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在我濒临死亡的那一刻,你却想到了他?”
我低着头,抬起混沌的眼睛看着他,全身的肌肉因为极度的紧绷而变得僵硬。亚伯特语塞,乌黑的瞳不敢直视我。
我眯起了眼睛。
缓缓伸出手,用指尖点住了他的额头。然后,我竟然可以感应到他的回忆!那些刺眼的过去想电影一样凌空出现,我看着,杀气更浓。“哈哈,必胜!”
年轻男人扬起笑容,与亚伯特的拳头相击:“赢了以后,不要忘了请我喝酒!”……“我为什么要娶那个伯爵的女儿?脾气那么差,长得也不漂亮。”
年轻男人撇嘴,不屑的眉宇间,竟是些许的落寞:“况且,我心中已经有人了。”……“老乔!”
以不可阻挡的气势冲出重围的亚伯特倏的勒马,战马一扬蹄,竟掉头转了过来。他一扫骑抢,刺死了几个敌人,然后大喊着又冲了回去。飞驰到年轻男人的身边,两手交握,将他拽上马。“臭小子,你不要命了么!”
年轻男人将骑抢放到马的那一侧,两人一人杀左,一人敌右,配合的完美无缺。……“亚伯特,你睡得可真香。”
“听到了么?战争开始了,远征队在等你。”
“亚伯特……远征队在等你。”
“亚伯特……兄弟们在等你。”
“亚伯特……我在等你,老乔恩在等你。”
……
接下来就是神与亚伯特的对话。
他要以战神的身份换取亚伯特永生永世的忠诚,神色犹豫的亚伯特抬眸,在看到某个人之后,眼眸中闪出狂喜,而后便一口答应了神。之后的几百年里,亚伯特始终默默的注视着那个人,那眼神,与看着乔恩时一模一样。然而那个人,就是我。
原来,我一直是那个人的替身。
之后,闪过了我与亚伯特相处的片段。
影像里的他对我尖酸刻薄,冷眼相向。然而我却听到了他内心的声音——原来,马修并不是乔恩,他们不一样,不一样。原来,他的愤怒,仅仅是因为我的变化。
再然后,就是那场阴谋的出现。
看着艾伦的出现,艾美尔的死和亚伯特的挣扎。看到这儿,我的手无力的落下。后面的景象我没再看到。大脑里十分混乱,体内的强大力量使我身上的筋脉都绷了起来:“……原来是这样。”亚伯特没有杀死艾美尔。
亚伯特一直把我当作替身。
“你看到了什么?”
亚伯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激动,他上前扣住我的肩膀:“……我1我大力的挥开他的手臂,巨大的力量令他飞了出去,然后狠狠的撞在树上。我张开翅膀飞过去,落地上前掐住了他的脖子:“原来我一直都是个替身!”亚伯特的脸憋得很红。他可以挣扎的,可他却没有,任由我掐住他。
再多一分力气,我就可以杀死他了。手下发力,看着他由红变紫的脸,嗜血的快感和心痛感快要将我撕裂。我的脸变得扭曲,眼中的魔气竟比刚才的更加浓郁,我似乎可以感觉到身体里散发出黑色瘴气。“乔恩乔恩……”
我念着那个男人的名字,手下的力气有松了下来。无力的垂下手,我跨坐在亚伯特的身上,迷茫的看着他的脸。看着他的瞳里映出我的样子,我轻轻的笑:“乔恩比我好吗?比我强大吗?比我英俊吗?”“他是人,而你……”
亚伯特看着已经失去了理智的我,冷冷说道:“是魔,吞噬了马修的魔。”“你胡说!”我抬手给了他一个巴掌:“是因为你!是你激发了我的魔性,让我变成这样!”看着他眼中扭曲的我,体内的疯狂与无助令我想杀人,又令我有些慌乱。不知道该如何释放那种不安的我,闪过一个疯狂的念头——俘虏这个男人!让他保护我,让他完全忘掉乔恩。
让他为我着迷,甚至可以为我去死!
那样,他就不会反抗我了,就不会再对我冷嘲热讽了。
那个念头在我胸腔不断膨胀。
目光从他的眼游移到唇,我呼吸一滞,突然吻了上去。
亚伯特倏的睁眼,一时间忘记了挣扎。粗鲁的咬着他的唇,血腥味瞬间溢满口腔,那感觉令我更加兴奋。大力的撬开他的齿关,舌尖扫过他的上颚,亚伯特浑身一颤,这才醒悟过来推开我。“马修!”
他抹去唇上的血,看着我:“你清醒点!”
“我很清醒,清醒的不得了。”
痴痴的笑,唇瓣上还带着亚伯特的血,“你不是一直把我当作乔恩么,你不是一直想要我么,好,我今天就把自己给你1手指相扣,做出诡异的姿势,意识混乱的我施咒:“你将对我充满了欲望,永生永世臣服于我。我,马修,将与亚伯特以恶魔的名义定下契约,不死不休!”“不,不1亚伯特拼命的摇头:“你这是在害自己1指尖相对,一道紫光破空而出,仿若一把利剑,刺穿了亚伯特与我的胸口。我们被串联起来,彼此的血液沿着光剑相汇,融为一体。此刻,契约成立。
第十五章:第十一天(3)
鲜红粘稠的血仿若两条小蛇。
紫色的光剑上,血蛇蜿蜒纠缠在一起,最终凝结成一体,倏的向我们袭来。胸口上一阵剧痛,强大的力量将我和亚伯特分开,我跌坐在一边,有些怔忡了摸了摸胸口上刻下的烙樱红黑相间。盾牌的轮廓内,是两条纠缠的蛇,蛇信相抵。
印记已经烙入皮肤,有些肿胀的痛。暴戾的魔气自我眼底渐渐退去,眼前一阵模糊,再看清时,只看到了亚伯特凝重的脸和他胸口上的烙印。意识一瞬间窜回大脑叫嚣——我做了些什么?戴蒙成功了。
他用死亡的震慑力激发出了我的魔性。
趋势我对亚伯特施下了那永生永世的诅咒。
他成功了。
那么下一步,他是不是要夺取我的灵魂呢?
越想越胆寒,不过眼前的事实更是令我寒毛竖起。我对亚伯特施的咒很快就有了反应。捂着胸口的他低垂下头,栗色的发遮住了混沌的眼眸。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他低着头朝我走过来。我一惊,连连后退。
可亚伯特的咒是我施的,此刻我们的力量相当,连生命都是紧紧相连的。他的速度很快,闪电一般向我袭来,然后将我推到了树上。背脊震得一痛,我扣住他的手,想要将他甩出去。可那相当于与我自己战斗。
每对他施一份力,那力量就会翻倍的返回来,所以我根本挣脱不开。他抬起头,有些迷乱的黑瞳向我靠近,鼻息扑面,他的目光在我脸上游移:“……我要你。”恐慌感袭上心头。我这是下了一个如何作孽的咒语!
我居然下了一个让他想要强奸我的咒语!!
“该死的,亚伯特!”
这下慌乱的换成了我。即便曾与男人做过。但那次也是我在上面,所以这一次,看他的男性体魄以暧昧又强势的姿势向我靠近时,我彻底乱了阵脚。身体更是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他将双手抵在我的脸边,乌黑的瞳是疯狂的痴迷与忠诚。
那样的眼神太迷人,竟然在一瞬间恍惚了我的意志,所以当他吻下来时,我没有反抗。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因为情欲而变得沙哑:“不是乔恩,不是任何人,我只要你,我的主人。”他的唇描绘着我的唇形。
第一次被动被亲吻的我竟有些呼吸不畅,灵巧的舌纠缠着我的,缠绕逗弄,牵扯出淫靡的银丝。他的挑逗令我的身体有了反应,但残存的意识令我推开了他,因为我知道下一刻,我要面对什么。可他又凑了上来。
单手将我的手固定在头上,另一只手毫无预兆的绕到了我的股间,硬生生的挤了进去。身体被挤入异物的感觉十分怪异,我浑身一僵,惊诧的无法呼吸。但还没等我反抗,他就又塞进来一根手指!“亚伯特!”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他,眼中充满了惊愕。
将我的表情纳入眼底,亚伯特竟然笑着亲下我的唇:“我会轻轻的,不会疼的。”他的指在我身体里轻轻的搅动。
指甲刮过肠壁,我一阵痉挛,被高举过头顶的手握成了拳,咬着牙大骂:“不会疼才有鬼,你他妈被人塞一根试试看!”不过很显然,在意识混乱的亚伯特眼中,我这是纯粹的“撒娇”行为,于是他只是吻了吻我的鼻尖,就把我的腿抬起。“我进来了哦。”
“亚、亚伯特,你……”
简单的前戏之后,他竟然就挤了进来!
刹那间,撕裂般的痛楚席卷而来,掩盖住亚伯特低吼声的,是我尖锐到能把鸟儿惊走的尖叫:“——啊!”每一个毛孔似乎都在一瞬间张大,我痛的只进气,不出气,那膨胀的痛感令我的脚趾都蜷了起来。亚伯特红了眼睛。
一下又一下猛烈的撞击,似乎要将我整个人顶起来。下体已经痛到麻木,但亚伯特的低吼声和那淫靡的撞击声,刺痛了我的自尊。于是我羞辱的闭上眼,不愿再看在我眼前摇晃的那张意乱情迷的脸。疼痛过后,竟然是可怕的快感。
身后的穴口被人暴力的侵犯着,前面的柔软还在不停的蹭着亚伯特的小腹。我死死的咬住唇,不让那丢人的低吟声溢出来。下唇快要被我咬烂,亚伯特上来舔去我的血丝:“不是任何人,我想要的,一直只有你……我的主人……”虽然知道他迷了心智。
但听到那句话后,我还是有些感动。
不过那丝微妙的感动很快就被夹杂着快感的疼痛取代。
天渐渐亮了起来。
静谧的森林里充斥着低喘声和肉体撞击的淫靡声音。
在亚伯特野兽般的低吼声中,我们都释放了热流。身子一阵瘫软,我滑了下去。亚伯特瘫坐在我旁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浑身是汗的我有些呆滞,下体疼得麻木,有混杂着血丝的白浊液体缓缓流出来。亚伯特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他看了看我,伸手扶住了额:“……对不起。”我屈辱的用胳膊挡住了眼睛,然后蜷起身体。
我能说些什么?
下咒的是我,一切都是由我造成,我又能怪谁呢?
极度的屈辱与疲惫之下,我昏了过去。
后面的事情我并没有看到,没有看到亚伯特眼中的恐慌,没看到他上前用力的搂住了我,闭上眼睛轻声呢喃着“对不起”三个字,没看到他身上的甲片和我的翅膀都在逐渐消失,也没看到在甲片消失的那一瞬,他惨叫一声,然后昏了过去。更没有看到。
一辆马车正缓缓的向我们靠近——华丽高贵的车型,线条流畅。
穿着整齐的车夫坐在高高的座位上,在听到车内人的吩咐时,缓缓停了车。宫殿里。我混混沌沌的醒来,光线一点点的涌进来,有些刺痛。
一张陌生的脸映入眼帘——白皙的娃娃脸,美丽的杏眼,碧绿色的瞳。年轻的女孩在看到我醒来后,眸子里闪入喜悦,红唇弯起:“你终于醒了1说着回头叫进来许多人,那些人恭敬的跪下:“公主殿下。”又是公主殿下?
我不禁警惕起来,张口询问,声音竟然沙哑的很厉害:“……你是谁?”女孩弯了弯眉,笑容好像百合花一样美丽:“我是玛丽?克伦威尔,是菲斯城的公主。这个——”她指了指一旁站着的严肃男人,“是我的哥哥,理查?克伦威尔,也就是这个国家的王子。”玛丽。理查。
我疑惑的睁大了双眼。
第十六章:第十四天(1)
宫殿里,有个很美丽的花园。
小天使的塑像在水池中央,有水流从他口中喷出,水珠落入泉中,溅起的水滴打湿了池边的百合花。阳光下,挂着水珠的百合格外娇艳。花园里有各式各样的花草,但其中开的最盛的便是百合。盛开的百合,正如玛丽的笑容。
穿着公主裙的她开心的在花丛间走来走去,微卷的金发掩住了脸上的笑容。“她真的已经成年了吗?”一身黑色西装的亚伯特站在我身后。
“恩,听说是小时候被巫女施咒,心智永远停留在了十六岁。”我有些同情她。只是,施咒这两个字一出。
我和亚伯特同时变了脸色。
我居然下了那种咒语,魔性真的令我连一点理智都没了么?
就算要诅咒,也该让我上了他才对……
我觉得这个错误将是我一生的污点……
而亚伯特。
估计也为自己那一口一个“主人”感到羞愧了。
虽说那一日的事对我来说很难接受,也挫伤了自尊。可好歹也打开了我的一个心结——原来亚伯特并没有杀死艾美尔,也没有强奸艾伦。他虽冷酷少言,却也不是个残忍至极的人。原来,他还有心。
思至此,我竟松了口气。
不过究竟是谁杀死艾美尔呢?
艾伦虽有嫌疑,不过若是因为妒忌而杀死艾美尔,但他为什么要陷害亚伯特?在艾利兰斯时,和我最不和的就是亚伯特了。所以说凶手是艾伦,又有些不妥当了。不过也确实因为与亚伯特的误会,才促使了我与艾伦的关系。那么,会是戴蒙吗?
他是艾利兰斯的主人,以看我们互相残杀为乐,他是凶手,也可以说通。但从那三天的测试来看,他可不像是会将我推向艾伦的人。这件事令我和艾伦有了关系,所以说是他,还是有一点说不通。究竟是谁?
总是隐隐觉得,在艾利兰斯时,还有第三方面的人在对付我。
可一时间,又想不到到底是什么人。
想的多了些,我有些头痛。
“马修哥哥!”
玛丽捧着一束百合跑过来,也化解了我们之间的尴尬。我张开手臂接住她,她的头靠着我的胸口蹭了蹭,然后献宝似的举起百合花:“我刚采的,漂亮么?”香气扑鼻,花蕊就在眼前。我笑了笑:“很好看,好像玛丽的笑容一样漂亮。”
她脸一红:“那我再去采一些1把花塞到我怀里,她捂着脸颊跑开了。我敛了笑容。取了一支百合凑到鼻尖嗅了嗅:“你觉得,她是谁?”
亚伯特的目光缓缓移向远处:“玛丽?克伦威尔。”玛丽身后的女仆提了个篮子,装满了百合花。亚伯特看着,轻声道:“科拉迪他们一时半会儿应该不会再来了。”“为什么?”“因为诸神之战,又开始了。”
说起诸神之战,亚伯特的目光有些暗淡。
他就是因为战争开始之前逃跑,才来到了艾利兰斯。而那天之后,我也知道,他是因为我才做了逃兵。于是,我又开始不自在了。握着百合的手收紧,花茎上细微的刺划破了手指,我把手指凑到嘴边,想要吮净。“不要!”亚伯特慌忙拍开我的手。
“你做什么?”我皱眉看着他,却发现他的脸红了红。
“血腥味会刺激你。”他别开头,脸颊绷得很紧,“小心又被刺激出魔性,施一些乱七八糟的咒语。”他的话令我炸了毛,我一把扔去手中的百合花,厉声质问“你在抱怨什么,吃亏的是我好不好?”我到现在走路的姿势都很奇怪。
他居然还在这抱怨?!
“那恭喜你,你要吃亏永生永世了。”
“这话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只要我看到你胸口上的印记,就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