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Matthew
——我是个懦夫。
只要能活着,什么都可以做。
关于一个很废柴的堕天使如何蜕变成强大恶魔的故事。
珍爱生命,远离霸王。
如果喜欢,就请把这只文领养了吧。
内容标签:强强,幻想空间,骑士与剑,契约情人
主角:马修
第一季:生存之战
第一章:第九百四十三天(1)
当距离日出那天还有五十七天整时。
我正抱着膝盖坐在死亡森林里,期待着能有残存人性的同伴会来救我。指甲因为用力过大而裂开,正汩汩的冒着血,我攥住流血的手指,看着树干下的蟒蛇身体发呆——该不该吃掉它呢?蛇的尸体腐臭发黑,蛇皮都开始一点点的烂开。肚子好饿。我蜷起身子,两手抵住肚子——还在怕些什么呢?我的罪已经多到无法救赎,吃一条蛇又能怎样?只是,会难吃吧。饥饿感征服了我。
我爬过去撕烂蛇的尸体,腥臭的味道溢满口腔,可我却除了饥饿什么都感觉不到。是了,这就是我,一个连自己都战胜不了的懦夫。大力的咀嚼令我受伤的脸颊微微酸痛。我将最后一点蛇皮填进了嘴里。
满手的血污。手指上的血和黑色的蛇血混在一起,沿着指缝流了进去。饥饿感消退了些,我慢吞吞的从地上爬起来。上身的衣服已经破烂不堪,我索性扯下上衣,团在一起塞进口袋里。好在裤子还能穿。
要不然若是遇到森林守护者,再给自己加上一个无耻的罪,就不好了。我踩着破烂的鞋子又开始跋涉,心中还残存着些被营救的期待,潜意识中还认为同伴之间应该互相帮助。可我却忘了,这不再是天堂,我也不再是天使。
这里是魔迦世界——艾利兰斯。而我,是堕天使,马修?斯瑞塔?金,是一个被天堂唾弃,于是被送给撒旦当作玩具的懦夫。我堕落的罪并不是七宗罪之一的,我的罪是——懦弱。当然,现在我的罪又多了很多,比如杀戮,比如冷漠,比如欲望。
因为我的懦弱,所以我无法抵抗被地狱同化。
我战胜不了任何人,甚至是我自己。
但我却拥有一种奇怪的灵力,可惜我不会运用,神也从不曾教与我,因为他认为那也是种罪孽,于是我就成了一个除了力气以外,什么都没有的懦夫。我有用不完的精力。我不会困倦,不会疲惫。
圣天使凯勒曾在我降生时说——他身上的灵,竟是如此的强大。
他说,我身上有着与耶和华、拉斐尔相同的力量。
他的身上似乎有散发不完的能量与热源。圣天使说,他今后一定会是炽天使。金色的发,金色的瞳,我精瘦健硕的身躯被裹在洁白的羽翼之下。
圣天使说,我是最英俊的天使,有着和耶和华相似的容貌。
我对圣天使的话,深信不疑。
直到我堕落的那一天,仍旧没有对他的话产生丝毫的质疑。是的,是我的懦弱,是我的错,圣天使没有说错,是我没有能力去发挥我的灵,是我的错。天灰蒙蒙的亮着。没有日光,永远都是想黎明一样的艾利兰斯永远弥漫着压抑的气氛。空气好像密不透风的一张大网,死气沉沉的拢下来。而那一点点微薄的亮光,也被死亡森林浓密的枝桠遮住了。我摸索着前行,时不时会低头将某些动物的尸体收进那块破烂的上衣里。总要再活些日子。粘腻的液体附在树干上,摸上去滑溜溜的好像蛇皮。我踩上纠结盘错的树根,用手指蘸了些汁液,然后吸允了手指。干涩的味道,很不好喝,但总归要活着。耳边似乎有蛇在吐信。侧头间看到一双粉红色的蛇信。它会咬我的,于是我后退几步。它的身子凌空的扭动了几下,又向我靠近——“不要咬我。”我说。蛇的小眼睛眨了眨:“你在求我?”我耸肩:“你有毒,被你咬会死的。”
蛇妖冶的笑,十分不屑:“天使也会怕蛇?天使也会死?我以为天使无所不能1语气里的怨念可真深。
可它说的天使并不是我,我是懦弱的,神抛弃了我,他不给我重生的机会。五十七天。我只要活到日出那一天,就可以了。
所以,我还不想死。
蛇猛地扑了过来。
在艾利兰斯,祈求从来都是没用的。它咬住了我的脖子,疼痛令我下意识的伸手用力的扯下它,然后抛在了树干上。然后,它就那么死了。
我不知道我的力气有多大,竟能把它摔死。
不过脖子好疼。我捂住脖子,头有些晕眩。也许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我俯身将蛇的尸体收进包袱——新鲜的,很好。头很晕。
我本来是不想死的,可惜在死亡面前,我又懦弱了。
于是我捂着脖子继续前行。
天突然黑了下来。
我停住脚步,并没有惊慌。慢慢的,黑暗似乎有了豁口,光逐渐的涌了进来,越来越多,越来越多,直到照亮了整个大地。不是阳光。
是魔迦使的光芒,他们拢着蝙蝠般的翅膀,悬在高处。背景是处在一片灰蒙之中的城堡,城堡很高很高,看不到顶,似乎延伸到了艾利兰斯以外的空间。“这一课,结束。”魔迦使的声音冷凝如金属:“活下来的人,回去休息。”说完话,魔迦使就消失了。
刺眼的光芒消失,依旧是令人压抑的一片灰色。好像无底的深渊。
“你还好么?”
“有没有受伤?”
“还好,刚才似乎遇到了恶灵。”
剩下的几十人互相询问着。
他们的神情温和,充满了关怀,他们微微的笑着,可邪恶的灵气却从眼中散发。我看得到。他们眼底黑色的瘴气。
仿佛在亲吻着你的耳垂时,却将匕首抵在了你的脖颈。
耳垂有些发热。
我侧头,看到轻身靠过来的艾美尔。它是个很美丽的女人,金发褐瞳,身材曼妙,而且床上功夫很好。她是巫女,因为淫乱之罪被送到了这里。可她却丝毫不觉得自己有罪,她说——欲望是本能,伪装才是罪孽。我喜欢听她说话,洒脱大胆,是我从来不敢说的。
但我知道,这里没有一个人值得相信,因为这里是艾利兰斯,是撒旦的养殖场
第二章:第九百四十三天(2)
“嘿,真好,你还活着。”她搂住我的胳膊,舔弄着我的耳垂。
“恩,还活着。”我微微低头,顺势温顺的含住她主动送上的嘴唇,轻柔的吸允着,直到她发出满足的哼哼声。唇齿分离时,牵扯出淫靡的银丝,她舌尖一转扫了下我的唇瓣,暧昧的笑。“我还以为,你这么没用,会死掉呢。”
“运气。”
“那你的运气可真不错呢。不但在训练中幸存,还有美人相伴。”她贴住我,胸前的柔软有意无意的摩擦着我的胳膊:“你说,是不是呢?”“只希望不是死前的最后纵欲。”我笑笑,揽住了她的腰。
“恩……你的味道……”她打量我,魅惑眨眼:“我喜欢呢。”
“哦?”我看了看狼狈不堪,还赤着上身的自己,笑:“是喜欢味道,还是喜欢身体?”“我喜欢……”她旋身到我面前,纤细的手轻轻握住我的下体:“这里。”她不允许我洗澡。因为她喜欢闻血和腐臭的味道,就像尸体一样。我没反对,只是身上的伤在剧烈运动的时候很疼,有的伤口还会流血。即使不吃不喝了五天,可我似乎并不觉得累,只是有些疼。我怕疼,怕死,却从不觉得累,不觉得困。
也许这就是艾美尔选中我做她床伴的原因。
因为我可以无休无止的和她缠绵。
艾美尔的房间装饰的很华丽,也许是因为她的美丽与淫荡,所以她总能得到特殊待遇,例如房间,例如任务。柔软的大床上,紫色的丝绒床单悄悄滑落。
艾美尔陶瓷般的肌肤呈现出来,并且在空气中微微颤抖着。她和我的身上都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交融在一起将床单濡湿成深紫色。压抑的哼声从唇种溢出,我微微扬身。黑色翅膀忽然打开将两个人身体掩住。
我用天使最圣洁的翅膀,做着最淫乱的事情,也许是我懦弱,所以我禁不住任何诱惑。跟艾美尔缠绵,我就可以有舒服的床睡觉,有宽敞的浴室洗澡。
所以我并没有拒绝。
即便跟她在一起时,我从没有达到过高潮。
眼前是艾美尔泛着潮红的脸。
她攀着我的肩膀,随着我的律动而摇晃,柔媚的哼声仿若求饶。
喘气与呻吟纠缠,掠夺与成熟交织。
艾美尔修长的腿紧紧缠住我的腰,我的汗水混合着伤口上的血沿着肌肉淌下,落到艾美尔身上,我沿着血迹,将她的柔软一寸寸纳入口中,感觉到她在我身下卑微的迎合。快感沿着尾椎逐层上升,一路轰到大脑,一道白光骤然闪过,我感到身体一阵痉挛。我低吼声和艾美尔的尖叫声同时响起。
片刻,我无力的倒在了艾美尔身上,感觉到她如兰的呼气在我耳边急促的出现。我抽出身体,翻过身去。
艾美尔喘着气翻身压在我身上,褐色的眼瞳里映出我苍白的脸:“没关系,我喜欢。”说完,咬住了我的唇,问:“为什么,你从来都不兴奋呢?”“我刚才兴奋了。”我低垂着目光,看她抵在我胸膛上的柔软。
“我不是说那里。”她张口,向上移了几分,用鼻尖顶住我的:“我好想看看,这双眸子,意乱情迷的样子……马修,知道么,你的眼睛很迷人。”她凑上来想要亲吻,却被我闪开。“你期待的太多了。”说完,我转身走进了浴室。
嘴里还有腐臭的味道。
为什么艾美尔会喜欢和尸体一样腐臭的人做爱?我有些想不明白。拧开花洒,水慢慢的渗进伤口,有些沙沙的疼,尤其是脖子上的伤,疼的面积似乎在逐渐扩大。我伸手一抹,竟蘸了一手的黑血。鼻子一热。
有黑色的血流出,紧接着,是嘴和耳朵。
我看着黑色的血滴到地上,然后被水冲淡,竟然很镇定。我不想死,可我并不怕——也许是怕到极致了?我不知道,但我依然懦弱。用水清了清身体,黑血也不再流了。我将头发散下,金色的发披散在平坦的胸膛上,柔软如绸缎。
水光下。
黑色的发,黑色的翼。
我的发原来是金色的,我的翼原来是纯白的。
可现在我的头发成了黑色,羽翼成了六翅黑翼,除了眼瞳以外,我再找不到曾经自己的影子,也许我已经成了一个懦弱的四不像。从浴室出来后,艾美尔正侧身躺在床上。完美的身体赤裸在阳光下,格外魅惑,只是却引不起我的欲望。
她的指尖缠着发,见我出来后,便轻飘飘的睇过来一眼。
“知道为什么我从不在你洗澡后和你做爱么?”
“为什么?”我拢了翼坐下。
“因为这样的你太像天使了,圣洁的让我有罪恶感。”
“天使没有黑翼。”我穿上已经破烂的裤子。
“喂,那裤子还能穿么?”她移开话题:“要不要我给你条新的?”
“不用了。”我站在房间中央,赤身赤脚:“反正一会儿也是要破的。”“你倒是想得开。”她翻身躺下,满足的叹气。
第三章:第九百四十三天(3)
我离开了艾美尔的屋子。
没有了肉体的纠缠后,我们俩似乎就没有了语言交流。
因为不敢保证她什么时候会杀我,所以我也不会在她那里呆太久。只有五十七天,自由只有一个,但争夺自由的人却成千上万。为了生存,所有的生灵都不择手段——阴谋、厮杀、争夺。戴蒙看着,乐在其中。
他还没有出手毁灭我们,我们就已经开始自相残杀了。
而能够活到日出那天的人——我不期待自由,只要能活着就好,所以我期待那个人会是我,可我知道这比撒旦会为光明而战的可能性还要校从墙壁传来的凉意好像小蛇,钻进了我的身体,脖子上的伤口又痛了。
不过我并没有去顾及它,因为我知道现在有一个更大的麻烦在像我靠近。我察觉到了他冰冷的体温,可我并没有开口。“你竟然又活下来了。”意料之中的开场白。
我挪了挪身体。虽然身材高大,可我却从不喜欢挺拔的站着,总是维持着有些佝偻的姿势,所以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我,声音好像投进圣湖的石头,冰冷僵硬。“是运气。”我抬头,看到一颗血淋淋的人头。被泥垢粘在一起的头发,瘦削的脸颊,已经变成窟窿的眼睛,血肉翻飞,早已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他靠近,尸体的恶臭袭来,比蛇尸还要臭上几倍。我看着那凌空的人头靠近我,感觉不到恐怖。
只是有些心凉。
是蜥蜴人贺拉斯呢。
蜥蜴人的种族意识很高,但智商却一般。他们有着强壮的身体和闪电般的速度,但却是最老实的种族,因为他们连最基本的欺骗与背叛都无法理解。至于贺拉斯,也许是因为学会了欺骗,才会被送到这里。也许,他只是引起了戴蒙的兴趣而已。
他的信息迅速从我脑中闪过。
我并未惊讶于自己快速的反应,只是直直的看着那颗光秃秃的人头:“死了?”人头晃动,一个人影浮在人头后浮现出。
冰冷的气息。
我不禁感到一阵战栗。
是了,这就是亚伯特的气息,毫无生命般的冰冷。
他单手抓着人头缓缓靠近——栗色的短发,泛着寒光的铠甲。老旧的铠甲仿若鳞片一样紧紧的贴在亚伯特身上,与如今的甲胄很不同,不那么厚重,在他身上,自然的好像他的血肉一样,不可分离。“他曾说过厌恶偷袭。”
亚伯特表情讥诮,乌黑的瞳上覆了一层阴霾:“可他却违背了自己的话。”亚伯特的黑瞳很大。
大到整个眼睛中几乎一片漆黑,只能看到一点点的白色。
所以当他看着一个人的时候,总会在不经意间给对方施压,让人感觉到压抑。也许是怕到麻木,当他看着我的时候,我很平静。
“哦,是这样。”我淡淡的点头,然后便不再言语。
城堡里的所有摆设都是一样的,很无趣。
可在与亚伯特无趣的沉默之中,我选择看着那些摆设发呆。自从来到艾利兰斯,我就很喜欢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关于天堂的,关于地狱的,关于我曾经的傲慢,和我现在的懦弱。这时,亚伯特突然发出的冰冷音节拉回了我的思绪。
“女人的味道就这么让你留恋?”他突然说。
“……什么?”我有些木讷。
“你这样的人,也可以和女人做爱么?”他扯扯嘴角,发出类似乎冷笑的怪异声音。他的眼睛中充满了轻蔑:“懦夫。”是啊,我懦弱,却还好色,还有什么人比我更令人不屑呢?“和她做爱,就可以有地方洗澡。”
很显然,亚伯特诧异于我的回答。
他抿抿唇,似乎有些恼怒,乌黑的瞳微微眯起:“总有一天,你会死在你的懦弱与贪婪上。”说完,他又一次僵硬的扬起唇角:“我期待看到你腐烂的尸体。”我移开目光,又开始看着那些单调色彩与摆设。
亚伯特尖锐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片刻,而后渐渐远去。我依旧看着摆设,感觉那股腐臭的气息与冰冷的温度终于离开了。叭嗒。
身旁的门轻轻被扣上,我知道,那是艾美尔。
她应该是听到我们的对话了。
会不会生气呢?会不会再也不能去她那里洗澡呢?那可真糟糕。
我站直身体,脖颈的疼痛一波波的袭来,我痛的晃了晃。温热的液体缓缓淌下,胸腔感到一阵空虚,然后身子便有些发冷。我用手背抹了抹,黑色的液体顺延而下,沿着指尖滴落。黑血滴到地上,贱出微小的尘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