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莫迁尘

……恩公那个时候抱着自己是不是也是这么觉得。白羽莫名的忧伤，愣愣的出神。

感受到白羽的情绪变化，十九说了句：“快起洗漱，我去找吃的”说完施展功夫走了。

回来的时候，白羽呆呆的坐在庙门口发呆，雨早就停了，现在风和日丽，阳光明媚。十九提着个食盒，这是十九运用轻功到山下有名的酒楼买的烤鸭，并着一些小菜和酒水，那人太瘦了，需要多吃点。没办法，做饭什么的十九可不会。

然后主动的把庙里打扫出一个干净的地方，唤来白羽一起用食。

这次的庙里偶遇，算起来他们已经相识一年了，期间一见面就是拌嘴吵架。白羽也不明白，他一向温和有礼，怎么一遇上这个人就忍不住。

十九只是喜欢这样对白羽，若不激白羽说话，白羽就像一个木头一样，经常发呆，还露出淡淡的忧伤，十九讨厌那样的感觉。

“好久没吃过这么好的东西了。”吃完白羽感慨。

“你个穷大夫只有菜叶吃，今天可是托本公子的洪福”

“我喜欢，不需要你管。”

“谁想管你啊，觉得吃不完扔了可惜才好心分给你一点的，恩将仇报。”

“哼……”

十九摆摆手，每次说不过就这样然后转过头不理人。

冷场了很久，白羽说话：“十九，看在你施舍了我一点东西帮我解决温饱，我勉强好心的提醒你，长期易容会毁容的。”

十九对白羽能看出自己易容了一点也也不足为奇，“本公子风流倜傥，英俊潇洒，见了本公子的这面目可不要倾心于我，我可是喜欢女人的。”说完便扯下易容面具，是一张英俊的脸，俊朗中带着几分明媚，面如冠玉，可算貌比潘安。

“哈哈哈，十九你脸上长痘了，几处还开始溃烂。”

没有想象中的表情，只有这么一句让十九几乎抓狂的话。

“看在我们这么多年交情的份上我给你开张祛痘美肤的药方吧，只收你50两银子。”

“你抢钱啊。”咆哮后，十九又开始威胁的坏笑：“小白，你不想死的很惨的话就……嘿嘿”十九不知道白羽的名字，大家都叫他白神医，于是在白羽强烈反对下叫他小白，因为白羽那句“小白是小白痴的爱称”

“不准叫我小白。”不过让他叫小羽的话自己更加不要。

“小白是多可爱的名字啊，我家养的小狗也叫小白，哈哈哈”

“我才不是你家养的，养的小狗。”

“死庸医，你做人真不厚道，我露真容了，你还带着面具”说完不待白羽反应就一把把白羽扑倒压在地上扯下那面具。

十九呆呆的看着，没想到小白这么好看，比花楼的头牌都要美（这个怎么比？），精致的五官，若星河璀璨的双眸，粉雕玉琢，天人之姿。此刻正被自己压在身下，貌似，姿势太过暧昧了啊。

十二

“看够了没有，你还要压到什么时候。”白羽没好气道。

对着因为不自在而泛起了微微红晕的脸，十九咽咽口水后利索的从某人身上爬起来，之后也不忘打击人：“男生女相娘娘腔。”

白羽那个气啊，他哪里娘娘腔了，他堂堂白莲教尊主，仪表堂堂，气质出尘，做事果决，自是心中有一份侠义，无愧天地，居然敢说他娘娘腔。

无视白羽愤怒的脸，十九自顾自说：“这段时间你个穷大夫就跟着我好好改善下生活，你治好我脸上的痘痘才能走。”

“少跟我拐弯抹角的，要我干什么直说，认识这么久还不知道你是什么人。”

“哈，小白痴也不笨嘛，我是想请你去帮我看看我哥哥的病啦，好多年了都还没治好。”大家都叫他神医，自己却一直觉得是个庸医，连自己的病都治不好，而且来历不明，也不敢把宝贝哥哥随便给他治，不过长久的相处下来还是决定相信眼前的这个人，哥哥的病也拖了好几年了，每次看到哥哥被病痛折磨自己就……

“你才是小白痴。”

一起上路。这里离瑶国的都城还算是蛮远的，快马加鞭都要走十天半个月的路程。更何况十九白羽两人这样走走停停的。

“两位客官，打尖还是住店？”小二很殷勤的上前。眼前是一位俊美的公子和一个带着面纱斗笠，穿着白色长袍的男人。

白羽也无语十九为什么把自己打扮成这样。

“一间客房。”

“好嘞。请随小人前去。”

“为什么又是只要一间客房”回答客房，白羽不满的问。他不要和十九一起，虽然已经连续睡了好多天了。

“没钱，你有钱自己去再要一间。”

“鬼才相信你没钱。”

“就是没钱。”无赖到底。“一起睡也没什么不好，现在初春很冷的。”然后无视白羽微微红着的脸，和略显无辜又无可奈何斜看过来的眼睛，暗叹：死小白又在乱勾引人。要不是知道白羽怕冷，一到晚上就睡不安稳，他十九才不会和个男人挤一起，额，虽然半遮半掩白皙的胸口很诱人，虽然迷迷糊糊半睡半醒的样子也很诱人，虽然腰肢软软柔滑的触感和淡淡香味也很诱人，虽然偶尔微微泛红的样子也很诱人，虽然一颦一笑都很诱人……

“……”白羽

“明明下半夜都是你自己蹭过来的，我可没想轻薄你。”看着白羽更加泛红的脸和耳朵，十九心里暗笑。

“哼”偏头，眼不见为净，虽然某人的痘痘早就好了，也越看越俊俏，但是一看那张脸自己就忍不住想把他海扁一顿。

世界上有些东西就是天生相克的，比如十九和白羽。

下一个城市就是都城了，十九决定先把白羽安顿在这个离都城只有一天路程的小城里。自己先回家请示一下大哥，而且，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处理。

“小白，你在这里等我啊，我不久就回。”一个客栈内。

“不久是多久？”记得好多年前，那个人也是这么说的，最后却是永别。

“就几天啦，恩，就五天。五天还没回来我就任你处置。”看着白美人微微皱起的眉，小白，你也和我一样是舍不得分开吧。心里又甜又酸，我会尽快赶回来的。

“谁要处置你啊。”说完却是噗嗤笑了出来，处置的话调情可以吗？。

破冰的一笑，如春水映梨花，

“呵呵，小白就应该多笑笑，笑起来的样子，即便是看一辈子也看不厌。”

“谁，谁稀罕你看一辈子。”

“有的是人稀罕，这世界上排着队等着嫁给我的人多的是。”

“自恋狂。也不拿镜子照照自己。”

“虽然比不上某人娘娘腔，但是绝对是翩翩佳公子一枚。”

“自大狂一只，你就不能谦虚点吗？毫无品德而言。”

……

继续吵着，果然还是吵架时候的小白最有活力。十九心想。

十三

瑶国皇宫，瑶王在书房里认真的批阅奏章，不远的椅子上坐着一个人，锦衣玉带，手里端着杯热茶。

心里人神交战了很久，十九还是开口了：“皇兄，我给你找了个大夫。”

“十九，不要再为这事费神了。”淡淡的，那人头也不抬。

“他是大家口口相传的白神医，一定会治好的。”十九急了。

对着自己的宝贝弟弟，瑶王无可奈何。没得到回应，四周又静了，

“皇兄，你喜欢过男人吗？”

终于抬起头，对上一双深邃的双眸。

许久，当十九以为会有很恐怖的事情发生的时候，瑶王说话了：“恩。”

“咳咳咳”突然听得这个回答，十九被茶呛到了“皇兄，我只是喜欢那个人，喜欢和他在一起，不管他是男是女，上穷碧落下黄泉，只为那一个人。”

瑶王望着空白的地方，思绪却飞到了很远很远。那还是当年自己和弟弟被追杀逃到其他他国家，后来不幸被下毒，自己为了救身中剧毒的弟弟只身独闯白莲教盗取神药，经过万难终于到手之后却被人发现围捕。

当抱着破釜沉舟的决心闯入禁地之后，见到的却是桃花灼灼间静立在那，美若天人的那个人，至今都记得那双略带关心和询问的眼睛，纯如明净。记忆中的那个人很温柔，会一边轻轻给他上药一边柔柔的吹吹伤口，会一小口一小口的喂自己喝药后再喂给自己一个蜜枣酸梅，被人盯着看会害羞脸红。

那么美好的仙人怕是只能活在自己的记忆里了吧。也曾暗中派人去调查寻找，却是一无所获，还徒增牺牲。只得到消息那是白莲尊主隐居的地方，外人不得打扰，若白莲尊主就是那副模样就是那样一个人，每每想到这自己都觉得好笑。

十九看着自家冷面煞神的哥哥这会儿正在发呆，还一会幸福一会高兴一会忧伤的，不会是中邪了吧。

“去做你认为对的事情吧，皇兄不会阻拦里的。”

十九听了这话心里乐开了花，本来以为会是很艰辛的事情，没想到皇兄他。

再逗留几日办妥些事情就可以去找小白了。

这日，正在找皇兄告辞。就听有加急情报：“启禀皇上，淇水镇和附近的几个村庄发现紧急疫情，现在已经将他们隔离了。”

淇水镇？十九马上跳起来什么也不管飞奔而出，根本见不到他的人影。

“暗卫，加急告诉封锁的士兵，若是碰到瑞王硬闯，直接敲晕。”

“是”不知从哪里飞出来的人跪地回答后又飞走了。

十四

十九才离去三天，就有人上门了，却是当地的知府大人，十九临走时特意只会知府保护好这个人，正好发现最近连续几人生的怪病，几个大夫都治不好，听瑞王爷说这位正是白神医，便来相请看看是什么情况。

两人初见，知府是个年轻的官员，带点书生气。

白羽赶到现场，探查周围的情况，望闻问切，却是疫情：“杜大人，烦请您立刻派人封城。所有出现这种病情而死的人全部火化，用过的东西全部火化，化不了的用开水煮，要求全城居民注意生活及用水卫生，点燃艾草熏屋子，这个会传染，是瘟疫，我再开些预防的药物，根治的法子倒是还需要好好研究。”

从那日后，白羽便把自己关在杜知府的书房里，只准杜知府出入送吃食。这已经是第二天了，白神医还是呆在书房里，好好的书房地上满是写满字却被揉成一团的白纸，桌上摊满了各式各样的医术。

杜知府提着食盒进入书房，把里面的食物慢慢摆开，“神医，先吃饭吧，疫情已经初步控制住了。”虽然部分属下和朋友很是不满白神医居然要堂堂杜知府天天给他送饭，但是他们又怎么会知道只有自己能欣赏到这般倾国倾城的容颜，还能和仙人说上几番话，相互讨论些问题，面前这人不仅医术精湛，却是知百家，通天地，学识渊博，待人也温和知礼。

“终于完工了，杜知府，这是最后修改的药方，快拿去对付疫情。”

杜知府刚刚一直看着那个认真的侧脸发呆，不期然对上那个云开月明的笑脸，继续呆。直到手上被塞人那张药方。

“这会应该可以好吃好睡了。”好听的声音带着轻松的笑意。

“那神医多在鄙府好好休息几日。”

“那就打扰了，但是这城还需封锁几天，直到疫情全部解决。”

“辛苦神医了，之后的事自然是本官的职责。”神医吃饭的样子也是这么好看优雅如谪仙。

瑶王很无奈的看着身前那个一天到晚只会盯着不远处封锁的城门发呆，真可谓望穿秋水。自那之后，实在不放心的瑶王在十九之后赶到淇水城外，并在不远处扎营，期间调粮油支援淇水城。

“到底还要封锁多久啊，不知道小白现在怎么样了。”这已经是十九的第几百次唠叨了。

某人挂念的小白现在却正和杜知府有说有笑，谈天说地，这么多年来，甚少有这样的可以一起把酒言欢的人啊。杜知府早已把书房所属的整个院子都禁入，不想亵渎了这仙人，也深知白羽喜静，不喜生人。

淇水城解禁那天，城门还只是裂开了个小缝，十九就飞奔入城，寻人问清地方，直奔知府后院。

那时的白羽就背对着院门静静的站在一株兰花前不知是在发呆还是在赏花。感觉都有人来了，这才缓缓的转身，却是见的那人，熟悉的眉眼，却是带着自己从来没见过的表情，担心？欣喜？激动？

“……”白羽正打算开口就被扯如一个温暖熟悉的怀抱，带着淡淡檀香。

“吓死我了，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声音都有点发颤，

白羽能感到抱着自己的身体也在微微颤抖。这次，该是吓到他了吧。

“嗯，知道，我没事。”不再是以前的剑拔弩张，难得的温馨。

瑶王在杜知府的陪同下来到小院，入眼的便是相拥的两人。杜知府略微惊讶，心中顿时恍然。瑶王却仍是毫无表情。

感觉到有人来了，这两人才反应过来，十九毫无关系的牵着白羽走向瑶王，白羽因为刚刚的事情而脸颊微红，更添了几分神韵，即使害羞，却还是看清了那个紫衣华服的那个人，一身王者之气，面如寒霜，又是一个冰山面瘫，白羽心里嘀咕，只是看不懂那双波澜不惊的眼睛下面为什么还暗藏了让人看不透的情绪。

瑶王看清慢慢走近的那个人的脸，冰山终于出现了裂痕，一瞬却又毫无踪影，帝王，就应该喜怒不形于色。是那个人，即使过了这么多年自己却是一直记得的。

“白羽……”口里不自觉的唤出那个名字，仿佛已经在心里练习了几万遍，那么顺口，还有连自己也觉察不到的柔情。

白羽一震，虽然那声呼唤很轻很轻，但是在这安静的院子里，在场的四人都听的见。

十九也感觉到白羽的瞬间变化，还有白羽面上的疑惑不解以及防备，并且，皇兄怎么会知道小白的名字呢，貌似连自己都还不知道的，他们认识之后都只是称呼别名小白和十九。

“阁下是？”白羽开口，他完全不记得这个人，极少有人知道他的真名，极少。

“白神医贵人多忘事，自然是不记得了，但是孤却记得白神医这位救命恩人。”是啊，当日自己易容，白羽怎么会记得自己呢。只是他这什么也不记得更是让自己难受。

“小白？白羽就是小白的的名字吗？”十九好奇，“难道就是那个江湖排名天下第一武功盖世的白莲教尊主白羽？”十九常年易容混迹于江湖，怎会不知？随即好奇的把白羽上上下下大量个不停：“传言不是说白羽是个怪老头，啧啧，传言真是不可信，小白明明是个年轻貌美的，额，的美人。江湖怎么不传言你美貌无双，你说这白尊主怎么就成了白神医了呢，我以后再也不小心江湖传闻了。”

“这次疫情中白神医可是立了大功啊。”杜知府如是说。“这次的药方俱是神医几晚不休息费心费神写出的。”

接着就听见十九气愤的拍着白羽的头：“你个小白痴都不知道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啊。”

杜知府心里翻白眼，他心中的仙人现在被十九王爷亵渎光了。

“小白，小白”十九的声音突然变的急切起来，刚刚只是轻轻拍了几下白羽的头，不是武功天下第一嘛，居然这么不经拍，摇晃着倒地，幸好十九反应及时，抱住白羽往最近的房间奔去，担心的不得了。“快，快去叫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