……
那药可是董参交给憨夫的……
天虎听见董参这个名字,眉头一皱,在他眼里,功夫在他之下的,都不值得放在眼里。
鬼虎自然知道这个人的傲慢,故装一副惊讶表情:“啧啧……这般一个神医你都没有听过?”
那人冷哼一声,不做理会。
鬼虎堆起一脸的痞子笑:“不知道也罢,知道一个我就够了……”不等那人发火,连忙转过头去:“堡主我们可是要去堂上?”一副磨掌跃跃欲试的样子,显得兴趣十足:“这下有好戏看了。”
天虎斜过来一眼,冷笑一声。
“你什么意思?”
“堂上做的才是县太爷,莫忘了自己不过是个贼子罢了。”
“我若是贼子,那堡主岂不是贼子头了?”
天虎凤眼一挑,只把眼睛往那鲁源生的方向瞧瞧,脸上猛的一阵红一阵白,怒上眉梢,却是一句好话也吐不出,斜过去瞪那笑的恶劣的人,冷光一缩,威胁意味十足。
鲁源生不知道在想什么,站在那里好一会没见动作,好一会才袖子一卷,脚下一点,飞身而去。
天虎几乎在鲁源生动作的下一秒就跟了上去,留下鬼虎在后面哀号:“都不通知一声啊喂??等等我??”
……
雄县令大掌拍的啪啪直响,看着地上那个从跪在那里以后就低着头只知道摇头的哑巴,气的脸都绿了:“本官问你,那宋家公子可是你害?”
憨夫脑袋都垂到了胸口,一头蓬乱的黑发摇的人眼花。
“那你可识得那个宋家公子宋弈清?”
头依旧做波浪鼓状。
“……昨夜可是你送的药?”
下面的人依旧是个被吓的痴呆的样子,埋着头的身子快要匍匐到了地上去了……整个人都抖得不成了样子……
惊堂木一拍,任谁都听得出那县令口中的怒意:“大胆刁怒!那宋家管家和奴才都常见你出入那宋弈清居所,酒楼小二也曾见过你和那宋公子一同吃过酒饭,昨日抱药到那宋弈清居所,后来仓皇而逃,小厮们见的真切!你如何敢说自己不识得那人!此等刁民,下官不动刑你岂会老实!来呀,先打二十大板!”
“大人??此人口不能言啊,大人!”
“常公子这样说,难道是置疑本官审问的方式吗?”
“常佩不敢??常佩只是怕大人落个不明不白的名声罢了??”
宋掌柜还记得那茶楼的事情,不由的小眼睛瞪着那常佩,牙咬的吱吱作响:“大人明鉴,那董参乃是一个御医,傲慢之礼,那日在茶楼我们都有目共睹,宋府愿意出千金请他,他却百般拒绝,怎么可能因为一个哑巴说请来就请来的?我看那董参定是被这个哑巴威胁,才打着医治眼睛的幌子,其实就是要害我儿的。大人今日不给个说话,明日让我宋某怎么面对来亲朋好友啊大人……”
“速找打董参到堂??”
常佩微微低了头:“大人,董参昨夜从府上离去以后……已经不知去向。”
宋掌柜的大叫一声:“大人,那董参定是知道大人英明,能查到自己就逃了!大人!”
雄县令眉头打了个结:“这董参手无缚鸡之力一夜之间怎么会不见了?来人??”
“大人??这哑巴不打,我看他是难招啊,这人不是本县之人,却在大人眼下犯事,是藐视大人啊……”
“大人??宋掌柜这纯属……”
“大人,这常公子与本案无关,却在此喧闹,本就没有将大人放在眼里啊??”
“这人是我府上客人,怎么说无关?”
……
“够了!”雄县令揉揉太阳穴,这两个人都是县上有名的富裕之人,自己私下,这两人的好处他都拿了不少……眼睛在地上的人瞄瞄,然后看看袖子口露出几张银票的宋掌柜,再悄悄那年轻的常佩,略一沉吟:“我看……常公子阅历不足,被这人外表骗了也有可能……这个……我看,这个哑巴,装疯卖傻,实在可疑,不打这案难断!来人,三十大板!”
“大??”常佩还想说话,却是瞧见堂上之人小眼一瞪,心道,这雄县令毕竟是个县官,不能硬对,只得把到嘴的话给咽了下去。
鬼虎见那衙役已经将那憨夫摁在地上,不由开口:“堡主要不要??”那人可是不懂功夫,别说三十大板,就是……
鲁源生眼睛微微一斜,依旧面无表情。
那个明明抖的如秋风叶子的憨夫,顺势就躺在了地上,身子没随着棍棒落下,都是一个颤动,而散着一头发的人,却是闷不出声。
大堂之上,只听那衙役数数的声音,其他的倒是出奇的静。
常佩看着那憨夫若有所思的。
鲁源生似乎早就料到这般一样,动也不动,直到那衙役大声向着堂上之人禀报,那人已经晕死过去时,他眉角才微微一挑,嘴角却是明显的扯了弧度来了……
抬头一看,只听那县令对着傍边一直跪着的人道:“可是你照料着那宋弈清起居?”
“……是。”
“你即是那你可认得堂上之人?”
“……认得。”
“可是害你家公子之人?”
低着头的人抬了头,一只眼睛几乎挤到了一起,此刻用着那唯一一只尚好的眼睛,往旁边昏死过去的憨夫的方向看了两眼,短促的浓眉一拧,低了头:“是奴才没有照看好公子??”
“回答本官问题!”
“奴才……不能回答。”
……
第二十四章:乱公堂(下)
“你家公子既然是你服侍,怎会不知是谁?你且说这堂下之人可是害你家公子之人?”
帛辽身子直立,脸上虽是一副哀伤,声音确实铿锵有力:“大人有所不知,这人和公子机缘相遇,愿意帮助公子求那董参,当日公子深感这人好心,回到府上之时曾说:若是这人能请来董参,愿终身铭记恩情,上礼相待。谁想不几日,董参真当亲临宋府,看了公子眼睛,并且施了针。董参走后,公子便让帛辽起誓,以后见这人便若见了公子。既如此,帛辽是这人的奴才,岂能叛主……”
宋掌柜的走上去一脚将那跪着的丑奴踹了一脚:“这狗奴才!是我们宋家养着你你竟是帮着害公子的人说话!真是……”
丑奴面不改色,跪直了身子:“大人,公子若真是这人所害,我帛辽粉身也定要他偿命!只是……帛辽不愿做不明不白之事。”
“……”
“……这人与公子相遇,素来往来密切,从未见其有歹心……不受银才,不求重礼……帛辽想不透彻,不知这人为何要加害公子……既想不明白帛辽不敢妄语。”
宋掌柜的气的脸都走了形,指着那丑奴一句话堵在嘴边说不出来了。
“大胆!本官让你说你就说!抗者乃是藐视公堂!”
帛辽身子头扭了开:“帛辽愿接受责罚。”
雄县令气的身子都开始抖个不停:“二十大板!”
常佩细细打量这脸上一边已经萎缩成一团一只眼睛几乎挤到了一块,额前凸起一块的丑奴,眼中的赏析之情溢于言表。
没想到那宋家还有这般一个忠义之士。
朝那堂上瞥了那雄县令臃肿的身子:这原告却是为了被告而受责罚……当真带些讽刺的意味呢……
只是这……憨夫是自己府上的客人,宋掌柜的对那宋弈清如何,谁人不知?而今死死拽着郝善就是那个凶手,目的是为了给自己的儿子报仇还是给自己找茬?
一盆冷水下去,趴在地上昏死过去憨夫,整个成了一个贴着地面的包袱,灰色的衣服,黑色发,唯一比较吸引人眼球的是那臀部透着的点点红色。
鲁源生眉角动了动,眼角忽的瞄见一个身影,正待看清,那边一个衙役跑上公堂:“禀大人,人已经找到。”
“带上来??”
“??哎呀,我的……翠蜜茶花……咯……糕……我的……”
雄县令打量一番那地上一身酒气,被人像是拎着个麻袋一样拎上来着装犹如乞丐的人,脸几乎成了猪肝色。
怜儿一连打个几个酒咯,刚从衙役手里挣开,一屁股便瘫倒在地上:“咯……翠蜜……咯糕……我的……”
“堂下之人可是怜儿?可认得那堂上之人?”
瘫在地上的怜儿微微动了动,吧唧吧唧嘴,把头往那过大的领子里缩了缩,仔细一看,原来这酒鬼连眼睛都没有睁开过!
雄县令脸上青白一片。
“大人??”跟在怜儿身后的涂着厚厚胭脂的女人一摇一摆的走过来,羽扇子一摆:“大人,这个丫头已经不是第一次溜进我们春香阁了,昨夜在我们厨房里吃了个烂醉啊,可是喝了我们一大壶尚好的酒,虽是剩酒可是名贵啊……”
雄县令不耐烦的拍拍惊堂木,啪啪几声,只把那个女人吓得浑身一抖,捂着嘴角换了种较严肃的语气:“昨夜,我们发现这丫头时,她已经酒醉不醒了,我们也忙不过来,想着这个是常公子的客人,也不便撵,只得让她在厨房里呆了一夜??不是我们春香阁小气,实在是不方便一个女子留宿,只好委屈了……”
“好了好了!下去吧!”雄县令有些无力的挥挥手:这堂上之人,一个哑巴一个醉酒,一个不愿说话……这堂还怎么审?正无计的时候,那边一个小厮白着脸突然跑奔过来,扑到在地:“大人出命案了!那宋家二公子死了!”
宋掌柜的大叫一声,险些晕过去:“你……你说什么?”
那小厮得得瑟瑟的道:“小的,小的……昨日二公子在赌坊里输了些银子,便让小的陪着去喝酒,直到夜色渐浓了,二公子说要到……到……”
“到哪里?还不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