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熟男遇到宅男——佚名

作者:佚名  录入:05-13

拿那么多钱做什么?放着生利息吗?等我哪天死了,还不也是别人的。」

「你很认命?」阿龙扬眉说着。

「不,我只是很珍惜生命。」阿兴认真的回答。

「既然珍惜,为什么又不敢接受真心?」阿龙质问。

「你」阿兴愣了一下,脸色微变,有些慌的撇过头,装傻地道:「什么真心?我不懂。」

「不懂?我还以为除非是白痴,才看不出来大个儿对你的用心。」阿龙一脸的好笑。

阿兴尴尬的沉默了一会儿,才苦涩的低声缓缓道:「有时候,做人不能把事情看得太清楚。」

「哦。」阿龙点点头,假装同意,然后在阿兴松了口气时,又迅雷不及掩耳的问了句:

「所以你就利用他?」

「没有!」阿兴猛地抬起头,咬着下唇道:「我没有。」

「不是吗?你明知道他喜欢你,又不给他明确的拒绝,只是假装不懂大个儿对你的好,不懂他对你的心。一味的贪图他给你的

方便和温柔,却又不肯响应,只知道装傻,你这不是在利用他是什么?」

阿龙一字一句掷地有声,虽然音调不高,话意却咄咄逼人。

「我们只是朋友。」阿兴有些微愠,想理直气壮的说出这句话,却语音微弱,他心虚地连目光都不敢看向阿龙。

「朋友?哈!你是傻子才当他是朋友。」

「对,我是傻子,那又如何?碍着你了吗?我想当傻子不行吗?」阿兴忍住快夺眶而出的泪,奋力扶着池边站起身。

阿龙不以为然的看着阿兴,冷冷的道:「大个儿现在不在外面,你确定你能自己走到更衣室?我要是你就不会这样走出去。」

「谢谢你的好心,但你不是我。」阿兴没回头,只是咬牙扶着池子边缘,一步步走到前方,因为在泉水中有浮力,脚反而省力

阿龙仍坐在原地,拍拍手,讽刺道:「好有骨气啊。原来你的骨气还会挑人出现的,真行啊!」

阿兴受不了的停了下来,背对着阿龙,双肩微微轻颤的说:「你懂什么?你懂什么?你什么都不懂!」

「我是不懂,你什么都不说,怎么可能有人懂!」阿龙冷言冷语的说着。「说啊,说说看你有什么为难委屈的理由,我可有的

是时间听你说。」

「你希望我有什么样的反应?响应他吗?」阿兴转过身来,激动的说:「你以为这样就万事顺利了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的,

这种事不是你情我愿就行了,感情的事牵涉到的不只是人的一辈子,还有背后所牵连的朋友和亲人,我是个只能走几步路的残

废,就算将来能走了,也是要瘸一辈子!」阿兴稍缓和了自己的呼吸,然后接着又对着阿龙说:

「一辈子,你懂吗?不是一个月、两个月,一年、两年,或是十年二十年,而是一辈子!我若响应了,就表示要交付我的心出

去。但是,试问业哥能忍受一个瘸子当男友或当爱人多久?就算他能忍受,他的朋友能吗?他的亲人能接受吗?」

阿兴努力的控制自己的呼吸,不敢太快换气,不想在这里就发作。

「我的心也是肉做的,也会痛,会流血。我只是想保护自己,这样做有错吗?」

泪水滑下脸庞,阿兴未拭去,只是望着阿龙那张俊帅的容颜继续说:

「如果我曾贪求,也只贪图这短短两天而已,我只求这两天能假装他是属于我的,假装这次能到永久,假装我是幸福的。」

阿兴泪眼蒙,双腿已无力,整个人滑坐到池中。

阿兴凄凉一笑,声音破碎地说:「你不用急着帮业哥申张正义,他只是同情我而已,我不会缠着他、不会欺骗他的感情,回北

部后,我会和他明说的。你就当是可怜我让我拥有两天的幸福吧。」

阿龙安静地望着眼前的男人,半晌才走过去淡淡的开口说:「你知不知道你很矛盾吗?」

阿龙将阿兴扶起来,然后拭去阿兴脸上的泪水,缓缓的说:「你刚刚说的那些,那叫做认命。你不要欺骗你自己,其实,你是

喜欢业哥的。打从你刚踏入山庄的第一步,从你的反应,还有业哥对你的细心态度,我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因为我也曾

经深深喜欢着业哥,但是,他对我只有兄弟之情而已,而对你,你应该知道业哥的用心。」

此时,入口处玫瑰石的屏风后,程业默默的站立着,静静的倾听浴池内刘兴与雷龙的对话

二十八

午夜十二点。

如果我曾贪求,也只贪图这短短两天而已,我只求这两天能假装他是属于我的,假装这次能到永久,假装我是幸福的。

程业回想着阿兴方才所说的这段话,他面对着外头的庭院,两眼注视着两指中夹着的烟,前头燃着的红点,每遇夜风便倏地闪

得更红,然后又渐微弱。

你能当是可怜我让我拥有两天的幸福吧。

程业深深吸了口烟,然后吐出。白烟枭枭,他的内心因阿兴所说的另一句话而仍然汹涌波涛,胸口依然疼痛。

他从来没有想过阿兴竟会说出这样卑微的话,阿兴向来都是高傲的、自我的、坚强独立的刘兴。程业也没想到当自己无意中听

到这些话时,心中会有这么强烈的震荡。

本来他是去前头要杯热开水来喝,没想到回来时,竟会在玫瑰石的屏风后听到这段谈话。他不是有意想偷听,但两脚却无法移

动走开,只能静静的站在那里听完。

直到现在,程业还是无法平复内心的激动。

阿龙你不用急着帮业哥申张正义,他只是同情我而已。

程业又想起阿兴说的另一句话,不禁苦笑。阿兴错了,程业不只是同情他。

程业本也以为自己有些同情阿兴,而且很喜欢他,但直到方才听到阿兴说的那些贬低自己的话时,一阵强烈的疼痛由心口席卷

全身,他才知道自己不仅仅是同情和喜欢而已,他早已爱上阿兴了,所以才会这样希望能得到阿兴的信任,希望能够照顾阿兴

,希望能将阿兴

呵护在自己怀中;也所以才会如此的为阿兴感到心痛,心痛阿兴的自卑,心痛阿兴的矛盾,心痛阿兴的不敢奢求。

更心痛阿兴所认为的,只能拥有短短两天的幸福。

手中的烟缓缓燃尽,程业又点了一根,心情仍是沉重。

阿兴曾以为他自已不相信“只在乎曾经拥有,不在乎天长地久”,却在不知不觉中走向了这样的道路,想贪求两天的爱恋,两

天的温柔。

阿兴曾说过,他「不认命」,但原来自己心底却早已认了命。

阿兴是矛盾的,怎能不矛盾呢?

但一切都乱了,阿兴的理智、阿兴的情感,都因为程业的介入而乱了。然后,变得矛盾。

跟着,丧失了自尊接下来,阿兴是否将失去自我?

墙角亮着微弱的小灯,一苹飞蛾努力的振奋着翅膀,一次又一次的冲向灯罩,它跌落下来,还没触地又在空中飞起,再次锲而

不舍的继续扑向昏黄的光源。

阿兴望着这景象,眼角又滑下泪,渗入枕头。

阿兴咬着下唇,知道在和室的程业还没睡,所以不敢啜泣出声,只能紧抓着凉被,无声的掉着泪。

原本程业想再要一间房,但这两天是周休二日,山庄早已没了其它空房,阿龙只叫服务生搬来一床被,要程业睡和室就好。

两人皆没有异议,在阿兴泡完温泉回来后,双双陷入沉寂。

阿兴很早便进卧房就寝了,但一直睡不着,阿兴知道程业也是,程业他一直在面对庭院的走廊上抽烟,一根接着一根。

阿兴不知道程业在想什么,阿兴也没有心思去猜程业在想什么,他的脑海早已被这段压抑的感情搅得天翻地覆,再无力去想其

它了。

一夜辗转到天明。

山中的清晨凉意沁心,庭院中的花草林叶上沾着晶莹剔透的露水,隐约还能听见不远处的温泉水流声。

鸟声啁啾,吱吱喳喳的飞过,振翅声也加入晨光序曲中。

「早。」

程业拉开相隔的纸门,见阿兴已坐起身正在按摩自己的双腿,便露出微笑向阿兴问候。经过昨晚大半夜的思量,只是更加确定

了他的心意,他知道自己绝不会任阿兴将他遗忘。

「早」

阿兴低头按摩着两腿轻声回答,音量微小的几手听不见。「你脚痛吗?」程业见状,关心的走上前蹲坐下来,伸出手,「我帮

你。」

阿兴吓了一跳,忙推开他的手,「不用了。」

「放心,我知道怎么做。」他熟练的大手重新回到阿兴的腿上施力。

「你怎么会?」阿兴被他的熟练动作吓了一跳,忘了再阻止。

他低着头专心的按摩阿兴的腿,轻描淡写的回道:「学的。」

「学的?」阿兴有些错愕,一颗心渐渐揪紧。阿兴望着他的侧脸轻问:「什么时候?」

他停了一下,过一会儿才说:「前两天。」

阿兴撇开头,好想哭,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好瘦,身上没几两肉,我每次抱你都觉得像在抱空气一样。」他像是没注意到阿兴的情绪波动,语调轻松的说。

阿兴不自在的想抽回双腿,但是腿部神经却不怎么听自己使唤,而且他的手仍箝制住阿兴的笨腿,不让阿兴的脚移开。

「我知道我的脚像鸟丫脚。」阿兴无力反抗,只能一扯嘴角,鼻头红红的。

「不是。」程业微微一笑,「我可不知道有哪种鸟?有一双这么多毛的腿。」

瞧着他颊上的酒窝,阿兴有一时的失神,对他的恭维不知如何回应,半晌才小小声的道:

「我的腿一点都不」

他停下动作,面对阿兴,伸手摩挲阿兴的脸旁,沙哑的说:「错了,这双腿非但多毛而且还很美、很吸引人。」

他缓缓凑上前,印上了阿兴的肩,温柔的、细细的吻了阿兴。

在退开时,他低声喑哑的对着阿兴说:「你该对自己有点自信才是。」

阿兴双眼迷蒙,微微喘着气,心跳因他的吻而急促,缓不下来,「你可不可以别再这样。」

「怎样?」他的微笑如春风,似乎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错。

「吻我。」阿兴只是在回答问题,他却故意将这句话听成要求。

「没问题。」程业嘴角噙着笑。

「不是」阿兴的尾音消失。

程业突然倾身向前吻着阿兴,将阿兴的抗议全数吞进嘴里。

当他再度放开唇时,阿兴还差点迎上去,幸好全身无力,才没做出糗事。

阿兴双颊染上粉红的色泽,黑眸似水蒙,小嘴微张,浅浅的喘着气说不出话来,唇瓣因程业方才的轻咬吸吮而有些肿胀。

程业望着阿兴,吻了下阿兴的额头,边轻笑的说:「我喜欢你茫然的模样。」

二十九

中午十二点。

阿兴想自己真的是很卑鄙的。

在山庄典雅的餐厅中,阿兴前面放着精致的日式美食,但他却吃不下多少。

当程业离开去接一通电话时,他干脆放下筷子,视而不见的望着左边窗外的景物。

阿兴自己认为是卑鄙的。虽然说他自己是被动,但仍是卑鄙。

雷龙说得没错,阿兴的确是在利用程业,利用他对自己的温柔,利用他无微不至的呵护和疼宠,利用他不想逼自己的心态占尽

了他的便宜,然后,又以自己没有鼓励他来说服自己并欺骗他人。

阿兴是没有鼓励他没错,但也没有很积极的去拒绝他。

事实上,阿兴的确是知道程业对他的好,阿兴也知道程业喜欢自己,只是阿兴一直都在装傻,不想正视程业的感情,也不想正

视自己的心。

这一切的一切,只因为阿兴害怕,害怕受到伤害,所以不敢付出,但是却又眷恋他所有的一切。阿兴喜欢看见他颊上性感的酒

窝,阿兴喜欢待在他怀中感受他胸口传来的心跳,阿兴也喜欢听见他爽朗的笑声,喜欢看他偶尔出现的迟钝反应,喜欢听他突

如其来说出的赞美,喜欢他细心的温柔

如果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有那么多数也数不清的喜欢,甚至掩盖了他的缺点,当这些喜欢在心中堆得满满的,几乎溢出胸口、满

出眼眶时,是不是代表了那样的喜欢已经提升了层次,成了“爱”?

阿兴紧紧交握双手,眼角上沾着泪珠。

是不是不该再如此霸占着他?阿兴一向不是如此卑鄙的人,阿兴一向不喜欢欠人情,更不喜欢欠感情。

「刘兴?」一声阿兴几乎遗忘的惊讶叫唤声,瞬间打翻了阿兴的思潮。

阿兴全身一僵,稳住翻腾的情绪缓缓回首,看向那位依然打扮得阿娜多姿、风华绝代的女人。

「真的是你。」林玲右手揽着一名西装毕挺的男人,两人身上从头到脚皆是名牌,连姿势都是令人难以挑剔得无懈可击。

以外型来看,这绝对是标致的小女人配上壮硕的大丈夫。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的腿不是」她想起该遵守的礼教,尴尬的住了口,然后道着歉说:「我很抱歉。」

那抹不安总算让她完美无瑕的外表露出了一丝破绽。

阿兴面无表惰的望着眼前这对男女,突然觉得这场景荒谬得可笑,阿兴想过无数次再见到她会有的反应,像是痛骂她一顿、极

尽所能的贬损她、甩她一巴掌,甚至装作不认识她,当没这个人存在但如今,阿兴却只觉得可笑。

曾经,阿兴以为自己爱过这个女人;曾经,阿兴以为自己恨她入骨;曾经,阿兴以为她是他的真命妻子,而现在,阿兴才知道

自己错了,大错特错。阿兴的嘴角闪过一丝几乎看不见的微笑。

这女人的局促和不安,破坏了她外表的完美。

过了好一会儿,阿兴才若无其事、神态优闲的回说:「用不着对我说抱歉。」

「我」阿兴的反应,反而使她更加紧张不安。

阿兴扬首瞧着那名男人,开口问她:「你老公?」

「不噢!对。」发现自己在阿兴的注视下讲错了答案,她忙又改口。

看见那大男人脸上闪过错愕和心痛,阿兴不禁可怜起他来。阿兴一手抵在桌沿,支着下巴对她说:「犯不着紧张。奶当初会做

出那样的行为,我并不怪你。你老公很英俊,恭喜。结婚多久了?」

「呃谢谢,我们结婚四年了。」像是没料到阿兴会向她道贺,林玲有点被吓到。

在柜台接电话的程业远远就看见桌边的这对男女,他很快的就挂了电话,大步走过来。

程业来到桌旁,同他们点了头,转向阿兴问:「你朋友?」

「不,她是我前未婚妻。」

阿兴眼楮眨也不眨的回答,无视于身旁三人的尴尬与震惊,自顾自的夹起一片生鱼片,沾了沾芥末放入嘴里。

一个没注意,阿兴吸了口气,芥末的辛辣很快的直冲上脑门,阿兴呛得掉下了泪,却让一旁的三人误会而更加慌了神。

车子行驶在国道九号线上,路旁的木麻黄一棵棵往后倒退,车中弥漫着沉闷的气息,阿兴打开了车窗,乡野间的香味迎风扑面

。未几,过了一座桥,蓝色的路标快速从顶上越过,上面分别标示着新城和太鲁阁还有几公里。

路的两旁不是稻田便是玉米田,有时还能看见整片的槟榔或木瓜树,田边及中间偶有几栋透天的房屋,左边的田野再过去便是

有如屏风般的高山,右边的远处被屋舍及树木挡住,阿兴知道那些屋宇田野的后面便是广阔的太平洋,因为仍能闻到海的味道

车子依然往前行驶,自从上了车,程业便未再开口说过一句话。

阿兴知道程业心里有了疙瘩,因为阿兴早先流下的泪。

还真是巧啊!阿兴对着窗外的景物无声的苦笑,阿兴知道程业误会了,误会了自己仍对林玲有情,以为阿兴还爱着她。而阿兴

也任由程业误会,毕竟这算是天意,不是吗?

不该再耽误他了,像他如此好的男人,值得比阿兴更好的男人去爱他。

不该再霸占他了,这个男人是不属于阿兴的。

终究幸福这种东西,还是与阿兴无缘,就算阿兴怎么想求、如何想要,一切都仍将落空。

车外景物飞逝,阿兴隐忍住泪,决定放手。

推书 20234-07-14 :烟残情尚浓(第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