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炮遇上火炮 上——侬瑟

懊恼的揉着自己的头发，包辉没见过陆仁佳这般讥讽的表情，心下烦躁不已，便怒吼道：“好吧！老子管不了你发疯！打吧打吧！”说完，便扭过头去不看陆仁佳，拳头却不自觉地紧握。

这番折腾，包辉身上的伤口又裂开，血从绷带渗出。看到包辉这般，陆仁佳倒是冷静了下来，将手机收回裤袋里，转身离开房间，只是走到门口处稍微停顿，丢下一句云淡风轻的话：“好好休息。别死在我这里。”

卧室里只剩下包辉一个人，将头转过，望着空空如也的房间，包辉一阵呆愣和失落。从码头捡回一条命来，生死之际只想见见陆仁佳，却没想拖着重伤的身体来到这里，面对的竟是陆仁佳的冷漠。

更加气恼的是，之前还好死不死的又做了个奇怪的噩梦，梦到肖宇轩加害于陆仁佳，梦中的自己没能及时赶到救下陆仁佳，为此后悔、心痛不已，此刻看到陆仁佳这样，敢情是自作多情，包辉真想掀自己几巴掌。

陆仁佳这一去便久久没有再出现，包辉也百无聊赖的闭目休息，思考着今日交易差点又再次失败的原因。不过幸亏已然及时交货，虽然还是一阵火拼，但警察最终没有截回物证，也就不敢轻举妄动，再来抓人。但现在风声很紧，还是需要在陆仁佳这里避上几天。

一想到这个，又思及刚才陆仁佳对自己的态度，包辉狠狠的啐了一口，暗骂，真他娘的窝囊。但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于是，当陆仁佳再次出现，包辉虽没有给他好脸色，但也并未发怒。

陆仁佳却将一袋东西放在床头柜上，包辉一看竟是外卖。接着陆仁佳淡淡开口，不带感情：“晚餐。”

这算什么，给N拳再给一个甜枣？这明明是他包辉对娘炮的惯用手法，怎么被这书呆子学了去？

看出包辉的惊异，陆仁佳只是继续面无表情：“我是不想管你，看今晚的他，怎么想的吧。我毕竟不能替他做选择。”说完，陆仁佳便又走了出去，留下包辉一个人。

选择？选择什么？包辉听着陆仁佳的这番话，虽不明所以，却觉得十分的不安。想向陆仁佳问清楚，却因为接下来出乎意料的发展而暂时忘却。包辉却没想到自己这一忘记，为今后与陆仁佳之间埋下了定时炸弹。

“包包~~你怎么样了？”

包辉还沉浸在呆愣中，望着外卖发呆，陆仁佳却突然又冲了进来，竟是换了一副面貌，泫然欲泣，一脸担忧，向包辉扑来。如此冲击，包辉自然疼得闷哼一声，而听到包辉的闷哼，陆仁佳又急忙从包辉身上脱离，退到三丈之外，仿佛自己靠近一分便会给包辉造成伤害。

绞着衣服，陆仁佳远距离打量着包辉的情况，紧张兮兮的询问：“包包，对，对不起，疼不疼啊？”

翻了翻白眼，包辉语带无奈：“你说呢？”

一直在眼眶滚动的泪珠终于落了下来，梨花带雨的摸样：“人家，人家知道错了，呜呜？”

“你他妈的哭什么丧？！老子还没死呢！”被陆仁佳的哭声炒得不行，包辉觉得头疼起来。

“包包，人家不哭了，你也不要死哦~~”

将眼泪擦干，陆仁佳却还是远远地站着，不敢靠近。看着陆仁佳小心翼翼的样子，完全没有之前的拽劲，包辉无语的按压着胀痛的太阳穴，久久的才开口：“过来，伺候本大爷吃饭。”

“嗯！”

陆仁佳几乎是立刻就忙了起来，将盒饭打开，舀了一勺，就要送到包辉的嘴边，却被包辉闪过：“我自己来。”

“哦~~~”

有些失落的将勺子递给包辉，陆仁佳只是乖乖的坐在床边眼巴巴的看着包辉吃饭。

包辉却突然开口问：“你没吃饭吧？”

“啊？”愣了一会，陆仁佳笑了笑，偷偷咽了咽口水，轻道，“吃过了。”

挑眉，包辉一看便知道是在说谎，书呆子吃了，但娘炮该还饿着吧，便将盛着菜的勺子送到陆仁佳的嘴边：“吃吧。”

“诶？”虽然很惊讶，可陆仁佳还是条件反射的一口将饭菜吃掉。惊喜显然大于惊讶，陆仁佳实在没想到能和包辉共吃一碗饭。陆仁佳本以为可以继续被包辉喂食，却不想包辉在看到他脸上的媚笑后，恼羞成怒，冷冷开口：“自己拿副筷子。”

虽然没有能让包辉喂自己，但能和包辉同吃一份便当，陆仁佳已然高兴得飘飘然。不过，之前的事他并没有忘，无论是包辉的那一声“宇轩”，还是书呆子的所作所为。心下有些怆然，不过倒还是笑了，开口道：“包包，人家想给你看样东西~~~”

“什么？”

“就是这个哟~~”说完，陆仁佳脱下T恤，白皙单薄的胸膛处有个刺青，正刺在左胸心脏之上的位置。

“这是？”不敢置信，包辉情不自禁的伸手轻轻触碰，“‘包’字？”

“对哦~~~包包，这是人家特意为你去刺的哟~~”包辉的心里已然没有了他可以进驻的位置，他却可以为包辉敞开整个心房。

“呵呵，”见包辉的脸上还是惊异，陆仁佳低着头轻笑，突然伸手将包辉的手压在自己的胸口，又笑道，“包包，你要看清楚摸清楚哦~~”

手心下是一片灼热，包辉连忙挣开陆仁佳的手，将手收回，心中其实十分动容，却依然别扭，斥骂：“小屁孩一个刺什么青？！还有旁边的那是什么东西？！”

“这个是包子啊~~”陆仁佳顿了顿，嬉笑着，“如果包包不要人家了，之后人家万一又有了寄托，就可以骗对方说是喜欢吃包子所以刺的哟~~才不会像包包那么傻，大咧咧的刺个‘轩’字~~~(*^__^*)嘻嘻……”这番如果，前提却只是，包辉不再要他，才会有之后的万一。

“原来如此啊，”包辉嘴角扯开笑容，却是阴森森，“那干嘛那么麻烦，让老子现在就把那层皮剥下来，这下连解释都免了！”

说话间，包辉已经不顾及身上的伤，直接操起桌上的水果刀向陆仁佳袭去。陆仁佳一边躲闪着，一边担忧的叫道：“包包，不要激动，人家开玩笑的啦~~~你还受着伤呢~~~”

身上带着伤，包辉很快便没了力气，瘫倒在床上，陆仁佳便又腻了上来，悉心的为包辉重新更换绷带。

享受着陆仁佳的服务，包辉恶狠狠的威胁：“你小子不许爬墙！否则老子绝对杀了你！”

“嗯！”狠狠的点头答应，接着抱住包辉，陆仁佳将脸埋在包辉的胸前，轻轻开口：“那包包你也不要脚踩两只船哦~~~”

口头上没有表示赞同与否，包辉却并未推开陆仁佳的怀抱，盯着陆仁佳期待的双眼，无奈叹息，在心中暗自决定，等伤好了就去把那个“轩”字去掉。已然过了冲动的年纪，也不会现在就为了陆仁佳去刺青，可与肖宇轩之间的纠葛，也早往事随风而逝。

此刻，包辉承认确实是喜欢着夜晚的陆仁佳。在生与死之间，念念不忘的人，除了死敌，便是至爱吧。虽不知道对陆仁佳的喜欢是否到了那么深的程度，但也已经放不开。不过，却还是没勇气去表白，害怕又重蹈当年的覆辙。

24.

同居的日子又开始。包辉有恃无恐，毕竟娘炮已经同意他的进驻，书呆子便可以直接无视。只是书呆子的冷漠程度，依然让包辉难以释怀。每天一大早便出去，回来时却已经是娘炮，甚至连娘炮自己似乎都为此有些不开心。

“他在生什么气？”

更换绷带的手停了下来，陆仁佳沉默了好一会，接着嘻笑道：“包包，你想他了？”

“有病！”

“书呆子嘛，要考试了，在很努力的复习呢~~~”

撒了个谎，即便复习得再如何废寝忘食，陆仁佳也从没有如此早出晚归过。只庆幸包辉此刻背对着自己，才得以掩盖脸上的落寞和懊恼。一直以来，娘炮都将书呆子视为虚伪和懦弱，如今看来，其实一直以来，真正如此的是自己吧。

没有看到陆仁佳的表情，而从甜腻依然的语调又听不出端倪，包辉便立刻信了陆仁佳的说辞，也就不再把这事往心里去。

将绷带系好，陆仁佳细细打量着包辉线条完美宽厚结实的背部，目光停留于那个“轩”字之上，眼中是无法掩饰的嫉妒与忧伤，接着突然低头无声的笑笑，再抬起时却还是自信的盈盈一笑。唇就这样带着笑意的吻上包辉的背，一点点的摩挲吮吸。

“你干什么？！”

声音中有着恼怒，却并没有动手推开及教训陆仁佳。欲拒还迎？没想到包辉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陆仁佳自然得意忘形，轻笑了一声。于是乐极生悲，被包辉反身一拳，整个人一屁股跌在地上。

委屈加无辜：“包包，人家又惹你什么了嘛？”

“你自己知道，”冷冷的盯着陆仁佳，包辉伸出两指合着贴于唇上，挑眉淡笑，“烟。”

赤裸，绷带，双唇，媚笑。

[≥▽≤这，这，这绝对是勾引！]

此刻陆仁佳的眼中，只有这副情景，于是情不自禁的一个飞身扑了过去，却又被一脚无情踢开，包辉冷言：“我要的是香烟，不是娘炮。”

“是是~~~”说话间陆仁佳已经从地上爬起，为包辉拿来了烟，只是有些话还想说，便笑着又道，“可是，包包，抽烟真的不好哟~~~”

“嫌我丑了？”包辉记得陆仁佳曾说过抽烟的坏处便是会让人变丑，听陆仁佳这么一说，心下便有些不悦。

“哪有啦~~”将烟递给包辉，陆仁佳笑得更欢，“在人家眼中，包包永远是最美哟~~”

“切！”不屑的切了一声，抽出一支烟夹在两指间，送到嘴里叼着，下令，“点。”

“嗯嗯~~”连连应着，陆仁佳凑了上去，为包辉将烟点上，四目相对，笑着的眯眯眼对上冷着的铜铃眼，倒也不突兀。

还想继续对视，包辉便直接将烟冲着陆仁佳的脸一吐，满意的看着陆仁佳因此红了眼，接着浅笑着静静抽烟。

揉了揉被熏红的眼睛，陆仁佳见包辉在笑，便知包辉并没有生气，也就安静的坐在一旁看着包辉抽烟。

“对了，你怎么会基本急救？”

包辉看着身上颇为专业的绷带系法，有些疑惑。

“当然是学的啊~~~”

“你倒会挺多的东西。”

包辉本也是随口一问，没有很在意，却意外的，陆仁佳对此竟然闪烁其词。有些疑惑，但既然陆仁佳想瞒，包辉也不愿自讨没趣的追问，而且也不是什么大事。

很是无聊，目光把包辉从上至下细细的打量，先在唇上徘徊，接着定格在包辉的双腿间，陆仁佳忍不住吞了吞口水，为防止精虫灌脑，便艰难的将视线移开。

说起来，已经有差不多一个月没有和包辉做爱了，即便是性冷感也算时间长，更何况陆仁佳正处在血气方刚初尝情欲的年纪。只是包辉不提、不愿，自认作为好小攻，他就不能强迫对方。而且包辉还受着伤。眼中有些黯淡，便百无聊赖的晃着腿。

一根烟很快便吸完了，包辉抬头看了正暗自神伤的陆仁佳一眼，微微皱眉。陆仁佳一看包辉皱眉，便急忙拿着烟凑了上去，却又被包辉一脚踢开。

“我要的不是香烟，是娘炮。”依然冰冷，却带着扭挪与赧然。

“诶？”不敢相信的瞪大了双眼，在注意到包辉闪烁的眼神和微红的脸颊后确认，陆仁佳再次不怕死的飞扑，“~(≥▽≤)/~人家来了~~~”

这次没有再被无情的踢开。

又是一夜云雨。只是当第二日包辉醒来时，本以为又要独自一个人面对颇大的公寓，却没想到身边还靠坐着一个人。低着头看书的陆仁佳注意到身旁的动静，便将书放下，转头看着包辉，没笑却也不冷：“醒了？”

咕噜一下坐起，包辉也没有因为陆仁佳的“友善”而给他好脸色，语带鄙夷：“这都看不出来吗？什么眼力劲？！”

没有应，陆仁佳也并未被惹恼，只是复又低下头看起书来。包辉自觉又自讨没趣了，扶着腰就要起身，却又在想到自己要在陆仁佳面前赤身裸体而有些别扭，没有动。只是开口，咋呼呼的掩饰自己的尴尬：“喂！你他娘的还在这里干什么？”

“第一、我母亲并不在这里，”陆仁佳连头都没有抬，依然看着书，“第二、这是我家。”

自觉理亏，包辉也有些懊恼，是不是被娘炮压多了，竟有了小女子的心性，不就是在男人面前裸体吗？又不是什么大事。这么一想，包辉便径直下床，穿起衣服，本已经想通，只是才穿好了裤子，陆仁佳一句波澜不惊的话却让包辉再次恼羞成怒。

“放心，我对男人没有兴趣。”

握紧双拳，包辉也不管身体的酸痛，就向陆仁佳袭去。陆仁佳轻松躲过，却有些不明所以，脸带迷茫：“你又怎么了？”

“马勒戈壁！别一副别人都是变态的样子！你丫再怎么狡辩，也改变不了操男人的事实！”

包辉继续拳脚相加，陆仁佳也毫不含糊的躲闪着，面上冷笑：“哦？那被操的男人是谁？”

绝对是故意而说之的一问，也正中包辉的软肋，包辉挥过来的拳头僵在半道上，接着悻悻的将手收回，垂在身侧。沉默了许久，便又继续将衣服穿上。

见包辉没有说话，陆仁佳便也没有多说，只是将书放下，也开始穿起衣服。今晨，当醒过来，看到包辉躺在自己的怀中，突然便不想离开。只是，此刻却又觉得两人的相处过于拥挤，让人窒息，便又想离开。

将衣服穿好，盯着径自穿着衣服的陆仁佳，许久，才缓缓开口“你，是不是讨厌我？”

忐忑不安的询问，这是困扰包辉许久的问题，跟陆仁佳这个人在一起，却只得到夜晚的喜欢。因而会担心，因为两个不同人格的意见相左，导致最后分崩离析的结果。再则，一直以来都得不到那样性格的人的好感，甚至还被厌恶。包辉总还是挫败。

“我只是讨厌我自己。”

25.

“你跟着我干什么？”

停下脚步，陆仁佳冷冷开口，意指身后一直跟着的人。

“老子倒想你走你的阳关路我过我的独木桥，可惜这里也没有独木桥给老子过。”

包辉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着陆仁佳，只是看着陆仁佳丢下那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后撒腿就走，便忍不住跟着出了门。

没有再说话，陆仁佳只是继续走，包辉也就继续跟。只是走着走着，巷口又堵着几个熟人。不知道陆仁佳是何表情，反正看到这一幕，包辉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果然业余就是业余，耍流氓都耍得如此没有档次。

“哟，陆仁佳，你还真混上黑道了，”为首的青年扫了一眼包辉，语带威胁，“我劝你乖乖就范，不然我就把这事捅到校办去！”

包辉皱起了眉，有些不爽青年的这番话，却没想到陆仁佳竟然在对方未出手的情况下先动了手，且招招狠厉，不同以往的随性。对方似也被陆仁佳的气势所骇，连连败退，包辉还未如以往一般上去帮忙，为首的青年便已被陆仁佳踩在脚下，其他人则保命似的鸟兽散逃。

微微愣神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包辉有些吃惊陆仁佳此刻散发的戾气。而被踩在脚下的青年也不过欺善怕恶，这一下便怕得哭哭啼啼向陆仁佳求饶。额发挡住了双眼，但即便看不到，包辉也可以想象陆仁佳此刻眼神中的冰冷，接下来又传来冷冰冰的声音：“我劝你不要说不该说的话，下次再惹我，我一定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