衬衫——寒梅墨香

扣着他的肩膀，有些急切地问。

“旭言，我能做些什么帮你缓解一下疼痛吗？”

旭言摇摇头。

“药效发挥作用了，一会就好。”

“可你看上去还是很难受啊。”

云多在他脸上摸了几下，他的体温有些低，冷汗还在出，肯定是特别难受了。

旭言一把抓住他得手，放在心口，看着他。

欲言又止，到最后，他还是说不出来，不能吓住他，不能给他造成负担。

“给我洗头吧，我还很怀念在蒂凡尼的时候，你给我洗头的感觉。”

云多愣了一下，拉着他起身。

帮他脱了衬衫，免得弄湿了他的衣服，在让他躺在没有放水的浴缸里，头躺在浴缸的边缘，云多搬来一个小板凳坐在浴缸外。

花洒试了一下温度，温热的，他这才慢慢的淋湿旭言的头发。

一手挡在他额头上，不让水滴渐进他的眼睛里，从他的额头开始，慢慢的接着水流，往下按压，按过他的头皮，帮他舒缓疲惫。

旭言的头发很软，他在学校的时候，头发是随意的，轻轻爽爽的不过耳。他上班之后，头发就开始打理了，额头的头发打理得有些高，显得他很有精神，符合一个社会精英的模样。

洗头水揉出泡沫，这才开始清洗他的头发。指甲轻轻地抓过他的头皮，十指指腹按压过每一寸头皮，从额头开始慢慢往后，一手托着他的脖颈，另一只手捏着他的颈椎。

经过他耳朵的时候，特别小心，不能让水滴或者着泡沫进到他的耳朵，在经过他肩背的时候，稍微用力，捏着他在电脑前坐了一天而引起的肩背酸疼。

旭言的眉头舒展着，嘴角微微上扬，云多无声的笑出来，旭言笑着呢，肯定是他做的非常好。

“旭言，你肩膀的肌肉都紧绷着，是不是坐的时间有些长啊，两个小时就站起来伸伸胳膊，免得你年纪轻轻就有颈椎毛病。”

云多给他手抓着头皮，轻轻地勾划就像是猫爪子再闹着玩，有些痒，却很舒服。

“一忙起来什么都忘了。”

云多干脆半跪在他头前，这样就可以用力了。

他虽然没有学过按摩，可是他知道就是这么捏捏，旭言也会很舒服。

再一次从额头开始，慢慢的往下，又是捏，又是揉，在肩背紧绷的地方再敲几下。

冲干净了所有泡沫，再用一个毛巾给他包上头发，旭言坐在浴缸里，云多仔细细细的给他擦着头发。擦得半干了，才让他起身。

“我给你放水，你正好洗个热水澡。”

先不赞美云多的手艺如何，让他洗了头之后，觉得疼痛真的是消失了不少。身体也轻松了。

旭言解着皮带，云多就在一边忙活，水温微烫，正好舒缓疲劳。又滴了几滴松香精油，这个时候旭言已经脱得就剩一件内裤了。

云多一个转身就差一点和半裸的旭言撞在一起，旭言伸手扶了他一下。

“怎么，还想和我一起洗个澡？那就脱衣服吧。”

云多冲着他的胸膛揍了一下。

“赶紧去洗，然后睡觉。你都不知道你的黑眼圈有多严重。”

旭言大笑出来，云多赶紧回到卧室，听见里边有水声，云多这才觉得自己脸有些烫。死旭言，就会捉弄他。

翻找出他的睡衣，他的内裤，小小的开了浴室的门，把这些东西放在洗手台上，飞快地关上了门。

旭言的笑声都传到厨房了。

这个胆小的小家伙，他都不在学校的大浴室洗澡吗？一澡堂子都是光屁股的男生，他还不成了煮熟的大虾啊，通体发红。

云多一边煮牛奶，一边咒骂。

“色狼，坏蛋，就会捉弄我，笑，笑，一会你就跌进浴缸，让你喝一肚子的洗澡水。”

又加了一勺蜂蜜，这才端着热牛奶回到卧室。

砰的一下放下杯子，掀开被子就钻进去。决定今晚不再搭理这个就会捉弄他的混蛋

第三十二章：旭言给的小小教训

旭言正式开始工作，他加班是经常的事情，每天和云多都要打电话闲聊一会的习惯，也因为工作繁重，慢慢的变成了两天一次，三天一次。

云多也因为要准备期末考试，不能频繁的去旭言的公寓。

以为两个人都忙，事情都很多，就算是想他，也不是很有时间。没有想到，云多真的没有想到，他复习时的每一分钟，都在想着旭言。

因为累了，因为烦躁了，因为南平周末去看木梓，他心情不好，不管什么理由，他倍加思念旭言。希望他打个电话，希望他们见一面，希望他们都回到家里，他工作，他看电影，也比困在学校里好。太压抑，课业的压力不是主要的，主要是，旭言不在学校，他这长的时间还是没办法适应旭言不在身边。

旭言长时间不打电话，云多才发现，旭言就如他的空气和水，已经习惯他在，他突然间消失，他真的难以是从。

就算做在图书馆，他也看不下去。丢开了笔，不知道今天第几次拿起电话，旭言已经超过四天没和他联系了，这让云多有些恼，有些担心。再一次试着拨打他的电话，那边还是忙碌，他打了旭言手机快十次了，一直都是忙碌，战线，要不就是不在服务区。想问问他都不行。气得他差一点摔了手机。

以前隔个两三天就在一起聚聚，这是头一次，他们太长时间没联系，太长时间没见面了。

到底干什么去了，就不知道打电话说一声吗？电话也不通，到底在干嘛。

实在看不下去，在做在图书馆，他会更烦。干脆收了书本丢给李义。

“我出去散散心，闷得要死。”

干脆今晚住在公寓里吧，看了一下钥匙，戴在身上呢。回家去看看旭言在不在，要去问问他，是工作忙还是出差了，或者是有了喜欢的人？

“还回来吗？这些天查得紧，外宿有些不太好。”

“我回来。就是心情不太好，去转转。”

也不知道查什么，外宿要被处分。再怎么也不能连累哥们，算了，不去公寓了，去穷途末路吧，他要玩鼓，压抑的太久了，他需要发泄一下。穷途末路是个好地方。

他走出校门的时候，都是七点多了，北方的冬天黑的很快，期末考之后就放寒假，他留在这个城市的时间也不是很多了。干脆好好去玩一下吧。

手指有些刺痒，想玩鼓，想把所有情绪发泄在架子鼓上，敲击出美妙的音乐，把所有不满和烦躁都敲击出去，旭言给他指了一条明路，在他不开心的时候有个好去处。

小杰一看他过来了，很高兴。云多来过几次，旭言带他来过，他自己也过来过，就是喜欢上了架子鼓，所以他没事就喜欢过来练练，他的技术还不能登台，只能自己敲着玩。可对一个初学者来说，他的进步让人很惊讶。

“不准备考试吗？旭言没跟你过来啊。”

云多有些丧气，原来这段时间旭言也没有过来。看来他真是挺忙的。

“没，我就是想敲鼓了。”

云多脱了外套，里边穿了一件保暖衬衫，这件衬衫也是旭言给他买的，莱卡加棉的面料，里边是一层细细的绒毛，穿起来很舒服。北方一冷，他就开始这么穿了。

鼓槌在手指间转得飞快，用鼓槌打出节奏，然后自己演奏出喇叭花爵士鼓艺精选之世界鼓王的曲目，这可是当时最受欢迎的一个黑胶唱片，考验鼓手的技能。可偏偏初学者云多，就能很好的演奏出来。

小杰站在他身边，看着他纯熟的演奏，有些发泄味道的敲击，笑了一下。在云多眼里，架子鼓大概就是他泻火的工具，旭言算是给他找个好玩具，可是，他要和阿莫说一下，鼓敲破了，可不可以从穷途末路的公款里给他买一架更好的？

阿莫也靠在练习时门框上，拿出手机给旭言打电话，阿莫一打就通了。

“旭言，你的小孩在这打鼓呢。看那架势，小杰的鼓会敲坏的。”

旭言在电话那头笑了。

“告诉小杰，鼓坏了我赔他一个国外进口的。让他敲去吧，听这动静，他演奏的还不错，问他有没有兴趣，今晚上他上台演奏一出吧。”

旭言的笑声充满得意，志得意满，阿莫奇怪的看看手机。

“旭言，你心情很好。”

非常肯定，旭言现在开心的就像一朵喇叭花，有什么事情值得他这么高兴吗？开酒吧的看人都看个八九不离十，从旭言带着这个男孩子进门，他就知道旭言对他有不一样的感情，看他对云多那种宠爱的尽头，看他对云多的宝贝姿势，乐队所有人都心照不宣，云多是旭言最特别的一个。

依照以前的情况，旭言家的小孩心情不好，旭言肯定会想尽办法让他心情变好，疼爱的就像自己儿子一样，哪容得了这小孩生气。现在是什么情况？小孩儿快把鼓敲破了，旭言还在那神采飞扬，不应该啊。

旭言哈哈大笑出来，他的快乐通过手机都传到阿莫这边了。

“我就是故意的。我故意不给他打电话，不和他联系，不接他电话，让他着急郁闷。我就是故意惹他生气发火。我让他熟悉我整日在他身边，让他习惯我的存在，就好像喜欢空气和水一样，我出现在他身边好像是天经地义一样，然后，我再慢慢离开，我就是让他知道，我不在的时候，他很难受。他就会珍惜我在他身边，不会再把我对他的好视为理所应当，孩子可以宠爱，可以疼惜，可以放在手心里入世珍宝，可是，绝对不能溺爱，该打的事就要打，该给他教训的时候绝不能手软，他就知道你的厉害了。”

云多是他的小孩，他娇宠，疼爱，珍惜，纵容，满足他一切要求，当成自己的宝贝一样，用自己全部的爱来爱他，可是，这不是不求回报的。纵容不是放纵，宠爱不是溺爱。孩子嘛，有时候得意忘形了，有时候娇纵上天了，有时候不知道感恩了，都需要给一点教训的。

“看看，他郁闷了，生气了，去发泄了。我的目的也就完成了。”

所以，旭言很高兴。

云多的郁闷是他最高兴的事情。

第三十三章：如亲人一般的照顾

旭言依旧没有出现，就算是云多一口气喝了两大杯啤酒，喝得有些醉了，旭言也没出现。因为旭言知道，在穷途末路，云多不会有危险。在撒欢闹腾，也是在他地盘，不怕。

云多回去的时候，阿莫还把他送回去了，旭言家的小孩，他们必须要照顾好啊。

这样过了一个星期，旭言的电话才接通了。

“我出差在外地，忘记和你说了。期末考试了吗？成绩如何。”

云多在收拾包裹，放假了，他要回家过年。旭言对他这么长时间的不见面没什么解释，还是那个云淡风轻的模样，亲近却不亲密，如果他不答应，他们之间永远要有距离。而这距离是云多必须要正视的，想和他亲密可以，做他的恋人，已在一起生活一辈子为目的，好好在一起。

“学校再有三天就封校了。我早就考完了。你这几天怎么不接我电话，你出门怎么不和我说一下。”

“抱歉，工作有些急。这样吧，你来家里吧，你在家里住几天，然后就回去过年。”

“南平买了后天的车票，我也只能住两天而已。”

这么长时间都没见面了，他们团聚的时间也只有两天，然后就是漫长的寒假，还要一个多月不能见面，云多有些气闷。

“过年的这段时间我会很忙，就算是你在家里我也不能经常陪你。早点回去也好。过来吧，住两天再回去也一样。”

云多开始往他行李箱里装衣服。两天而已，然后就是分别，他还说这段时间比较忙，怎么这几天不见，他感觉旭言对他不是那么重视了呢。

旭言还是微笑，带着他在市区转了一圈，又给他买了衣服，保暖衬衫，作为新年礼物。

云多在家里看电视上网的时候，旭言就去上班，也不会因为他在家，就要回老家有丝毫的改变。

可他回来的时候，总会带回大包的东西，有当地的特产，有各种零食，还有给他父母买的礼物。

云多临走之前的那个晚上，旭言这才提前下班，帮他收拾东西，把他的衣服装好，把他带上火车吃的东西带好，把它给父母买的礼物包裹好。

一遍一遍的交代他，虽然身边有南平，可是钱包要放好，手机要保持畅通，别就知道玩了手机没电了。到了家里要打电话，如果困了睡觉的话，要披上大衣，火车上冷，别感冒了。

云多就坐在床上看他里外忙活，看他一遍一遍的叮嘱，他吃着蛋糕，甜甜的笑着。

“旭言，你好像我爸爸。”

甚至比他父母还要交代的仔细。

旭言揉了他的头发，从包里拿出一块表，送给云多。

“过年礼物。”

送你表，就是送你时间，希望你日后的所有时间都适合我度过的。在你抬腕看时间的时候，就会想起我。这是他的小小心愿，留给云多的思念。

云多扁了一下嘴，看看地上的大包小包。不想走了，这个家让他温暖异常，他舍不得了。

“我送你到车站，下火车的时候，别坐公交车，打车走，直接到你们楼下，你也就不会累到，这东西太多，你背不动。”

“好了，这是什么表情，回家还不高兴啊。赶紧休息吧，明天还赶早班车呢。到家了给我打电话，让我放心。”

云多点头，旭言笑笑，乖孩子，真听话。

南平回家就是一个背包，回头一看云多，南平就好笑。

“你不想回来啦，怎么这么多东西？”

背着背包，拿着行李，还有一个大塑料袋的吃食，还有两个挺大的箱子是礼物。

旭言就让云多拿他的行李和背包，其余的这些东西他都提着，看了一眼南平，南平摸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赶紧接过一个箱子。

云多要接旭言手里的东西，旭言说这不用，一路送他到车厢，放好了所有东西，又给他买了两瓶水。把自己脖子上的围巾给他留下。

“我嘱咐的都记下了吧，平安到家，然后给我打电话，知道了吗？”

云多陷在他红色围巾里，脸小小的，眼睛大大的，上下点头可爱得不得了。旭言笑了，摸摸他的头发，这才下车。

可他没有走，云多扒着车窗看他。

“把窗户关上，别冻着了。”

云多关上了窗户，南平摸摸头发，总觉得，这十八里相送的画面有些熟悉，古有梁山伯祝英台，现如今火车站成了情侣分别的伤心地，隔窗而望，情意绵绵，扯不断理还乱。

旭言对他微笑着，火车慢慢开动了，旭言的手在耳边比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云多马上拿出电话摇了摇。

火车飞快的行驶起来，旭言的笑脸下一秒就消失了。

云多心情马上堕入谷底。

接下来是一个多月的分别啊，时间太多了，好漫长。

南平撕开一袋薯片，卡兹卡兹的吃着。

“多多，旭言买了不少好吃的。你还不赶紧吃啊。”

云多摇摇头，把脸埋进了红色围巾里，深呼吸，是他身上的那股松香味道，闭上眼睛，心都沉淀下来。

像他的人一样，永远给他安稳沉着的感觉。闻着鼻息间的松香味，感觉就好像他在身边一样。

他是永远包容他的人，他是给他温暖的人，他是默默关心他不求回到的人，他是最有能力的人，他是一个成功的人。

一直那么温暖，一直那么温馨，亲切和蔼，真心实意关怀，亲人一样的人，这样的人，他想和他永远在一起。

短信滴滴响起来，是旭言给他发的。

“有你爱吃的水果，我都洗干净了。赶紧吃吧，别让南平都吃光了。”

云多笑了，拿起一颗大苹果就开始吃。

过了半小时，旭言的短信又来了。

“你的背包里有一个MP3，我给你买的，下载的都是你喜欢听的歌曲。还有一本科幻小说，你无聊了可以看看。”