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让我死了吧。赫列嘉尔低着头,真想晕过去。
赫雷修尔破天荒地开口为他解围,虽然一会后他就宁愿他没有开口。
“这个我倒是可以帮他解释。”赫雷修尔尽量维持着嘴角的平伏,稳着声音道。
“?”伊凡顺势看向了他,以眼神询问。
“其实赫列嘉尔从小因为那张脸的关系就被大家称赞,北大陆由于非兽人稀少,他的阿爸又极度喜欢非兽人,所以从小赫列嘉尔就被当成是非兽人而长大,到了后来懂事了他虽然明白了过来,但是觉得自己是非兽人的念头已经无法去除,很多时候他还是认为自己是非兽人,也喜欢其他人把他当做非兽人,虽然大家纠正了他很多次,但是每隔一段时间他就要装一次非兽人,还吃下能够改变气息味道的药,以求逼真,所以你们也就体谅他一下吧,赫列嘉尔他也是很痛苦的。”
噢,老天,让他死了吧!
39、无可替代
“哦~~原来如此~~”伊凡和佩茜恍然大悟状,眼底深处却都有着一抹笑意。
“好吧,但是这样说起来,赫列嘉尔你也是一个有着一颗非兽人心的兽人嘛,你要是愿意我还是可以负责的。”佩茜十分理解地拍拍几乎想找个地洞钻进去的人,很是体贴地道。
“不、用、了!”赫列嘉尔咬牙切齿道,他到现在都还不相信昨晚发生事情是真的,他到现在都还是觉得那压根就是一个噩梦!
即使是酒精作祟,他的实力即使大打折扣也断没有沦落到被人压的地步!而且对象还是看起来怎么看怎么应该是被压的佩茜!他不是说过愿意为伊凡生孩子的吗?那从本质上来看,佩茜在那件事上就应该是服从的那一方而不应该是支配的那一方啊!!
这不科学!
“赫列嘉尔,你也不要太沮丧嘛,昨晚虽然大家都喝得有点神志不清,但你情我愿是可以肯定的,你明明也有享受到啊。”佩茜见他一脸的大受打击,便安慰道。
只是这安慰让赫列嘉尔脸色更青,伊凡又咳嗽了起来。
“佩茜你别说了,赫列嘉尔毕竟是兽人……呃,虽然是你情我愿,但是总是有点自尊心受创的。”伊凡好不容易忍下了到喉的笑意,见佩茜还想继续刺激人,连忙出声阻止。
“有什么自尊心受创的,既然是兽人,自然明白强者为尊的道理,失败者对胜利者提出的要求本就是要接受的。”佩茜很不以为然,在他看来,床上的角色演绎一般都是由双方自行协商分配,而当没有人愿意在下位的时候,自然就应该用实力说话了。
“你说谁是失败者?”赫列嘉尔脸色一变,冷着声音道。
这是藐视,赤裸裸的藐视!没有哪一个兽人能忍受的!特别是他这个斯华帝国的掌权者!
佩茜不解他为什么生气,眨了眨眼睛无辜道:“昨晚的事情就是最好的证明啊,赫列嘉尔你实力不如我,所以才会被我压,不是失败者是什么?”
“我只是一时大意而且又喝醉了!那根本不能说明什么!”
“输了就是输了,所有的解释都是无用的借口,事实摆在眼前。”
“你!”赫列嘉尔快气炸了,从来没有人能够把他逼到这个份上!“佩茜,我记得船尾的位置,库房的隔壁有一个格斗室,敢和我去打一场吗?”
佩茜一愣,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时间久得赫列嘉尔正要出言讽刺他是不是怕了,才听到他很是关怀地来了一句:“要不你先休息一天,我看你似乎身体还不太好。”
赫列嘉尔的回答是直接拍碎了桌子,站起来一言不发地向船尾走去。
佩茜摸了摸鼻子,对着其他两人笑笑,也跟了上去。
“别太过分了。”伊凡无奈地摇了摇头。
“我有分寸的。”
很快就剩下伊凡与赫雷修尔,两人对视一眼,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
“好好的一顿早餐啊,就这样毁了。”伊凡很是惋惜地看着凌乱的地面,摸了摸肚子,幸亏吃得差不多了。
“给你。”赫雷修尔看见他的动作,以为他没有吃饱,变魔术一样从伸手捧出了一碟煎饼,让伊凡相当惊讶。
“哪里来的?”
“桌子碎之前挽救了的。”
“好身手。”伊凡赞了一句,也并不客气地拈起一块塞到了嘴巴里,边嚼边站了起来,向船头走去。
赫雷修尔连忙跟上,只是看着他走的方向,很是疑惑地问道:“我以为你要去看看他们。”
“唔……不用看……我都知道结果。”伊凡有些含糊道,遇到一个船员便说了一下饭厅的状况,意思是要搬个新的桌子上去,人家立刻拍胸口表示没有问题。
“你觉得谁胜谁负?”这时两人走到了甲板上,伊凡环顾了一下四周,便挑了一个风景最好的位置盘腿坐下,赫雷修尔自然跟随,这样蓝天白云下,吹着海风只有两人独处的惬意时光,他实在是求之不得,不想就这样沉默相对,所以就舀刚刚的两人做话题了。
“自然是佩茜。”伊凡看向他,笑眯眯地道,语气相当笃定。
赫雷修尔皱了皱眉,这种信任和当年他对他在摩斯比城的穆宁格斗场里的何其相似,实在让人心里不舒服,“这么肯定?赫列嘉尔实力其实并不俗。”
“我知道,但是佩茜的实力却不止是不俗。”伊凡见他还是一副不怎么相信的样子,便很耐心地对他解释,“他们人鱼一族通俗点说就是雌雄同体,这样的体质在非兽人十分珍贵稀少的大陆来说绝对是珍宝般的存在,即使他们生活在偏远的海域,该有的争夺和觊觎依旧是不可避免,贩卖人鱼其实是非常暴利的一种行为,退一步说,即使不为利,能得一个伴侣对于兽人来说就是一个极大的诱惑。”
赫雷修尔赞同地点点头,如果人鱼一族是生活在北大陆附近的海域,绝对会有人将贩卖人鱼发展成一个完整的产业,南大陆相对平和,所以才没有这样残忍的事情发生吧?
“你是不是觉得南大陆人与人之间比较和善所以才没有让贩卖人鱼成为合法的存在?”伊凡看了看他,似笑非笑道。
“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北大陆已经有帝国的存在,你在那里生活那么久,应该知道所谓法律不过是约束一部分人,对于某些能够蔑视法律的存在,根本就起不了一点作用。所以南大陆没有贩卖人鱼的事情发生绝对不是因为大陆公约上不得贩卖人口的规定。”
“得以传承千万年的种族,从来依靠的都不是他人的保护,而是自身的强大。”他恍然大悟地接道。
“完全正确。”伊凡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点了点头,“多年来人鱼从来不曾被贩卖和虏获,都只因他们有着极为强悍的战斗力,他们虽然看起来娇小又漂亮,但是其身体的素质却绝对能和大陆上的兽人媲美,更别说他们还能修炼魔法,完全就是应了大陆上流传的一句话——越是美丽的存在就越是强大。甚至是海底各族默认的霸主,如果不是人鱼一族热爱享乐不受拘束,个性又平和可亲,早就将海底统治起来,还很有可能对大陆发起战争侵略呢!”
“原来如此。那么佩茜?”
“佩茜啊,是这一代的人鱼族族长,海底每五年就会有一场各族族长之间的比斗,他自接任族长之位后,这么些年来一直都是那场比斗的最后胜利者,从来没有输过,是海底公认的近千年来的最强者。赫列嘉尔实力的确不俗,但是我看着他应该是更喜欢用脑子的人,所以绝对没有可能赢过佩茜的。”
“真是高的评价。”听着就让人各种不待见,“那么如果是我和佩茜打,你又认为谁会赢?”
伊凡一愣,对上他十分认真的眼眸,一会后才淡淡道:“这个要看情况了。以你现在有伤在身的状态,你不会是佩茜的对手;要是痊愈之后,在内陆应该是你的胜率大,如果是在海边则是佩茜。”
“我却觉得即使我现在的状态,也有和他一战之力。”赫雷修尔皱了皱眉,声音有些冷硬。
对于兽人来说,心仪的人在自己面前称赞别人的强大还认为自己没有必胜的把握,实在是令人相当愤懑的事情。
“如果是生死搏斗,无论你在什么状态,都会是必然胜利的结果。”伊凡突然笑着道,从尸山血海里走出来的人,会拥有一颗无畏死亡的心,那往往是决定胜负的关键。
赫雷修尔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熠熠生辉,耀眼得让伊凡不自觉地别开了眼。
被那样热烈地看着,会让人忍不住想——亲吻他。
“我还有问题。”
“什么?”
“我发现,佩茜似乎对和伴侣以外的人做那种……呃,伴侣才能做的事情……呃,就是似乎不太在乎和人发生关系。”赫雷修尔斟酌着用词,南大陆和北大陆不同,南大陆无论兽人还是非兽人一生都只会和伴侣发生关系,而不是像北大陆那样,强大的兽人在没有伴侣之前会用弱小的兽人纾缓欲望,在他看来,伊凡应该是十分不喜欢这种没有节操的行为,但是他对佩茜那样的好,他实在是不解。
伊凡轻笑了起来,“这个啊,还是要说到他们人鱼的特性。因为要通过吃下‘赐福果’才能怀孕或者令人怀孕,所以人鱼一族对于‘那种事’是抱着享乐至上的心态,很多时候互相看对眼了就会‘来一场’,完事之后该干嘛干嘛,并不一定要结为伴侣。不过这种情况都只是发生在他们族内,他们早有规定如果和非兽人发生关系就一定要结成伴侣,而和兽人……佩茜和赫列嘉尔那样的情况实在算得上是意外。人鱼看起来娇小漂亮脾气柔软,但是那都是在面对非兽人的时候,兽人追求人鱼,并且想对方为自己生孩子,首要条件就是打败他,否则就只能对调位置。我当年在那个偏远小镇逗留的时候,和人鱼结合的兽人其实是很少的,所谓人鱼是最好的伴侣那是对于非兽人而言,人鱼和兽人之间往往都是互相征服的关系。虽然听起来人鱼似乎挺没节操,但是人鱼对伴侣的忠诚却也是和兽人一样的,无论人鱼之前有多少‘来一场’的对象,结成伴侣之后就会断得干干净净,除了伴侣再也不会碰其他人。”
“这点倒是和北大陆的兽人很像。”赫雷修尔了然地点了点头。
伊凡露出了一些好奇的神色,“北大陆的兽人也会像人鱼那样随便和人‘来一场’?”
赫雷修尔顿了一下,直觉这不是一个好的话题,但是看着那双闪着求知欲的黑眸,又不忍心不回话,挣扎了一下就大概把北大陆的情况说了一下。
伊凡听罢,眼神闪了闪,对着他露出了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看得他心中警铃大作。
“那么赫雷修尔你在北大陆应该也是强大的存在了,身边想来也有不少侍寝的兽人少年吧?”
他的声音低柔温和,本应让人感觉到春风拂面,赫雷修尔却是汗毛倒竖,想也没想就立刻用力地摇头。
“我没有,一个也没有。”他看着他,十分认真地道。
伊凡摆摆手,用着理解的语气开口,“越是强大的兽人欲望就越是强烈,周围人都这样的话你也不用觉得不好意思,可以理解可以理解,别误会,我没有指责的意思啊。”
“伊凡。”赫雷修尔突然捉住了他的手,按到了自己的心上。
掌心下规律的跳动带着炙热的温度传递而来,让伊凡觉得十分烫手,想抽回来,却被对面的人牢牢扣住,他正要让他放开,却被他无比严肃的眼神定在了当场,忘记了反应。
“这里,住着一个人。除了他以外,我不会也没有办法对其他人产生欲望。所谓忠诚,就应该由身体到灵魂都只属于那个人。谁都没有办法蘀代。”
他的声音不大,那一字一句却重重地敲在伊凡的心上,他只能怔怔地看着他,良久才像触电一般把手抽了回来,而这一次,赫雷修尔没有阻止。
“我……我有事先回房了。”伊凡站起来,没有停顿地抛下了一句,转身就走。
赫雷修尔没有说什么,只是看着他怎么看怎么像是落荒而逃的背影,扬起了一抹绝艳的笑容。
回到房间里的伊凡靠在关上的门扉上,将那只刚刚被握着的手举到眼前,松了又握握了又松,怔怔出神,然后慢慢覆上自己的心口。
“似乎被反将了一军呢。”他轻声呢喃,语气却十分温柔。
“……我不认你……就是不要那样快地把你认出来……”
因为一旦把那个名字叫出口,他就会相当没有骨气地接受他所有的解释,原谅他让他等了十年,原谅他的失约,甚至没有解释也没有关系,因为他已经归来,再次站在了他的身边。
不,他不要这样,不能对他太好,对一个人太好,他会习惯然后把这一切看作是理所应当,从而不懂得珍惜。
所以即使他最想做的就是搂着那个人狠狠亲吻,述说所有的相思,他都死死忍住,若即若离地对待他,看看他和从前有什么不同。他还要到北大陆去,看看那片大陆有什么值得他逗留了足足十年!
“让我看看,你会用什么办法让我叫出你的名字,叫出那个真实的、代表着我们多年牵绊的名字。”
我想,你一定不会让我失望。
40、不辞而别
“我说过,你打不过我的。”
宽大的格斗室内,佩茜慢悠悠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得意和惋惜,他看着被自己钳制着双手高举过头压在地上的赫列嘉尔,浅蓝色的眼睛里划过一丝惊艳。
不知道是因为气愤还是剧烈运动过后而红了的脸颊,如盛开的桃花迷人,那张绝艳的面容没有了伪装的柔软和善,展现着真实的桀骜,非常激发他人的征服欲。
佩茜以为他会在那双猩红的眼眸里看见愤怒和不甘,没想到却只看见一片冷静,那样的目光如皎洁的冰凌,稍一不慎就会被冻伤,却又忍不住让人想沉溺进去。
“这次,是我输了。”赫列嘉尔清冷的声音毫无起伏,让人看不出他的情绪。
“赫列嘉尔,我喜欢你现在这个样子。”佩茜着迷般伸手抚上了他的脸,头凑得极近,温热的气息拂在脸上,赫列嘉尔的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骄傲却又理智,深谙适当的示弱,比你装非兽人时那种弱小迷人多了。”
“在到达北大陆之前,我会打败你,一、定、会!”他直直看进那双浅蓝色的眼睛里,语气中的坚定让佩茜露出了赞赏的笑容。
“好啊,我等你打败我。”佩茜说话的时候,却是贴着赫列嘉尔的耳垂,如情人间的耳鬓厮磨,让他战栗地一抖,“我以为你会说这次输了是因为昨晚的折腾而导致动作稍微弛缓,才被我趁人之危了。”
“输了就是输了,趁人之危在我看来不过是战略的一种……你!给我好好说话!”赫列嘉尔被佩茜弄得后颈发麻,立刻尽力躲避着那柔软的唇瓣,他也是昨晚才知道自己的耳朵那么敏感,无奈佩茜跨坐在他的腰上,有力的双腿将他整个人压制着,根本动弹不得,只能任人鱼肉。
“我有好好说话啊,吐字足够清晰了。”贝齿轻咬耳垂,湿滑的软舌蜿蜒而上舔弄着耳廓的位置,赫列嘉尔抖得更厉害了,整张脸涨红,死命忍着到口的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